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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大顺威武-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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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这观主似乎是真不知情,一把拉住周鲤的手,语气已经带了几分惊惧,叹道:“周大人,这事贫道可是真的不知道啊,贫道虽说是这里的观主,可平日里要做的事情太多,来三清殿主要也就是烧炷香,磕个头,总不能没事趴着墙根儿找狗洞吧,您可一定要和宋国公据实禀报啊!”

    “观主放心,下官自然不会冤枉好人,只不过观主要将观内道人都集中起来,我要挨个审问。”周鲤指了指那狗洞道:“这地方四周早已经打磨光滑,显然挖开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知道多少良家女子被人掳走,这次若不是正巧赶上宋国公家的小姐,怕是到现在都没人知道。”

    “怎么,难不成牛家小姐是被”那观主之前还只是惊惧,冷不丁想到这里,神情已经变成了惊恐,两只眼睛带着些恳求的看着周鲤,希望从他嘴里不要说出那两个字来。

    可周县保此刻只觉得自身难保,哪里还肯顾及旁人感受,叹道:“都到这个时候了,难不成观主还觉得牛家小姐只是走失而已嘛,这狗洞,那边的脚印,还有墙头处的手印和飞抓痕迹,摆明了就是被一伙儿贼人绑票了。”

    “绑票?贼人?还是一伙儿”观主脸色惨白一片,最终认命道:“罢了,贫道这就去将观内道人全部召集起来,请大人依次审问,只要能够还我白云观清白即可。”

    周鲤道:“还请观主快些行事,而且不要太过声张,省的打草惊蛇。”

    那观主点了点头,立刻转身去召集道人了,周鲤则派人去禀报牛金星那边,不一会儿这位宋国公祖孙三代便到了现场,这三人中除了那牛通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之外,其余父子二人都是精细之辈,一听就知道周鲤这条线索的可能性很大。加上早年也都是在军中做事,闯营中各路奇人异士层出不穷,因此他们对这等江湖伎俩也是知之甚详,没几下便将事情定性,甚至还找出了一些周鲤他们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看来李双喜那小子还有些眼力,居然能在市井之中找到你这等人才。”牛金星似乎满意的夸了一句。

    可这种夸奖周鲤怎么听怎么别扭,甚至觉得有些不安,正要谦逊几句,却听牛相爷又开口道:“既然如此,一事不烦二主,这案子就交给你查了,顺天府和宛平县那边,本国公会去打过招呼,让他们给你专断之权,你放心大胆查案便是。另外,若是遇到不好解决的事情,也可以来宋国公府找我,牛家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只要你能把案子查出来就行!”

    牛相爷说罢抖了抖袖口,带着牛侍郎和牛校尉很潇洒的走人了,带来的兵丁也都在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方才还菜市场般热闹的白云观,转眼间又只剩下周鲤带来的保丁,以及顺天府各州县跟来的人手,在那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

    周县保心中泛起一丝苦涩,虽然说他早已经有彻查这案子的心理准备,可牛金星临走时的那番话,却是重重的威胁了他,牛家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只要他能够将案子查出来就行,这句话的反义就是,我堂堂牛家这般信任于你,若是给了人给了钱还查不出来的话,你周县保离掉脑袋也就不远了。

第三十九章 线索(一)

    第三十九章 线索(一)

    “大人,这个?”牛家祖孙走后,赵铭见周鲤脸色不对,心中也是有些慌乱,他虽说是富户子弟出身,还读过些书,但毕竟官卑职小,平日里哪里见过牛相爷这等大人物,加上平日里也善于揣摩人家心思,牛相爷临走时候那番话差不多也听明白了,心中也是有些惴惴,毕竟周鲤下面就是他,若是掉脑袋的话,他这县通是绝对跑不掉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以为宋国公不说这话,到最后查不出来,我们就能脱得了干系吗?”周鲤总算是干过大事的,没多会儿便恢复常态,恶狠狠的说道:“等会儿那帮道人来了,都给我拿出手段来好生查问,遇到有嫌疑的立刻扣起来,哪怕严刑拷打,也要给本官逼出口供,这可关系到咱们弟兄的身家性命,万万手软不得,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些道人想来也该明白这个道理,不会怪咱们下手太狠的!”

    过了片刻,观主便派个小道童过来禀报,说全观的道人都已经集中起来,连洒扫担水的闲差都没放过,这会儿全部集中在丘祖殿门口,等着周鲤过来查问。

    周县保也不客气,昂首阔步跟着小道童去了丘祖殿,其余保丁则在潘梦等人带领下,将丘祖殿内外围了起来,另有几人跟着吴梓菲到各处屋子彻查,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或者什么蛛丝马迹。

    来到丘祖殿前,周鲤先是取过香烛,朝着邱祖拜了三拜,口中轻声念道:“弟子被人将刀架在脖颈,此事实属无奈,您老人家安睡便是,等会儿若是有什么动静,弟子这厢先给您老人家赔不是了。”

    那观主就在他身边,因此倒是听得真切,感慨道:“我道门自五胡乱华之后,便逐渐式微,比不得佛家传承广大,如今像周大人这等虔诚之人更是少见了。”

    “观主不必过誉,周某不过求个心安而已,远非观主所说那般崇高。”周鲤笑笑道:“宋国公方才离去之时,已经将事情全部交给下官,还望观主能够配合,近一月之内,观内道人不许离开,若是等会儿审出什么,人也要让我们带走。”

    那观主忙道:“周大人放心,贫道虽说结识过一些朝廷清贵,可终究只是个普通道人,哪里敢阻挠官府拿人,何况如今事情闹的这般大,贫道也想早点洗脱嫌疑,大人若是查出谁有什么不妥,尽管带去便是,白云观上下绝无二话。”

    “如此便好!”周鲤有些欣慰,他最怕这观主犯轴,那样的话事情肯定不太好办,白云观虽然不是皇家道观,可来往的达官贵人却是不少,没有一个是他能得罪得起的,若是这观主真的不让把人带走,他虽说也敢硬来,但后面保证会有些突发情况出现,给他查案带来层层阻碍。

    可如今这位观主怕是真的觉得十分晦气,想要尽快将自己和白云观的嫌疑摘出去,因此到是很配合,引着周鲤来到丘祖殿内,又将道人们依次叫了进来,随便周鲤如何询问。

    白云观内道人上百,加上伙夫帮工之类的,足有一百五十来人,周鲤自然不可能一个人审理,这丘祖殿也不够站的,便将人分成了几拨,分别交给潘梦、赵铭和侯彬去审问,他和吴梓菲则对付最后那一部分。

    谁知道一个时辰盘问下来,竟然什么结果都没有,这些道人在牛家小姐消失的时段,要么在洒扫厅堂,要么在焚香祭拜,还有几个在做饭或者谈论经典,反正就是没有人靠近过那座三清殿,而且大家似乎都有人佐证,这种情况要么就是所有人都清白,要么则是至少有两到三个道人都有问题,那可就复杂多了。

    几番功夫下来,众人都没有查到什么结果,周鲤心中烦闷,让众人将手中的情报换了,换一路人继续审问,自家则走出丘祖殿,来到外面透透空气,脑子里一团乱麻。

    平日里他并非如此,反倒是以睿智冷静著称,哪怕是对阵那些西贼余孽的时候,也没觉得像现在这般慌乱,他知道所有的一切全都因为那牛金星,此人轻描淡写的威胁几句,还没有说在明面上,就让他感觉到了比面对那些亡命徒还要沉重的压力,归根结底还是怕官的思想在作祟。

    必须正视这个问题了,若是这个心结不除,往后也做不成什么大事了。

    折腾了整整一天,却半点线索都没找到,周鲤心中愈发焦急,可又没有办法,只得在丘祖殿外转磨,忧愁之色溢于言表,正要找个地方坐定,让脑子冷静一下,却见那边侯彬一路小跑着过来,脸色狂喜道:“大人,有眉目了,刚刚有个道人前言不搭后语,和之前所述似乎有所偏差,加上眼色闪烁不定,被赵大人诈唬了几句,谁知道这厮竟然要跑,现在已经让老潘抓起来了。”

    “人呢,马上给我单独拘押起来,敢反抗就往死里打!”周县保等了一天,总算是等到了唯一的好消息,立刻化身金刚狼,咬牙切齿道:“不在这白云观审了,直接带回他坊衙,自己的地头才好办事,另外告诉那些道人,一个月之内,没有官府的话,谁都不许离开观内,否则以通匪罪论处!”

    话音刚落,就见潘梦手中提着个脸色灰败的道人,大步流星的从丘祖殿走了出来,脸上也是眉飞色舞,几步走到周鲤面前,将那道人扔在地上,拱拱手道:“大人,这厮肯定有问题,让他说当时在做什么,说了几次自己都对不准词儿。”

    “大人,贫道冤枉啊,贫道没见过官人,不是想要畏罪潜逃,而是吓得,您老再让贫道说一次吧!”那道人大约三十余岁年纪,生得一张白净面皮,长相倒是不错,可眼神果然如侯彬所说闪烁不定,脸上的惊恐倒不是假的,只不过怕是不是因为没见过官差,而是因为阴谋败露所致。

    “吓得?你倒是挺会找借口!”周鲤森森冷笑道:“直娘贼的鸟厮,光天化日做下这等事情来,也不挑挑人家,居然敢劫持国公家的女眷,让爷爷跟着不得安生,若是破不了你们这案子,爷爷就得掉脑袋。你这道人无论是否有罪,还是先忍耐忍耐吧,你不是没见过官人嘛,不是害怕嘛,到了坊衙有你怕的,来人,将这贼道给本官带走!”

第四十章 线索(二)

    第四十章 线索(二)

    “宛平县的坊衙,自从被周鲤接掌之后,已经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面,成为了县内仅次于县衙门的建筑物,平头百姓们有个家长里短的小冲突,或是儿子不孝,或是邻里拌嘴,通常都喜欢来这里,找周县保或是新来的赵县通断案。其原因也很简单,这里的官相对好说话一些,虽说林大人在外面也一直是以亲民形象示人,不过他终归是七品县令,乃是普通百姓平时能接触到的最大官吏,自然显得不那么好打交道。

    而坊衙就不同了,这里的两位官人都只是十品,虽说后来周县保封了从九品,不过官职也一直没有变动,加上他又是本乡本土的孩子,不少老街坊是看着人家长大的,做官之后也没有翻脸不认人,因此百姓们还是带着几分亲切感的。

    当然,在感觉亲切的同时,大伙儿还是很尊重这里的,毕竟这套面积不小、还带牢房的宅子里面,曾经办理过不少县内的案子,据说连当初的西贼余孽也是在这里被侦破的,也算得上是本县的军机重地,自然值得尊重。

    而今天,坊衙再次成为了众说纷纭之地,因为在西贼余孽被剿灭抓捕之后,沉寂了一段时间的坊衙,突然又开始动作起来,而且一上来就将人手全部调派出去,这显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京城百姓最喜欢看热闹,纷纷聚集在附近的茶馆里面闲聊,等着看周鲤什么时候带人回来,又会带来什么东西。

    作为本县杰出青年的典范,周县保自然是不会让亲爱的乡亲们失望,傍晚的时候,他便率领保丁们返回了坊衙,还押着一名五花大绑、垂头丧气的道人,让百姓们又是好一阵议论,直说朝廷这是又开始清剿道门了?

    回了坊衙,着人先将那道人押到牢房里面,周鲤走进大堂,松松垮垮的往椅子上一坐,叹道:“老侯辛苦一趟,先去禀报县尊大人,把事情大概给他说说,其余的弟兄都去休息一下,本官也要小恬一会儿,今夜还要突击审那道人,怕是比抓那些西贼余孽还要累人,大伙儿都自求多福吧。另外,让那帮小子把刑具收拾一下,我虽然不喜欢动大刑,不过若是那道人嘴硬,也就只好出此下策了,就算是不用,至少也能够吓唬一下他嘛。”

    “卑职遵命!”

    手下人等自去办事,周鲤半靠在椅子上假寐,却无论如何都难以静下心来,脑子中纷乱复杂一片浆糊,他来到这边之后事事顺心,纵是小有挫折,也不过是阻挡一时,三拳两脚便能过关。从他做官开始,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关系到自己生命安全的问题,立刻便显出了他这个二十一世纪小青年的不足之处,他实在是太缺乏这方面经验了,典型的抗压性不足。

    “罢了,不歇了,办完事情再说!”周鲤自语道,随即走出大堂,让几个在门口候着的保丁去将那道人提来,又招呼了赵铭和潘梦来这里陪审,顺便从大牢中拿来了夹棍等刑具。

    工夫不大,那道人便被带了上来,形貌看起来比方才更加狼狈,发箍已经断了一角,只能勉强支撑住头发,一角已经披散了下来,显然是保丁们对这个折腾自己大半日的家伙没什么好印象,在从大牢过来的路上又是好一阵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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