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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爱着-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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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再也不能瞒着冯厚培了,就把和安姐姐从相识到相爱直到来蚌埠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冯厚培听了,很感动,但也为父亲的未来担忧。 
四月初八,天气晴朗。冯厚培在苏教官的批准下,邀父亲到外面散散步。他们俩来到一个小河边。河边的柳树已经是绿绿荫荫的了,一群鸭子在河里面游着,春风拂面,给人一种清爽惬意。 
冯厚培和父亲坐在河边小亭子的石墩上,聊着天。 
“兄弟,你昨晚上又梦见你安姐姐了吧?” 
父亲的脸色显得有些不安。 
“是的,这些日子在病中俺经常梦见俺安姐姐,特别是近几天,只要闭上眼睛安姐姐就出现在俺眼前。”说着,父亲的眼圈红了,“俺除了想奶奶以外,就是想安姐姐了。前一阵子为了自己的进步和未来,虽然身体有些小毛病,俺也不怎么当回事,一心扑在训练上,不去想奶奶和安姐姐。可如今,俺病成了这个样子,不能上操场,也不能上课堂,心里就闷得慌,一会儿想起奶奶,一会儿想起安姐姐了,尤其是安姐姐,俺不放心啊……” 
父亲从怀里把安姐姐的大辫子拿出来给冯厚培看。冯厚培无限同情地说: 
“你俩真是一对冤家呀!你在这里想她,说不一定她也跟你一样在家里想你呢!”冯厚培说着,将安姐姐的大辫子包好交给父亲,“明天俺带你去淮河边上玩去,好吗?反正苏教官已经批准要让你玩得开心,早点把病养好,可是你千万别再把你病中的病加重啊!” 
冯厚培对父亲含蓄地笑了笑。 
父亲领会他的意思,点点头说: 
“好大哥,俺听你的,一定好好养病。” 
这天,冯厚培陪父亲在校园里散步,苏教官走过来了,对父亲说: 
“经校领导同意和医生的证明,你可以暂时不参加训练,你可以回家去休养,也许好得快些。”说着,苏教官拍了拍父亲的肩膀,“你表哥是我的好学生,俺相信你将来也是俺的好学生。” 
父亲听苏教官这么一说,心里一怔: 
“哎呀,俺是不是得了治不好的病呀?难道要将俺开除吗?”父亲一听,伤心极了。 
父亲流下了眼泪,痛哭起来。 
“不,不是开除。不管什么时候你来,俺都接受你这个好学生。”苏教官安慰着父亲,父亲充满希望和信任的点点头,答应了,和冯厚培一起慢慢地走回了宿舍。 
这天晚上,我又做了一个噩梦。 
朦朦胧胧中,我来到了白天玩的小河边的亭子里,看到安姐姐仍穿着那天送我走时的衣服,微笑着朝我走来,我慌忙激动地迎上去拥抱她,可等我一伸开手臂,她却不见了。过了一会儿,安姐姐又来了,我转过身又跑上去拥抱她,她像缥缈的雾一样,又不见了,脸上挂着两行泪珠。我就大声喊“姐姐,姐姐”,却又看见她正站在小河边上,背对着我,安姐姐变了,她的头发蓬松披散在肩上,我大声喊着她,她转过头来,脸色苍白,两只美丽明亮的大眼睛向外翻着,像两个煮熟的鸡蛋一样塞在眼眶里,嘴里流着血,向我一蹦一跳地扑过来。我大声地惊叫着:“姐姐,姐姐,你怎么啦!”……   
在蚌埠的日子(5)   
我从床上滚了下来。 
等我醒来,冯厚培已经把我从地上抱到了床上。他问我: 
“怎么,是不是又做梦啦?” 
我流泪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帮我掖好被子,安慰我: 
“梦是心头想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必挂在心上。” 
就这样,我前思后想决定暂时离开蚌埠回到沙河集。 
“这是天意啊!冥冥中,好像是上苍已经安排好了的一样。” 
六十年了,父亲一说起这个可怕的噩梦,仍然唏嘘不已。梦和现实竟然是如此惊人的在时空中重叠在一起。 
细心的读者,应该会注意到我为什么在书中刻意把时间写得非常的清楚。 
父亲在下面接着给我们讲述了这个故事的结尾。 
父亲八十岁了,心,静如止水。 
如今,父亲毅然决然地要把这滴“水”流淌到我的心上,“水”经过我的心脏之后,随着我滚烫的红色血液流遍了全身,最后停留在我的两只小眼睛里,“水”在我的瞳孔里打转,打转,千次,万次,无色无味无度量……最终,我仍然没有让它掉下来,怎么能掉下来哟! 
一掉下来,所有的文字都被打湿……   
回 家(1)   
四月初九。 
冯厚培陪着父亲到蚌埠火车站,替父亲买了车票,扶着父亲上了火车,又把父亲的行李和警校发的衣物等搬到车上放好。两个月前,他们俩一起来到这里,如今又要别离,人生就像这铁路一样,再好的朋友,在某个车站相聚又要为下一个车站而分离。(关于这个冯厚培,在后面的故事里仍然还有他的倾情出场。) 
临行前,苏教官也特地来送父亲。仍然是那句话“好好养病,只要病好了,随时欢迎你回来。” 
四月十日上午七点钟左右,父亲又回到了沙河集。 
在好心乘客的帮助下,父亲下了车。父亲背着行李在站台上蹒跚而行,正好碰上了儿时一起爬火车的好朋友秦祯祥。他一看到父亲大吃一惊地问: 
“成子哥,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呀!”他一边说一边抢过父亲的行李,搀扶着父亲回家。 
路上,父亲就简单地把在蚌埠生病的事情说给他听。 
回到家,父亲看到家门是锁的,就又在秦祯祥的搀扶下,到赌场找到了奶奶。奶奶见到父亲回来了,很是意外,连忙收起小摊子,把粽子、大枣、香烟、瓜子之类的东西收拾好,在秦祯祥的帮助下回到了家。 
路上,秦祯祥把父亲说给他的话又对奶奶说了: 
“奶奶,成子哥,瘦得很呢,他是回家养病的,病好了呀,他还要到蚌埠去。” 
父亲突然回来,奶奶、姑妈、兰妹和邻居亲友都感到担心,看到骨瘦如柴的父亲心里都很难过。奶奶伤心地哭了起来。 
奶奶把父亲送到程跃庭青年诊所。程医生对父亲很好,也非常同情。一边为父亲精心治疗,一边劝导父亲,要安心治病。 
“小老弟,你千万别胡思乱想,只有安心养病,奶奶才放心,不然你病重了,奶奶会更伤心的,你懂吗?” 
父亲知道,奶奶看他病成这样,总是在背后偷偷地流眼泪,生怕被他看见。 
经过十来天的治疗,父亲渐渐恢复了,痰中也没有血了,咳嗽也好多了,走路也有劲了,心情也舒畅了。这时,父亲却发现,奶奶、姑妈和兰妹比以前更加亲切了,每天都轮流陪着父亲,不让父亲出诊所半步,总是跟程医生对他说的一样: 
“好好养病,不要胡思乱想的,只要病养好了,奶奶就不伤心了;只要病养好了,就可以去蚌埠了……” 
在诊所里,父亲有时就打听安姐姐的情况,可每次父亲一提起安姐姐,奶奶、姑妈她们就王顾左右而言他或者东扯西拉地说什么: 
“安子知道你回来了,过几天就来看你”;“安子家里正忙着田里的事,这几天没空来”;“安姐姐叫你好好养病,她叫你别胡思乱想的”……等等。 
父亲一想,等把病养好了,我就去看安姐姐,就能见到安姐姐了。 
父亲沉浸在幻想着与安姐姐见面的那一天。 
四月二十八日,天气也不错,我觉得身体好多了,精神也特别的好,胃口也比以前好多了。早上,奶奶叫兰妹送来的一大碗热枣汤我一口气就吃完了。妹妹拿着空碗回家了,程医生也出诊去了,只有一个老头子哼哼呀呀地躺在病床上。这时,我似乎听到外面有人说:“今天二十八是逢大集呢。”   
回 家(2)   
我一听心里一高兴就走出了诊所,街上赶集的人真是多。我想到姑妈家去看看,还是过年去的呢。于是就向街北头走去。 
“老小!” 
忽然有人在背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感觉这声音很熟悉,又想不起来是谁。等我一回头,我一阵惊喜。他也一阵惊喜地说: 
“哎呀!真是老小,你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说话的是我在保安队的把兄弟三哥胡德玉。 
“三哥,是俺呀,哥哥们都好吧?” 
“都好,都好!”说着他突然又冷静下来了,两眼直直地看着我,好像很陌生似的沉默着,“听说你去蚌埠警士学校学习去了,大家都为你高兴。你怎么回来了啊?” 
我就把自己生病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然后拉着他的手说: 
“走!三哥,到俺姑妈家去坐一会儿,俺哥俩谈谈心,好吗?” 
谁知,我这一说,三哥的脸色突然晴转多云,手也从我手中挣脱了。 
“不!你姑妈家俺就不去了。” 
从他说话的语气和表情看,好像是我姑妈得罪了他。这也有可能。我知道我姑妈的为人,自从我表哥当上警官以后,她就把自己的架子端起来了,对穷当兵的人也瞧不起了。三哥不去是有道理的。 
“那好,就到俺家去吧!” 
谁知这时三哥却变脸了,一脸的严肃和认真,甚至对我很不满地说: 
“老小,你可知道安子的事?” 
三哥的问话里有些诧异,我马上意识到肯定是安姐姐出什么事了,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三哥,安姐姐怎么啦?” 
“怎么啦!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三哥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责怨和疑惑。 
我走近一步紧忙拉着三哥的手,着急地问: 
“怎么啦?安姐姐到底怎么啦?” 
三哥看我那真诚急切的样子,而且我还病着,嘴唇张了张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他马上转过身去说: 
“不说了,俺还有别的事。” 
说着,他就迈开步子要走。这一下子,我更急了,我慌忙小跑着追到他紧紧地拉着三哥的衣服不放,请他告诉我安姐姐到底怎么了。 
可三哥却始终推辞说: 
“俺还有别的事。” 
看着三哥很生气的样子,我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他不愿意告诉我,或者误解了我。我就紧快两步跑到他前面,“扑通”一声给三哥跪下了: 
“三哥,求求你,告诉俺,安姐姐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这时,三哥愣住了,一边扶我起来,一边吞吞吐吐断断续续地说: 
“安子……安子……她,她死了……”   
相逢不是为了告别(1)   
安姐姐死了! 
晴天霹雳! 
父亲一下子晕倒在路上…… 
当父亲神情恍惚地醒来时,听到的却是奶奶的哭声: 
“俺小成子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俺也不活了……” 
父亲睁开眼睛看看四周,发现自己原来睡在姑妈的家里,姑妈也站在一旁掉眼泪。一看到父亲醒了,姑妈就含着泪水笑着喊奶奶: 
“妈妈,成子醒了。” 
奶奶从外屋走进来了,伏在父亲身上,用手抚摸着父亲的脸颊,哭了: 
“儿啊,你可把奶奶吓死了呀……” 
奶奶这一哭,让父亲想起了安姐姐,撕心裂肺的疼痛一下子在亲情的泪水中释放出来,父亲放声大哭…… 
“哭吧,儿子,哭吧!把心里的事哭出来就好了。”姑妈在旁边插话说。 
父亲又痛又气,直接质问姑妈: 
“姑妈,安姐姐的死,你早就知道了吧!为什么俺回家来,你们一直瞒着俺呀!她是怎么死的……” 
父亲的话,让姑妈心头一震。姑妈轻言轻语地解释说: 
“是的,安子死的消息,俺早在半个月前就知道了,那时候你还没有回来。谁又能知道你就跟着在这个时候带着病回家呢。看你瘦成这个样子,是俺和奶奶跟大家打招呼,不让你知道安子死的消息的,俺生怕你知道了病更重了该怎么办?为了不影响你养病,俺跟程跃庭医生也说了,叫他帮俺们一起隐瞒这件事。你看,可不是,现在你不是知道了就晕倒在大街上吗?还是你三哥把你驮到俺家的呢!” 
听姑妈这么解释,父亲也没法去责怪奶奶和姑妈了。父亲默默地流泪,说: 
“那俺明天就去东圩子,俺要去看二妈,去看安姐姐……” 
奶奶仍在一旁流泪,说不出话来……姑妈就和风细语地劝说父亲: 
“成子,你现在不能去,天气炎热,你的病也刚刚好一点,经受不了这种打击,必须好好休息,等哪一天天不热了再去。再说,安子已经死了,你去了如果伤心过度又晕倒了,那该怎么办呀?你要为奶奶想一想呀……” 
父亲慢慢地平静下来。奶奶也抹着眼泪过来劝父亲: 
“儿呀,你把心放宽些,奶奶知道你对安子有情,安子对你有情,你要去,俺也不打短,过几天就是端午节了,奶奶陪着你一阵子去东圩子就是了。” 
奶奶一番真心疼爱的话,父亲答应了。 
转眼端午节就到了。 
我就跟奶奶商量去东圩子的事。奶奶说: 
“今天是过节,应该带两斤糖和绿豆糕去给二妈拜节,而不是去祭奠你安姐姐。不能买纸钱,更不可以大哭大嚷的,让东圩子的人说闲话,千万不要到安子的坟上去,让你二妈伤心,这是何苦呢?” 
我满口答应了奶奶,就出了家门向东圩子走去。 
当我刚走到东圩子河坎还没有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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