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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周信芳传-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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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

九年湖海未相忘,重遇龟年喜欲狂。

烈帝杀宫尝慷慨,徽宗去国倍苍凉。

留须却敌尊梅叟,洗黛归农美玉霜。

更有江南伶杰在,舞台深处筑心防。

这首诗表达了田汉重逢旧友时的欣喜心情,也赞颂了抗战时期梅兰芳蓄
须明志,程砚秋洗黛归农以及周信芳以戏剧宣传救亡的爱国行动。

隔了几天,田汉到黄金大戏院重访周信芳,周信芳向田汉概述了抗战时
期上海剧界的情况,还告诉田汉,特务机关头子吴世宝曾逼他唱堂会,移风
社被迫解散。田汉也把自己转战武汉、长沙、重庆、桂林,编演《再会吧,
香港》以及举办西南剧展等情况告诉周信芳。峥嵘岁月使两位战友的心贴得
更近了。

此后,接连好几天,田汉与周信芳促膝长谈,着重讨论平剧改革运动的
问题。

周信芳对田汉说:“京剧已到了非改革不可的时候,这不但是由于国家
民族的需要,也是出于京戏自身的存在和发展的需要。现在京剧已走到没落
的阶段了。京朝派的末流死样活气地者那么几句〔慢板〕、〔原板〕、〔反
二黄〕、〔反西皮〕,人家不要听了;江南派的戏重情节,好时髦,毛病是
过火,华而不实,恶性的更如杂耍。京戏如不改弦更张,京朝派也好,江南
派也好,都没有出路。”

田汉问:“你认为,京剧该怎么改革呢?”

周信芳说:“最要紧的是使京剧成为完整的戏。以前京戏以伶为本,看
个人不看戏,今后的京剧要以戏为本,看戏不看人,打破角儿制度,注意好
的剧本。现在需要更多的社会戏,儿女戏,批评旧女性,描写新女性的戏。
今后的京剧团应该为剧本找演员,不应该单为演员找剧本。”

田汉又问:“在京剧技术方面,你的看法又怎样?”

周信芳说:“我以为旧剧的改革,不但要提高他的思想内容,更应争取
高度的技术。不能让旧剧原有的精美的技术失传,应该好好保存。恢复旧剧
技术的最好法子,不是消极的当作古董保存,而是积极地把它吸收在新的东
西里面,去作为它重要的成分而流传下去,并得到发展。”

周信芳又深有感叹地说:“这几年某些地方戏曲,如越剧改革很是可观。
他们本来较为落后,但他们积极向京剧、话剧、电影和一切进步艺术学习,
所以能在短期内获得长足的进步。京剧原是老大哥,必须虚心学习,奋起直
追。”


周信芳谈了许多关于京剧改革的看法与打算,田汉很为赞赏,他称周信
芳为“平剧改革运动有力的领袖之一。”并撰写了题为《周信芳先生与平剧
改革运动》的长文公诸于世。

后来,田汉、周信芳与郭沫若、许广平等人同去虹桥公墓祭扫鲁迅先生
墓,田汉与周信芳还顺便去看了吴世宝的墓,这个特务头子墓碑上的字已被
群众凿掉,石栏碑帽也被砸了,墓碑上吴世宝的肖像不但被毁,还写有“遗
臭万年”的字样,田汉很是感慨,当场提笔写下一首诗:

虹桥墓上余烟草,凝碧池边断管弦,
借问当年吴世宝,可能重陷李龟年。
末句把周信芳比作唐代李龟年,暗指吴世宝逼周信芳唱堂会之事。诗中

蕴含着对抗日时期往事的回忆以及抗战取得胜利后的喜悦。


第七章天亮之前


构想中的宏伟计划

抗战胜利后,周信芳为赶走了日寇而欢欣鼓舞。他很想在戏剧方面大干
一场,而且设想了一个宏伟的计划。

他与姜椿芳等同志商量后,准备创办一个戏剧刊物,专门宣传和研究戏
剧改革问题,刊物的名称叫《人民戏剧》,还请人绘制了封面。并提议编写
《岳飞》,把原有的《风波亭》,发展成为一个表现岳飞生平的大戏。

姜椿芳觉得这个打算很好,便介绍上海音乐专科学校的教授沈知白,专
为这个戏谱写了具有民族风格的曲子《满江红》。周信芳想把它作为全剧的
主曲,并在戏里做一些京剧音乐方面的改革尝试。同时,他还想买下一所戏
院,专门演出他历年保留的较好的剧目,编演一些改革新戏。他还提议,这
个戏院要选择在广大中下层市民集居的地方。

姜椿芳又积极支持他这个打算,为他介绍了靠近南京的亚蒙戏院。经过
洽谈,已谈妥了戏院的售价。

周信芳还打算去国外演出,让京剧走向世界。姜椿芳与苏联对外文化协
会、美国新闻处代表和美国使馆文化参赞等接洽,决定由周信芳代团去苏联
和欧美各国访问演出。

周信芳还打算用《徽钦二帝》举行招待演出,邀请在上海的有关国家人
士到黄金大戏院看戏。后来,因为各种原因,此项计划没有实现。


见到了周恩来

一九四六年初秋,周信芳在黄金大戏院演出。

一天晚上开戏前,京剧界的中共地下党员吕君樵突然来到后台,将一张
请柬郑重地交给周信芳。周信芳接过来一看,只见请柬上的落款写着笔力遒
劲、清秀挺拔的三个字——周恩来。

周信芳为此非常激动,但并不感到很意外。因为不久前,周恩来曾对身
边的张颖说:“麒麟童抗战时期坚持在上海工作,敢于跟日寇斗争,你应该
去拜望采访。”后来,张颖就代表周恩来,特地去拜访了周信芳,并且转达
了党对他的问候。

第二天,周信芳按照吕君樵的嘱咐,为了安全起见,不坐汽车,步行到
思南路一○七号周公馆。周信芳刚走进门,周恩来就迎了上来,紧紧地握住
他的手。两人互致问候。

周恩来同志关心地问:“是走来的吧,累了!你看对面就是国民党特务,
今天来这里的大都没有车。你要是坐车,目标就大了。你看,复兴路口就有
特务的车,跟踪很容易。”

这时,周信芳才理解昨天吕君樵再三嘱咐他不要坐车的道理。

这一天,周恩来同志正在他的住地召开各界人士座谈会。周恩来同志在
会上作形势报告,着重揭露了美蒋的内战阴谋,鼓励与会者在艰苦的环境中
坚持斗争。为了争取胜利的明天,一定要留在上海,坚持和平民主,坚持进
步文化工作。

这番话深深打动了周信芳。

抗战胜利后,周信芳目睹国民党治国无方,民主无望,曾一度对前途悲
观,打算出走香港。但他听了周恩来同志的报告后,便打消了这一想法,决
心留在上海继续从事进步文化工作。会后周恩来同志还特地把周信芳等几人
留下,在一楼会客室宴请他们。席间,周恩来与周信芳作了更为深入的交谈。

这是周信芳第一次见到周恩来同志。


解救“丁英”

上海妇女生活互助社,是中共上海地下党的外围组织,它的前身是上海
戏院业妇女联谊会。会长是中共地下党员丁毓珠。

丁毓珠从一九三六年起,就被周信芳聘为家庭教师。那时,周信芳的三
个女儿(采藻、采蕴、采芹)放学回家后,丁毓珠就帮她们复习功课。以后,
丁毓珠又曾和周夫人裘丽琳一起,帮助周信芳结算演出方面的账目。因此,
丁与周家的关系是很密切的。一九四五年,上海妇女生活互助社成立后,为
了便于开展活动,特邀裘丽琳担任互助社的理事。

按照当时国民党的规定,成立互助社须先向社会局申办登记手续。而国
民党为了防止所谓“中共的渗透”,审查是很严格的。可是,由于周信芳的
名声,加上裘丽琳娘家的社会地位和社会关系,批文终于下来了。从此,这
个共产党的地下外围组织,终于在国民党统治区内取得了合法地位。

互助社成立后,周信芳对它非常关心,总是从多方面予以帮助。她们没
有办公室,周信芳就把黄金大戏院一间办公室粉刷一新后腾出来,给互助社
用,还特地请人在那儿装了一部电话机,便于工作。当互助社缺少经费时,
周信芳专门组织了一次义演,把全部门票收入捐给社里。

但是,互助社的进步活动,也招致一些反动势力的打击和破坏。

一九四六年四月一日,上海有一家黄色小报就借口这天是愚人节,可以
“说话不负责任”,乘机造谣说:“丁毓珠是周信芳的小老婆。”以此对周
信芳、丁毓珠进行打击。由于姜椿芳(当时任《明代日报》总编缉)的帮助,
丁毓珠认识了当时的著名进步人士——沙千里律师。沙律师见义勇为,义务
充当丁毓珠的常年法律顾问,并在上海《新闻报》上公开发表了声明。不久,
那家黄色小报只得自我辟谣了。

那时,周信芳夫妇虽然并不知道丁毓珠的中共党员身分,但是他俩确认,
至少丁是一位跟共产党有着密切关系的好人。所以,他俩对她格外关心和爱
护。

有一次,国民党淞沪警备司令部有个军官到黄金大戏院看白戏时,把一
张黑名单拿出来给戏院的襄理看,还说,“这些人都要抓起来。”

这些情况很快让裘丽琳知道了。她听说名单中有个“丁英”,便误以为
这就是丁毓珠的化名。裘丽琳担心丁毓珠被捕,马上跟周信芳商量对策。夫
妻俩分头行动。晚上,裘丽琳急匆匆赶到丁家报信。丁本人不在,裘就告诉
丁母:“毓珠回来再晚,也得来我家一次。”

快半夜一点了,丁毓珠才回到家。她母亲把情况告诉她后,她立即去周
家与裘丽琳碰头。在裘丽琳的帮助下,丁毓珠去乡下亲戚家避了半个月风头。

在这段时间里,周信芳也在托人想办法,他用二两黄金的代价,总算把
“丁英”的名字从黑名单上抹去了。过了几天,有人告诉周信芳,说他弄错
了,黑名单上的“丁英”,并非丁毓珠。周淡然一笑道:“这钱花得不冤枉,
我救的肯定是一位进步人士,是好人!”

原来,这“丁英”确非丁毓珠,而是文化界的地下党员丁景唐的化名。
当时,他正在香港。不过,他不久回到上海后没有被捕,倒也亏了周信芳的
暗中救助!

对于这个情况,丁景唐本人一直蒙在鼓里。直到粉碎“四人帮”后,一
次丁景唐(这时他任上海文艺出版社社长)看到丁毓珠的一篇回忆文章,才


惊奇地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站在“反内战”前列

日寇投降后,上海文化界在中共地下党的领导下,加强团结,积极进行
制止国民党反动派挑起内战的斗争。

一九四六年六月,一度停止活动的“艺友座谈会”又恢复了活动。周信
芳正式参加了“艺友座谈会”,并被推为主持人。当时,周恩来同志也在上
海,在各种座谈会上,周信芳与周恩来、郭沫若、夏衍、于伶等革命人士时
有接触,更加加深了他对革命的理解。

一九四七年,国民党反动派对解放区的进攻和对国统区人民的迫害越来
越加剧。上海戏曲界进步人士发起了反内战、争自由宣言的签名运动。周信
芳不顾反动派的威胁,毅然在黄金大戏院经理室签名,并且在《文汇报》上
发表了反内战的文章。有人曾恐吓他,他却正气凛然地说:“我是准备带着
铺盖去坐牢的!”

接着,国民党反动派在上海举行所谓“艺员登记”,妄图把戏剧工作者
同妓女、舞女列在一起,每人发一张卡,作为“特种职业者”登记管理。这
激起了广大戏剧工作者的极大愤慨。在中共上海地下组织的领导下,戏剧界
发起了反对“艺员登记”运动,由田汉和周信芳直接领导。起初,国民党反
动派很嚣张,宣铁吾亲自出面坐镇。经过广大戏剧工作者的不懈斗争,敌人
才不得不取消这个规定。

后来,周信芳还参加了反对裁撤上海市立戏剧学校,以及要求豁免戏院
业百分之五十娱乐捐与百分之十所得税等一系列的斗争活动。他还曾开了自
己的汽车,与许广平、郭沫若、冯乃超、于伶等几位公开的红色人物一起去
祭扫鲁迅墓。周信芳当时敢于这么做,是要有很大胆识的。

又过了一个时期,为了适应斗争形势的需要,以及更好地带领艺人参加
政治斗争,“艺友座谈会”改名为“伶界联合会艺友联谊会”。周信芳仍然
是主要领导人之一。

自然,敌人不会轻易放过日益倾向革命的周信芳。国民党淞沪警备司令
部终于传讯了他。

那天,高百岁陪着周信芳来到一间阴森的传讯室,两个长官模样的人对
周信芳说:“你是社会上有影响的人,别跟田汉这伙人混在一起。”敌人还
勒令解散“艺友联谊会”。周信芳怒目以对,不予答理,出来后,他跟田汉、
姜椿芳等经过商量,决定避其锋芒,改变斗争形式,表面上解散艺友联谊会。

在宣布解散“艺友联谊会”的会议上,周信芳和田汉都以非常愤慨的语
调说:要牢牢记住这件事。他俩还鼓励大家,要为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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