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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药引-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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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整个无门镇都很安静。

  酒肆招牌慵懒,似已沉睡。

  但尖锐且痛苦的叫声划破这寂静,把一方安宁拧碎,一些方院陆陆续续亮起了灯。街尾出现脚步声,凌杂而慌乱,数盏风灯摇晃不定,晕黄的烛火明明灭灭,煞是骇人。提着风灯前行的是一伙男子,显然是某府邸的家丁,着装一致,风灯裱纸上的字一致,齐唰唰的用朱笔写着:齐。

  “大夫,快开门啦。”

  喧嚣的叫声,终于把这沉睡的整条街整个小镇都揪醒。

  睡眼惺忪的大夫边嚷着阻止外面的叫声边穿衣,才把门栓放下,一伙人都推门而入,显些把年迈的大夫撞倒。

  齐府,灯水通明。

  今晚的圆月亮得让人心慌,皎洁得几乎要吞噬整个黑夜,如巨大的鲸口。

  他一直在院里徘徊,搓手。内厢里惨叫的女声把他的心脏都快揉碎,而他只能,只能来回踱步,无能为力的痛楚让他的脸部表情纠结。

  一抬头,便看到那亮得诡异的月,像昭告着什么似的,他害怕了。

  今晚,似乎,注定不能平常。

  他一遍又一遍的问匆匆忙忙来来回回的丫鬟及家丁大夫有没有来,得到否定的答案,他的眉敛成川,任夜风肆虐也不能抚平。

  发出惨痛叫声的可是他的妻子,温驯柔美的妻子,与之共患难,如今富贵了,却不能共渡,多年的心绞病越发严重,如今怀胎八月,更是发作得频繁,而他的感觉,除了无能为力还是无能为力。

  他想祷告,于是又望了望天空。是夜,或许老天爷都已经入睡,只有月睁大眼睛看着这世间的凄楚肮脏与罪恶。

  他终于无助的闭上眼,双手合十举放胸前,嘴里喃喃念着什么,近听,却可以清晰入耳:所有的罪孽都让我一个人来承担,保佑妻儿平安。一个男人无助到凭听天命的话,那果真罪孽深重了。

  “大夫来了。”家丁还未入院就大呼。他身子一凛睁开眼急急迎了出去,步履蹒跚却焦急。 

  “齐夫人的心绞病已经没得治了。”大夫一番诊断出来对门外的男子凝重说道。

  整个无门镇的人都知道齐府的齐夫人有严重的心绞病,不能受激,不能怀孕。偏齐府的主人也就是齐老爷让齐夫人受了激。说这受激是指齐老爷在年前纳了一位侍妾,而这侍妾偏又不是什么良家女子,而是路过无门镇的一个戏班子里的戏子,行内名号“压海棠”。这戏子生得一副好模样好身段,更有一副好嗓子,所以迷住了声名向来端正的齐老爷,不顾齐夫人的心绞病发作与旁人的劝阻硬是娶进了门。侍妾进了门,不出一年,又诊出齐夫人有喜,且一意孤行要留胎生下来。

  如今孕期八月,齐夫人的心绞病又一次发作,而且声势比以前更为严重,大夫直叹气,连连说:“不妙。不妙。”

  大夫提着药箱欲走,对于救不活的病人大夫一般不会逗留。只听到“扑嗵”一声,他跪在了年老的大夫面前,双手拉住大夫的衣袂。清冷的泪滑下,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如今,有着尊贵的身份的他不仅下跪且还在外人面前流泪。他自己都不能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真是为了夫妻情份,抑或内心的愧疚,或者……

  “大夫,求您,救救她,救救她。”

  大夫看着朝自己跪拜且泪流满面的齐老爷又连声叹息。

  这世间的因果,是否都是早已注定?

  大夫折返回来,坐在灯下,挥笔在白纸上写下药方。

  大夫把药方递到齐老爷的手中说:“这是药方,但是如果找不到药引,这药方就无效。”

  他感激中不免又担心:“敢问大夫,药引是何物?”

  大夫踱步到窗前,看着亮堂堂的庭院,心发怵。当初,他的师傅就教导,一切医人须伤人的药方切忌莫开,否则,是几生几世的怨怼。踟踌良久,他像是挣脱了什么决定了什么,猛的回头抓过齐老爷的手,在他的掌心写下了药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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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这间古老的药店座落在西安的长安北路僻静处,无多少人经过,但老远就可知这里有一间药店,因为药香香十里。古城大多都被现代建筑经济所浸入,所以城中遍遍可见诊所医院,独不见药店。

  药店的招牌名:永安堂。永安,是否真能永保平安谁又能知呢?牌坊门面略带些古风,翻修的店铺,崭新的檐围檐角,陈旧的是门,那种古老的大红木门,漆色潮旧,有些已剥落现出暗暗的里色,上面的锁环是蝙蝠模样,两个圈锁扣上去嗒嗒作响。

  饶沁的身形隐在高高的柜台里,只露出小半身子,低头整理着柜台上的药材,及腰的长发时不时滑落,她亦时不时的扬手把发并到耳后,露出叶片大小的脸。她的脸形极小,眉眼也细长,略带古典美,沉静时习惯抿嘴,唇色如蔷薇。

  身后是一大排细小格子的药柜,每个小格子上都标好药名,琳琅整齐。

  饶沁其实是学西医科毕业的,无奈的是,身为独生子女的她要继承祖业,只得毕业后又重修中医科,父亲饶远志可是名副其实的中医师,所谓重修,也就是跟着父亲学习中医中药。

  “小沁,你配几副清肺下火的药方出来,唉……西安,就是太干燥,起大风就是黄沙裹着人绕。”

  饶沁微微扭头看了眼掀起后帘露出半截身子的饶远志,哦了一声,复又低头下去,飞速的整理药材归类到各个小方格子里,方又拿起小秤踮起脚到小格子里去提药。

  西安的秋天,满大街的枯叶打着漩涡寻找着归宿。一场大风,便能带走许多幸福,包括饶沁的幸福。本来她可以和谈了两年的男友一同到国外进修医术,可惜父命难为,做了多年乖乖女的她只能从了父命留在西安经营药店。而她的男友在上飞机那刻才委婉的提出分手,言辞的几多无奈,令饶沁躲在自己的房间哭了整整三天。随后,她淡漠的到了药店,跟父亲学起了中医。跟父亲的关系也淡漠起来,如隔着一层黄沙,却没有什么风能够吹散。

  而远走的人,或者生,或者死。都是一场不能解的结。

  药店的生意一向平淡,现代的人哪还能接受慢慢煎熬的东西,一切都快餐化,只有少数一些对中药了解的老年人有个小痛小病来瞧瞧或者一些患妇科病症类的女人来试试,基本门可罗雀。

  配完药,饶沁拿了本纸张发黄的线装书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默记着什么,口中念念有词,一会便神入其中。学医也得看天份,无疑饶沁就是极有天份的那种,看药店三月有余便熟知了许多药品药种,亦能随手拈开几张简单药方,至于诊治断脉,尤还差了些,所以她看的便是一本探脉学书。

  此时柜台被敲了三遍饶沁才回神抬眼起身微微向前探,看到来人是两个乞丐。

  “老板,好心,打发点。”

  约莫六十的年长乞丐开口,右手颤微微递上脏乱的碗,里面有几个硬币。头发,胡子老长,这倒像是乞丐的惯用装扮。身旁跟着一个小乞丐,是一位五六岁的男孩模样,脏烂的头发,身上的衣服难辨颜色,不开口也不低着头,双眼清淡的看着饶沁。饶沁对上他的眼,不由的心头一颤,似乎触碰到了什么私密,却不是自己所能了解的。

  饶沁是个善良的女孩子,每每看到讨钱讨饭的老少都会不吝啬的施舍。她俯下身子到柜子里找了一通,并没有一块五块的零钱,好像今天并没有进帐,还是昨天对换的几张十元静静躺在黑暗里。

  十块。

  一张十块的纸币躺在肮脏的碗里。

  饶沁细小的胳膊收回来,脸挂着轻轻的笑。

  那乞丐并没有震惊,惊喜,喜出望外,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又敲了敲柜台。

  “老板,能不能再给十块,我帮你化了身带的几世怨气。”

  饶沁有些厌恶了,讨钱是一回事,要钱又是另一回事了,更何况打的幌子还是这么荒诞不经。

  怨气。几世怨气。

  再善良的人也不耐纠缠。

  饶沁冷哼了一下,心道,现在乞丐要钱都是这么理直气壮么?

  “老伯伯,我给你十块钱够多了,带着小弟弟去买些吃的吧。”饶沁劝走。

  “唉……小姐啊……”老乞丐摇了摇头自接道:“辗转到这一世也不容易,何必这么不在乎了,你身带家族几生几世的怨怼,生在此家的女人都活不过三十。百世医人,医错一个,便落得如此下场,倒也是可怜。唉……都是注定的宿命,小姐你既然不相信,那我老乞丐也没有办法,多谢小姐的善心了。”

  那老乞丐独自说完拉着小男孩步履蹒跚的走出门去,饶沁却怔在当场,脑海中只有那一句:生在此家的女人都活不过三十。

  饶沁震惊了,因为她的姑姑饶墨正是死在二十九岁,死因溺水身亡,身为游泳教练的她居然溺水,果真应了善泳者溺于水,像是命运的安排。而她的母亲习嫣嫁到饶家六年后也死了,死时刚好三十岁,那时饶沁刚刚五岁,母亲身体一直都好,却在某夜间突发心肌梗塞至死,死状恐怖,双眼如蛙眼般突出,血丝如网,嘴张得很大,像嘶喊,像申冤,不甘心,不眠目。

  等饶沁回神间想留住那乞丐问清楚时却见堂内没有任何人,掀柜门出去小跑到街道处看人来人往,也不见那两个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去的乞丐。

  有些人的命,注定是在劫难逃。

2
西安的秋天干裂寒冷,晚上无星,无月,有人,有灯,还有手机一闪一闪的响个不停。是王菲的《红豆》。

  这个季节西安不寒冷的地方,只有酒吧。

  左岸用修长的食指弹了弹夹在指间的烟,英国烟,555。烟灰无规则的落入透明的烟灰缸里,死气,安然。

  宽大的白色棉质衬衣,印花繁复的长裙遮住了高脚旋转椅,黑色的长发在幽蓝的灯光下闪着暖昧气息,还有烟雾萦绕,看似十足的颓废。在吧台里调鸡尾酒的伙计咽了咽口水,喉咙处发出咕咕的声响,还好被音乐掩盖了。只有他可以看见,面前这个喝威士忌加冰抽555香烟的女子没有戴胸罩,而且白色衬衣半透明,胸前黑色如豆的诱惑在他眼里模糊却又清晰。

  左岸一遍又一遍拨着同样的手机号,无人接听。不过,听听彩铃音乐也好,虽然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只是那么一首,但可以令自己不再是一个人。

  直到耳边响起两首《红豆》,左岸才抬头看见素净的饶沁。一首是饶沁的手机铃声,一首是她的彩铃。

  饶沁气鼓鼓的端起左岸面前的酒杯一口气喝光杯里的残酒,用袖子一抹嘴说道:“你果真无聊,好心的的士司机还以为我出了什么天灾人祸的大事,把车当飞机开,把红灯当绿灯。”

  左岸只是笑,掐灭烟。

  饶沁讨厌烟。

  “你刚喝的是威士忌,希望你等下不要抱着我叫妈妈,要喝奶。”

  饶沁抬头翻白眼的动作也是那么优雅如云。

  “你怎么不提醒我?”

  “我以为你很口渴。”

  “你这个女人,合该拖出去轮奸。”

  “这不是淑女该说的话。”

  左岸就有本来事激怒平时淑女乖巧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饶沁,她是仙女。而她是男人口中的尤物,女人眼中的妖精。

  仙女,是妖精的终级修炼。

  如若碰到仙女,使其堕落便是妖精的毕生得意之作了。

  饶沁挨着左岸坐了下来,右手又习惯性的把落发并到耳后,叫了一杯淡淡有着薄合味的鸡尾酒——清凉佳人。

  脸泛红,恰好的蔷薇色泽。

  烈酒下肚如火烧,炙热燃烧着五脏六腑,温暖过度,赶紧抿了一口鸡尾酒。不住的拍着胸口,眼睛不经意的瞟了眼左岸的前面。

  “你里面又不穿,果真是伤风败俗得可以。”

  “不喜欢束缚。”左岸又叫了一杯威士忌酒,自己放冰,四方,不大不小,中间有个小孔,拿一块放到灯光下,纯洁得令人惶恐不安。刺目,寒心。

  饶沁和左岸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安份乖巧,美丽娇柔;一个桀骜不驯,性感张扬。却又如此恰合在一起,或许是极端相吸引的定律,抑或是互补也未可知。

  饶沁与左岸的相识,是缘于男人。女人与女人的认识,一般是因为男人。

  是那个上飞机前说分手,最后下落不明的男朋友。哭过后的饶沁为了他到酒吧来买醉,而旁边坐着的正好是左岸,一如既往的抽烟喝酒,不戴胸罩。唯一不同之处就是有个喝醉了的陌生女人倒在她身上叫着妈妈,而且紧紧的抱着她,嚷着要喝奶。

  这是饶沁的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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