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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美人如花隔云端-第84章

小说: 美人如花隔云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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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白离开了未央客栈,直接去了平日里最常光顾的酒家胡。这个时候,他只想痛快地醉上一场,好忘却那在心底不住蔓延的疼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胡姬一见是他,连忙上前热情相迎。充满异域风情的酒家胡向来是文人们聚饮的好地方,此时店内生意不错,二十几张桌子几乎全都坐满了人,只剩下最里边还有一两桌空着。
      胡姬引着李白向里走,有酒客眼尖,一眼就认出他来。风头正劲的大才子李白,当今文坛最受瞩目也最让人眼红的人物,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李白刚一坐定,就有两三个人过来和他打招呼。

李白刚一坐定,就有两三个人过来和他打招呼。
      “这位不是大名鼎鼎的李白李公子么,久仰久仰!”
      “今日得以与李公子相见,真是三生有幸!”
      “李公子,不知可否赏光与我等共饮一杯?”
      ……
      他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对这些人的献媚充耳不闻,径自从筷筒中抽出一双筷子把玩。其间有个人已然半醉,见他冷颜相待,顿觉面子上挂不住,将那酒杯狠狠往桌上一掷,高声叫到:“喂!本公子跟你说话呢,你不是聋了吧!有什么了不起啊,不就是会写几首酸诗么?你睁眼瞧瞧,这里会写诗的人多了去了!”
      文人相轻,古之使然。这些人虽然羡慕他的才华,却终于掩饰不住那份妒忌之情。放眼长安,文人墨客多如过江之卿,多少人默默无名,凭什么就你李白一夜成名,备受追捧?另一个前来搭讪敬酒本来也对李白的冷漠很是火大,闻听此言,不禁冷笑一声,尖酸刻薄地说道:“呵,说的正是。我想李公子也不必眼高于顶故作清高。谁不知道你的底细?若不是学而堂季蓝裳那妞儿费尽心机的捧你,你能成名?不过么,话又说回来,像李公子这样仪容俊美的男人,让女人心甘情愿掏腰包供养着也在情理之中啊!哈哈哈!”

      周围看热闹的人顿时哄堂大笑。如果有人看得到李白此刻低垂的眉眼中泛着怎样幽暗阴沉的寒光,他们一定会笑不出来。事实上也是如此。
      只听那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闷哼一声,捂着嘴倒在地上打滚,待人上前将他们扶起,无不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他们两个的上下嘴唇分别被一根折断的筷子穿在了一起!此刻正一滴滴地往下淌血。他们的同伴欲上前找李白理论,却在他无声的一瞥之下退避三舍,架着伤者匆匆离去。
      他的眼里,有着死神般暴虐阴狠的气息。刚才那神出鬼没的一击,已然让人胆寒。纵然是众目睽睽之下,竟也无人见他出手,即便想要告官,连证据都没有。因为看起来,他根本动都没动。连这些目击者都要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暗中另有高人相助?
      这时,几位美艳的胡姬开始以歌舞为客人们劝酒,店里一时间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喧嚣。李白仍然静静地坐在那里,酒菜端上来,他便开始自斟自饮。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
      呵,也许他刚刚出手是太重了。但千不该,万不该,他们不该说出“季蓝裳”这个名字,并且这般轻贱诋毁。别人怎样说他都无所谓,但他决不能允许有谁对她冒犯不敬。决不。蓝裳,蓝裳呵……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多年以后,当李白写下这样的诗句时,不知他还会否记起这段尘封在长安的过往,这样一个借酒消愁的下午,和这样一个,刻骨铭心的名字。

      虽然他酒量向来过人,但是这一次,他很快便醉了。妖娆的胡姬过来劝酒,他顺势拉了她的手起身,加入她的舞蹈。一切皆不复闻。只有声声月鼓不停回响,女人艳丽的裙摆在眼前翩翩旋转。
      “琴奏龙门之绿洞,玉壶美酒清若空。催弦拂柱与君饮,看朱成碧颜始红。胡姬貌如花,当垆笑春风。笑春风,舞罗衣,君今不醉将安归?”
      他疏狂大笑,随口吟咏,醉里乾坤,掩不住傲世之才。只是,这一刻的放纵颓唐能否粉饰心伤?玉壶美酒是否当真解得了一世情愁?这些,除了他自己,竟是永远不可知了。

痴心错付

      李白离开酒家胡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初冬时分的晚风,隐隐地透着蚀骨的寒意,不觉吹散了几分酒意。他步履蹒跚,踉跄着向前走,没有方向,没有目的。无处安身,更无处安心。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只渐觉身边的人声渐渐多了起来,前方隐约一片温暖的红光,空气中浮动着阵阵暖香,伴着绵软的莺声燕语,暧昧而诱惑。
      这里,已是平康坊。欲望迷离的烟花之地。
      站在门前招徕的女子,并没有认出眼前这醉意朦胧的男人,只道来者是客,更何况这种醉酒之人的银子更是白白赚得,岂有放过之理。于是纷纷上前拉扯,却都被男人挥手挣脱。他无意停留,只想往前走。到天地的尽头。到一个不会想起她的角落。

      是谁说过的?冥冥中自有天意。就连脚下的牵绊,都似乎是早有的安排。
      当李白再次甩开一个女人缠在他臂上的手,向前走了两步,却被自己踉跄不稳的脚步绊倒。不偏不倚,倒在了一扇洞开的朱漆大门前。门楣上镶着一块招摇的大匾额,上面写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栖凤阁。
      “哎呦!这位公子你怎么坐这儿了!想歇着就进来吧,我挑个漂亮姑娘伺候您!”徐娘半老的鸨母聂九娘边说边上来扶他。打眼一瞧,看他这身穿戴虽不是大富大贵之人,却也决不不寒酸,只要有油水可榨,她不介意收留酒醉的年轻公子。就当是客栈,单是容他睡一晚,银子也断然是一分不能少的。
      于是招呼堂倌过来帮忙,李白挣扎着起身,一抬头,聂九娘这才看清了他的脸。她愣了下,心里一惊,不信,又再仔细去看,顿时认出他来。
      “我的天老爷,这是谁啊!快!快!别愣着,赶快请李公子进去!”聂九娘帕子一甩,连忙指挥两个堂倌连拉带拽地将李白强行请进了栖凤阁。她如何能想得到,名震长安的第一才子今天竟好巧不巧正好摔在了她的门前?
      想那日,他的诗集上市,她也赶去凑了回热闹,那场面别提多壮观了!按说她根本挤不上前,更别提请他签名题字了,但就凭着和季家小姐合作攀上的交情,她还是有点面子的。找到季小姐时,白得了几本赠书不说,还得到了李白的签名题字。面对面地看到他时,连她这风月场上见惯了世面的人也不禁失神。他是如此飘逸出尘的男子啊,撇开那满腹才华不说,单是那俊朗的容貌和狂放不羁的气质,就足以让女人为他着迷了。那张脸,她认得,决不会错。

      聂九娘一边亲自将李白安置在客房休息,一边吩咐下人去熬醒酒汤,准备小点心。同时也在心里盘算着,这件事要怎么办才好?只是,看他这样子,也不确定是酒醉误闯啊,还是有心寻花?
      按理说,李白夜宿栖凤阁,这事传出去,对她绝对是有利无弊,试想大唐第一才子都抗拒不了她们姑娘的魅力,别人知道了还不更加趋之若鹜?不过,若是季小姐那边有什么说道,一不小心得罪了那位大金主,可就得不偿失了。这……。

小堂垂帘,茵榻帷幌。房间里静静地焚着降真香,洗尽铅华的素颜女子临窗而立,对着窗外无尽的黑暗莫名失神。身后的桌案上,烛火跳动,映照着铺展开来的画纸,只见一位衣袂飘飘的俊朗男子正背手而立,神情专注地抬首望月,似在思忖着什么。这幅画画得极细致,笔势轻灵飘逸,画中人那清高脱俗的神采跃然纸上,呼之欲出。
      许久,她幽幽叹息,转过身来。纤手执起狼毫,却不再用墨,而是蘸了艳红的朱砂,皓腕轻转,笔锋在纸上游走:
      夜未央,月影乱。纤指孤音弦断。碧纱掩,蛾眉敛。朱颜凄凄谁怜?沉香消残一夕染,凤栖梧桐清泪寒。章台楼高梦短,可叹公子无缘。
      写下这最后一笔,她盯着画中人痴痴地看,情不自禁地喃喃低语道:“章台楼高梦短,可叹公子无缘……。叹无缘……”
      “月姐姐!月姐姐!”急促的呼唤声打破了雅阁内蔓延的忧伤。花闭月闻声望去,只见自己的贴身丫环洛儿正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撞得珠帘一阵凌乱的摇曳。她不禁皱眉,柔声嗔怪道:“瞧你,什么事这么失魂落魄的?一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
      洛儿也顾不得解释,直急急地说:“是,是李公子,李公子来了!”
      花闭月挑眉,不以为意。“哪位李公子?值得你如此紧张?”
      “哎呀!就是李白啊!”洛儿几乎是用喊的说出了那个名字。自从她八岁被卖进栖凤阁,就一直跟在月姐姐身边,如今已有七年。若说这栖凤阁里最了解花闭月的人,就只有她了。月姐姐的心事别人不知,可又如何瞒得了她?尽管她把一切都掩饰得很好,藏得很深,但总有蛛丝马迹可循。这些,她都一一看在眼里,只不过是不说而已。

      花闭月的手抖了一下,狼毫笔掉落在画纸上,朱砂点染在画中人的白衣裳,犹如一朵怒放的花。她激动地上前去拉着洛儿,仍然难以置信。“你说谁?李白?是李白么?他来了么?怎么会……”
      “千真万确。我刚才去厨房拿点心给你,正巧遇见九娘房里的翠玉姐姐,是她亲口告诉我的。说是李公子喝醉了酒,倒在咱们门口,是九娘让人给抬进来的。这会他正在客房躺着呢,翠玉姐姐在给他熬醒酒汤呢!”
      洛儿的话音刚落,花闭月人已经跑了出去。他来了!他来了!他来了!是上天听到了她虔诚的祈祷么?竟然让李白出现在这里!李白……李白……。
      “月儿,你怎么跑下来了?”聂九娘盯着风一般冲进客房的花闭月,神情颇为不悦。“已经卸了妆,还穿着便服,就这样莽莽撞撞跑下来,也不怕被客人看到!”

      花闭月没有答话,她全部的心神全都系在此刻正醉卧床榻的那人身上。她一步步走近,一点点看清,恍然如梦。没错啊,果真是他!他醉得厉害,却睡得不安,浓黑的剑眉紧蹙着,仿佛藏了太多太多无法抚平的愁绪,嘴里喃喃地不知在念着什么。

闭月没有答话,她全部的心神全都系在此刻正醉卧床榻的那人身上。她一步步走近,一点点看清,恍然如梦。没错啊,果真是他!他醉得厉害,却睡得不安,浓黑的剑眉紧蹙着,仿佛藏了太多太多无法抚平的愁绪,嘴里喃喃地不知在念着什么。
      她看着李白,而聂九娘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花闭月像是鼓足勇气做了某种决定,她盈盈转过身来,毫不迟疑地对聂九娘说:“妈妈叫人把李公子送去我房里吧。”
      “什么?!”聂九娘大吃一惊,“你这又是为何……”她说着,心头忽然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凝神想了想,忽然明白了些什么。“月儿!难道……难道你……不,不会!” 

      花闭月敛眉垂首,也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她,眼里已然可见点点泪光。她开口,却没有任何解释,只凄凄地说一句:“妈妈,算我求你……”
      聂九娘掩饰不住满心的震惊。事到如今,她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月儿近来神思恍惚,落落寡欢,怪不得她现在只唱李白的诗歌,怪不得她要主动帮季小姐他们编书,怪不得啊……。原来,都只为了这个男人!她看着花闭月,这个她从小抚育长大,费尽心血教养的姑娘,她是那样的冰雪聪明,温顺听话,自始至终,没有忤逆反抗过。月儿这孩子,十几年来从未对她说过一个“求”字,也从不曾在她面前掉过半滴眼泪,可是今天,为了李白,她开了口。
      “月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
      “想好了?”
      “想好了。”
      “不会后悔?”
      “不悔。”
      话说得这个份上,也就无需赘言更多。聂九娘重重叹息,过了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栖凤阁的规矩,你的闺房身无百金者不得入。无论是谁,一分都不能少。”罢了罢了,成全她吧。总有些事情,总有些人,是命中注定逃不过的劫难。也许是上辈子欠的孽债吧,终究还是要还的。
      “啊……!我明白!不会少的,我保证!”花闭月闻言感激地朝她笑笑,却在牵动嘴角的瞬间,猝不及防地落下泪来。“妈妈,谢谢您……”
      她以袖拭泪,转身向外走,却听身后聂九娘幽幽地开口,又再问了一句:“值得吗?”
      她一震,愣在那里,没有回头,咬了咬嘴唇,豁出一切也要赌上这一回:“值得。”
      聂九娘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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