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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最后一个道士-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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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亲自来报道,只是没想到你等不及了,提前跑来投胎,那我也只好成全你。”判官给无常使了一个眼色,喝道:“带走,直接打进烊渊!”
    “这,要不要先和阎王说一下,开启烊渊,我怕……”黑无常似乎有些忌惮什么。
    判官不耐烦的说道:“不用报了,只管送下去,有那个怪物看着1子的。”11111111
    黑无常还想说什么,却被白无常小声提醒道:“别触霉头,这个查文斌也是咎由自取,那下面两个大怪物在,下去了也就永远别想再出来了。”
    不是查文斌所做的动作不对,虚空画圆,右手画笔,这个动作在梦中他不知做了几百遍;也不是他填的符错了,这些符字早已如幻灯片一般印入自己的脑中。道法,尤其是霸道的道法,是以自己的身体为引子,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自然之力。查文斌以前能使,是因为三魂在体,那可都是修了三千年的老妖怪,神话传说中的存在,现在的查文斌哪里有能力承受这般的反噬之力,自然得也就使不出来了,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大难就要临头的查文斌丝毫不改面色,黑白无常拉扯着手中的链子试图把他强行拖走,可查文斌依旧站在原地,就在判官打算亲自动手之时,外面有个阴差踉踉跄跄的跑了进来喊道:“有人闯进来了,拦,拦不住!”
    还不等他说完,一个小阴差倒飞着砸向了判官的桌子,门外一袭青衣飘动。
    皇,这是一个超越神的存在,中国所有的神话体系都是围绕着三皇五帝开始,青衣神,蜀山神话的缔造者,蕲封山真正的主人。三千年的铜铃赞歌,十万恶鬼的哭泣声中,青衣缓缓踏步而入。
    他、查文斌、是不是看着有那么一点的想象呢?判官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北宋年间才来到地府的家伙显然不认识这位爷,但是他却晓得什么叫真正的强者,单就一个气势,这便是他到此地见过的最强者。
    在这个三界大门早已关闭了几千年的时代,会有这般强者的存在,判官把自己脑海中所有认识的神仙都走了一遍,但就是寻不出此人的任何信息。
    何止是判官,十殿阎罗纷纷现身,将这一道士一青衣团团围住。阎王终究是发现了。查文斌,青衣是何等的相似,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画出来的,还有,还有那个被送进烊渊的恶棍,他们仨全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有些小心翼翼的示意他的人全部往后退,查文斌的所有信息,他的生死簿上都有记载,包括他的每一世轮回,每一次死亡和投胎。此人命犯天煞孤星,本就该在五年前归天,不料却莫名被人强行加上十年阳寿,这十年是超越生死簿的存在,阎王爷拿他无可奈何。这也是为什么查文斌斩杀了阴差之后,他们只能派小鬼梦中骚扰,却不能得手的原因。因为在他们管辖范围内的那个查文斌应该早就在五年前就来报道了。
    目光的对视,这青衣,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是他开启了那口棺材,开启了接下来的坎坷之路,他们两人总在纠缠着,不是一个时代的同一个人!
    查文斌想起来在哪里见过此人,在蕲封山的那口玉棺里,也在封渊的湖面,还有忘川的河里,更有那聚阴之地的九宫棺内。只是他们或死人,或半死人,或道士,唯有裂开的大地一起埋葬了那些氐人得时候,才是一袭青衣。他总觉得他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但是他又说出来,终于,再次见面了。
    旁边,一层又一层的小鬼外围,一个拿着破葫芦的道士咂了一下嘴,脸色开始微微红润自言自语道:“早知道你们会来,我就继续在下面睡觉了。”说罢,这道士又摇头晃脑的消失了。
    这道士便是那年给小姨下命批的疯道士,清风道人,马肃风!
    查文斌是人,阎王、判官和阴差是神,另外一个则是神的缔造者!这就是差距……



第二百九十章 :断份
    “我要带走我的徒弟。”查文斌冷冷的说道。
    阎王胡子一瞪:“荒谬,人死岂能复生,都像你这般的话地府岂不乱了套?”
    “他没死,他还活着,而且他阳寿未尽,本就不该死。”
    “枉死的,横死的人在这个世上不知每天要上演多少,命中有劫难,神仙也救不了。”
    “我不会让他白走的。”查文斌抬起头看着那高高在上的阎王说道,“用我的命换他的命!”
    “人各有命,岂能你说换就换!”判官实在受不了这个有些狂妄的道士,大手一挥喝道:“带走!”
    黑白无常听到命令,便准备带人,岂料那青衣人只轻轻咳嗽了一声,确听阎王说道:“慢着,今日我尚且让你胡来一次,不过查文斌,天道朝纲,你若非要乱来,自会遭到天谴。”
    查文斌挣脱了那无常的双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随即青衣人也消失不见。
    判官明显不明白为何阎王会答应一个凡人的无理要求,却听阎王说道:“你们还曾记得忘川河里有一个渡河者吗?”
    说起这人,在座的阴差怕是一个也不会忘记,大约三千年前,那人便在忘川河中,谁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谁也不知道他又是何时再离去。千百年来,数不清的人跳入河中从他身边缓缓死去,唯独他曾救过一人,如今阎王才发现,他们的面貌是这般的相似,一个不存在于生死薄上的人,那能说明什么?
    “是他?”判官手中的笔差点没拿住,那可是一个神一般的人物。
    “何止,你大概没见过烊渊里的那位主,那个据说是受了天罚才被关进去的人,他不也和这个查道士有十分相似么?”留下一群眼神呆立的阴差面面相觑,阎王快步走下更深的地府,他想去会一会那个天罚,那个据说是自己主动进地狱的家伙。
    香灭,人醒,查文斌的脸色很难看,他所走的时间早就超过了一炷香。地府走一遭,好人都会大病一场,阳间的人哪里受得了那般的阴气,他已经有些咳嗽了。
    双手撑着地,勉强支着身子来到河图的身边,探了一下额头,这孩子的温度已经正常了。查文斌轻轻关上门,门外的一干人已经等得要急出病来了。
    “大山,你们晚上留意一下,河图今晚应该会醒来,给他弄点粥,我去睡一会儿。”说完,他便转身回了自己房间,从后面看,查文斌的背似乎有些驼。
    十二点,随着一声“师傅”的叫声,河图的双眼终于微微睁开了,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超子,还要卓雄,再扭过头去看,只有手捧着小碗的大山正嘿嘿对着他笑。
    “文斌哥有些累了,你先吃点东西,明儿再去看他。”
    第二日,河图的身子虽然还有些虚,但他依旧和往常一样六点便起了,这是查文斌给他立的规矩,做道士的,这个点就该起床做功课,也就是背道法。
    查文斌这一天并没有和往常一样起来监督小河图,到了八点,见查文斌还没出房门,河图便在超子的怂恿下去敲了查文斌的门。
    “师傅,是我,您怎么样了?”小河图说道。
    里面并没有回答,河图还想继续,超子说道:“算了,他可能是累了,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
    这一夜查文斌彻夜未眠,他知道,从今天起,天正道即将走向衰败。因为,除了河图,他已经没有可以被老天惩罚的对象了。
    一直到了中午,查文斌才红着眼睛披着衣服走出房门,小河图正在帮大山准备午饭,超子和卓雄两兄弟已经出门了。
    “河图,你过来一下。”
    “哦。”河图应了一声,跟随查文斌来到那个供奉三清画像的内阁,这里平时是查文斌修道的地方,也是三足蟾的所在地,那只金色蛤蟆现在还呆在那个小玻璃罐内,不过显得有些小了,它长得太快了。
    “河图。”查文斌说道:“你拜入我门下不足两月,你告诉我什么是道?”
    河图双膝跪地,面对查文斌回道:“弟子愚蒙,未能学的太多,还望师傅教诲。弟子认为道便是无,无便是道。道生万物,万物又由道生,道既无处不在,道亦无处可在。”
    查文斌抬头看向三清神仙,心里感叹,多好的苗子啊,要在这个有些虚华的世界寻得一传人当真比登天还难,如今好不容易找到,却不得不亲手再次将他赶走。
    扶着那孩子有些瘦弱的肩膀,查文斌叹了口气道:“你起来吧,从今日起,你不要再叫我师傅,改口叫我文斌叔,以后还住在这儿,跟村里那些孩子一样去上学,只是这间屋子,你永远都不要再进来,也不可对任何人说起曾经跟我学过道士。”
    一听查文斌这意思,是要逐自己出师门,河图那眼睛里头的泪珠已经在打转了,自从爷爷走后,这就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三年来,他们相依为命,三年来他第一次叫他师傅至今不过百日,想那日,查文斌是何等的高兴,怎么如今一切就又都变了?
    这孩子有些倔强,他不肯起,但查文斌已经转过身去,任凭那河图跪在地上走到他背后拉着他的衣服,他始终不肯再瞧一眼。到最后,也许是查文斌没得法子,自己收了几件衣服带着那蛤蟆出了门,而河图一直在那跪着,他想一定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师傅才不肯原谅他。
    后来过了很多年,童河图跟我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依旧是眼泪涟涟,他说如果那个时候他能留在天正道,或许结果都会改变。
    查文斌一生就只收这一个徒弟,前后不过一百天,这一百天继承着的不仅是天正道的希望,也是一代宗师一生的夙愿,可是,终究老天爷不会答应他。
    大山推开查文斌的房门,他发现地上散落着几枚铜钱,他把河图叫来看看这是什么,河图一瞧便知那是师傅卜的卦。什么卦?遁卦!
    何为遁卦?顾名思义,便是退,当退则退,当隐忍时则隐忍,断然抛弃一切,不迟疑,不顾虑,不犹豫,不留恋,不眷恋!
    是什么让查文斌退的如此干净,连河图的师徒名分都给退了,答案只有查文斌自己知晓:若是他不退,河图命不过十六!
    七日之后,查文斌才拖着一身脏乱的衣服回了家,河图小心翼翼的站在边上不敢说话,查文斌自从进了门就没有好眼再看过他,这孩子一直想找个机会跟查文斌道歉,他总认为是自己那一日做错了事,连累了师傅才糟师傅生气。”河图,把我给你的印拿出来。”
    河图小心翼翼的从房内取出那枚查文斌亲授的大印,这印他还没有机会用过。
    查文斌接过大印一把丢给大山说道:“拿去劈开,然后丢进灶头里当柴烧了。”
    “这,文斌哥,这可是河图的……”大山接着那大印有些不知所措。
    查文斌绕绕手道:“让你烧就烧吧,以后我那屋子你们谁都别进去。还有,过些日子,咱们一起去趟省城,我想把这孩子送到那儿去念书,两个孩子都差不多大,一块儿也好有个伴。”
    大山也不知道查文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历来就是不多话的,查文斌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照办便是。
    变化的不光是这些,查文斌开始经常一个人关在屋子里,白天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发呆,夜里,他便起身到院子里,或看星象,或观云象。
    没了印,河图也就不再是道士,天正道最后一个弟子在数日后被送进省城那家寄宿制学校。从那以后,河图见查文斌的次数便是越发少了,即使是放假了,查文斌要么外出,要么闭门不见,一直若干年后他们发现了那本手记才明白查文斌的用心良苦。



第二百九十章 :收货
    落河的那几个孩子还是被查文斌给送走了,最后一个那个拉了河图垫背的孩子,查文斌也没有去多的计较,在他看来,这一切不过是命。做这件事的时候,他谁都没有通知,只是一个人来到了那桥上。
    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摆贡品,开法坛,查文斌只是带着河图常穿的一件衣服来到了河边。他把那衣服用竹竿子挑着悬在河上,衣服上会残留着人的气息,寻替死鬼的最怕便是那人没死。
    衣服是用支架撑开的,农民常用这法子做稻草人吓唬糟蹋田地的野兽。
    夜里很安静,查文斌有些颓废,静静的拿着八卦袋在桥上坐着,只见那衣服开始豁然一动,接着便恢复了平静。
    用竹竿轻轻挑回衣服,查文斌有些苦涩,就为了你,差点搭上几条人命。
    衣服的里头是贴着符的,只要进去便再也出不来,那个小鬼把这件衣服当做了人,想附上去,结果等待他的便是和自己的同伴们再次见面。
    第二日清晨,查文斌替那三户人家找了个地方,三口不大的棺材并排埋在了一起,没有起坟堆,只是一平地。那个地方,后来长了一棵野柿子树,从开始挂果子那年起,每年就只结三枚果,据说那棵树的果子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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