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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相国-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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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孟阚中闪过丝许的难以置信,虽说他们师兄弟多年为交手,也有数十年未瞧见耿元符出手,但在他心中,师兄便是那璀璨耀眼而不及的天才。
五岁得祖师认可,得进贤一脉的仙人之气,十岁时已经气压派中翘楚之辈,待十五之时,华山论道力挫儒佛二家年轻高手。
至此,同辈乃至前辈之中,都鲜有对手,更被派中老祖宗以及儒佛一致认为将会超越祖师张陵,成为世上最年轻的大成者。
倒了杯茶水,有些错愕的喝上两口,孟阚这时才平复过来,看着满头霜发的耿元符,再想到自己也是雪染半头,当即心生出一丝寂凉。
“即便你我如何的豪情满天,也敌不过这年华岁月,师兄,或许玉玦这小子炼了好的丹药,能助你有所突破。”
耿元符摇首叹了口气,“玉玦是喜欢倒腾不错,不过丹药毕竟是外物,到了我们这地步,突破是由内而发,强求不得。”
“所以师兄才不惜破祖师所定的规矩,收了杨璟?”
“此子本是将星,初见他之时,分明瞧见的是紫微斗数,属杀破狼之象,后来,又多了一丝的东来紫气,好奇之下,我用‘易经断甲’推算了一番……”
“师兄,你竟然用了‘易经断甲’!”
听到这,孟阚失声惊呼起来,耿元符的占卜之术在他之上,占卜术有万千,自然也有所禁之处。
占卜本就是逆天而求先知之举,所以越为jīng准,占卜之人所受的伤害越大,而这‘易经断甲’即便派中仍健在,老祖级别的丹丘生也不会轻易动用,因为这是折损时寿来窥天机。
“你我到了这年岁,再多活个几年又有何用?”
看着孟阚的吃惊模样,耿元符轻笑了一声,继续着刚才的话语,“他的紫气之内竟是灰厄弥漫,这种命格,委实未曾见过。”
“命格灰弥,本星必将黯淡,而这不正是已死之人征兆,怎会出现在这活人身上,而且还和这紫气所缠绕?”
孟阚喃喃自语着,很是想不明白,但以耿元符的功力,所推测出的结论自然是错不了,当即脸蹙成一团,眉间深锁。
“我也想不明白,这分明是有违天理,但既然存在,必定有上天的道理,所以,他或许能完成你师兄最后的心愿。”
最后的心愿?
抬首看到耿元符脸上的一丝的落寞,孟阚的心顿时缩了几分,脑中闪过那张微胖的脸,年少轻狂自相识,惺惺相惜难割舍。
不知道他在那边过怎么样,是不是还那般的桀骜不许?
功名利禄转眼即空,江山依旧锦绣如画,只是当年指点之人已随风而去,想到这,孟阚不由得唏嘘几分。
“师兄,这万里河山依旧是他赵氏所有,九重这家伙想来也不会反对,凡尘的事情,你我就不要在搀和了才是。”
“仲冉,这些话为兄都明白,但你我本就是红尘中人,都会有着喜怒哀乐,那光义小儿是什么样的人,仲冉,你比我清楚。”
孟阚沉着脸,没有说话,的确,他知晓,笑面如虎,yīn险狡诈,九重突然病亡,十有仈jiǔ与这人有关。
若是此事发生在寻常人家,依着孟阚的xìng子,早就出手了,可是皇家之事,纵使他身为道家行走也要顾及几分。
不是怕这君子之怒,而是摆不平儒佛二家的纠缠不放。
半晌,孟闶了咽有些干的喉咙,“所以,师兄你想让杨璟步入庙堂,从内而为之,夺回九重的天下?”
耿元符眼中闪出一丝果决,“没错,延昭命相是此生沉浮宦海,凭着他的心智,为兄断定他能掀起风云,抹平你我心中的坎。”
直到这时,孟阚才明白赵小四在耿元符心中的地位,慢慢的点着头,“罢了,当年我兄弟四人叩天地,结成手足,既然师兄要为九重做主,我孟仲冉这二哥也不能袖手旁观。
杨璟要进入庙堂,师兄的‘天辰诀’自然是不适宜,我这几rì便将‘魁衍经’教会与他。”
“那便有劳师弟了,只是这徒儿直到现在还不能感受到气劲,师弟你行走多年,可曾遇到此类之事?”
“不能感受到气劲?”
孟阚有些难以置信的望向耿元符,气劲乃是进入上层武道最基本的东西,作为武道巅峰的高手,师兄应该比他还清楚,既然这杨璟连气劲都感悟不了,为何还要收他为徒?
“为兄用真气悄悄的查探过,延昭的筋脉似乎堵塞,气劲能在其周身聚集,但却不能进入体内,仲冉你可有良方?”
“这个,小弟一时还真没有主张,不如等玉玦来如何?医术可是他拿手的三绝之一,或许有解决之法。”
“也只能这样了,华山之约在即,想来他也从蛮夷之地回来了,我即可修书,派人传出去,也好能快些相见。”
在耿元符与孟阚愁眉相谈之时,另一间屋,杨延昭正与徐少阳对着棋局厮杀,一边,郭淮握着拳头,大气都不敢出的盯着双方所剩不多的棋子。
许久,随着杨延昭低首认输,郭淮才松了一大口气,瓮着声道,“一直以为师傅的棋艺很厉害了,现在才知道,少阳师兄与延昭师弟都是了不得的高手。”
“合德师弟过奖了”,徐少阳笑着将手心的汗抹干,“孟师叔爱好风雅,琴棋书画样样jīng通,哪里会输给我们这些后生晚辈。”
徐少阳这番话落下,杨延昭不知为何总有些想笑的冲动,脑中闪过孟阚那五大三粗的模样,与风雅二字实在是搭不上边来。
郭淮则是认真的摇了摇头,“师傅虽喜好风雅之事,但是却不到jīng通之地,最多也只是个自娱自乐,图得个欢喜。”
还真是个实诚的少年。
晨曦初上,杨延昭略作了洗漱,也许是考虑着客栈其他房客,徐师没有照如往常的焚香抚琴,倒是让一路听习惯的他耳中空落了几分。
顺着晨风而下,走到客栈的后院,竟有一方空地,略显斑驳的旧井,两侧靠墙边种植着几株未见过的低矮植物,在寒霜之下仍显着墨绿之sè。
感受着冷冽空气的清新,杨延昭坐到了一旁的台阶之上,开始了对气劲的冥想。
许久,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之声,睁开眼,却是睡眼惺忪的客栈活计提着木桶走来,怕是要提水忙活开来。
见到站起来的杨延昭,那习惯迎客的活计当即打了声招呼,后者因心中有着郁结,也只是微微点首。
看着那小厮提着两桶水离去,暂时无来意之后,杨延昭不由深深的叹了口气,为何这么多事rì,还是不能感受到气劲?
难不成自己真的没有习武的天赋?
有些沮丧的踢起脚边的一颗碎石,杨延昭几步走到空地之上,右手化勾,开始练起他所编创的擒拿之术。
风声咧咧,拳脚大开大合,此刻,才觉得心中舒服了许多。
客栈二楼之上,孟阚收回往下看的目光,望向身边轻叹的耿元符,“师兄,你竟然将玉虚交给了他?”
“少阳的xìng子不适合,所以我便交给延昭了,而且玉虚也认他为主,说明为兄此举不为错。”
耿元符轻轻的说着,继而将话题岔开,指着窗外的杨延昭,“师弟,你可看出了他为何气劲不能入身?”
“正是如师兄所说的筋脉被封,只是具体因何,小弟一时也难以断定。”
“或许是圣人所说的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得劳心智,苦筋骨?”
望着在流畅的打着擒拿之术的杨延昭,孟阚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师兄,我开始有些明白你为何独独觉得此子会有大气象了,他这套似拳非拳的功夫倒是有些别致,待我去看上一看。”
说着,孟阚身形轻闪,从窗台落了下去,而耿元符则是摆着宽大的袖袍,朝房间慢慢走去。


 第九十一章 指点

    “喝!”
打出一个肘击的杨延昭一声低喝,就在他打算收势之时,一道身影悄然出现,顿时,响声大作,定眼望去,却是一只拳头朝着面门袭来。
来不及猜想对方的身份,杨延昭本能的闪到左侧,伸出右手便缠上对方的小臂,变掌为爪,锁住他的手臂。
与此同时,左臂肘屈顺势迎了上去,一如既往着他的风格,多管齐下,务必要将对手雷霆击倒。。。
可是很快,杨延昭心猛地的一颤,因为被他右手所缠上的手臂像是突然缩成了虚无一般,从他手中抽去,更为震惊的是在抽走手臂之时,还来了个反擒拿,一击便将他的右臂给抓住,竟动弹不了。
而左肘也传来剧烈的疼痛,杨延昭当下蹙起了眉头,这时他才看到来人竟是孟阚。
孟阚笑着将手松了开,杨延昭则是忍着左臂的痛,赶忙的行起礼来,“延昭见过师叔。”
“无须多礼,刚见你这招数有些新奇,遂起了好奇之心,来试上一试,的确是有些jīng妙之处。”
“师叔谬赞了,这些都是延昭胡乱之举,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粗糙把式。”
“你小子太过谦逊了,虽然眼下还不能以气入形,但凭你刚才的招数对付一般的高手也是绰绰有余,只是,遇上真正的高手,特别是气藏沟壑的高手,还是难以匹敌。”。。
闻言,杨延昭脸上闪过一丝的酸楚,接触的越多,他也明白,武艺即便再jīng进,没有气劲那也是白搭。
鸿沟难越,并不能紧紧靠着招式来弥补。
或许看出了杨延昭心中的那分低落,孟阚松了松肩骨笑着道,“你也别太在意,师兄已经修书给了你三师叔了,他jīng通丹药之物,由那家伙出手,应该是手到擒来。
你刚才所练的招数简而有力,是不可多得的一招制敌之术,不过仍是有着些破绽,或者说是完善之处。”
原来恩师请了三师叔来给自己查探身体,听到这,杨延昭生出一丝的感激,也安心了不少。
稍后又闻孟阚的下半句,忙弯身行礼,“还请师叔指点。”
昨夜,一阵的交谈,他已经从郭淮口中得知每一代地魁行走除了修习‘魁衍经’之外,还苦研体术,所以孟阚在武艺招数上早已达到了巅峰造极之步。
特别是刚才的短暂交手中,杨延昭丝毫没有感觉到威压,那便证明了孟阚是用体术与他交手。
而这擒拿十四式是从后世带来,凭着自身的底子,他可以自信的认为撇去气劲不说,即便是高手也能战上一战。
可是刚才,只是在一击之中,便被人给破解,甚至毫无还手之力的被擒,杨延昭唯有在心中默念‘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眼下听到孟阚要指点他这擒拿术,哪里还会犹豫,顺杆子往上爬,眼巴巴的朝着孟阚望去。
看着杨延昭恭谨的模样,孟阚爱才之心不由得又动了几分,抬首瞄了瞄上方,发现耿元符已经离去,当即负手在后,轻咳了几声。
“咳咳……看来是昨夜茶水喝了少了,怎么觉得嗓子有些干……”
孟阚如此的说,杨延昭怎能不知他所指,当下快步的往着客栈大步而去,“师叔请稍等片刻,延昭这就取茶水来!”
不多时,心中满是焦急的杨延昭手中提着一红褐sè的歪把子茶壶匆匆的走了回来,这时刻,要寻个jīng致的壶来需费些时刻,便顺手抄了一个就近的,顺带着抓了只空杯盏便急忙了赶回了。
当他踏进空地时,孟阚不知何时弄了只小方凳,正安然的坐在那几株无名的低矮翠绿边,双手轻甩,宽大的袖袍随着晨风悠悠的晃动着。
如此风雅之气,可是眼前这人,这模样与气质,杨延昭实在不忍出言扫了孟阚的兴致,顿时也同情起郭淮来。
不知这些年他是如何的忍受了下来,或许是见惯了,所以见怪不怪了?
当然,扬言得将这觉得别扭的笑意给掩埋了下去,随即走上前,倒了杯茶水,很是恭敬的递了上去,“清晨店家还未张罗开,所以只寻得这粗陋之茶,还望师叔不要嫌弃才是。”
看着近在身边,弯身递来茶水的杨延昭,孟阚爽朗的笑声随即响起,笑了许久,这才将茶水接了过来,一饮而尽。
“老夫本就是一粗人,粗人对粗茶,哪里还会有不满?”
连续喝了两杯,孟阚这才从小方凳上起了身,走到一旁,背对着杨延昭道,低沉喝道;“小子,你看好了!”
赶忙将手中的歪把壶放到一边,杨延昭眼都不敢眨的盯着孟阚,感觉着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势。
这与气劲无关,是一种立而不动,似乎整个人已扎根与脚下的砖石,稳重而又厚实。
“你的招数狠有余,但准却不足!”
突然间,孟阚动了,确切的说是他的右手中不知何时拾起的小石子飞了出去,顷刻间,那石子闪电般的扑向不远处的一面院墙。
没有听到一丝的撞击之声,也没有杨延昭想象的墙毁砖落的画面,那石子在碰到院墙之时,诡异的跌落到了地面上。
完好无损的跌落在了地面上!
“还有,不是所有人都能被你能止住的!”
在杨延昭还未清醒过来时,那孟阚的声音再次响起,寻声望去,只见本是个魁梧的汉子转眼间所成了娇小弱女子的体格。
缩骨移位!
怪不得刚才感觉抓在的手臂像是变成了虚无,原来是因为缩了回去,这缩骨杨延昭也只不过是听闻过,也当做消遣之事,一笑而过,没想到今rì亲眼所见,顿时觉得开了眼界。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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