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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江山国色-第2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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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建德昂然言道:“我军虽败,但是只要我窦建德一日不死,李重九焉能一日夺取河北乎。待我回乐寿重整旗鼓,他日再来争雄,也是不迟。”
  窦建德,程名振正说话之间,陡然号角四响。
  这号角声虽是吹得极其平缓,但在夏军士卒耳中听来却是毛骨悚然。昨夜幽州军的番军骑兵就是吹彻着如此号角,杀入夏军大营之中,所向披靡。
  果真夏军担忧的一幕成了事实,树林四面,裹着兽皮的番军骑兵四面而出。
  一员大将驱马从中而出,对方抱拳言道:“夏王。吾乃室得奚部大将英贺弗,奉上谷公,徐将军之命,在此林中已是恭候多时了。”
  窦建德闻言勃然色变。
  林内番军骑兵一并举弓对准了,身在林中的夏军。
  窦建德回顾左右。但见士卒脸上皆是一片凄凉之色,就算士卒仍有勇力,但战马已乏,这根本不用打了。
  窦建德默然一阵,笑道:“上谷公,真是忌惮我窦某。不置之死地,而不能后快,哈哈。”
  窦建德借大笑掩饰,对身旁程名振言道:“名振,若我没有突出重围,你就去乐寿告之黑闼兄弟。我夏军旧部就由他来统率。”
  “陛下!”程名振急忙言道。
  窦建德摇了摇头,言道:“敌军要杀得是我,你仗着一身武艺,必能突出重围,黑闼兄弟之才,十倍于我窦某,让他将来替我兴兵报仇。听到了吗?”
  “诺。陛下!”程名振咬着牙答允道。
  窦建德哈哈一笑,拍了拍程名振的肩膀,之后从腰间拔出长刀,豪迈之气顿生,喝道:“弟兄们,随我杀!”
  话音一落,丛林之内,顿时万箭齐发。
  风雪下了一夜,次日白天风势这才稍歇。
  李重九率主力大军,从易水渡河而来。所见战场乃是一片狼藉。
  野地里黑压压一片,原来是被俘夏军士卒抱着头,蹲在一片阡陌地里,一排幽州军士卒持枪侯立。
  战败后的夏军士卒模样颇为凄惨,在幽州军士卒虎视眈眈下。众人只敢抱着头蹲在雪地里,一动不动,不少人鞋子都丢了,光着脚丫在雪地,冻得直打颤。不少人身上还挂着伤。
  李重九策马停下,主持这次大战的徐世绩前来迎接。
  见了徐世绩,李重九第一句便问道:“拿到窦建德了吗?”
  徐世绩回禀言道:“窦建德昨夜率百骑杀出重围,向博陵郡方向逃去,我命英贺弗率三千骑兵追击,想必已是追上。”
  李重九点了点头,徐世绩突向李重九抱拳,言道:“启禀上谷公,末将向你请罪。”
  “何事?”
  “攻打夏军殿后刘黑闼大营的室韦部大将颜也列阵亡,士卒伤亡过半。现在刘黑闼已收拢夏军余部,向东南面退去。”
  “颜也列阵亡!”李重九身躯一震,记得此是自己带兵以来,手下第一名阵亡的大将吧。
  徐世绩言道:“夏军殿后军大将刘黑闼,在营内设伏,令攻打后军大营的我军伤亡的惨重。颜也列奋战了一夜,受创数十处,最后为刘黑闼之弟刘十善一箭射中,力战而亡。”
  颜也列力战而亡的一幕,仿佛犹在眼前,李重九看着空中落下的雪花负手而叹。
  李重九言道:“我军虽夜袭击败窦建德,但此人不除,我一夜不能心安。河北军之中,如刘黑闼,程名振,高雅贤等皆是一方豪杰,区区一个刘黑闼如此难缠,何况他人,假以时日,让这些人统御在窦建德麾下,终为我之大患。”
  正当李重九与徐世绩说话之际,忽一骑飞驰而来言道:“启禀上谷公,英贺弗抓到窦建德了。”
  “可以确认吗?”李重九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是狂喜。
  “是的,这是窦建德的身上的金印。”这名骑兵双手向李重九奉上。
  李重九将金印取来一看,上面书着‘受命于天’四个大字。
  李重九笑道:“窦建德仿刻传国玉玺,也想受命于天,可惜了。”
  徐世绩言道:“此必然是窦建德随身之物,恭贺上谷公,击败窦建德,可借此一统河北之势。”
  李重九笑了笑,看着一望无垠河北之地,微微地点了点头。
  李重九当下言道:“传令下去,不可因胜而骄,窦建德虽被擒,但我是要席卷河北之地,全军追击夏军,不可姑息养贼。”
  徐世绩欣然答允,这也是他的用意,之前窦建德生死未知时,他本就要请李重九让刚刚渡过易水的主力追击夏军残部的。
  但没料到李重九,更是谨慎,窦建德被擒,亦是不放心,仍是下令全军出击席卷。
  之后,李重九命令王马汉,薛万彻,王君廓分路追击。
  十月十六日。
  王马汉拔博陵郡北平县。
  十月十七日。
  薛万述率驻扎恒山郡屯卫军出击,攻克深泽县。
  十月二十日。
  李重九率主力于博野追上夏军大将曹旦,夏军溃败,若无高雅贤,苏定方接应,曹旦则全军覆灭。
  十月内,英贺弗颜也列率军,连克博陵郡中新乐,鲜虞,安平等县,博陵郡全境为幽州军控制。
  十一月,李重九又攻高阳,夏军大将刘黑闼退守于此,围城半月,时突天将大雪,滴水成冰。
  在刘黑闼死守之下,李重九数万大军攻打半个月,不能破城,反而粮草耗尽,最终李重九下令退兵,至此河北之战方才落下帷幕。
  河北之战的消息,亦这骤然降落在大江南北的大雪一般,瞬间传遍了天下。
  岁末寒冬,今年河北气候极寒。
  黄河以北大小河流皆是冻实,放眼望去,一片银装素裹之色。
  一辆囚车,咕噜咕噜地碾着被雪覆盖的黄土道,向北而行。
  囚车之中,一名儒雅的男子,坐在安之如素般安坐,手持一本论语,认真看着。
  一旁看押的年轻士卒,不由佩服地言道:“这位先生,你也不怕路上的颠簸,这摇来晃去的,看得下书吗?”
  那儒雅男子微微一笑,对一旁的士卒言道:“以往为官时,心焦为功名所累,读书不能解其中之味,眼下身在囚中,万事皆去,倒是有了好心境,如是怕以后没有几日读书的时候了,故而手不释卷。”
  那年轻的士卒,没太听懂,一旁看押的军官言道:“贺驴子,你懂什么,这位乃是夏军的大官,这回要押至幽州城,与他的那位皇帝一并处斩,眼下还有几日好活?你就随他去吧。”
  那年轻士卒听了啊地一声,言道:“是吗?唉,可惜。”
  儒雅男子笑道:“人固谁无死,司马迁说有泰山鸿毛之别,在我心底,能全忠义而死,亦是快事,小哥何必说可惜。”
  看押的军官冷笑言道:“你这是一味求死,张先生,谁不知上谷公宽厚,你若是肯好言几句,又何至今日呢。”
  儒雅男子笑了笑,也不肯争辩,言道:“不错,不错,是我太顽直了,多谢你的好意,就随我去吧。”
  说话之间,道上突然是来了一队人马。
  看押的士卒皆是满神戒备,虽说此人要押往幽州问斩,但是若是在路上有了闪失,可是他们这一队二十多人押卒的责任。
  军官听对方似直奔囚车而来,当下暗叫不好,令囚车停下,而看押的二十多名士卒,围着囚车摆了一个环阵。
  来人不过五六骑,来到囚车前停下。
  看押的军官手握横刀,喝道:“囚车内乃是刺史府重犯,尔等速速让开,否则格杀勿论。”
  对方为首之人笑了笑,言道:“我就是寻重犯来的,囚车之内,可是夏军黄门侍郎张玄素。”
  军官脸色一变,对方笑道:“别大惊小怪,这都涿郡地界了,还有什么匪徒。”
  说罢此人给看押军官,出示了一张带着印判的文书后。
  那军官急呼言道:“原来是姬从事,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当下下令麾下士卒撤开。
  对方点点头,策马来到囚车前,笑着言道:“张黄门,姬川有礼了。”
  那坐在囚车的儒雅男子,言道:“姬从事事忙,千里来此,不知有何要事?”
  
  第四百三十五章谋人谋己
  
  身处于囚车之中的张玄素从容不迫,看着姬川。
  姬川微微一笑,上下打量盯着张玄素,看了良久。即便一般人被人如此上下打量,也是视作很无礼一种举止。
  但张玄素面对姬川的目光,依旧安之如素。
  姬川哈哈一笑,言道:“张黄门,你为窦建德谋士时,号称算无遗策,不知当初可否算到自己身为阶下囚的一天呢?”
  张玄素笑了笑,言道:“惭愧,不才昔日也听过姬从事的名号,阁下好像是因通奸之罪,发配怀荒镇,之后为上谷公赏识,而有了今日地位。不知阁下是否早有先见之明,故意行苟且之事,自配怀荒镇,而投奔上谷公乎?如此姬从事,才是真正算无遗策,吾惭而不如啊。”
  姬川听了脸色巨变,一旁士卒皆是强忍笑意,而押送的军官,则是持起马鞭,大怒言道:“姬从事乃是上官,也是你一介贼囚,可以诋毁的。”
  姬川忍住气,此事乃是他人生一个污点,他在幽州军中人缘一向不是太好,故而同僚时常将此事背后议论。
  姬川久病成医,当下看向那军官喝道:“你给我闭嘴。”
  军官不敢违令,当下不再作声。
  张玄素看姬川脸色,温言言道:“姬从事,在下不过笑言,当初陈平盗嫂受金,最后官拜宰相。眼下姬从事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又何必来为难我一个将死之人呢?”
  一番话说得姬川锐气顿消。姬川深吸一口气,言道:“夏王而今臣虏,吾主称王在即,一统河北更是指日可待。张黄门为何数度拒吾主好意,抱残守缺。岂非辜负此有用之身。”
  张玄素言道:“夏王用我时,不仅高官厚爵,且言听计从,从不违之。得主如此,士唯有以死报之。姬从事何不成全于我。”
  姬川言道:“此言差矣,君为谋士,谋己,谋人,谋天下。张兄不为己谋。而为夏王谋,岂不是本末倒置。”
  张玄素言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当年比干剖心,其志不改,屈原被贬,沉江殉楚。主虽无道,先贤犹如此,何况夏王又待我恩重如山。吾唯有以死报答,何来为己谋,为人谋之说。”
  姬川见张玄素其意坚决,当下不在说话,言道:“那我就陪张黄门走这最后一程吧。”
  良乡县。
  姬川向李重九禀报言道:“启禀主公。张玄素言要为窦建德守节,不肯归降。”
  李重九食指轻叩,问道:“眼下窦建德虽为我所擒,但刘黑闼仍执其余部,此番攻打夏军屯兵之所高阳,我军围攻半月而不下,刘黑闼之才具不逊于窦建德之下。幸亏其不如窦建德那般能笼络人心,否则实难以对付。”
  姬川言道:“卑职明白明公的意思,张玄素深明夏军底细,若他能投效。对付刘黑闼就好办多了。”
  李重九言道:“你知道就好,故而我一直不忍杀他,既然你也没有办法劝服他,就不忙杀他,张玄素不愿降。就由他去,此事暂且搁下,好酒好肉款待着,我也不差这点米粮。”
  姬川连忙言道:“主公,不可,张玄素吾观其,有良,平之奇,如轻慢之,将来恐怕不会用命。”
  李重九心知姬川一贯心高气傲,听对方如此推崇张玄素,当下也不由高看张玄素一眼。但张玄素为窦建德尽忠,自己不曾听说过。
  历史上窦建德败给李唐后,张玄素,魏征等隋朝旧吏尽数降了李唐,而跟随窦建德起兵那些河北山东旧部,却跟着刘黑闼继续反对李唐。这就是两种不同出路。
  李重九沉吟言道:“你看这张玄素是否别有所求呢?”
  姬川言道:“我看他身在囚车之中,却面无惧色,只是每日读书而已,我听他提及窦建德对其相厚,似乎有报恩之意,我看需明公亲自出面,以示诚意,方能收拢此人。”
  李重九言道:“知道了。”
  说完李重九来到张玄素被囚之处。
  李重九看张玄素的囚车,依在气死风灯之下,正秉书夜读。
  此时正值寒冬,点水成冰,张玄素只是穿着一件单衣,脸上却冻得发青,于寒风之中瑟瑟发抖。
  李重九来到张玄素的囚车之前,言道:“张兄,深夜读书,可有所悟?”
  张玄素抬起头,见对方身着锦袍,腰别长剑,虽看得十分年轻,但气度不凡。
  张玄素暗暗诧异,心道幽州军中何时出了这般人物。
  当下张玄素不由将书卷搁在一边,问道:“阁下又是上谷公派来的说客?”
  李重九不置可否,微微一笑,一名士卒上前摆上小几,以及马扎,并端上火炉和酒壶。
  李重九坐在马扎言道:“请小酌一杯再谈如何?”
  张玄素见李重九端坐,陡然拱手言道:“原来是上谷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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