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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江山国色-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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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阳卢家?”姬川脸色一变。
  李重九亦是肃容,当年西晋时,人物风流,当朝上品门阀当属弘农杨氏、琅琊王氏、陈留谢氏和谯郡桓氏四大家。后来北朝汉化时,认为清河崔氏、范阳卢氏,太原王氏、荥阳郑氏,为衣冠所推,定汉人一等大姓,即天下士族最高门,又合称为四大族。
  而当时陇西李氏虽尊,但还是不如四大族之眼,后李唐得了天下,才硬排了五姓七望,七姓十家,李氏靠前,其余通通居后,但四大族里却不承认,仍是在内部自行通婚,后来甚至有了四大族中,宁将女儿嫁给九品官,也不愿嫁给皇太子之事。
  温彦博言道:“涿郡的卢家,乃是山东士族之中,唯一与崔姓并列的门阀。北朝起,崔姓之势力所在于青齐,而卢氏则在于幽州。当时北朝强极一时,北服整个北方大漠,南压大江,但是对于地方上,仍必须委托四大族治理。”
  李重九将手一止,言道:“我明白了,温司马的意思,就算我夺了涿郡,若是没有范阳卢氏的支持,也是坐不稳涿郡,对吗?”
  温彦博正色点点头,言道:“正是。涿郡不同,上谷经过战乱,已是残破,地方士族多半也是迁徙,或者焚于战火,至于辽西,辽东郡,地广人稀,怀荒,御夷两镇,又多与番人为伍。太守不需思量地方势力,但是涿郡之地,人口就有九万户,而地方官吏,百姓,郡兵都是亲近范阳卢氏,太守要夺涿郡不难,但是真正据有涿郡,就必须有范阳卢氏支持,或者……”
  说到这里温彦博停住了话。昙宗倒是个浑人,当下问道:“或者什么?话也不说一半。”
  “或者就是将卢氏连根拔起,一个不留!”姬川平淡地言道。
  温彦博向李重九拱手言道:“不可,使君心怀天下,需以仁义当先!”
  王马汉怒声言道:“婆婆妈妈什么,老子早就看那些门阀士族不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听过吗?什么门阀出身,就可以将其他人都看作蝼蚁,自己是凤凰,我早看不惯这一套了,若是破了涿郡,我非要将这些眼睛长在头顶的人,通通杀光。”
  “大逆不道,此乃暴戾之举,商纣之虐!非仁君所谓。”温彦博疾声言道。
  
  第两百五十一章东西之争
  
  眼见众臣们的争吵不止,李重九决定暂时休会。晚上李重九决定前往温彦博府上寻他商议。
  到了府上,李重九不要门房通报,直入府内,见温彦博正在府中庭院里石桌上对酒独饮,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李重九见了当下上前言道:“温司马,独饮好酒,怎不叫上我?”
  温彦博见了李重九当下言道:“听闻使君海量,卑职哪里敢找得使君。”
  说罢温彦博命小厮又取了一小杯来,若说饮酒,如温彦博这样雅士,都是一小杯,就上一点青梅雅饮。而王马汉,胡人那般则是直接皮囊子拿了,或者是换上海碗牛饮,出身不同,品味也是不同。
  李重九与温彦博各自举杯对饮,慢慢打开话匣。
  温彦博一杯酒下肚,喟然言道:“使君,我幼年时随父亲,前往太原王家,一位县公府上拜会,当时汉王未谋反,我太原温氏虽有薄名,但比之太原王氏仍是远远不如。当时我在门内,远远王家数人各个皆持身份显贵,趾高气扬之状,当时我暗暗言道,将来一定要出人头地,改变我温家的地位。”
  到了这里温彦博顿了顿,言道:“后来我考取进士科,为先帝选中,在西京为官,可能是年纪大了,历练多了,那时心底那股忿忿之意少了许多。使君,正所谓人不患寡而换不均。四大士族身据高位,子孙不需如何努力,就能继父祖之荫,身居高官。”
  “即便是我也未尝不嫉妒,又何况寒门之人。杀戮之事,当年尔朱荣已做过一次,但又如何。身后骂名滚滚,遭天下之忌。”
  李重九明白温彦博说的是河阴之变。李重九当下问道:“温司马以为我该如何做呢?”
  温彦博正色言道:“士族自曹魏而起,已经数百年了。其强大不仅仅在朝野上,也在于地方。如一大族在朝廷中没有官吏任官,没有被定品,那么最多只能称为地方豪强。反之一族之中,有人在朝廷位居高官,但朝廷无人同族之人呼应。地方又没有势力,得位必然就不长久。”
  李重九点点头,能成为士族,首先有人在朝中好做官其次经济上拥有田庄,并占有大量土地人口,二者缺一不可。如李重九就是很好例子。骤然为杨广封为侯爵,但是背后没有人支持,于是一下就被刷了下来。
  士族在地方上的强大,还与朝廷有关,一直以来中央到地方,统治只是到县一级,而一县属官除了县令本人以外。皆是从地方充任,其他官吏皆为地方豪强或者士族中征辟。实际上名为征辟,实际上选择余地不大,而这样情况换一般的县还好,但若是县令如卢氏这般强宗士族之地任官,基本就是俯耳听命。
  温彦博言道:“周隋两朝高祖,宇文泰,先帝都乃是关陇士族。凡关陇士族,皆是有鲜卑或胡人血统,镇将出身。如当年八柱国,八柱国皆多是六镇之中武川镇出身的将领。而宇文泰,先帝,甚至李渊,这三人的祖上。也一律都是武川镇出身的镇将。
  “而山东士族,以崔,卢,王,郑四大族为首,都是正统的汉家子弟,而齐国高欢也是有谱系可查的,其祖高隐曾任晋朝太守,只是身居番地已久,已脱了汉人之俗,因此北齐皇帝,以及山东士族都可谓正宗汉人。大魏分裂后,演变为周齐的东西之争,与其说是宇文泰与高欢之战,不如说是关陇士族与山东士族的争雄。”
  李重九听温彦博所言,心道原来这东西魏争霸,其中还这么多内幕。当时南朝人偏安一方,即便无力争夺天下,所以关东关西之争,就是天下之争。帝王将相皆由此而出。
  温彦博言道:“周灭齐后,关陇士族压倒山东士族。大隋开国后,先帝出身关陇士族,既一面怀柔一面打压山东士族,压制山东士族的同时,也借助山东士族的力量,来制衡背后的关陇士族。”
  “因此先帝一朝时国内基本安定,但当今天子登基后,将都城从西京,迁至东都,就是对关陇士族的不妥协,但对于关陇士族的压制,天子却拉拢南朝士族的支持,如当今皇后就是梁帝之女,出身兰陵萧氏。”
  李重九闻言身躯一震,恍然言道:“天子如此之举不是同时得罪了山东,关陇两大士族,姥姥不疼舅舅不爱。”
  温彦博叹了口气言道:“使君一语道破,南朝士族只会风花雪月,哪里可以依持,现在天下大乱,天子现在宁可暂避于江都,也不回东都西京,正是对于关陇,山东两大士族的不信任。”
  听温彦博这么一剖析,李重九当下对天下局势有种耳目一新之感,都说杨广至江都暂避是昏庸之举,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外人如何明白杨广此时处境险恶。
  话回眼前,自己眼下要对付的范阳卢氏。隋末大乱时,山东士族势力已不如北齐之时,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死而不僵的卢氏,实际上就是掌握涿郡地方资源的无冕之王。从北魏至隋末,今五百多年,卢氏在被幽州早已是根深蒂固。涿郡现在九万户,而以李重九现在上谷,辽东,辽西三郡,加上怀荒,御夷两镇的户数,还不到四万户,加上草原各部,也不过超过三万帐,加起来还不及涿郡一郡人口。
  李重九当下问道:“眼下范阳卢氏家主是何人?”
  温彦博言道:“为卢赤松,卢思道之子,现为河东令,听闻与李渊乃是雅故,眼下涿郡老家之中是由卢赤松之弟卢子迁担任主持大事!”
  李重九点点头,心道这兄弟二人一人在朝为官,一人在地方担任族长,内外呼应。
  李重九问道:“温司马是否认识卢子迁?”
  温彦博想了下言道:“卑职与卢子迁倒是不相识,但是卢赤松之子卢承庆,当年修禊之会时倒是作过几首诗歌唱和,详谈甚欢。”
  李重九听了倒是点点头,言道:“那好,如此我们就轻车简行往涿郡一趟,我倒要见识一下范阳卢家。”
  
  第两百五十二章排场
  
  蓟县古城,一队马帮摇摇晃晃来到这座古城之下。李重九骑着马,身着皮袍看着城头上蓟县二字,不由一笑。不见一千三百年后的高楼林立,车水马龙,这后世两千多万人口的天朝的帝都,按照今天的观点,也不过是个数万多人的小县城罢了。
  蓟城,古称为燕都或燕京,乃是战国七雄中燕国的古都。后慕容鲜卑曾在此短暂立都,后又迁至龙城。蓟城已有两次为都的经历。
  数万口百姓,现在不算什么,在当时已是一方重镇了,蓟县之地乃是古幽州之地最大的城池,北方第一重镇,北地的百姓更习惯将此地称为幽州城,而是不是蓟城。城北那一片广厦就是临朔宫,正是当年杨广征辽时大本营的所在。而城南的水道,乃是大运河通济渠终点所在。
  这一趟风尘仆仆,从怀荒镇出发,经太行八陉中的军都陉,绕过长城边关,来到这蓟县。李重九当然不是来怀古思情的。他这一番前往蓟县,可谓打算是先礼后兵,若是能拉拢范阳卢家最好,李重九将来可以重用,若是与范阳卢氏谈判失败,李重九也少不得狠心一把,将之抹去。
  反正管你什么士族寒门,能与我站一边的就是战友,不能与我为党的就是敌人。
  这时天刚蒙蒙亮,月牙还挂在天边,无数要入城的百姓,商贩都排着队,排作了一条长龙,耐心的等候在城外。这蓟县乃是边城,商贩,番人最多,很多商贩也不需开得证明。就可以直接入城。
  城门兵卒检查十分松懈,看了一眼就放之进去。李重九看了一眼身后排作的长龙,若是一一检查过去,真不知城门要堵得多久。但是越是如此,越可以见的蓟县的繁华。
  待到了李重九时。城门兵看李重九,以及一旁帐房先生模样的温彦博一眼,似起了疑心,而这时林当锋上前,说了几句话。城门兵见了林当锋,当下露出个欣然笑意。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商队进去。
  进入城池,已可见的蓟县之繁华,一路街道走来,所见白米行、屠行、油行、五熟行、果子行、炭行、生铁行、磨行、丝帛行比比皆是。行人路上接踵摩肩,丝毫没有受到战乱的影响。
  蓟城在不久前遭到王须拔一次围攻后,再也没有遭遇战事。虽是到处义军起事,但是有了薛世雄,以及范阳卢家的坐镇,还算在北地,让百姓们多了一处安身立命的地方。
  李重九压低帽檐行走于城内看着蓟县之繁华暗暗点头,而这时突然四周一片喧哗。李重九见左右百姓纷纷避道于一旁。李重九暗暗奇怪,只见一路手持长矛穿着土黄色战袍的隋军走了进来。列道于两旁,将行人分开,开出一条路来。
  之后就有十几名仆役各拿着一盆水,于前面撒道铺路,再往后就有仆役们在道路两旁拉起了一层长长的黄幔,将视线隔绝。
  李重九笑着对温彦博,明知故问般的温道:“哪家大家闺秀,出行能有如此阵仗?”
  一旁屠夫模样的人言道:“这位伙计,第一次来幽州城吧,除了范阳卢家哪里还有第二家呢?”
  温彦博当下拱手言道:“听闻卢家有四位千金。各个国色天香,不知又是哪位出行呢?”
  屠夫呵呵一笑,言道:“你倒是问对人了,我家小三在卢府上当差,昨日告诉我们是大夫人。与二小姐,四小姐一并前往城东药师寺进香。”
  屠夫言罢,一列长长的马车,从黄土道上碾过,李重九看去只见虽隔着一层黄幔,犹自可以见得车旁丫鬟,皆是绮衣丽服随车而走,至于粗使婆子,小厮,马夫更多,而车上帘布皆是挑开,可见看到几道俏丽的身影,却看不见对方的容貌。
  不能一睹容貌,李重九不由暗道了声可惜,待转过头看着屠杀那满脸垂涎三尺的模样,不由摇了摇头。
  屠夫一转眼看到李重九的神色,当下笑着言道:“莫笑,莫笑,唉,我们蓟县有句话,此生所遗憾者,未能娶卢家女。”
  李重九闻言呵呵笑道:“卢家之女,老兄莫非也有此心?”
  屠夫笑了笑言道:“这句话当然不是我说的,而是当年一个致仕宰相说的,但传了久了,大家都这么说。”
  一旁温彦博捏须点了点头,笑着言道:“这话我也听过。确实是一位魏时宰相言的,说未娶卢家之女,乃是生平所憾。”
  屠夫点了点头,言道:“我说的不错吧。”
  卢家的车驾过后,撤了黄幔,街道上众人重新恢复行走。李重九继续行路,温彦博言道:“民间修婚姻,不计官品而上阀阅,而范阳卢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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