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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大文道-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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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杨眉儿冷淡的瞥了霍凌云一眼,接着对杨文说道:“你该休息了。”
人道院,太一殿。
魏子夏再次造访,但只说了一句无能为力后就折身而走。
天九道人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师父松风道长的脸色,有些担忧的说道:“师父,儒家会不会……”
“不会,他们不会参与进来的,这是靠山王府的家事,就算他们想掺与进来,以靠山王府的傲气,也绝不会让他们参与!”,松风道长抚着胡须,放下茶盏,叹道:“为了一个管庆,至于吗?”
“师父,那可是天子命!”,天九道人连忙说道:“他要不是天子命,我也不会说他对人道院很重要啊!”
“糊涂!学艺不精啊你!”,松风道长伸手掐算两下,道:“有天子相,无至尊命,像他这种命格的人虽然少见,万中无一,但整个帝国少不得百人,当什么宝贝?更何况天下至少要三年后才会出现真正的动乱,你觉得他能活过三年吗?三天都只怕悬!他生错了人家,做错了事情,命歹!”
天九道人连连称是,但还是有所不甘的说道:“可毕竟有天子命,就算将来不能有大成就,最起码也能成为一方诸侯。师父,您看……”
“那你知道那位杨家世子是什么命相吗?”,松风道人不答反问。
天九道人一愣,旋即伸手掐算,没过三息他就面色通红,险些喷出一口血来,呼吸急促,面容惊骇:“我……我算不出来?”
天九道人自诩不曾有圣人的能力,但好歹也是道家大天师,距离圣人并不远,除去圣人与帝国皇帝,哪怕是与自己等级相当的人他都能稍微算出来点东西,可那位杨家世子,居然被天机混淆,什么都看不到,自己贸然掐算,甚至还引得天机反噬!
松风道人摇了摇头:“你啊!还是太急躁!那位杨家世子有故去的袁天师做法遮蔽命相,你算不出来的!”
“袁天师?袁姓世家?”,天九道人讶异的问道。
“没错,半圣袁天罡后人,要不然靠山王府为何对袁家如此照顾?”,松风道人摇头道:“杨家世子从小多灾多难,几乎一年一劫,缘何?因为他有至尊命,无天子相!注定了此生多灾多难!”
天九道人呆立当场,有天子命无至尊相与有至尊命无天子相是两个概念,前者最多就像春秋战国时期、南北朝时期的王,那是他们的极限,不能存进。最为典型的就是三国时期的吴王孙权、汉王刘备。后者则不同,这种命格比前者少之又少,仅仅出现过两次,一次是霸王项籍,与其说汉帝国取代秦帝国,不如说霸王灭秦,然后便宜了刘邦。遥想当年,霸王项籍虽然头顶上还有个楚怀王,但他巨鹿之战后挺进关中,分封诸侯,俨然天下至尊,汉高祖刘邦那时候能活下来还是因为项羽根本没将他看在眼里。除了项羽,再一个就是三国时的魏王曹操,曹操终身没有称帝,称帝的是他儿子曹丕,但当年曹操真的有机会灭了刘备孙权,赤壁之战实在是他人生败笔。
“有天子命无至尊相与有至尊命无天子相哪个更重要?”,松风道长摇了摇头,语调叹惋:“当年魏王被儒家拒之门外,儒家险遭第二次焚书坑儒,如今你得罪了杨家世子,你觉得后果如何?还想着保全那个管庆,真是丢了西瓜捡芝麻,愚蠢透顶!”
天九道人冷汗涔涔,有至尊命无天子相的人虽然可能这辈子也不能成为帝王,但却比帝王更加厉害。看看项籍,勇猛无敌,力拔山兮气盖世。再看看曹操,诡计多端,狠的令人发指。杨家这位世子虽然还没有成长起来,但有靠山王府三百年的底子,更有止戈郡主这等有弑圣之能的大将,想想都觉得令人胆寒。
松风道长沉吟了许久,道:“原本我想把最后一卦留给人道院,现在看来,形势比我想象的还要危急,杨家人的执拗也比我想象的更甚有之。看来,我这把老骨头只能亲自与靠山王谈谈,将最后一卦留给杨家那小子啦!”
天九道人直接跪在了地上,满面羞愧。
松风道长扶他起来,摇头道:“天九,你能力是有的,但人却太过急躁,这样不好。年纪不小了,也该沉稳一点。人道院好苗子不少,好好教导,未来人道院还是可以兴盛的!”,顿了下,他接着说道:“帝国乱相将起,无论何时何事,务必三思再三思!”
天九道人眼中含泪,跪伏在地。
松风道人则是一步迈出太一殿,望向西凉,转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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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一章 生错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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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房间内,铁链哗哗作响,被锁着的是个人、是管庆。或许在三天前他还对那位靠山王世子觉得不以为然,现在他心中剩下的就只有惊恐与无休止的惧怕了。他倚为靠山的人道院在西凉十万铁骑的威胁下,瑟瑟发抖,别说给他管庆撑腰,自身都要难保。
父亲死了,师父死了,还有整个家族全都被连根拔起。靠山王杨家世代马上称雄,骨子里流淌着暴戾残忍的血液,那位靠山王世子也是一样,只要认定了敌人,便会不顾一切的将其摧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管庆心中深深地后悔,得意而忘形,自寻死路啊!
失魂落魄的在黑暗的房间里走来走去,父亲管昕昀那句话声声在耳“我们不过是为虎作伥,终究只是伥,人家才是虎,老虎要吃伥鬼,难道不是理所应当吗”,管庆全身冰冷,尤其是人道院外,前几日那位世子吼叫的话语——我就是要杀人立威!告诉所有人,我的东西,我可以你给你,但你不能抢!
“吭吭……”
锁被打开,房门忽然被人推开,映入一丝光芒。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魔怔中的管庆连忙扑了过去,苦苦哀求道:“我要见天九院长!我要见天九院长……”,管庆忽然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因为他面前的就是天九道人。艰涩的乞求道:“院长……救我!”
天九道人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救你?怎么救?用你擅坐王侯车的事情救你?还是你与黄德沆瀣一气盗取靠山王府千余万两银子的事情救你?怪我当初不该对你说什么有天子命……有天子命也得活着才有啊!利令智昏。得意忘形,哪怕今日你活了,来日还要死。自取其灭,怪不得别人!”
管庆的眼中噙满了泪水,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良久,却是哈哈大笑,面容扭曲的说道:“怪不得人家骂你道貌岸然。你以为把我献给靠山王府,就能什么事儿都没有了?你打伤了杨家世子,你也不会比我好过!哈哈哈!我贱命一条,你可是高高在上的大天师……”
“的确不比你好过!”,天九道人长长的叹了口气,颇有些未语泪先流的意思,冷冷的看着管庆道:“为了维护你,我也是昏了头,以至于师父以命换命……管庆啊!你生错了人家,仆从终究是仆从。主子想要灭了你,挥挥手的事儿……哪怕你生在寻常人家也好啊!出来吧!跟我走!”
天九道人像是一夜间老了很多。脚步蹒跚,失魂落魄。管庆同样好不到哪里去,明明是少年人,但从他被两个人道院学生扶着才能走的样子,有如风烛残年的老人。两个人一前一后,说不出的萧索。
靠山王府给人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谁能想到他们竟然如此手段暴烈?人道院山下已经聚集了数万兵马,虽然达不到靠山王府宣扬的十万规模,但有天下第二与止戈郡主压阵,谁又能敢小觑?
梅花山下,甲光向日,兵马不过万,过万地连天,只消往那一站,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莫大的压力。在霍凌云的指挥下,数万骑兵原地待命,没有丝毫声响,连战马刨蹄、打响鼻的动作都没有,若是懂门道的,定然会神情凝重,因为这支兵马蓄势待发!实际上这也是霍凌云对人道院示威的一种方式,他故意的。
兵马阵前,杨文懒洋洋的坐在躺椅上,面色惨白,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旁边还有个席地而坐抱着烤乳猪大啃大嚼的小傻子,瞧他那模样,根本就不知道何为危险、何为紧张。
人道院乃至道家整个人道学说的魁首松风道长渊渟岳峙,背负双手,饶有兴趣儿的打量西凉的骁骑健马,赞叹道:“西凉大马,纵横天下,绝非虚言。你霍凌云也当得上当代兵法大家你当年弃医学兵所说的那句话,震耳发馈,发人深省!”
霍凌云还是那副痞/子/流/氓样,大大咧咧的说道:“来就是那个道理,‘救人者学医,救国者当学万人敌’,医者救人仅在少数,哪有万人敌厉害!”
杨文诧异的看了眼霍凌云,还真没想到这位厚脸皮的家伙志向崇高,居然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师父,管庆带到!”,天九道人在松风道长身后作了一揖。
松风道长看着杨文,道:“我已经征得你父亲同意,以命换命,将我最后一卦留给你。冤家宜解不宜结啊!轻起战端,难免生灵涂炭,对谁都不好,你说对吗?世子殿下?”
杨文在侍卫队长杨恭的搀扶下,客气的起身行礼,笑道:“道长说的对,如果天九道人早就这样处理,也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不是?我又不是什么贱骨头,喜欢让人差点打死。”
夹枪带棒的一番话说得天九道人面色发烧,的确,如果早就这样解决,哪会有今天这么大的场面?本想维护着人道院的面子,现在看来,人道院的面子算是全都丢尽了。
“恭叔!”,杨文叫了一声。
杨恭径直走向天九道人,毫不客气的将管庆粗暴的拽了过来,直接扔到背后的千军万马中,喝道:“踩成肉酱!”
“轰隆隆——!”
战马开动,伴随着西凉人兴奋起来特有的怪叫声,梅花山下霎时烟雾升腾四起,连管庆凄厉的惨叫声都被掩盖下去。
当面打脸啊!天九道人身体颤了颤,最终闭上眼睛,权当没有看见。
杨眉儿走了过来,伸手摸了摸杨文的脑袋,道:“父亲传讯,边疆战事急切。二姐回去了,以后谁再敢打你主意,先告诉我!”
杨文绽放了个大大的笑脸,从怀里掏出一大沓子银票,放到杨眉儿手中,说道:“来来回回的跑你也不觉得累。喏,这是收回来的银两,犒赏一下将士们!”
杨眉儿也没客气,直接收入胸甲里,闷不吭声的跳上赤菟马,手中凤翅镏金镋单臂高举,兵锋所向,无所不从!
霍凌云反倒是没有走,他还有两个任务要完成,一个是等待松风道人的最后一卦,将消息带回给靠山王杨雄,另外一个则是带回去一个人,赵王。看得出,这位天下第二似乎已经投入到了靠山王府的阵营中,而且还颇得信赖,不然这等机密大事定不会交予他过手。
松风道人望着天空,伸手捏算了几下,道:“三日后子时我会给你开坛做法求卦象”,转过身,他又对天九道人吩咐:“天九,我要沐浴戒斋,你准备下吧!杨世子,告辞了!”
“谢过松风道长!”,杨文又行了一礼,然后在侍卫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准备回去。
“难得有宽裕的时间,我要去拜访一下旧友,你注意养伤,我先走啦!”,霍凌云趴着杨文的车窗说了句,刹那间便消失于无形。
没吱声,杨文只咧咧嘴,他车里还坐着一个赵王,至于赵王的那两柄擂鼓瓮金锤,由单独的马车拉乘,四五匹马还显得有些费力呢。
杨文喃喃自语,拍了拍赵王的脑袋,笑道:“你好像怎么吃也吃不饱?倒是有些怀念长安的食色坊,咱去吃点儿?”
赵王头脑混沌,不知道杨文说什么,只是低头将手里烤乳猪最后一根棒腿骨咬的咯咯作响。
长安食色坊很有名气,坐落于玄武街最繁华的十字路口,杨文还是小屁孩儿的时候就常去那里吃……吃完还不给钱。
帝国迁都于长安,但丝毫没有影响到食色坊的生意,无论何时,食色坊看起来都是火爆至极。
杨文望着那块招牌许久,回头笑道:“恭叔,叫所有人进去吃点吧!我请,这几天也辛苦你们了!”
杨恭点头称是,对于杨文的命令他从来不会违抗,无论做什么。
杨文身上有伤,特意的找了间清净的包房,没有与侍卫一起吃,而且还是食色坊的老板亲自接待。不过,看到食色坊的老板时,杨文微蹙眉头,诧异的问道:“安老板呢?”
进到包房的人是个女子,面容虽然说不上倾国倾城,但自有一番风韵。那种柔媚的姿态,还有捏一把几乎能出了水儿的丰腴身姿着实诱/惑至极。此时,这位女老板身着低胸裙,半露酥/胸,吃吃地笑着道:“安老板早在三年前就过世了,我是现在的老板。世子殿下可以叫我乔依依。世子殿下是贵客,不知道需要些什么呢?”
“原来是新老板啊!”,杨文点点头,道:“一样来一份儿,许多年不回长安城,也不知食色坊的菜肴还有没有从前的风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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