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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亡灵花-第32章

小说: 亡灵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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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嘴,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

“我觉得他的牙齿好像变长了一点。”LiLi说着凑近看了看姚华的牙齿,镜头靠近一看,牙齿似乎的确长了一点,但也许它本来就这么长。

台下的观众发出了一声惊叹。

亡灵花扭了扭腰肢,继续朝姚华舞动着双手。仿佛是为了回报她这番辛苦,姚华的牙齿开始迅速变长,两颗獠牙从嘴里突出来。食堂里的学生们都“啊了一声,现场的观众也“啊”了一声,之后再没有任何人作声,连LiLi也忘了解说,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两颗獠牙。

獠牙越长越长,终于达到了大家印象中吸血鬼牙齿的长度。

但它还在长。

没多久它就长到了姚华的胸部,达到了野猪牙齿的长度。

但它还在长。

姚华被这两颗牙齿带得重心不稳,身子朝前栽了栽,LiLi赶紧扶住了他,他招了招手说了句什么,LiLi连忙把话筒递到他嘴边,从两颗大牙齿的中间塞了过去。

“这好像不是吸血鬼的牙齿。”姚华口齿不清地道。

“不用着急。”亡灵花说。

牙齿还在长着,很快,它长到了姚华的脚尖处,像刀子一样刺穿了舞台,一直朝下延伸着。LiLi俯身到牙齿刺出来的洞边张望了一阵,激动地说:“观众朋友们,牙齿还在长!”

全场都骚动起来,大家议论纷纷,有人站起来朝台上张望,还有人在吹口哨。当这一切达到高潮的时候,姚华朝前倾的身子忽然猛然往上一弹,那两颗獠牙仿佛利剑回鞘般迅速缩了回来,LiLi将话筒靠近牙齿边,只听到一连串“嗖嗖”的声音,牙齿从地板上抽了回来,迅速缩近了姚华的嘴里,几秒钟后,姚华的牙齿就恢复了正常。

姚华咬了咬牙,摆了摆脑袋,长吁了一口气。

“我们看到,刚才姚华好像并没有变成吸血鬼…。。”LiLi惊讶地说,“我们来听听亡灵花怎么说。”她把话筒凑到亡灵花嘴边,亡灵花过了几秒钟才开口:“他不能变成吸血鬼。”

“为什么?”LiLi问出了广大观众的心声。

“他在紧跟我的帖子后那一贴——也就是坐上沙发的那一贴中,只写了两个字——‘沙发’,这表示他放弃了自己选择礼物的权利。”亡灵花不慌不忙地道。

“但是我在随后的帖子中又说明了自己想要变成吸血鬼呀。”姚华疑惑地说。

“那个是无效的,”亡灵花说,“必须在坐沙发的同时写明自己需要什么礼物,否则就不能得到理想中的礼物,而只能由我随机赠送。”

姚华似乎有点尴尬,LiLi连忙打圆场:“姚华似乎有点失望,你为什么要变成吸血鬼呢?”

姚华叹了一口气,笑了起来:“我要先说明一下,我并没有感到失望,”他吸了口气,赞叹地摇了摇头:“我能亲眼体验亡灵花的神秘力量,感觉到非常荣幸——我能和您握握手吗?”他把手朝亡灵花伸了过去,亡灵花摇了摇头:“这不是礼物的一部分。”姚华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下,搓了搓手指,缩了回来:“理解。”他面朝观众,继续回答LiLi的问题:“我想做吸血鬼,是因为吸血鬼神秘而美丽,可惜这个愿望没有实现,希望我下次还能坐到沙发。”

“下次你还是要做吸血鬼吗?”LiLi问。

“是的!”姚华用力点了点头,挥了挥拳头,台上台下气氛异常热烈,在这热烈的气氛中,姚华和LiLi退下了舞台,音乐响起,全场的光都熄灭了,一道明亮的光柱笼罩在亡灵花身上,全场都安静下来。

亡灵花要开始跳舞了。

为了安心观赏亡灵花的舞蹈,所有的人都用手指或者纸巾塞住了耳朵,以保证自己头脑清醒。在噪声武器般的音乐声中,亡灵花摆出了第一个动作。

她的两只手如同木偶般前后抽出了一下。

这个动作平常人也可以做到,但因为是全身缠满绷带的亡灵花做出来的,看起来带着异常古怪的感觉。

“看她怎么跳出亡灵花那些舞蹈来。”王雪凑在杜仲耳边大喊道。

杜仲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觉得,王玲的身后,是那种被称为“亡灵花”的神秘力量,既然这种力量能够让姚华的牙齿变长,也说不定可以将王玲的身体扭曲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没多久,亡灵花的动作果然验证了他的这个想法。在接下来的动作中,她将上半身完全扭向了身后,上半身和下半身截然相反的方向,就好像是两段反接在一起的身体——这正是亡灵花在网上经典的造型。这个动作博来一阵热烈的掌声,无数人发出了惊叹,杜仲却在担心:这样的扭转,王玲的身体受得了吗?

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内,亡灵花全身仿佛被抽去了骨头一般,寸寸节节蛇一般扭动,每一节都只有10厘米来长,完全不以人类的关节为分界点,这种怪异的关节随意扭动着,每一节都扭向不同的方向,亡灵花脚步虚浮,似乎头顶有着无形的绳索在吊着她的身体,即使在双脚悬空时,她也能保持屹立不倒——她就这样在刺耳的音乐声中痉挛般舞蹈,仿佛一个被外行操纵的木偶,所有的肢体都失去了秩序。这种怪异的舞蹈,引来粉丝们的阵阵狂叫,底下有人打出了横幅——“亡灵教主,威震舞林”。

这样扭动了十来分钟,LiLi突然惊慌失措地冲上了舞台,拉住亡灵花的胳膊,朝着后台大声喊着什么,但嘈杂的声音淹没了她的话语,亡灵花猛然甩开她,继续疯狂地扭动着。这扭动让杜仲看得非常不舒服,但又带有一种异样的快感,极度的厌恶,却也是极度的吸引人,他不由自主地紧紧凝视着亡灵花扭曲的身体,和身边所有的人一样,和舞台下所有的人一样,眼睛凝视得几乎快要突出来了。全世界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这惨白的、扭动的、变态的肢体,诱发着人们心底最强烈的欲望。

杜仲不由自主跟着扭动起来。

电视里和食堂里,所有的人都在蛇一般地扭动,有的人倒在地上,大汗淋漓地滚动着身体,谁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如果不是音乐声忽然停止,可能他们会一直扭动下去。

音乐声戛然而止,大家像失去了指挥的僵尸一般凝固了,茫然的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过了差不多一分多钟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干了些什么,每个人都感到羞愧,不敢看其他人的眼睛。

杜仲喘着粗气,擦了擦满头满脑的虚汗,斜眼瞥了瞥王雪和霍晨光,那两个人满脸通红地低头坐着,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举动而感到不好意思。他脸上同样火辣辣的,但电视屏幕上一抹异样的颜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晃了晃头,仔细地看着屏幕。

 屏幕中央,堆着一堆零碎不成形状的白色物体,LiLi正在拼命地摇晃着那堆物体。杜仲看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那白色物体竟然就是缠满绷带的亡灵花。

发生什么事了?

LiLi的表情如此惊慌,那堆白色的物体在她的摇晃下一动也不动,但杜仲分明看到,那堆白色之上,有些红色的东西,如同花朵一般,正在慢慢绽放。

他蓦地站了起来。

那是血。

那红色的不是花,是血。

是王玲的血。

他的心狂跳起来,还没来得及有更多的反应,身边已经多了几个人,扭头一看,江平他们站在自己身边,脸如白纸。

“王玲,”谭克勤颤抖了一下,“出事了。”

这时候大部分人都从扭动中清醒过来,发现了台上的异样,食堂里的人惊讶地靠近了电视屏幕,而电视上,长济大剧院内狂热的粉丝们,也慢慢地靠近了舞台。

“快叫救护车!”LiLi终于想起要用话筒,拿过来凑到嘴边就喊了起来。

“她死了?”王雪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脸色苍白地问。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

许多人冲上台,有一个短暂的瞬间,亡灵花被人们遮住了。但现场的工作人员很快将人们驱赶开来,留下亡灵花一个安静地躺在舞台中央——她再次独自留在了舞台中央,成为一团耀眼的白色。一个剧院的医务人员跪在她面前,伸手慢慢揭开了她脸上的绷带,露出一张被鲜血染红的脸。

即使已经双目紧闭,即使大部分的面孔都浸泡在鲜血中,杜仲他们还是一眼就认出,这的确就是王玲。

她果然出事了。

杜仲不由自主地回过头去,却看到了另一个人。

那个人是于慧慈,她不知什么时候又戴上了墨镜,墨镜后的眼睛看不清楚。杜仲望着她黑漆漆的双眼,脑子里依稀想起,刚才,在所有的人都在疯狂扭动时,似乎只有于慧慈一个人没动。

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于慧慈是鬼,她和常人不一样也是很正常的。他怔怔地又回过头去。人们正在一圈一圈解开王玲身上缠裹的绷带,绷带内部完全被鲜血染红了,有些地方露出了森森的白骨,看起来似乎她的身体被什么力量活活折断了似的。在人们解绷带的时候,王玲忽然睁开了眼睛,嘴唇一张一合地想说什么,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最后吐了一口鲜血。

31

看完电视,已经到了上晚自习的时间。杜仲随着人流心不在焉地朝前走着,满脑子都是王玲被人抬走时满身鲜血的镜头。他觉得这事让他有点难以理解:王玲从头到尾都没有泄露亡灵花的秘密,怎么会突然有这种遭遇呢?

或许,夏春阳所遭遇到的事情,并不是因为泄露了亡灵花的秘密,而是另有隐情?如果是,那又会是什么隐情呢?

还有一点:即便是她真的触犯了江平他们所不敢触犯的那个禁忌,但,依照他之前的推断,亡灵花必须通过王玲才能施展它的神秘力量,并且这种力量的施展,必须依靠王玲本人的主动和自觉——既然如此,王玲又如何会允许它利用自己来伤害自己呢?难道连这个推断也是错误的?如果是这样,对于整件事情都必须重新判断。他感到头脑一片混乱,刚想好好整理整理,身后一只手伸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头一看,是江平他们。

“我们要去医院看王玲,你们一起去吗?”江平看了看他身边的王雪和霍晨光,这两个人从离开食堂开始就没作声,估计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惨的场面,现在脸色都还没恢复正常。

“我去,”杜仲说,“他们就不去了。”

“我们也要去!”王雪说,霍晨光连连点头。杜仲本来觉得,看王玲的情形,去医院估计也只能看到她的尸体,这两个人太小,让他们看那种可怕的场面似乎残忍了点。但王雪倔起来没人能抵挡住,她说要去,那就是非去不可,霍晨光虽然好说话,但是倘若王雪要去,他肯定也是要一起去的。他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几个人分头向老师请假,老师们听说是去看望自己学校受伤的学生,没有半点阻拦,亲自将他们送到学校的面包车前,校长和王玲的班主任已经在里面坐好了,几个孩子一进去,车子就开动了。

在车上,谁也没说话,很快就到了医院。医院走廊里到处都是记者和警察,谁都没办法靠近王玲所在的手术室。大家在外面坐立不安地走来走去,王玲的父母坐在椅子上哭得筋疲力尽,记者过来想采访他们,被警察拦住了。

半个多小时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亡灵被推进重症监护室,大家跟了过去。等了两分钟,医生走出来,让王玲的父母进去了。又过了十多分钟,王玲的父亲跑出来焦急地喊着:“谁是江平,她要见江平,好像还有几个名字,我听不清!”江平他们立即跑了过去,医生拦住他们说:“不能进去这么多人!”江平想了想,把杜仲推上前去:“你去!”杜仲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身不由己地朝前一窜,回头望望,江平和于东正朝他颇有深意地点着头。

王玲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张白被单,被单上被血染得通红,一些古怪的管子从被单下伸出来,旁边一台监测仪发出嘟嘟的声音。见有人进来,王玲说了句什么,护士便走了出去,顺手把病房的门关上了。杜仲咽了口唾沫,心里觉得有些害怕,慢慢走过去,忽然觉得有人拉住了自己的手,低头一看,王雪睁大眼睛惊恐地望着王玲,缩在自己背后。

“你怎么进来了?”杜仲吃惊地问。

“我从人缝里钻进来的。”王雪说。她个头小,刚才场面混乱,大家谁都没留意到她,居然就这么混进来了。不过看她的表情似乎很后悔混了进来。杜仲捏了捏她的手安慰她——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王雪露出害怕的神情,心想她毕竟还是太小,没见过这种事情。其实他自己也没见过这种场面,一个人进来心里有些发怵,现在有王雪在身边,虽然是个小不点,但不知为何胆壮起来。

两人慢慢靠近了王玲。王玲的身体在被单下是鼓鼓囊囊的一堆,杜仲不敢想象她被摧折成什么样子了,所幸那张脸虽然苍白,却还没有遭到什么破坏。

“王玲!”杜仲在床边坐下,小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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