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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仙剑同人 散仙札记-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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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巨大的蘑菇云飘飘悠悠拔地而起,浑黑的颜色掩去了刺目的光芒,更显得周遭冲散了的云团带着说不出的腥气,血泼也似的赤红。

  ……娘嗳……

  我呆愣愣望着远处造型专业的蘑菇云,正认真思考哪位仁兄的穿越模式竟然劲爆到春秋战国时代放原子弹,身后夕瑶姐姐却猛地说道:“己庚小心、这是魔!”

  她照料的神树贯通六界,对六界生灵特有的气息尤其敏感。经她一提,我也顷刻回过神来,眼见地平线上一道血淋淋的殷红魔气钱塘大潮般排山倒海滚滚而来,只一眨眼,便堪堪逼到了近前。

  自大神盘古开辟,轻而清者升以为天,重而浊者降以为地,六界众生也以神气最清而魔气最浊。这道强横之极的魔气席卷逼至,只劲风便教夏正太和胡三抵受不住。夕瑶姐姐气息清净,浊气中也已是面色惨败。三只说不上品种的小兽在夕瑶怀里挤成一团,开始还颤微微的能啾啾叫上两声,等到魔气再近些,翻着白眼连叫都叫不出了。

  ——这么下去,不但夏小正太和胡三要形神俱灭,只怕收了仙气低调行事的本大仙和夕瑶姐姐都得落下个二等残疾。

  ——他娘的究竟是哪个缺了八辈子德的魔专挑这个时候跟老子过不去你他娘的等着老子回去跟你拼鸟嗷嗷嗷嗷!!!

  五、又见某魔尊

  事实证明,就算再借个胆,本大仙也不敢按计划拎着板斧半夜找上魔界跟那放原子弹的魔单挑。

  ——魔尊重楼,自打飞蓬下界之后,想来也就天帝老儿自己有胆跟他叫板罢了。

  风灵珠灵气流淌的清净结界内老子全然无视夏正太和胡三亮晶晶两双既崇拜又崇拜的泡泡眼,双手抱膝一脸颓废。夕瑶姐姐坐在我左首边,盈盈妙目呆呆凝视呼啸而过的魔气在风灵结界边缘擦出的一串串铁花,半晌,问:“这魔气,就是那个重楼的了?”

  我嗯了声,道:“你家将军就是天天跟这家伙打架,虽是平手,可也不找虐么。”

  夕瑶姐姐也“嗯”的一声,静静的道:“……倘若有机会,我倒真想见见他。”

  我一哆嗦:“姐姐你消停了罢。这次施法催动风灵珠我动了本元,肯定是要教上头察觉了,说不定咱俩私下凡间的小报告正搁天帝案子上摆着呢。”

  姐姐你见一次飞蓬转世就撞出这许多破事儿,再见一回重楼,只怕天帝老儿就该屈尊拎着板斧半夜亲自上门找我了。

  夕瑶姐姐淡淡一笑,道:“……我自然明白。”低眉逗弄怀里三只皮毛柔软的小兽,就此无话。

  这一次估计重楼那厮是教什么惹得暴走,满身魔气洪湖水浪打浪,纵横决荡犹如打了过量鸡血而一发不可收拾。老子和夕瑶姐姐几个龟缩在风灵结界里等了大半个时辰,见四周空气渐渐澄净了,才撤下结界,一一走将出来。

  方才林木葱笼的山道狼藉犹如台风过境,道旁草木连根拔起,便是黄土也削去了尺许厚的一层,露出底层青灰的岩脊。我见夕瑶姐姐一张脸被没散尽的浊气迫得发青,心知她不好受,从袖中掏出风灵珠塞进她手里,道:“这个御浊气,你用着罢。”

  夕瑶姐姐接了珠子,道:“己庚,你不要紧么?”

  我摇了摇头,心说上辈子城市规划老子的家属区对面就是轻合金工厂,比起二十一世纪发展中国家重工业污染,重楼他算老几。

  小正太夏元辰一脸的惊魂未定,一手拎着胡三,空着的一只手却依旧冲我一礼,文质彬彬的道:“多谢上仙救命之恩,元辰无以为报……”我摆摆手,无心听他背台词似的啰嗦,反正行踪已是瞒不住了,索性拉着夕瑶姐姐扔下空间法阵一道,速战速决直接闪人。

  本大仙的工作生活除了替飞蓬水碧收拾烂摊子就只剩下支着两条腿到处观风闲逛看热闹,夕瑶姐姐照顾神树和她家将军,经年累月的宅在一个地方不挪窝,论空间法术,我两个加起来也比不上旁人半个。这次空间法阵另一端的开口老子心里起初也没什么谱,然而打眼瞥见不远处黑气缭绕的红毛魔尊,便不由唏嘘感慨这次法阵开得倒还真他妈精准、精准到姥姥家了。

  夕瑶姐姐抱着三只小兽随后出来,先问了一句:“……飞蓬呢?”目光随即落在重楼身上,微微一呆。

  我一脸说不上什么模样的苦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姐姐,这个就是重楼,赶紧围观,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夕瑶姐姐“啊”的一声,神色复杂,只是盯着重楼,却也没多说话。

  倒是她一句“飞蓬呢”把一直冷冷站在一边制造低压反气旋的重楼惊醒了,魔尊一双血红的眼利电一般横过来,挟着三分冷厉极了的杀伐之意,端的精光四射好不威风煞人。我一颗小心脏霎时间飚到一百二以上,本能地挡在夕瑶姐姐身前,冷汗直冒,哪敢再说话。

  这时才发觉四周是一片破败不堪的断壁残垣,折损而焦黑的碎木边角依稀着星星点点的火光,土石夯成的墙壁台基时有焦黑一片,像是熏黑的血迹一般。

  风里游离着争杀与烧灼的腥气,又如同吹散了,毫不明晰。

  身后衣袂响动,像是夕瑶姐姐受不得满堂的污秽,抬手捂住口鼻。

  我偷偷甩一把冷汗,回头悄声抚慰道:“姐姐对不住。此处不知是什么所在,咱们立时便走罢。下次我留个心,尽量一次就进姜国宫殿——再不济也闪进国都里去,绝不教姐姐受罪。”瞟了重楼一眼,夹着尾巴准备开溜。

  却听重楼似是冷哼一声,接口道:“此处便是姜国宫殿。”

  咔嚓一道大雷劈上天灵,一瞬间,零碎成水煮鱼片的记忆连缀在一起,老子、顿时、恍然大悟。

  ——时间地点人物事件,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全都清清楚楚。

  嘎嘣嘎嘣转过头去,耳听自己的声音都嘎嘣嘎嘣的透着杂响:“那啥、龙阳……死了?”

  重楼微微扬起头,眉峰如刀,十二分的倨傲之中却恍惚划过一缕与倨傲截然不同的神情,一闪即逝:“难得你清楚他叫龙阳。”

  他和飞蓬原是一个毛病,天生面瘫,一张冰块脸板起来撞得沉泰坦尼克号,此刻透出半分人情味儿来,破天荒的稀罕。问题是眼下我没时间研究魔尊变脸,耳听身后夕瑶姐姐若有若无的一声呜咽,全副心肝就只搭在绞尽脑汁安慰姐姐这一项重大任务上了。

  ……不然先是魔尊重楼火烧连营,夕瑶姐姐再来个水淹七军,这姜国王宫也忒惨了点。

  重楼又一哼,抬手一道红光轰开了一堆碎石,碎石底下紫气一亮,虽是余光瞥见,兀自照得大仙我肉跳心惊。

  不由自主怔怔看着那魔尊从乱石丛中拔出一柄剑格如钩脊背宽阔的暗紫色大剑来,我心里想,这就是后来那魔剑罢。

  早知那剑是铸剑炉里千百具尸首烧就的火候,记得还搭上了飞蓬这一世妹子的一条命去,多少人的魂魄熔进剑灵成了厉鬼,嘶号在紫金的锋刃上,单是一分狰狞的冷,已然教人悚然失惊。那剑的气息太浊,阴寒到了极处,连本大仙也觉得指尖儿凉气飕飕飕的浸人,忙护着夕瑶姐姐退开几步,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道:“这剑戾气过甚,烦……阁下拿开些。”

  重楼依旧哼了声,盯着魔剑也不做声。我习惯了他当我空气,这句话也就是探探他的心思,见他没有把我和夕瑶姐姐迁怒切片的打算,赶紧又退开了些,模模糊糊似听重楼又低声说了什么,红光一闪,便就此消失。

  ——那魔剑当啷一声横在地上,他却没带走。

  老子大大松了一口气,这才觉得背心衣衫早教冷汗渗透了。定了定神,回看夕瑶姐姐,却见她白玉颜色的脸上满是泪水,有些滴溅在怀里小兽短短的绒毛尖儿上,小兽们便挣扎扭动着转头去舐,琉璃色的小眼睛里懵懵懂懂,也不知这从天而降的水珠儿究竟是什么。

  六、传说中的烛龙大神

  “……己庚,你猜,方才重楼临走时说了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夕瑶姐姐擦了泪,却劈头问我这么一句。

  我一怔,想了想,老老实实的正直道:“光顾着冒冷汗了,没注意。”

  夕瑶姐姐悠悠叹了口气,道:“他说,你是本座对手,死在这群……这群杂碎手里,本座便杀了这群杂碎祭你。”他堂堂魔尊措辞颇为对不起六界精神文明建设,难得夕瑶姐姐一介神女自来优雅,竟也一一复述出来。

  我道:“诶?”心想本大仙这对专听八卦的顺风耳朵还没来得及听清,姐姐你何时竟有如此修为,便听夕瑶姐姐长长叹息,又道:“难怪。重楼,果然是重楼……”

  她这口气透着十二万分的高深莫测,也不理会我,长裙曳地,自顾自的走到魔剑旁,低低道:“这剑固然戾气极重,比那重楼,只怕还要逊了一筹。”

  夕瑶姐姐久在神树,六界生灵之中,便是单论我们根正苗红几个有数的神祗,也几乎没有周身气息清净过她的。至清则畏浊,她与魔剑尚有四五步远近,便不得不以风灵珠作为屏障隔开了对面冲天的污浊杀伐之气——然而瞧她神宇却分明像是痴了,仍是抱着三只小兽一步一步的呆呆往前迈。

  我吓了一跳,哪还顾得上问她话里究竟什么意思,三步并两步抢过去一手把她拉到一边,另一只手顺势褪下了肩头披的一袭单衫,就着布料上窃曲云纹的走势连落下五六道大咒,喝一声“收!”那长衫便打渔下网般自动自觉的气势汹汹直扑上前,裹了几裹绕上几绕,将魔剑与它周身的戾气尽数收在衫子里头。

  夕瑶姐姐“啊”的一惊,道:“……己庚,你做什么?”

  我摇头道:“没什么。这剑剑魂凄厉,怨灵极重,就这么撂着只怕为祸人间,不如收了,带回去求萨真人应化天尊几个帮忙消磨几分戾气,也算你我捡了一份功德。”走上前又下了几道咒保险,才敢把那一人来高的剑双手拖起来抱在怀里,又憋了一会儿,向夕瑶姐姐试探道:“姐姐,咱们这次……咱们这次出了点岔子,既然见不到,不如……便回去罢?……你别哭、别哭成么?”

  记得从前看港片周星驰,记得最牢靠的就是他相声似的一句“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如今夕瑶姐姐泄了天河的闸,两只眼沅湘流不尽,也就和这句话相差仿佛。我实在是不剩了多少变着花样劝她的本事,几句话干巴巴嚼到了最后,只能撂下魔剑在废墟里扫出一片干净地方陪着夕瑶姐姐坐了,借肩膀让她靠着默默内牛。

  这一下我俩靠得近,夕瑶姐姐眼皮底下三只小兽禁不起浇灌,纷纷扭动着望我怀里爬。我早知这三个都是灵兽,便也装了个温油的面相伸爪子去摸,中间那只巴掌大的被我摸得很是受用,啾啾叫了一声,用软乎乎的小肚皮蹭我掌心。

  我正想夕瑶姐姐让飞蓬甩了之后也就是无伴终老孤独一生的杯具安定,倒不如养几只阿猫阿狗过单身小资生活,忽然夕瑶姐姐道:“己庚,我……不甘心。”

  我诚恳道:“咱们折腾一趟,连飞蓬的毛都见不着,我都不甘心。”

  夕瑶姐姐摇了摇头,道:“……不是这个,你不明白。”

  我也没细想她说的究竟是哪个。当年寝室一哥们女朋友一打一打的换,老子没吃过猪肉也在猪圈里窝足了大学四年,那点理论知识哪不比姐姐你丰富。夕瑶姐姐其实算是御姐身材loli心,那点小心思我有什么不明白。

  夕瑶姐姐又道:“己庚,你……陪我去鬼界好不好?”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默默点头,也没多大惊奇。有重楼这么屈尊一闹,神界上头铁定瞒不住的,眼下去不去鬼界就如同鸡蛋灌饼上是抹甜面酱还是辣椒酱,反正择不干净,不如顺了她的意也好。

  许多年后,经本大仙研究判断,其实神魔大战每次天帝老儿都能混上个惨胜的结局,主要还是神树枝繁叶茂孕育了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天兵天将。换句话说,无数伟大的魔尊魔将军其实是被神界车轮战累死的,论单兵素质,能和魔界死磕的以前有,飞蓬下界之后,就没有了。

  当然这番话没有为老子自己开脱的意思,但有些方面神比魔差的确是不争的事实,绝非本大仙无能。比如空间法阵这种拼效率的玩意儿,老子记得孙子有云制敌千里兵贵神速,人家重楼就能像个孙子似的把法阵直接扔进鬼界,我和夕瑶姐姐却只能求烛龙帮忙,一路颠沛流离爬上不周山来。

  不周山在西北,当年和共工大神的脑壳拼了个鱼死网破,这么多年来彤云阴沉乱石散落,一片灰色基调远远铺排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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