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影-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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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万可礼那是“官威不可废”，依然摆着市长的架子问道。
“我就是踹方总的那个人”马尾青年出言说道，“也就是万市长要找的人。”
万可礼虽然内心很托大，但绝对不是傻子。方大利的毕恭毕敬，自己弟弟的不愿得罪，都能明白无误的指出，这个马尾青年绝对不简单。但是，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总不能不闻不问，转身就走吧？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出手殴打方总裁？”万可礼硬着头皮问道。
“因为这个方大利色胆包天，众目睽睽之下，要非礼这位女警官。”马尾青年指着我，将事情从头到尾的叙述了一遍。
“哦，原来是这样。但遇到这种事情，应该报警，为什么你要擅自动手呢？”万可礼还在试图将事情往老爸，或者说往市局身上扯。
“看到不平事，我就要出手，这就是我的原则。没听说过一句话吗？”马尾青年，对着万可礼说道，那本来充满活力与阳光的脸，在一瞬间，变得阴沉起来，浓烈的杀意，就连站在几步之外的我，都能清楚的感觉到。
“这小子，手上有人命！”刘队忽然开口说道，话语间，也有些沉重。
“而且不止一条！”老爸点了点头，然后出言补充道，“没有个百十条人命，是不会有这种近乎实质的杀意的！”
我听了老爸的话，也是一惊：“爸，你是说，这家伙是个杀人狂？”
“那倒未必，也可能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经历吧。”老爸说道，但看得出来，老爸对这个马尾青年也很是忌惮。
“什，什么话？！”万可礼也感觉到了那种杀意，可能万可礼并不能理解那种感觉就是杀意，但那阴森暴戾的感觉，是绝对能让近在咫尺的万可礼肝胆俱裂的。
“那就是，侠以武犯禁！”马尾青年一个字一个字的清晰地说出了这句大逆不道的话，“我不管你是谁，但是如果为了一己私利，去干些龌龊的勾当，尤其是这些勾当，损害到了无辜的人的利益，到时候就是天皇老子也保不住你！”
“你，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万可礼装起胆子，跟马尾青年顶了起来，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这件事就此揭过，我不想在国内惹事。但请你记住，不想惹事，不代表我就怕事！”马尾青年将那股近乎实质的杀意瞬间收起，脸上又换上了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了一个钱包，然后打开递到万可礼面前，指着钱包里的照片道，“这是我，这是我大伯。我相信你是聪明人！”
因为太远，我完全看不见照片上的人。同时，万可礼是背对着我，我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接下来的话，却让我隐约明白了一点。
“哦，原来您是段……”
“嘘！”
马尾青年打断了万可礼的话，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知道就行，如果你还想在这个市长的位置上安安全全的做下去，就不要再招惹我的朋友！”马尾青年出言说道。
“是，是，是！”万可礼忙不迭地点着头，答应道，然后转身对着站在我身边的老爸道，“李局，对不起啊，今天的事情都搞清楚了，是我办事太糊涂，没有搞清楚状况就乱弹琴！”
对万可礼忽然的转变，我很是吃惊。这个把面子看得比天还大的万市长，怎么忽然就来了个180度大转弯，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当众朝着老爸这个下属道起了歉。
“不，不，万市长，是我的工作没有做到位，给您带来了麻烦，是我的过失。”老爸也是赶紧给万可礼递了个台阶。估计老爸也不想把万可礼得罪的太厉害，始终人家还是市领导呢。
“行了，你们要客气，就慢慢客气吧。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马尾青年忽然说道，然后朝着人群外面走去。
在场的人，都见识了这个青年是怎么样的力挽狂澜，对于这样一个身手了得，又背景深厚莫测的家伙，自然是不敢去得罪的。围观的人群，自觉地分出一条路，让这个“神秘人”离去。
“这位朋友，多谢了！”老爸对着马尾青年离去的背影，高声道谢。
而马尾青年，只是抬起手，在空中晃了晃，没有多说什么，就这样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老爸对着人群忽然说道。
围观的人群，看到事情已经结束了，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了，就纷纷散了开去。
方大利在岳佳丽的搀扶下，也跟着人群，悄悄离去。大家都没有去跟他们打招呼，也没有在意。
“经典秃”上前向万可礼以及老爸打了声招呼，说了很多抱歉，然后借口还有事情，便也匆匆离去了。
而万可礼，则显得很亲热，和老爸攀谈了很久，当然其中又不乏各种道歉与悔过之意。而老爸，也客客气气表示揭过去了，很隐晦地表达了修好之意。
在这当中，万可礼也多次试探老爸，是如何认识这个“段公子”的。但老爸却一直打着太极，没有说明。
最后，万可礼也无可奈何，表示还有“公务处理”，匆匆带着万可信离开了。
“哼！”老爸看着我，哼了一声，然后对着我身后的其他人道，“都很晚了，大家先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不要耽误了工作。”
“是！”刘队等人，朝着老爸敬了个礼，然后也都纷纷离去了。
在离开的时候，刘队悄然转身，朝着我深深地望了一眼，眼中充满了关切。我对着回眸相望的刘队，微微点了点头，让他安心。刘队仿佛看到了我点头的动作，回过头去，跟着张勇等一众人也离开了。
“爸，对不起！”我低下头，抓着老爸的胳膊，道起了歉。
“行了，回家再说吧。”老爸说着，牵起我的手，朝着外面走去。
自从我长大以后，老爸已经很久没有像小时候这样牵着我的手了。一瞬间，那血浓于水的亲情，涌上了我的心头，不管怎么说，老爸之前确是为了维护我，不惜于市长万可礼公然叫板。我不知怎的，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第五十三章 教诲
老爸开着车，我坐在副驾上，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一路回到了家中。
当回到家里时，老妈已经睡下了。老爸和我在门口脱去外套，换上拖鞋，轻手轻脚的来到二楼老爸的书房之内。
走进书房，老爸顺手按下墙上的开关，将书房的灯打开。然后一个人缓步走到书桌后面的太师椅前，坐了下来。
而我，这次并没有跟着老爸大马金刀的坐在书桌对面的椅子上，而是乖乖的站在书桌对面，低着头，不敢坐，也不敢抬头看老爸。
“遥遥，你怎么能这么胡闹呢！”老爸坐定之后，看着站在那里低着头认错的我，轻声开口说道。
“爸，我知道错了，但是是那个方大利和万可信合伙算计我的啊！”我忽然辩驳起来，其实我内心觉得我还是很委屈的。我差点被方大利那头肥猪占了便宜，还被万可信那个衣冠禽兽当众羞辱，在那种情况下，我觉得我的行为并没有错。
“遥遥，我知道你觉得委屈，但是你要搞清楚一点，你是一个警察。”老爸抓起书桌上的烟盒，点起一根烟，抽了一口，口气缓和了很多，“我早就跟你说过，警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风光。警察职业的特殊性，决定了我们在这个社会族群中的优势地位。但是，社会规则的平衡，决定了当我们拥有较多的得到之后，在其他方面就要有所付出。如果今天那个差点被方大利占了便宜的女孩不是你，或者说不是一个女警，万可信就是想陷害她也难。”
“爸，我明白您的意思。”我点了点低着的头，依然不敢去看老爸。
“把头抬起来！”老爸用命令的口吻说到。
我缓缓抬起头来，不敢直视老爸的目光。
“今天，要不是那个姓段的男孩，我们就麻烦了。”老爸抬起右手，朝下按了按，示意我坐下。我乖乖的拉开面前的椅子，坐了下去，双手并放在膝盖上，挺直了身子，“下次遇到事情，不要这么冲动，尤其不要轻易动手，否则‘理前亏三分’知道吗？”
“知道了，老爸！”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在内心中，也再次告诫自己，下次遇到事情不要那么冲动，这次因为我的冲动，差点连累了老爸和刘队他们，这让我觉得很愧疚。
“对了，那个姓段的男孩，你应该不认识吧？”老爸微微皱起眉头，问道。
“不认识，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就是忽然跳出来打抱不平的。”我坦然说道。
“嗯，看来这个姓段的小子还真是个有血性的汉子。”老爸听了我的话，点了点头，毫不吝惜地夸奖道，“而且，这个小子的背景绝对不简单啊！能让万市长忽然有那么大的转变，确实……”
老爸并没有说下去，但我知道老爸想说什么，于是我接口道：“老爸，当时那个姓段的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钱包，我隐约看到，钱包里是一张照片。”
“嗯，那应该没错了。估计是这个小子的全家福。”老爸点了点头，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对了！”老爸忽然站了起来，右手的手掌嘭的一声，拍在了书桌上。
“怎么了，爸？”我很少见到老成持重的老爸，有这么大的反应，不禁好奇地问道。
“那个，姓段的小子，他，他姓段！”老爸忽然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句。
“您，您这是怎么了？我知道他姓段啊！”我忽然有些慌张，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老爸不会是魔怔了吧？
“遥遥，根据你的说法，当时万可礼是看到了姓段的那小子钱包里的照片，才忽然转变了性情？”老爸并没有对我解释什么，而是先向我发问起来。
“是啊，绝对是张照片，而且照片里绝对不止一个人，我可以确定。”我点了点头，心中的好奇也越来越重。
“遥遥，想想看，万可礼作为A市的市长，在A市的一亩三分地上，其权力不可谓不大。换句话说，除了赵书记，万可礼用得着买谁的帐？”老爸顿了顿，“就是赵书记，也要礼让他万可礼三分吧？一张照片，就能让一市之长吓得连脸面都放下来，当众给一个下属道歉，你想想看，在咱们共和国，有几个人能有如此大的能量？再想想看，咱们共和国中，有这个能量的人中，姓段的是谁？”
“啊！难道是……”我捂着嘴，惊呼出声，拥有这种能量的，在全国政界也就寥寥数人，而这其中，的确有一个站在共和国权力巅峰，姓段的人。也就是说，今天那个马尾青年，应该就是那个人的后辈亲属了。而能够有机会和这样的人，一起照全家福，那绝对不是七大姑八大姨的孩子的同学的外甥家的表叔……这样的远亲。怎么也应该是没有出三族的直系亲属吧。
“嗯，很有可能。”老爸点了点头，重新坐回座位上，“我只是不明白，像他这样的背景，不留在京城过舒服日子，为什么要去练得一身本事，满世界乱窜？”
“对啊，我听您和刘队说过，他身上的杀气，应该是杀了很多人才会形成的。”我也顺着老爸的思路去琢磨，这么一琢磨，我也感到很是疑惑，“你说堂堂一个豪门子弟，为什么会过着这种腥风血雨四处漂泊的生活呢？”
“我也想知道啊！”老爸朝椅子里靠了靠，“这个姓段的，身上到处都是谜啊！”
“明明是豪门之后，却放弃安逸的豪门生活，去过那种宁愿背上人命的江湖日子，这个姓段的还真是够奇怪的啊！”我的好奇心仿佛被刺激到了，忽然对这个马尾青年充满了兴趣。
“哎，每个人都会有着各种各样的奇怪想法。就好像你们那个案子的凶手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老爸又点起了一根烟，吞云吐雾起来，“想不通就不要去想，也不要去探究，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打听的！”
“知道啦！您能不能少抽点烟啊？”我回答着老爸的告诫，然后又劝起了老爸，虽然我知道，这不会有什么效果。
“行啦，知道啦！”老爸嘴上答应着我，然后将烟蒂放进嘴里，狠狠地吸了一口，“你也赶紧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我只能撅起嘴，乖乖的为老爸面前的白色瓷杯中添上热水，然后离开了书房。
第五十四章 身份和朋友
早上，因为又开始重复的噩梦而早早被惊醒。回想着昨夜的噩梦，想起了之前那个“魏老板”的话，我一下子变得睡意全无。起床，换衣服，去卫生间洗漱。
面对着卫生间的镜子，感觉自己有些面容憔悴。这么多天的艰苦奋战，加上昨天晚上那一出意外，已经让我的精神十分疲惫了，而昨晚的噩梦，更是让我这压抑的神经雪上加霜。
洗漱之后，并没有感觉精神多少，打着哈欠就下了楼。老爸和老妈总是习惯了早起，早早得就坐在那里，一个吃着早饭看着早间新闻。而另一个则是右手拿着报纸，左手拿着筷子，在碗边扒动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