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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乱世乱事-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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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用几头驴驮着沉沉的珠宝,自己还肩挑背扛,身后跟着一群如花似玉的女人,个个都恳求嫁给他,让他乐得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其实在他十八岁那年出现过类似的场景,不过那时驴驮的是药根,身后的女人不是钟情于他,而是指责他作为郎中,责任心不够强——为了妓女们的声誉起见,他应当多挖一些医治性病效果显著的药。
  再比如那次误入北伐军司令部,给蒋中正送羽毛当生日礼物时水都没喝到一杯,可现在蒋中正亲自给他斟酒,鸡鸭鱼肉应有尽有。
  还有他从军前穷,从军后苦,很少睡过一床好铺。可现在他明明看到老郎中和自己很舒服地躺在丝绸被窝里叫卖药材。
  他提醒自己莫躺下,那张床不能睡。


  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是怎样倒下去的,小赛Q浑然不知。不过他的梦没有停止。他还活在一些光怪陆离、经幻觉加工过的往事中。
  一股凉凉的液体让小赛Q恢复了知觉。他睁开迷乱的眼睛,一只猴子在舔他的嘴,从那失望的表情可以看出来这只猴子想在他身上找点东西充饥。这一定是只在鬼子的刺刀下幸存下来的和他一样找不到食物的可怜虫。
  小赛Q奋力挣扎了半天后爬起来继续赶路。不过每迈出一步就得喘息半天。他身后似乎拖着一个沉重的铁球。
  夏日西斜,小赛Q记不清爬起来后到底向前迈了多少步。一阵清风拂来,他打了个趔趄。睁开眼,天地豁然开朗。
  到了——谷口!
  决定生死的谷口!
  灰蒙蒙的夕辉下,有一个人跪在草地上目送落日。
  小赛Q丢掉拐杖,拔出刀子,一步一步向前逼近。
  六步,五步……三步…小赛Q惊呆了,身子像一根弯曲的弹簧,倏地一下,挺直了。
  眼前这个人是中田龟二吗?那个恶贯满盈、罄竹难书的法西斯魔鬼?——淡血色的夕光下,一头白发随风飘飞,露出一张皱纹斑驳,纸一样苍白的脸。一滴泪珠还在睫毛上闪动,眼神说不准是绝望或是凄凉或者二者兼有。一把锈迹纵横的长剑插在他身边的石缝上。
  “终究还是来了。”这人头也不抬地自语道。
  “中——田——龟——二!”小赛Q一字一句地吼道。
  中田龟二迟力地扶着剑站起来,说了一句让小赛Q感到莫名其妙的话:“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然后慢吞吞地举起剑。
  小赛Q把老刀衔在嘴里,然后从背上拿出弓和箭,张弦待发。
  夕阳的半边脸沉下去了,光线霎时暗淡了下来。两个人仿佛是两尊黄里带黑的石像,一动不动。
  远处一阵龙卷风铺天盖地而来。
  剑掉了!
  弓落了!
  两个男人抱在一起。
  小赛Q仿佛觉得有座山压在身上,肺快要碎了。落水者沉入水底般的窒息主宰着他的意识。迷迷糊糊中两只手似乎抓住了什么。他的大脑里突然涌现出一片汪洋大海,万丈波涛漫天而来,在深不可测的海底,隐隐觉得自己的双手好像紧紧掐住了一条大鱼的脖子。他想最后大叫一声,向人世永远诀别。可却突然清醒过来,耳边先是一阵剧烈的喘息声,后来越来越小,最后一切归于平静。
  他感觉到一股暖暖的液体顺着他的脸颊流入嘴里,咸咸的,甜甜的。
  几分钟后,那座山似乎从身上慢慢滑下去,最后消失了。小赛Q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
  太阳完全沉没。
  天上露出一弯新月。
  小赛Q睡着了。
第二十三章 尴尬的壮丁
  鬼子投降了!
  小赛Q在荒草丛生的鬼子基地的废墟上打听到这了一消息。
  一个牧羊的老妇人说:“这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你不知道?”
  小赛Q哭了:“这么说来,鬼子撤出中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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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我们赢了?”
  “唉,亲人都死光了,赢了又怎么样!”
  小赛Q看着老妇人,竟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小赛Q是一路乞讨到M城的。基地早就撤了。弟兄们也不知去向。
  据说,日本人刚走不久,又打起了内战。而且打得热火朝天,热情比当年抗日时还高涨。
  有人义愤填膺地说当年鬼子来时,冒出了不少因贪生怕死而沦为汉奸的人,而今面对自己人,骨头却变硬了,谁也不肯退让,不杀个你死我活绝不罢休。什么事儿这是!
  城墙上偶尔还有庆祝抗战胜利的标语,更多的是激发内战情绪的十分具有煽动效益的政治口号。小赛Q虽然看不懂,但他从别人的眼里猜得出来。
  被战火烧得惨不忍睹的贫民区里,小赛Q经常遇到有人在破败的巷口痴痴地等待战争中失散的亲人。
  一个披头撒发的年青女人抱住他失声叫道:“阿三!是我的阿三吗?”
  他摇了摇头。女人狠狠地在他的胸口咬了一口,一屁股跌在乱石堆上声嘶力竭地嚎着。
  这时,一个瘦小的老女人走过来抱着悲恸欲绝的年青女人,怪声怪气、语无伦次地说:“你这孩子,不准哭,我的儿子,一个、两个、三个……三个、两个、一个——都死了,鬼子杀了他们,儿啊——昨天,老头子又上战场了,你又开始哭——坏女人——哈哈——一个——两个——三个——”很显然,这个可怜的老女人疯了。
  小赛Q懵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这就是我做梦也在向佛祖祈祷的胜利?难道这就是我死里逃生等待的结果?难道这就是勇者们用头颅换来的世界?
  小赛Q的言论差点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事情是这样的:小赛Q抢人了,准确地说是抢酒喝。他举起一大缸酒往头上倒。酒流了一地。
  店主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于是他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咆哮如雷,把酒店砸了个精光。
  七八个老弱病残在店主的指挥下把不省人事的小赛Q绑好,然后抬到警察局。
  一盆冷水让小赛Q立即清醒过来,警察局长给了他一警棍,不仅如此,还往他脸上啐了泡口水,狠狠地骂道:“男人们都在前线浴血奋战,你倒有空在后方为党国添乱。”
  愤怒完全把小赛Q吞没了:“我日你娘,老子提起脑袋和鬼子拼命时,你在哪里?放开我,——你这条狗!老子要上南京找蒋中正论理!”
  警察局长恼羞成怒,唰地拔出枪,若不是站在旁边的警员反应快,小赛Q早也魂归西天了。警员小声说对警察局长说:“这人虽然样子穷酸,可口气不小,会不会有什么来头?长官查清楚后再处置也不迟。”
  于是情急败坏的局长把枪丢在办公桌上,然后狠狠地给了小赛Q一拳。
  小赛Q刚刚逃出岩洞,又被关进漆黑的牢房。他这一生似乎和黑暗结下了不解之缘,躲都躲不开。
  警察局长深信小赛Q在撒谎,但他终究还是不敢贸然下手。飞行员……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日本这么嚣张都被灭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如果一旦弄巧成拙,上面翻脸不认人,那纵使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于是小赛Q被逐出警察局,整天无所事事,在M城头游来晃去。
  于是乎富人仇视他,因为他没有上前线去为他们的利益冲锋上阵;穷人忌妒他,因为他比他们还穷,居然还能在官府的眼皮子底下我行我素,自由自在地晒太阳!
  富人找到抓壮丁的负责人:“你们是怎么搞的,党国危难之际,这样的人不送去前线扛大炮,却任其逍遥,成何体统?”
  穷人也找到抓壮丁的负责人:“他比我们还穷,我们的男人提着脑袋拼命,为什么他却天天晒太阳?”
  人们都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哈哈——绝不放过他!”
  富人们和穷人们走后,负责人心里不禁遗憾顿生:如果富人们都在一夜之间变成穷人而且穷女人们也可以上前线该多好哇——那可是多抓一人多一份奖赏——货真价实的白花花的大洋啊!
  小赛Q的苦难再一次无穷无尽地延伸下去——他被抓到前线做了一名新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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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这一连除了五六个老兵,其余的士兵全是抓壮丁抓来的,几乎都不会使枪。每次操练,小赛Q故意把枪倒着背,一脸死猪不怕滚水烫的表情。惹得人们指手画脚,笑声不断。连长提醒了他几次,总是不改,一副不可救药的傻样。连长十分不满:“再这样下去,你会死得很难看!笨猪!”
  小赛Q的表不但现没有因长官的训斥而有所收敛,反而更加肆无忌惮。后来,连长忍无可忍地怒吼道:“再这样下去,老子一枪崩了你!”
  小赛Q吼道:“我要见师长!”
  “干什么?”
  “你没有资格问我!”
  这下倒是把连长唬住了。
  几天后,师长接见了小赛Q。于是小赛Q把自己荒诞、离奇的经历向师长做了详细汇报。
  师长干瞪了半天眼,突然失声笑道:“别开玩笑了,回去吧。”
  小赛Q想一不做二不休,找到军长,还是没有结果,他仍然不死心,又去找集团军军长。
  还没等他说完,集团军军长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1943年6月18日至今天——1946年12月29日……哎呀,就算像你所说的是6月份,整整三个年头,你一个人和鬼子孤军奋战?!而且一会儿基地,一会儿牢房,一会儿岩洞,这会儿又在我的司令部!你哄我是三岁毛孩啊?党国的八百万军队,加上万万国人同仇敌忾,尽管如此,还差点被鬼子灭了——就你那把破刀,还有什么破弓破箭,居然和鬼子干了三年!还屡立奇功?!连《一千零一夜》里的故事也没你说的那样神奇,简直大言不惭,不知羞耻!作为军人应当脚跳实地,为党国为领袖尽忠,以后再敢胡言乱语,定以军法论处!”
  小赛Q本想让集团军军长为自己昭雪正名,却没想到劈头盖脸、不分清红皂就是一顿臭骂,越想越心灰意冷。他终于明白,就算找到那个男人,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这么多年了,他蔡子历尽苦难的百般折磨,和当初送鸟毛时相比,已经判若两人。何况一个小小的蔡子,也许早就被他遗忘了。就算没有,他会相信吗?这个世上没有人会相信他蔡子的话,因为在每个人看来,他所说的这一切都是不可想象的神话。
  小赛Q的“狂言悖语”很快在军中传开了,成为人们闲谈时的笑柄。人们遇见他都在打他的趣:
  “蔡子,听说你是英雄,露两招让爷爷开开眼。”
  “蔡子,我一念咒语,你马上能找出一双翅膀,一边飞一边啃红薯,你相信吗?”
  “蔡子,台儿庄战役是老子一个人打下来的,没费党国一枪一弹,那几万鬼子都是死在我这拳头之下的,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
  “蔡子,昨天我去了趟清朝,光绪皇帝在阉猪仔呢。我跟踪他到街上,结果他扒了一个乞丐的钱包。”
  “蔡子,……”
  “蔡子,……”
  每当遇到这种轻蔑的冷嘲热讽,小赛Q总是一笑置之。他没有精力也没有必要和这些人生气。有时他还跟着他们笑。他们的动机虽然不够友善,但也没有多少恶意,而且有时他们的调侃,也能给自己带来快乐。
  反正这个年头,人们找点笑声不容易,找点乐子更不容易。小赛Q这样一想,心里也就坦然了。
  有一次仗打败了,大家狼狈不堪地撤退下来时,他们连里年龄最大的老王拂了一下满脸的灰尘,对小赛Q说:“伙计,你猜我亲爹和亲妈结婚的当晚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很配合地笑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说呀?”
  “我爹解开我妈的内衣,说:‘奶奶的,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来吧。’我妈说:‘死鬼,等等。’我爹熬不住就动作起来,不一会儿来了句:‘兄弟呀,怎么这样不争气!’我妈捂着我爹的嘴说:‘嘘,等等。’我爹不解地问:‘完都完了,怎么着?’‘小心让我们的儿子听见!’我妈妈说。”
  有人又很配合地哈哈大笑:“你怎么知道的?”
  “当时,我正躲在床底下吃喜糖呢。”
  小赛Q大笑。众人反倒觉得有些尴尬。
  也许是小赛Q满不在乎的态度冷了众人的兴致,也许是小赛Q的宽容化解了众人的敌意。时间长了,人们似乎淡忘了他的“狂悖”,也就很少找他的乐子了。
  有一件事让大家开始对小赛Q刮目相看。
  一小股解放军落入他们师的伏击圈。小赛Q对众人说:“看那高个子头上的帽子。”
  只听一身枪响,那解放军的帽子从正前方开了个洞却毫发未损。众人齐声惊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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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那头骡子脖上的铜铃。”
  众人屏住呼吸。只听“咚”的一声,铜铃应声坠地。众人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从那以后,很多人开始相信他并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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