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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这些都是我给你的爱-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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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在一条高速公路旁的巨大广告牌上有这样一条标语:思想有多远,我们就能走多远;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尽管这样的豪情有一些唯心的成分,但是至少表达了一种人生豪迈,正如古人所说:地宽天高,尚觉鹏程之窄小;云深松老,方知鹤梦之悠闲。尽管地宽天高,但如果心胸狭窄,还是觉得不够大鹏鸟飞翔回旋;云深松老,才知道仙鹤的美梦是那么酣甜。

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坐在阳台上仰望苍穹,审视自己一天所付出的努力是否达到了自己的微小目标,但无论怎么对照比较,总觉得还是有一些差距。在静思中才发现,这种对照对于淡定的心灵而言是多么无关。是的,一个人只有在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独坐审视自己的内心时,才会发现自己的妄心全消而真心流露,当此之际觉得精神十分舒畅。于是常常感慨:假如这种真心能够常在该有多好,然而希望之心偏偏难以全消,于是心灵上会感到羞愧不安,到最后才猛然顿悟,天心月圆是因为其真,星辰云美是因为其淡。

有一句很时尚的话是这样说的:真水无香。或许,无就是人生的一种极至。

真味是淡,至人是常。恬静平淡,开始返本真。风恬浪静中,见人生之真境;味淡声稀处,识心体之本然。

高远洒脱,清心逸神。登高使人心旷,临流使人意远。读书于雨雪之夜,使人神清;舒啸于丘阜之巅,使人兴迈。登高能使人感到心胸开阔,站在河畔能够使人感到思绪万千。在雨雪之夜读书可以使人感到精神清爽;在山顶放声长啸可以使人感到无比振奋。

布衣暖、菜根香,诗书滋味长。真味人生至平淡,夫复何求?

向我挥手的那只蚂蚁

◎朱成玉

父亲,这个终生陪我走路的人;在光阴的面前瘦了、矮了。现在,我要把他的背影碾成墨,写出一份比海洋更深沉的思念。

小时候,因为住在山沟里,所以上学要走很长一段山路。父亲日复一日,送我上学。父亲没有太多的话,一路上只能听到他虎虎生风的脚步声。有一天父亲的脚崴了,他对我说:你都上五年级了,是男子汉的话就锻炼一下胆量。今天爸爸脚崴了,你自己上学吧。我心里虽然害怕,可是不想让一家人嘲笑我,就一把抓起书包,豪情万丈地走出家门。刚走出家门口,就开始胆怯起来,尤其是走过那片茂密丛林的时候,猫着腰,不敢发出声响,心也怦怦直跳,总觉得身后有什么黑糊糊的东西跟着。我就不停地回头,就真的看到了一个人影,正一瘸一拐地跟着我。我看清了,是父亲!我顿时昂首挺胸,一边走一边还故意哼哼起儿歌来。父亲以为我不知道他在身后,其实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了,这一辈子,那山一样的父爱会始终在我的身后如影跟随。

高考落榜的那年冬天,外省的亲戚给父亲写信,说是为我找了份差事,让我去那边打工。送我走的时候,父亲一如往常那样,在身后默默地跟着。我劝父亲回去,因为我不想在车站看到和父亲分别的场面,我是一个眼窝子浅的人,我怕我的眼泪决堤。父亲执拗得很,说,帮你把行李拎到站里去吧,怪沉的。到了候车室,父亲从棉袄最里层的口袋里掏出一沓整整齐齐的零钱,一捆一捆的,我看见那些钱潮乎乎的,似乎在冒着热气儿。父亲让我把它们都带上,甚至没有给自己留一元钱的回程车费。“我走着回去就行了。”父亲说,“也没多远。十多里的路,一眨眼就到家了。”

我非要让父亲带回去一些钱,父亲不肯。我和父亲撕扯着,谁也不肯妥协。我知道父亲的脾气,只好硬了心肠收下那些潮乎乎的钱。父亲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把那些钱要了回去,对我说:“你等我一会儿,马上回来。”就看到他急急忙忙地钻进人群中。父亲在大街上左顾右盼,不懂红绿灯,险些被一辆轿车撞到。那个司机大声地呵斥父亲,我看到父亲点头哈腰,对着人家满脸谦卑地赔着不是。

火车要开了,父亲还没有回来,我很着急,却也有些庆幸。我想这下父亲可以把那些钱拿回去,也不用遭罪走着回去了。不想父亲一路跑着回来了,他跑起来的姿势很怪异,有点一瘸一拐的。我问他的脚怎么了,父亲一个劲地说:“没啥,就是崴了一下。”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张崭新的百元票子和几张零块的。“我去储蓄所给你换了个整票的,这样带着安全。这些零钱你也带着在路上花,别饿肚子。”

我的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涌了出来,大冷的天,父亲却跑得大汗淋漓,只为了找个储蓄所给我“化零为整”。

火车徐徐开动,我看到父亲一直站在那里,父亲渐渐地小了,小成一只不停地向我挥着手的“蚂蚁”。

那不停地挥着手的“蚂蚁”,在我的心底沉淀着,慢慢沉淀成一滴墨。

我这一走就是几年,回来的时候,父亲明显老了很多,背也微微地驼了。

记得更小的时候,老爸最爱举起我,放我在粗粗的树干上,看我摇摇晃晃的样子,就咧着嘴大笑。老爸,是我的菩提树,一直呵护着我随心所欲地长大。待我真的长大了,却经常不在他的身边,偶尔在周末陪陪他的时候,他也会说:“去吧,该干吗干吗去。累了,就回家。”然后就看见他拖着不再健康的身体,在黄昏里缓缓地踱来踱去。心不自觉地跟着悲凉起来,不敢想象,这个在站台上,不停地向我挥手的蚂蚁,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地消失,像一滴墨水离开一张纸,让我的世界变得一片空白呢!

父亲在黄昏里的背影是萧瑟的,但就是这个微微颤抖的背影,包裹着我所有的幸福。冬天,我在父亲的背影里取暖;夏日,我在父亲的背影里乘凉。

一个慢慢远去的人,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他是我生命中的一滴墨,浓浓的,饱含深情。

蘸着它,能写出一段感动灵魂的诗;蘸着它,能绘出一幅浓墨重彩的画。

其实我爱你

◎夏柒月

你终于醒了。

那天妈给我打电话,未张嘴说话先哭了出来,说你被车撞了,在医院抢救呢。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能惹事呢?我公司的事情一大堆,上司知道我要请假,脸黑得跟包青天似的,我今年的奖金又泡汤了!

都是因为你。

坐在飞机上我就和自己细数你的种种劣迹,对了,我还要买当天昂贵的机票回家看你,以姐姐我在上海三年没打过一次出租车的吝啬,我本来该买最慢最便宜的火车票的。

去年过年我在公司加班没回家,给家里打电话时,妈和我说话,你在那边瞎生气,怎么又不回来了呢?姐太不像话了。轮到你接过话筒,却只知道对我傻笑,注意身体,姐。

我嗯嗯啊啊应付你,就像小时候一样。

你的童年真惨,五岁发烧烧坏了脑子,从此只会跟在我屁股后面一边吸溜鼻涕一边傻笑,姐,肚子饿了呢。姐,这是什么。姐,姐……

不要怪我从来不肯亲近你,我肯认你是我弟弟就已经很不错了。上学那会儿,你每天在我学校门口等我放学,一看见你那哈喇子流到衣襟上的蠢样,我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人人都知道我好强,门门考第一,可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一个白痴弟弟呢?

我还记得我十五岁生日那天,一如既往没有蛋糕,我闷闷不乐地坐在台阶上,你走过来说,姐,我今天要给你送礼物。

妈给你洗过澡后,你笑嘻嘻地跑来,姐,给你。

我接过那个玻璃罐子,心里升起丝丝暖意,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听我尖叫一声,把你的罐子猛地一扔,天,你知道什么叫礼物吗?

你这个笨蛋,居然给我抓了一玻璃罐的虫子!

我上大学后,妈给你在咱家附近的残疾人福利厂找了个工作,做咸鸭蛋。

黄沙,黏土,粗盐和精油加水混合,搅成泥状,均匀地糊在新鲜的鸭蛋上,然后一个一个摆进腌制的大瓮,密封,3周后取出,剥去泥沙,蛋黄油香的咸鸭蛋便做好了。从此无论是用白水泡,用开水煮,加油爆炒,咸味都再也不能完全去除。

有时候我会想,你这个傻子怎么会如此聪明?居然把我当作咸鸭蛋一样腌制了。

大学第一个学期放假回家,我用打工赚的钱给你买了一身衣服和一个毛线帽子,你骄傲得不得了,当天就穿着跑去福利厂炫耀,逢人便说:“我姐买的,名牌,你有么?”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而你给我的回报,就是不停地叫妈给我快递你做的咸鸭蛋。傻瓜,快递的钱比鸭蛋都贵了。妈只好表面上瞒着你说寄了,私下偷偷把那些鸭蛋送给邻居吃。那都是你从厂里买回来的啊,你的零用钱就用来买鸭蛋了。

后来我再回家,你问我鸭蛋好吃吗,我说不好吃,早就吃腻了,别给我寄了。

你很失望,低着头默默地走开了。

大学毕业后,我攒了一点钱,把你接到上海,去一家有名的医院检查你的脑子。你害怕医生,死活不肯配合。急了就在医院的走廊里大喊大叫,我一个人拼命地拉你。此时你已长成一个男子汉,身高一米八一,健壮结实,一抬胳膊就把我撞倒在地。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下,我一次次爬起来,披头散发地哄着你,羞得满脸通红。

最后我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打上你的脸,给我安静一点!

你被吓住了,像小时候跟在我后面一样怯懦着叫了我一声,姐。

几年前妈就和我说过,你挣的工资她都存起来,加上家里的存款,准备着以后有一天她和爸不在了,送你去疗养院。

妈问我,好一些的疗养院,要多少钱一年?她怕你以后没人管,流落到外面受苦。

我嘻嘻哈哈打马虎眼,妈摇摇头:“你倒是关心一下你弟弟的事情啊。”

你听了,转过来说:“姐关心我的,妈,这电视就是姐给买的。”

我瞪眼:“看你的电视去!”

飞机一落地,我就直奔医院。

你那时还没醒,医生说,有可能醒不来了,问还治不治,要治,每天的住院费是一大笔钱。

我斩钉截铁,治!

接下来的日子,我跑遍了亲朋好友,向有钱的借钱,向有人脉的打听好医生。妈在你床边哭,让我和你说几句话。

你躺在白被单里,脸色苍白,眼睛紧闭着。其实你长这么大都没怎么变样子,我看着你熟悉的脸,觉得你随时都会突然坐起来,跟在我后面叫我,姐,你说带我出去的。

想到这里我摇摇头,继续出门奔走。我不肯和你说话,因为心知有可能这就是最后一句话了。谁要和你告别啊,这些天我一滴眼泪都没流,不能给你这个傻子机会破我的防线。我还要硬挺起来去别人那儿借钱呢。

你知道,我不是一个坚强的人,但是为了你,我也这么过来了。

所以这次你若不醒来,都对不起我。

也算你争气,那天早晨我前脚回到医院,你后脚就睁眼了。我冲上去骂你,笨蛋,搞什么睡这么久?!

医生瞪我,你怎么这样,自己弟弟都不爱。

妈笑出了泪花,“不是啊,她最疼弟弟了,小时候他发烧烧坏了脑子,她抱着医院的床哭得惨啊,才七八岁的小孩子,哭得气都喘不上来,而且这次他住院,也都是他姐姐到处凑钱……”

你听见了,突然转过脸,吃力地问我:“那你现在是不是没有钱买房子了?”

“笨蛋!”我骂你。

其实我才是笨蛋,我七八岁时就为你哭过了,现在干吗还要忍得这么辛苦?

我一放纵你就慌了,“你别哭,姐,我还能给你挣,我们厂又涨工资了!”

嗯,你该给我挣,因为那房子,也有你一间。

我才不送你去疗养院呢,你欠我的,你得给我洗一辈子碗。

你却只懵懂地看着我,孩子一般的眼神。

好吧好吧,其实我爱你。真的。虽然,你只是一个傻弟弟。

不识南风的家

◎包利民

2000年的时候,大学毕业两年的我终于放弃了家乡的那份半死不活的工作,怀揣着梦想,奔向了繁华的大都市。是的,除了梦想,我的行囊别无他物。

我整日奔波于钢筋水泥的城市之中,饱受白眼冷遇,频繁地更换工作,努力地向着梦想靠近。有许多次我走到了绝望的边缘,可一想到最初的壮志豪情,便咬咬牙挺了过来。

那时我租住在城市边缘的一所房子里,那是一座古旧的平房,在众多的平房之中,它毫不起眼地立在那里。就是这样的一所房子,还被一堵横墙从中隔开,成了南北两间屋子。南北各开一扇门,毫不相干。我租的是北边的屋子,因为它便宜些。入住后我才明白,这个背阴的屋子有着其独特之处:夏天闷热难当,因为没有穿堂而过的凉风;到了冬天却奇寒无比,因为没有透窗而入的暖暖的阳光。虽然它恶劣至此,我却是有些喜欢它,因为只有躲进这个所谓的家,才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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