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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最近最远的恋歌-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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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你怎么在这里等着啊?”

阿荏抿了抿唇:“阿姨您好,请问奶奶家出了什么事?”

“你还不知道啊!小航奶奶住院好些日子了,前几天夜里的时候,听说她过世了。今天早上车应该已经把遗体接到火葬场去了,我估计小航现在要么在火葬场,要么就去给奶奶办死亡证明了吧。”

“哦哟,年纪还这么小,爸爸妈妈都走了,现在奶奶也走了,怪可怜的。”

“而且听说一个亲戚都没来送终,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哦!”

…汊…

是夏天的空气太过闷热了罢,所以才让人觉得透不过气。

杨颂荏发了疯一样地打陈以航的电话,接通的时候却是子乔轻轻的“喂”了一声。与以往张扬热烈的嗓音不同,听筒里子乔的声音,竟显得无比沙哑。他回头看了一眼灵堂里跪在奶奶棺木旁边的少年,陈以航的背弓成了让人心里发酸的弧度。

高子乔走到门边,揉了揉眼睛,“荏荏你记下地址,过来陪陪他吧。”

她数着步子跑到了孝恩堂。

一路踩在稀疏的石子路上,头顶上浓密的树荫遮住天光。

没有太阳。没有水流。没有生命朕。

四周荒渺而空寂。

空气中仅剩下她颤抖的喘气声。

高子乔揽了揽她的肩膀,带着她走进去,这应该是她见过的最朴素和寂寥的灵堂了,花圈仅是殡仪馆配设的一些,没有宾客,没有吊唁的人,只有两个风一样的少年。正中间的位置,是黑色衬衫、黑色长裤的男孩子,陈以航跪在那儿,低着头一动不动,像是一尊祷告的雕像。

她手抖着放到了他的肩上。

他没有抬头,眼睛仍旧盯着花团锦簇中躺着的奶奶。

癌症晚期。

奶奶比她印象中瘦了太多,脸色因为上了妆的缘故倒还精神,可那高凸的颧骨、瘦弱的手臂无不提示着最后几个月里她所受的痛苦。阿荏还在失神,陈以航忽然张开了口,声音宛如低沉的大提琴,他说:“奶奶临终前,只想再见囡囡一面,她说这么多年她没有将她带大,没尽到一个奶奶的责任,她想最后再见见囡囡,可是我打电话她们都不肯过来。”

阿荏接不了话,她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不会好过一些。

她从未见过他悲伤的样子,如今第一次看到,震撼力就如此强大,他的下巴上还有青色的胡茬,他要起来,她去扶他,他朝她望过来,那一瞬间,她想到了挂在风中已近残破的白旗帜。

她的胸口无端发紧。

无比简短的遗体告别会。

之后尸体被封上棺木,工作人员推着棺木走过狭长的通道送进火化室。

奶奶的脸最终消失于那个狭长的钢铁空间里。

杨颂荏紧紧盯着合上的铁门,想象里面万丈高的火焰,听说有的人在被火焰吞噬的那一瞬间会直立起来,听说人的心脏是烧不化的,最后还会留有一块小小的疙瘩,还听说最后会剩下好多的骨头,需要工人帮忙敲碎,还有装进骨灰盒的骨灰其实仅有真实骨灰的三分之一,其余的都被扫去了……

工作人员将他们赶了出去,他又执拗地走进来。

火光隐隐泛出红色,男生觉得眼眶发胀。

他想起很小的时候,那时奶奶还住在乡下,那里有她最爱的农田、河流和鸡鸭,每年爸妈都会带小航回老家,直到有一次,他拿着菜刀切玩具模型的手抖了一抖,刀跟着落下来切到了他左手的大拇指,顿时鲜血直溅,他疼得哇哇大哭。他记得是奶奶从那时乡下的灶台锅里掏出类似黑漆漆黏黏的东西,一点一点抹在了他的拇指上,他记不得那个药叫什么,甚至他连疼痛都记不真切了,回忆里清晰定格的是那时奶奶低头专注的模样,还有她齐肩的短发和尚未完全伛偻的背。

阿荏盯着高耸的烟囱发怔,她在想,那里飞走的黑色尘埃不知道带走了多少人的思念和伤心。天空里仿佛有黑压压成群的鸟飞过,有个声音在少年的心底一遍一遍地践踏。如果,如果当初爸爸妈妈刚过世的时候,他能够懂事一些,不那么任性,不常常跟奶奶对着干,非把她气得睡不着觉吃不下饭,是不是奶奶现在就不会病得这么严重,甚至撒手人寰。等他好不容易成熟一些,能够用心记住***生日,知道她喜欢红色的衣服、吃甜甜的食物、也喜欢听戏曲,他已经考上大学了,可以让奶奶享享清福了,可他没想到时间这么短,而他来不及去完成的事情还有那么多……

浑浑噩噩从殡仪馆走了出来,光线灰蒙蒙的,黯淡的天光像是倒过来的海。

奶奶的骨灰盒还暂时摆放在里面,要等公墓的事情落好后再移走。

高子乔复述着这些话的时候,陈以航仍旧一语不发。他单手插在兜里,一个人闷闷朝前走着。

忽然间阿荏听到“啪”清脆响亮的一声!

视线凝聚之下,高子乔竟狠狠甩了陈以航一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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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走丢,冰淇淋流泪 5

“高子乔你疯了!”

阿荏赶忙跑过去扶他,却被男生淡淡推拒开。被打了一耳光的少年,只是站在暮阳下偏了偏头,他甚至都没有出声,就连眼眶里忍了好多天的泪水也终是没有落下来汊。

高子乔又作势要挤上来,杨颂荏立刻紧张地张开双臂挡在以航面前,哑着嗓子叫出声来:“高子乔!我不许你再打他,他已经够难过了!”

高子乔看着哭得一塌糊涂的女生,眼眶也开始跟着泛红。

“陈以航!”

他红着眼眶冲无动于衷的少年嘶吼,完全像是一只发怒的豹子,“你可以喝酒、可以打架、可以哭的!你现在一天到晚不吃不喝不说话,要真再憋出病来,你对得起你在天上的爸爸妈妈还有奶奶吗!”

少年抬起头来,似乎看了他一眼。

“你其实……可以哭的……朕”

高子乔的声音弱了下去。

杨颂荏早已在他沙哑的话语中哭成一片。

陈以航微微仰起脸看天,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头发挡住了蒙蒙的视线。他在想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流过眼泪了,记不得从何时起,他就习惯戴上一副温和安宁的面具,同谁都保持着淡而疏离的距离。性子倔强,不言哭泣,一直努力说服自己所有的经历都可以在某种程度上转化为财富……

可谁能来告诉他,他努力长成现在的这个样子,是不是真的错了?

爸爸、妈妈、奶奶……所有的亲人都相继离他而去。

他望了望高子乔和阿荏,他们也看着他。

陈以航似乎极慢动作地朝正在抹鼻子的高子乔招了招手,口型微张,似乎是“对不起”。高子乔立刻迎上去抱住了他,一边捶着他的背,一边没命地骂着“混蛋”。阿荏也在一边捂着嘴哭,眼泪像关不住的水龙头,没命地“哗哗”直流,直到也被拥进少年的怀里,她的口里才终于得以发出一阵一阵的低低呼唤。

谁的指甲掐进了谁的背,谁的悲伤不断肆虐和传染,连疼痛都成了连体一般的扩散。

陈以航似乎是笑了笑:“我好像只有你们了。”

这是他今天的第二句话。

……

一辆轿车急停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杨昱美隔着深色玻璃窗望见的就是他们三人紧紧抱住一起的画面,她所喜欢的少年,她刚刚决定用心去爱护的妹妹,还有最宠她的哥哥,他们抱在了一起,她又一次被抛在了一边,无论出了多大的事,她永远都是最后知道的那个人。杨昱美忽然觉得自己像是被丢进了大海,而且还是死海,任凭她如何扑腾,还是什么也抓不住,可是怎样又沉不下去。难受生生哽咽在喉咙里,就像是吃鱼不小心卡了鱼骨,一不小心就刺破了喉咙,任鲜血溢出。

“砰”一声关门声,继而是高跟鞋蹬蹬踩在地上的声音。

陈以航松开了怀抱。

高子乔望过去,吸了吸鼻子,“妈?”

袁绣没有走近,只是皱着眉点了点头,“你好多天没有回家了,你爸发了很大的火,我来接你。”

“妈!”高子乔嚷出声来,袁绣止住,“你现在回去之后还能出来,再不回去,你爸发什么样的火我也拦不住。”

高子乔咬了咬牙,回头捶了陈以航一拳,说是先走了,明天再溜出来看他。

阿荏抿了抿唇,拂去遮住眼睛的刘海看他走远。

袁绣走到门边又看了一眼那一抹纯黑的少年身影,以及他旁边模样亲昵的女生。

她坐进了车。

杨昱美还死死盯着窗外。

若是有心人看过去,就会发现,她也早已落满了泪。

袁绣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儿子,目光未抬,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那个小姑娘,是荏荏?”

杨昱美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走吧。”车已经开远了,陈以航也淡淡开口。

他们这才发现,忙了一天,竟连一口水都没有喝。陈以航看了一眼女生早已干裂的唇,走到路边的冰淇淋店买了一款她爱的口味,自己则拿着一罐可乐。他们又沉默着走了一段路,阿荏问了一句:“以航哥哥,明天你在家吗,我想来陪你。”陈以航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坐在路边的栏杆上,手握着易拉罐有一下没一下无意识地敲着栏杆,他的头发垂在面前,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女孩子就站在他的侧面,如瀑的长发被风吹散,站成一副画卷。

她手中的冰激凌不断被高温融化,像是流了眼泪。

不远处的落日走下了地平线,世界归于一片漆黑。

……

很久很久以后,当阿荏也从他的生命中走丢之后,陈以航便常常会想起今日的这个画面,想起曾有一个眉目清浅如画的女孩子,在他奶奶去世的时候,尝试用自己单薄的青春,去为他撑起一片晴空。

那虽然真的只是一个很低矮、很低矮的天空。

但却是她全部的力量。

杨颂荏的眼里又下起了湿漉漉的雨。

一滴一滴落在风萍的胸前。

“荏荏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快跟妈妈说。”风萍掰开小女儿的手臂,将她拽到胸前,看着她哭成兔子的一双红眼睛,又忍不住问了起来。

杨颂荏摊开手心,那里正整齐排列着一根一根刚刚从妈妈头顶上拔下来的白头发。

她一直在长大,妈妈也不可避免地一再衰老。

“妈!”她哽着喉。

死亡可怕吗?

死去人的亡灵会不会在天上看着我们,祝福我们?

我们有什么心里话都还能像以前一样说给他们听吗?

风萍抱着她,一缕一缕抚顺着她的头发,同她小时候哭泣害怕时候的安慰一样,口里喃喃重复着:“傻孩子,白头发这有什么好哭的。”

可阿荏哭得更凶了。

她的姐姐也就站在门边,死巧不巧地又看到了这一幕。

太阳走丢,冰淇淋流泪 6

这个夏天,成功地让许多人改变。

杨昱美站在美容院里,打量着镜中焕然一新的自己。

第一次染发,将黑色的长直发染成了栗黄色的微卷,还打了耳洞,整个人忽然就褪去了邻家女孩的清澈,有一种野性的张扬和任性。现在就算她披下头发,也不会被人认错成妹妹。她回了神,耳垂还有些刺疼,像是细细密密的针在扎,一直扎到心底。她刚想摸过去,就被美容院里小姐嗲嗲的声音所打断:“杨小姐,刚刚打完耳钉的这段时间一定要避免经常性的触摸哦,手上都有细菌的,小心感染。另外要配合擦拭这个药水,才能恢复的更快哦!”

杨昱美没有怎么听进去,她不断侧头摆出各式各样的姿势,戴着的六芒星耳坠亦跟着不断摇晃,折射出华贵至极的光彩。

她的青春期来得格外叛逆汊。

常常在外过夜,流连于各类舞会场所,结交不同类型的男孩子,对身边人的规劝愈发厌烦。

杨秉文和风萍出国了,没有人可以管得住她。

晚上十点,高子乔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他挂了荏荏的电话就马不停蹄出来找杨昱美朕。

穿过了好些旧巷,高子乔偶然瞥见一对情侣正在热吻。

他觉得眼熟,可只能看见女孩子的背影,金色的小吊带配热裤,极火辣的装扮。男生双臂紧紧抱着她,低下头胡乱地亲吻着女生,就连远远站在一边的高子乔都觉得他们旁若无人得太过狂热。

难分难舍的亲密间,男生已经吻到忘情,双唇沿着女生的脖子一路向下,手也悄然探入了吊带里,女生一个激灵,立刻抓住了他的手腕,叫道:“别这样。”

那分明就是杨昱美的声音!

本来已经走开的高子乔再度折了回来,却只看见那个黄头发打耳钉的男孩子已经将她重重压在了墙壁上,双手都前赴后继地缠到她的衣襟里,杨昱美皱着眉却推拒不开,她的吊带被高高推起,露出平坦的小腹和诱人的美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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