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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你必须有一样是出色的-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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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半多钟,父亲拖着我和他一起准备鞭炮。我对放鞭炮一点也不感兴趣,可每年父亲总是非要我亲手点火。我嘟囔着:我们多亏住在郊区,城里早不准燃放鞭炮了,说归说,还是跟着父亲去了院子里。整好鞭炮,父亲让我跟他进屋,一脸的严肃表情,不知父亲又要跟我摊什么牌?

“你放假半个多月了是吧?”父亲很温和地问。怪不得父亲一整天只字不提,我还以为看在过年喜庆的分上就放我一马呢。“你刚才说你都是男子汉了,很好,我想你也真的不小了,该知道人生的路怎样走是吧?”我把头低下。“我不跟你说大道理了,不讲什么时间是一秒一秒积出来的,成绩是一分一分去争取的。只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钟摆摆一下是多长时间?”当然是一秒了,问题也太小儿科了吧!父亲对我不屑的表情置之不理,一个人看着墙上那个老挂钟。父亲常对着它入神,我真搞不明白,那么旧的几乎没人用的挂钟为什么父亲还当宝贝似的挂在最显眼的位置上。

老挂钟的钟摆发出闷响,父亲的眼里却有光在闪。半晌,才说:“钟摆摆一下是一秒钟,可有时,那一下却是一年那么长……”我不明白父亲在说什么,他也兀自不语。这时,电视里春节晚会上的主持人已和观众们齐声数着:“9,8,7……”等待着新年的钟声。(奇*书*网^_^整*理*提*供)当数到“1”时,会场上早已是一片欢腾的海洋。家里的老挂钟也随着钟摆的最后一下摆动而响起了洪亮的报时声音,12下。新的一年,在零点的钟声中走来了。父亲的眼里早已老泪纵横,我有些傻了,被父亲的眼泪搞傻了。

父亲眨眨眼,有一滴泪落下,落在他粗糙的手背上。我开始坐卧不安了,这时父亲的声音传了过来:“一年有365天,一天有24小时,一小时有60分钟,一分钟有60秒,于是一年算起来就有31536000秒。这就是说,一年中钟摆会摆动31536000下。第一下,也许你没觉得什么,毕竟‘一秒’太微不足道了,那一秒在你心中永远是一秒;可最后一秒,钟摆从这头摆到那头,就意味着一年过去了……”父亲已泣不成声,“不说了不说了,该放鞭炮了。”然后就蹒跚着下地,朝院子里走去。

我还怔在那里,母亲走了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别让你爸太操心了,你爸对你可是一直很放纵的。知道为什么吗?”母亲一脸的凝重,“你现在上初三,再有半年你就要参加中考了,也该是告诉你的时候了。”母亲顿了顿,“那年也是大年三十,当时你只有三岁半,突然发起高烧,眼睛有些异样。家里一分钱也没有,你奶奶的住院钱还是东拼西凑的,所以当你爸四处再去借钱时,没有人愿意帮我们。后来还是老村长可怜我们,瞒着他老婆塞给我们100元钱。这样才进了医院,医生一检查,说你得了视网膜细胞瘤,虽然发现得早,但不及时动手术也会失明的。可动手术,要1000多元钱呢。你爸跑回村里流着泪挨家挨户地求,可没人再伸手帮我们了。只有一户人家可以借钱,不过他那时所谓的借钱就跟放高利贷一样,一年之内还不上,下一年就变成两倍了。你爸实在无路可走了,就只好去他家拿了1000元钱应急。你爸也知道,想一年之内还上1000元比登天还难。

后来你的眼睛治好了,你爸就开始了漫漫的还债路,他给人家打零工,没日没夜地打石子……能干的活他都干了。可到了年关,才只攒下400元钱。你爸看着零点敲响的钟声,哀叹着:“我没有在钟摆最后一下摆动时还上钱,明年就是2000元啊……

为了不让债务像雪球一样地继续滚,你爸在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很奢侈地放了一盘鞭炮,一是为你的眼睛安然无恙而高兴,二是为自己在来年一定还上债务而鼓劲……”

泪,开始纷飞。我跑出去,说:“爸,以后每年我都和你一起放鞭炮……”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故事中的“我”现在已经35岁了,他跑到报社来找我为他写写他刚刚去世不久的父亲,我才得以听到这个感人的故事。我只用一些平实的语言记录下这些,因为我的心已在这个故事中滚了又滚,无法言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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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位的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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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和母亲就离了婚。我随着母亲从黑龙江搬回了母亲的老家山东,从此与母亲相依为命生活了12年。在这12年中,我对父亲的概念一直很模糊,我只知道父亲撇下我们把生活的重担甩给了母亲,让母亲受尽苦难。

所以我一直痛恨父亲。

我甚至痛恨每一个想娶母亲做我父亲的人。就这样在这12年中我不知搅和了母亲多少姻缘。

母亲一直未嫁。16岁那年我考上了市重点中学,也渐渐懂得了感情的事,我突然觉得母亲的一生过于劳累了,她需要一个人的照顾,她需要一个男人的爱。

一个周末我回家找村里那个“热情过度”的孙媒婆(那时我一直这样称呼她),说明我的意思。孙媒婆笑逐颜开,“这就对了,我保证给你妈找一个殷实的人家。”“不,找一个懂得爱我妈心疼我妈的人。”说完这些我就跑开了,泪,开始莫名地淌了一脸,有一种从此就失去妈妈的感觉。

大概两个月后的一天,我回了家。这是那次我跟孙媒婆交代后第一次回家。吃饭的时候,母亲直往我碗里夹菜,我也只低头闷声不响地吃,不敢问母亲的婚姻大事是否有进展,母亲也不说。从我10岁左右大闹特闹了几次以后,这种事,我和母亲就再也没有拿到桌面上议论过。

吃过晚饭,母亲一个人在看电视,从7点直到10点,母亲没换过一个台。她一定有心事,是不是媒婆已给母亲找了个人家,而母亲碍于我又不知如何开口。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我打破了僵局。“妈,您给我找个父亲吧。”我突地冒出这么一句,母亲当时一愣,好久才说:“等你考上大学再说吧。”我急了:“趁您年轻,有的选择。”接着我给母亲罗列了一大堆她嫁人的理由与好处。母亲定定地看着我,说:“孩子,你长大了。”我一阵傻笑,打趣道:“就是因为我长大了,不可能一辈子在您身边,所以您更该为我着想,别让我有后顾之忧啊。”

母亲叹了一口气:“哪里有好人家呢,再说,孙媒婆介绍的那些,我都相不中。”

“对,对,对,妈长得这么漂亮,您如果看得上的人一定很优秀,像我父亲……”我断然打住了话头,我父亲是很优秀,可又怎样,他早已置我们母子于不顾了。

“好了,妈,反正只要您看上的人,我一定喜欢,你放心好了。”

那次谈话之后,母亲开朗了许多,每次我回家,她总是哼着小曲,像一只翩舞的蝴蝶在院子里飞来飞去。

我开始感觉爱的神奇与力量了。一个女人可以忍受贫穷,忍受苦难,却不可以忍受没有爱。我不记得曾在哪本书上看过当时不以为然的这句话,终于得到了验证。

看到母亲神采飞扬的脸,我心安了许多,也知道自己以前的荒唐可笑。到了渐渐懂得感情的年龄,我才知道母亲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我在心里告诉自己,为了母亲的幸福,我不会再做母亲的绊脚石了。

我记得那天是个星期六,我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母亲和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来学校接我。母亲羞色满面地给我介绍他,我便笑母亲像个大姑娘似的。那个男人和我一个姓,这让我感到特别亲切,尤其是他的笑总有一种摄人心魄又平易和蔼的力量深深地打动了我的心。

母亲告诉我,他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了,这次他从东北回来就是要娶母亲的。而且他有一个让我羡慕的职业,教师。他正在办理调转手续,很快就来我们这所中学教书。他长得气宇不凡又谈吐幽默,我欣然接受了他。

我第一次感觉家里有了生机。有他在,母亲的话反而少了,只知不停地忙活,只让他坐下来和我说话。我奇怪我们之间像朋友似的没有一点拘束,我总能被他独到的见解和善解人意的话语牵扯住。我知道,我是真心欣赏这个未来的父亲。

不久以后,他真的调到我们学校来了。但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他做了一名副校长。得知这个消息,整整一天,我几乎兴奋得说不出一句话。

一个月后,母亲顺理成章地嫁给了他,成了幸福的新娘。

在继父的帮助下,我的成绩更是突飞猛进,而母亲的变化则更大,她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开始注意穿着打扮了,真应了“女为悦己者容”一说。

可是好景不长,在我升入了高二的时候,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一下子把我从幸福的云端抛了下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原来,他是我的亲生父亲。我不敢相信这个事实,那个在我印象中朝三暮四薄情寡义的生父,怎么能跟我眼前这个一心为家宽容大度的继父相提并论。

母亲以前很少在我面前提起父亲,所以对父亲的一切我几乎一无所知。如果不是那个星期天我去同村一个同学家听到他们大人在门外议论,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我这才想起我的确与他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挺拔的身材,浓黑的眉毛,高高的鼻梁……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为什么从来没有怀疑过什么,特别是我们又是同姓,这不太巧合了吗?

原来,母亲在欺骗我。那个曾抛弃我们的男人几句花言巧语怎么就轻易换取了母亲的原谅,并让她把我们一起度过那么多苦难的日子忘得一干二净?

我不允许,不允许母亲这样。

我气冲冲地回了家。他正在劈柴烧火,母亲在一边包饺子,笑语不断。他看了我一眼,我劈头盖脸地质问他:“你真是我的亲爸?”他拿柴的手一下子僵住了,眼神迷惘又错乱,不知如何回答。母亲连忙过来,想说点什么却欲言又止。我冲母亲嚷道:“你告诉我这是真的吗?”母亲默不作声,她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我的泪不可遏止地流过脸颊:“妈,这是为什么?难道你忘了吗,忘了我们这些年经历的苦难与辛酸,忘了你常常躲在屋里默默流下的泪,忘了我们忍受村里人的指指点点而足不出户的凄凉?忘了,所有这些,你都忘了吗?”

母亲一下子搂住我,泣不成声:“孩子,你原谅你爸,也要相信你爸,我们的过去你不明白……”

“我明白,我明白,在你需要他为你分担生活的重担时,他不在;在我高烧近40度你吓得半夜背着我找医生时,他不在;在为了我区区几十块钱的学费你拉下脸去东挪西凑时,他也不在……”

他坐在那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气急败坏地坐上车回了学校,我在心里发誓,我再也不回那个家,再也不想见到他。

一个星期后,有人捎信给我,说母亲住院了。我心急火燎地赶到医院时,他正在床边给母亲喂饭。我没有看他一眼,母亲却开口了:“强子,其实你爸……”“算了吧,我知道是我不好,我是你们的罪人……”他打断了母亲的话。我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替这个背信弃义的男人开脱,仅仅因为他曾经是她的丈夫是我的父亲?从那以后,我答应母亲不再与他划清界限逃避那个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家,我这样做仅仅因为怕再次伤害了母亲。但我恨他,他曾在我的心头插了一刀,如今想让我自己抚平伤口,那怎么可能?

他在村里的口碑很好,每次回家我躲出去,常听别人夸他,可是别人却不知道他伪善的一面。

高二寒假回家,母亲忙着置办年货为我买这买那的,我知道母亲的良苦用心。我实在不忍心再伤害母亲一丝一毫,便处处小心翼翼强作欢颜。

大年初一,我出去拜年,在路上,我碰到他。他刚要跟我说话,我立刻把脸扭过去,与一个不太熟悉的邻居寒暄起来。他知趣地走开了。我依然记得他当时那种失望与黯然的眼神。我报复的欲望充分地膨胀了。回到家中,在母亲面前,我总是表现得很宽容,爸长爸短地叫个不停。母亲看在眼里,自然欣慰得很。

出了门,见到他我就有意在他面前不吐一个字。

一个星期以后,母亲问我:“听说最近你在街上碰到你爸你从不打招呼?”“是不是他向您告的状,真是卑鄙可耻。”我怒火中烧。

“你误会了,是你林大婶告诉我的。村里人说你书念多了,也念傻了,目无尊长。”母亲的话语中渗透着几许伤感,我连忙解释说:“不是这样的,我的眼近视了,看不清我爸,所以才误会的。”我撒了个谎。

隔一日,母亲从镇上回来,竟捎了一副眼镜给我,说:“你学习太累了,以后要注意保护眼睛。现在才刚近视,所以我只给你买了个度数小的,你试试看。”

“眼镜?我不需要眼镜呀。”我被母亲弄得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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