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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追龙-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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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有,白素曾说,孔振泉把这些箱子,用那么复杂的锁锁起来,另有用意。

当时,她表示应该耐心地去解开这些锁,而不是用我所用的办法。

这种想法就十分古怪,箱子里面如果是空的,不论用甚么方法打开它,还是空的,用斧头劈开,或是用钥匙打开,结果一定一样。

但是白素却不相信这个如此简单的道理︰她一定在当晚,就把被拉脱了的锁扣,再装上去,然后,逐个逐个,去打开那些锁,看看结果是不是会不同。她曾提示过我,问我少了甚么东西,那只箱子不见了,由于根本是一只空箱子,我对之已没有兴趣,所以也一直想不起来。

直到这时,我才知道她在干这样的傻事,不知道现在她已经弄开了几把锁了?那种九子连环锁,本来就十分复杂,到最后一具,小得要用钳子来操作,要弄开它,不知要费多少功夫!

我决定一回去,便告诉她我已知道她在干甚么,并且劝她不必再干下去了。

当下,孔振源听了我的回答之后,神情十分讶异︰“箱子里甚么也没有?”

我摊了摊手︰“是的,不,箱子中是箱子,从大到小,一共是九只,每一只都有一柄九子连环锁锁著,打开了最小的一只箱子,里面甚么也没有。”

孔振源的神情更是古怪︰“真是,家兄行事,真是鬼神莫测。”

陈长青插了一句︰“我不相信你那么快就弄开了锁。”

我笑道︰“箱子是我的,我自然不会有耐心慢慢去解锁,我……”

我作了一个把锁拉断的姿势,陈长青大不以为然地摇头︰“卫斯理,你这个人,真是煞风景到了极点,你没想到孔老先生这样做,是有道理的吗?”

我笑道︰“当然有道理,就是想引你这种懂情趣的人去浪费时间。”

陈长青一脸悻然之色。

孔振源坐了下来,我向他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我们的发现,他听得十分不耐烦。

等我讲完,他呵呵笑了起来︰“家兄也真是,卫斯理,我看你没有能力可以挽回一个城市的浩劫。”

我摊著手︰“当然没有,但是我们想知道进一步的资料。孔老先生生前所讲的话,有一些,你以为并无意义,但可能十分重要。”

孔振源立时摇头︰“我不能帮你,他讲的那些话,我根本听不懂,如何记得住?”

我道︰“这倒是真的,不过……你曾说过,他要见我,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他要你找我,总得说个原因吧!那时候他的谈话,你是不是还记得?”

孔振源皱著眉,想了一想,才道︰“他第一次提起你,还是江星月老师还在世的时候,有一次江老师来看他,两人讲著奇*|*书^|^网,他就把我叫了去……”

孔振源又想了片刻,才说出当时的情形︰当时,孔振泉半躺在床上,江老师坐在床边,孔振源一进去,孔振泉就道︰“有一个人叫卫斯理,你找他来见一见我。”

孔振源知道他哥哥的脾气,讲话颠三倒四,今天讲了,明天就会忘记,但是不答应却又不行,所以连声答应。

孔振泉吩咐完毕,自顾自和江老师在讲话,孔振源对他的哥哥十分尊敬,不敢立刻退出去,又站了一会。

他听得孔振泉道︰“东方七宿,星芒才现,但迟早会联芒,届时将大祸降生!”

江老师长叹一声︰“天行不仁,奈苍生何?”

孔振泉道︰“依我看,这次大祸,如果所托得人,还有一线转机。”

江老师喟叹著︰“是啊,那位卫先生,他是一个奇人,希望那颗救星,应在他的身上!”

……

孔振源讲到这里,向我望了一眼︰“我听到这里,就退了出去。”

陈长青一跃而起,指著我︰“听!虽然七星联芒,大祸在即,但是他们两位,早就看出有了救星!那救星可能应在你的身上!”

我苦笑著,指著自己的头︰“看仔细点,头上是不是有五色云彩冒起来?”

陈长青又踫了一个钉子,赌气不再说甚么,我问孔振源︰“后来有没有再提起过我?”

孔振源道︰“果然,他第二天就忘了,而且我也根本不知道你是谁,该上哪里去找你,也就放下不理。”

孔振源道︰“他每隔一个时期,会催我一下,我都敷衍了过去,到了最近,他健康越来越差,催得更急,那天我忽然听到有人叫你的名字,就向你提出了要求。”

我感到十分失望,停了片刻,再问︰“江老师死了之后呢?”

孔振源“哦”了一声︰“对,江老师出殡那天,他坚持要到灵堂去,劝也劝不听,坐了轮椅,我一直小心地陪著他,在江老师的灵前,呆了许久,(奇*书*网。整*理*提*供)江老师是他唯一的朋友,自然他很伤心。”

我提示著︰“那么,他对江老师的遗体,是不是讲了些甚么?”

孔振源点头︰“是,他呆了好一会,才叫著江老师的名字,说︰‘你倒比我先走,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大祸将临,除我一人之外,谁能看到七星联芒异象的,吉星便应在此人身上。’就是这么两句。”

孔振源讲来很平淡,可是我却大为震动,陈长青更是指著我的额角,“你听到没有,你是吉星,和凶象对抗的吉星。”

这时我突然感到了极度的疲倦,一件我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硬派在我的头上,而且这件事还是这样虚无而不可捉摸,真令人心底感到疲倦。

我用力抚著自己的脸︰“我才又想到一个整座大城市毁灭的可能。”

陈长青张大了嘴,我道︰“如果有一颗小行星忽然脱离了轨迹,冲向地球,那么即使这颗小行星的体积,只有直径一公里,也足以令得一个大城市彻底毁灭。”

陈长青嗫嚅地道︰“即使再小一点,也足以造成惊人的破坏力。”

我摊著手︰“那么,你叫我怎么办?像电影中的‘超人’,一面叫著,一面飞上天去,双手托住那颗小行星,把它送回轨迹去?”

陈长青无话可说,但是他真正固执得可以,喃喃道︰“总之……你是吉星……只有你看到了东方七宿中七星联芒的异象,或许……那是另外一种形式的破坏力量,你可以阻止。”

我的声音听来更疲倦,但是我还是用了十分坚决的语气道︰“从现在起,我决定忘记这件事,把它当作是一场噩梦。”

陈长青怔怔地望著我,我已转过头去向孔振源道别,陈长青追了出来︰“如果我想到了甚么破坏力量,你……”

我叹道︰“不要浪费自己的脑力,还是那句话,一种力量,如果能够毁灭一个大城市,那就决不是一个人的力量所能阻止的。”

陈长青道︰“谁说一定是要你一个人的力量去阻止?也有可能是从你开始,发动起一股力量来,与毁坏力量相对抗。”

我缓缓地吸了一口气,陈长青的话,倒不是没有道理的,我想了一想︰“好,我们不妨再努力找找看是甚么样的破坏力量。”

我说著,又拍了拍他的肩︰“看起来,吉星是你,不是我。”

陈长青十分严肃,一本正经地道︰“那也没有甚么稀奇,地球上有很多人,都受著亿万星体的影响,我想,那是由于人脑中有一种特殊的能力,每个人的这种能力又各自不同,亿万星体放射出来的亿万种不同的射线之中,充满了不同的能量,可以和哪一个人的脑部活动相结合,就会影响这个人的脑部活动,决定他的才能、思考、活动,甚至性格。”

这时候,我和他已经走出孔家的大宅,我听得他忽然讲出了这样有系统的一番话来,也不禁肃然起敬,“嗯”地一声,表示同意︰“你这种说法,十分新鲜,人与人之间,性格不同,才能有异,本来就神秘不可思议,现代科学无从解释,天才从何而来?性格由甚么来决定?你用不同的人,受不同星体的放射能量影响来解释,真是创举。”

陈长青高兴之极,声音也高了不少︰“是啊,你想想,莫扎特四岁会作曲,爱迪生一生之中发明了几百种东西,爱恩斯坦的相对论一直到现在还是科学的尖端。有的人天生是政治家,有的人天生是科学家,有的人庸庸碌碌,有的人光芒万丈,全是不同的人,受了不同星体影响的结果。”

我拍了拍他的背︰“要是两个人性格相仿,才能相类,那就有可能是同一个星体,影响了两个人。”

陈长青道︰“我想是这样。这是我一年多来研究所得,而且,我相信一个人接受星体的影响,从这个人一离开娘胎就开始。当这个人来到人世,宇宙星体运行情形起著决定作用。”

我缓缓地道︰“你这样说法,也简略地解释了何以根据一个人精确的出生时刻,可以推算出这个人大致命运的这种占算法。”

陈长青更是兴奋︰“可以支持我理论的事实还是很多,西方人把人的出生月日,分成十二星座,他们早就发现医生、艺术家等等,大家属于同一星座。”

那时正是下午,我抬头向天,自然一颗星也看不见,我的心中十分感叹。就算是在晚上,我们抬头,望向星空,可以通过肉眼看到的星星,只怕不过是实际上宇宙中星体的亿分之一,宇宙中的星体数字,自然远远超过四十亿地球人的数目。每一个人,可能有时还不止受一颗星体的影响。

陈长青知道我在想甚么︰“当然,我想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幸可以受星体影响,在非洲深山中的土人,就未必有,但是非洲部落中出众的人物,如巫师、酋长、出色的猎人、战士,他们为甚么会特别出众呢?自然有某种神秘力量,给他们才能。”

我来到了车边,请陈长青先上车。

陈长青进了车子,还在起劲地道︰“以前,有很多问题我想不能,譬如说人的命运,就奇妙之极。以中国过去的情形来说,譬如说打仗了,一条村的农民,一起去当兵,为甚么十年八年下来,有的早就打死了,有的当来当去是小兵,有的却成了将军元帅?命运,其实也由星体的影响而来。”

我望著他︰“你创造出了这种新鲜的论点,当然也是由于某个星体的影响了。”

我这时那样说,一点讥嘲的意思也没有,陈长青不敢妄自菲薄︰“自然是,人的一切活动,皆源于此。只是我不知道那是一颗甚么星,或许离地球有几百万光年那么远。”

这种“星体的神秘放射力量影响人脑活动论”当然无法有甚么确切证明,但是恰如陈长青所说,可以解释人的命运、才能、气质、活动的来由。

我驾著车,送陈长青回去,陈长青还叮嘱了我一句︰“别忘了你是这次七星联芒大凶象的吉星。”

我只好顺口答应,直驶回家,一进门,我就直趋地下室的门口,大力敲著门︰“你不必浪费时间去弄那些锁了。”

我连叫了两次,听不到白素的回答,我还以为她不在地下室中了,我去推门,发现门锁著,我又叫了两声,才听到“卡”一声,门自里打开,开门的正是白素。

我一眼就看到,好几只黑漆漆描金箱子,放在地下室的中间,一共有九只,箱盖都打开著,看起来,白素已经完成了她的“壮举”,连最小的那只箱子上的九子连环锁,都给她用正确的方法打开了。

我也看到,在一张桌子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白铜铸成的圆环,那自然是从锁上解下来的,每一具九子连环,一共有十八个铜环,八柄锁,就有一百四十四只大小不同的铜环,大的直径有五公分,小的还不是十分之一。我摇著头︰“真伟大,你找到了甚么没有?”

我一面向白素看去,一看之下,不禁陡然吃了一惊。刚才我在门一打开的时候,就注意箱子、铜环,并没有注意到白素。

直到此际,我才看到白素的神色苍白,一手按著桌子,几乎连站都站不稳,分明是受了极度的震撼。我一惊之下,连忙四面看去,想弄清楚是甚么令得白素的神态如此反常。因为要令得白素现出这种震慑的神情,那一定是非同小可的事。

可是我一看之下,却并没有甚么足以构成威胁的人和现象。

我心中陡然一动,忙问︰“你真的在箱子之中,发现了甚么?”

照说这是不可能的事,大大小小的箱子,每一只我都打开过,空无一物,既然是空箱子,不论用甚么方法打开,始终是空箱子,我坚信。

白素迅速地镇定了下来,不过她的声音还是不十分正常︰“不,我并没有在箱子之中,发现甚么。”

我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她略避了一下,可是并没有挣脱,她的手,竟然是冰凉的,这更令我惊骇莫名,我把她轻拥在怀中,连声问︰“发生了甚么事,发生了甚么事?”

她把头靠在我的肩上,呼吸渐渐正常,过了片刻,她抬起头,掠了掠头发。这时,在她的脸上,已再也看不到惊惶的神情了。

她先望了我一下,看到我因关心她而一脸惊惶,反倒微笑著安慰我︰“别紧张。”

我忙道︰“你没看到你刚才的情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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