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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的连队-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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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被处理提前复员了。有了上次的处分,又有了这样一件事,陈平就被提前复员了。陈平就灰溜溜地走了。

陈平走后,李胜利就很懊恼的样子,他一次次对兵们说:我没有想到是陈平干的,要知道是他,我说啥也不会到连长那里去汇报呀。

后来他又说:其实这套女兵服不是真的,是他在住院期间在医院的军人服务社买的,才二十五元一套。王茹护士根本没有给他什么女兵服。

陈平再也没有和任何一个战友联系过,战友在复员后,曾打探过他的消息,结果也一无所获。

不知道那位叫朱媛媛的女孩和他结婚没有,也不知道陈平过得怎么样。

9。连长转业

连长转业前,先是休了一次假。兵们谁也没有想到连长休完假不久后就会转业。

连长休完假回来之后,明显地瘦了一圈,兵们在不了解连长探家时都发生了些什么时,都用一种很暧昧的目光望着连长。有些老兵就意味深长地说:连长不是休假,是回去受累了。

没几天,兵们便听说,连长离婚了。

这一消息让兵们惊呆了足几十分钟。在这之前,兵们一点也没有看出连长有离婚的迹象,怎么说离就离了。

后来兵们才知道,连长这次回家休假有预谋的。他做好了离婚的准备,以前他冲树叶发呆,看蚂蚁搬家等等,其实他一直在筹谋着离婚的事。

连长都离婚了,关于连长婚姻的不幸才一点一滴的被兵们所了解。

原来连长的前夫人是机关里一名科员,刚开始还很爱连长,连长毕竟是青年军官,前途无量。结婚后科员觉得婚姻远没有想象的那么浪漫,连长一年才能回来一次,住上月余就又走了。剩下寂寞的科员独守空房。盼星星数月亮地等待着来年。来年到了,夫妻团聚个月余,又该分手了,这种恶性循环让科员感到恐惧和伤悲。

科员以为,连长会弄个团长师长的干一干,那时,夫贵妻荣,科员也会跟着风光风光,没料到的是,连长当上连长之后,位子就不动窝了。科员终于沉不气了,一次次要求连长转业,如果连长转业也会弄个科员什么的,这样的话,科员还能够忍受。

可连长业不想马上转业,况且转业也是有条件的,不是你想转业就想转业。这时的科员已晋升为副主任科员了。就是连长现在转业,职务还没有老婆高。副主任科员终于气馁,终于失望,便和机关里一位处长好上了。这位处长早就开始勾引连长老婆了,只因为连长老婆对连长抱有一丝幻想,才没有让这位处长得手。两人都在一个机关办公,且连长又长年不在家,他们偷情的机会有的是,老婆和处长好上之后,老婆就不急着催连长转业了,她要见风使舵,从长计议。

后来老婆就生了一个女儿。

就是后们以前看到连长桌上摆的那张照片,后来那张照片又失踪了。

照片被连长拿下去也是有原因的,随着孩子渐渐长大,连长先是发现孩子和自己越来越不像,就是性情上也找不到和自己一丝半点的联系。连长回家休假时,有三朋两友的在他耳边又吹风,通过种种迹像,连长也掌握了一些妻子背叛自己的事实。于是连长就断定女儿不是自己的。

连长对婚姻、对家庭就彻底失望了。失望的结果,就是他患上了夜游症。他患上这种病自己都没有察觉。于是连长就整日里苦闷,脸是阴着的,冲着任何东西都可以发上半天呆。

兵们在得知连长这一切之后,就彻底原谅了连长。因为在这之前,兵们都觉得连长这个人有些不可思议,不近人情,甚至有些阴险,等等,现在全都没有了,兵们把巨大的宽容和同情一股脑儿都给了连长在连队的最后岁月。那些日子,连长感受到了兵们的爱,于是人就整日里乐呵呵的。连长也该轻松一下了,套在他身上的这么多年的枷锁终于解除了。

连长下定决心离婚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一离婚家丑就要外扬,况且,连长也吃不准领导怎么看他。离婚对任何人来说都一件大事。最后还是外因起了作用,原因是与老婆相好的那位处长已经升为副局长了,老婆为此也升为副处长了。

那位处长升为副局长后,果断地和原先的老婆离了婚,他要明媒正娶连长老婆了。连长老婆就一封接一封地给连长写信,让他回去办理离婚手续。

连长经过痛苦且又艰难的深思与发呆,终于下定决心离婚了。

连长离婚回来的那天晚上,村长就来了。他提着一只狗大腿,还有一瓶酒,结果那天晚上连长喝得烂醉如泥。种种迹像表明,村长是连长的好朋友,在兵们没有了解连长的诸多痛苦之前,村长已经对连长的事烂熟于心了。也可以肯定地说,村长和连长一次次喝酒,商量的也不是什么军民共建之事,而是村长在开导连长。

连长离婚之后,似乎变了一个人,整日里乐呵呵的,见到任何一个兵都笑,一点也没有连长的架子,兵们就很愿意和连长亲近了,跟哥们儿朋友似的。到最后,连长穿着背心短裤来到兵们的宿舍,跟白天一样很温暖地冲兵们笑,兵们就说:连长和我们住在一起吧。

连长就钻进了兵们的被窝。

连长和兵们共住一张床,那是怎样的一种动人情景呀。直到第二天早晨,指导员吹响起床哨,连长才从兵的床上睁开眼睛,然后疑惑地问自己,也问兵们:我怎么住在了这里?

直到这时,连长和兵们才知道原来这叫夜游。于是,连长就住进了那家令兵们向往的部队医院,连长很容易就住上了院了。连长住满三个月医院后,上级便批准连长转业了。

连长住院的过程中,兵们异常思念连长,在连长最后的连队岁月中,连长给兵们留下了无限美好的回忆。在兵们强烈要求下,指导员同意,每个班派出一名代表前去医院看望连长。这令连长大为感动,连长和每个兵都拥抱了一次,临和兵们分别时还流下了眼泪。兵们一边挥手和连长道别,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没能去医院看望连长的兵们,听了代表回来的叙述,眼睛也潮湿了。

连长出院后就被宣布转业了,连长没有回到连里,而是直接去了机关,办完转业手续之后,就回老家了。连长转业后,工作安排得不错,在一家机关里当一名普通的科员。

最后一条消息,让兵们震惊了。连长结婚了,其实连长结婚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让兵们感到吃惊的是,新娘子不是别人,正是每天清早骑着单车,摇着车铃的于莉。

人们惊骇的是,不知连长何时和于莉扯到了一起,看来村长功不可没。自从连长走后,村长再也没有到连队来过。

于莉嫁给了连长,自然是和连长走了,从此连队东门外的那条小路便再也见不到于莉骑着单车的身影了。然而那清脆地铃声仍在兵们的耳畔不时地响起。

每天清晨,兵们仍不由自主地抬起头遥望那条洒满阳光的小路。

10。复员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四年说到可就到了,老兵们该复员了。平时并没觉得有什么,可一旦复员了,兵们的心境又是另外一种样子了。

王旺、肖石等老兵,被宣布复员那一刻,心里就开始空空落落的。最后穿一次军装,军装是新的,领章、帽徽也是新的,于是老兵们打扮得跟新兵一样,在连队的角落里到处留影,以做纪念。穿了四年的军装并没有觉得什么,以前每到星期日,兵们总是愿意偷偷换成便装,上街里转一圈,或者把手插在裤兜口袋里在连队门口站一站,那时觉得便装很美。

老兵们要脱下军装了,才开始留恋军装,在那瞬间,让永恒定格。四年的时间不算短,也不算长,但在兵们的记忆里,却留下了一段鲜活的青春记忆。

最后时刻,王旺和肖石等老兵把领章、帽徽摘下去了,又把红五星、红领章,异常小心地放在包内的最底层。王旺和肖石当新兵时,经历过好几次老兵复员,每当他们看到那些老兵在离队前磨磨叽叽的样子,他们就不理解地笑话老兵,挺大个男子汉,至于吗?脱下军装的日子多好哇,又重新走进社会,没有按时起床,也不用按时熄灯了,外出也用不着请销假了,想什么时候出去就出去,想什么时候回来就回来,那时,他们就盼着这一天早日到来。现在他们就要走了,说不清为什么也像娘作儿似的磨叽起来。

在连队最后的日子里,他们看什么都那么亲切,以前什么东北兵、西北兵、南方兵什么的,多多少少有些隔阂,现在啥都没啥了,一遍遍地握手,说着一些分别的话,一次又一次地留下家庭住址和电话,并反复叮咛,有机会一起来玩。拍肩打背的,比亲兄弟还亲。

连队欢送老兵最后一个项目就是会餐了,酒一定是要有的,不管连队平时日子多拮据,老兵复员最后一次晚餐一定要奢侈一把的,猪杀了,菜买了,酒也买了。然后就吃就喝,这是年呀,节呀的不能比的,过年过节时也很少让兵们喝酒,就是喝酒也是限量,顶多一人一瓶啤酒。老兵复员却不一样了,除了战备值班的不能喝酒外,无论老兵、新兵都敞开了喝。新兵给老兵敬酒,说着尊重的话,老兵给新兵敬酒,说着友谊和鼓励的话。领导给老兵敬酒说着平安的话语,老兵给领导敬酒,一脸的敬重和难分难舍。

秋天的夜晚很干净,星星们在远天亮着,仿佛也在遥望着眼前的悲欢离合。老兵们就坐在秋天连队的院子里,会吸烟的都要吸上一支,让星星在唇边明灭。这时候相互的话语就更多了,四年的友谊,仿佛要在这一晚间说完。话很稠,风很爽,不知不觉,东方就发白了。

接着,早晨到了。

那辆老式解放卡车拉着老兵去火车站了。

车下是送行的新兵和领导,一律地挥着手。当车辆起动,渐渐远离连队时,老兵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刷地流了出来,泪水模糊了视线,模糊了连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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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当兵,全家光荣



那个多雪的冬天,王桂花的爱情降临了。

本村青年李学军在当满了两年兵之后的那个多雪的冬天,回村探亲来了。李学军已经不是两年前的李学军了,两年前的李学军,长得又黑又瘦,嘴角甚至还拖着怎么也擦不干净的鼻涕。现在的李学军,俨然一副威武的解放军战士的气派,草绿色军装穿在身上,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红旗挂两边。他长高了,也胖了。见人就打招呼,然后掏出纸烟敬给尊长老辈。他是微笑着的,微笑后面,透着见多识广。李学军的做派和说话的腔调已经不是本村人的样子了,他夹着纸烟的手指,经常在空中很潇洒地挥舞着,他的口头语,总是爱说:是不是。

此时的李学军站在村街上,周围聚了好多农闲时节的村人,还有一些孩娃,当然三两只狗也不时地在人们的腿间穿梭来往。冬天的太阳很好地照耀着,雪地反射的太阳光芒,刺得人们有些睁开眼睛,村人和狗就眯了眼睛听李学军说话。

李学军说:一个连队有一百多号人,每个人手里都有一杆枪,解放军嘛,没有枪怎么行,是不是?众人就点头。人群里的于二叔袖着手说:当兵真好。李学军又说:我们的团长是山东人,长得又高又大,经常背着双枪,他在珍宝岛自卫战中,那是立了大功的。师长特意批准他背双枪。是不是?于三叔又问:你们团长跟你在一个桌上吃饭吗?于三叔这么问过了,就引来众人一片哄笑。李学军有些犹豫,似乎对于三叔的达个问题不好回答,吸了一口纸烟,又把夹烟的手在空中那么一挥说:那是自然,我们团长最爱吃的就是大葱蘸大酱。

这回人们就一睑肃穆地望着李学军了。能和背双枪的团长在一个饭桌上吃饭,这是一般的人物吗,是不是?

正当李学军滔滔不绝地向人们述说部队长部队短的时候,王桂花出现在李学军的视线中,李学军的一双目光就有些痴迷。此时的王桂花一副赤脚医生的装扮,一件黑色粗纹的涤纶裤子,那件裤子是套在棉裤外面的,显得很紧凑,胳膊是胳膊,腿是腿的。一件碎花棉袄,很妥帖地穿在身上,一条红围巾松松地绕在脖子上,一条又粗又黑的大辫子在后腰间,活蹦乱跳着。肩上斜斜地背着印有红十字的医药箱。看样子似乎去出诊,但她脚步踩在雪地上显得也不急不慌的。李学军一眼望见王桂花时,王桂花自然也看见了人群中的李学军。王桂花的出现,使人群暂时安静了下来。王桂花渐渐地走近了,王桂花有些惊讶,也有些新鲜地望着李学军。

李学军毕竟是当满了两年兵,他就很见多识广地说:这不是王桂花吗?怎么,是给人看病呀?

王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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