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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我的连队-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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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能让他说甩就甩了,没那么容易。提干咋了,不就是个小排长嘛!桂花妈说:甩了你家闺女又咋,闺女又没和人家定亲!王支书走了一圈,又走了一圈,然后就说:定亲,明天就定。

王支书一家要下手了。于三叔又一次充当了使者,这次和上次不同了,这次是王支书找到的于三叔,于三叔在王支书面前还从来没有受到过这么重视,于是他的积极性空前的高涨。到李二哥家一说,没费什么事便痛快地答应了。

李二哥和李二嫂并不知道儿子学军最近思想感情发生的变化。学军探亲时,要和桂花定亲,遭到了王支书强烈反对,这让他们的自尊心受到了空前的打击,儿子入党了,提干了,他们仍然没有从这种打击中苏醒过来。桂花和学军定亲的事,这次是王支书主动提出的,善良的李二哥和李二嫂终于在心里可以扬眉吐气一回了。

这桌定亲的酒席是王支书家备下的。王支书坐在上首,把李二哥也让在了上首,李二哥对这种礼遇也是第一次遇到,于三叔在一旁陪着。两杯酒下去之后,李二哥屈躬的腰身挺直了,那时他想:儿子也是军官,大小也是国家干部了,配桂花那丫头,也算可以了。于是,他举着酒杯说。来,支书亲家,咱们干。

于三叔在一旁也说:两位亲家干。

王支书最后的舌头也大了,也亲家长亲家短地叫上了,一桌人除了桂花都是显得兴高采烈的。

王支书大着舌头说:亲家,学军现在就是个小排长,我“四清”就是支书了。

李二哥说:那是,那是。

王支书还说:学军也算有出息,配我们家桂花也算可以了。

李二哥说:你们家桂花和我们家学军也算可以。

王支书说:以后咱们两家就是亲戚了,有啥事说。

李二哥说:那是,那是。

这顿宴席一直从中午吃到晚上。第二天,关于桂花和李学军定亲的消息便传遍了。

桂花是在定亲后的第三天出发的,这是她第二次去部队了,因此这一次比第一次便捷也顺当得多。

当她出现在李学军的宿舍时,李学军正在和马晓魏嘻嘻哈哈地说笑着,桂花突然推开门,三个人都愣了。还是李学军先反应过来,冲着呆愣的马晓魏说:这是我老家的同学,王桂花同志。

王桂花没有来部队时,就意识到李学军身边又有女人了,但她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当她看到了马晓魏第一眼时,便确定这就是要夺走李学军的女人。她听李学军那么介绍,更坚定了她的想法。李学军的话音刚落,桂花就说:学军,咱们的事躲着藏着的干啥,早晚大家都得知道,我这次来就是找你结婚的。

马晓魏一听什么都明白了,她先看了一眼桂花,又看了一眼李学军,白着脸,推开门,气呼呼地走了。李学军想追过去解释解释,他在后面一连喊了几声,马晓魏也没有停下。

走回宿舍的李学军突然就有了火气,他指着桂花的鼻子说:谁让你来的?你来干什么,你是谁的未婚妻?!

桂花对这一连串的反问,似乎早有防备。她站了起来,脸上挂着冷笑道:李学军你听清楚了,我是你的未婚妻,今天找你结婚来了。

李学军说:咱们自由恋爱,可以好,也可以不好。桂花鼻子里哼了一声道:李学军你都把我睡了,睡舒服了,又把我忘了,想把我甩了,找个女兵当老婆,没门儿!我告诉你,几天前,你爹你妈,我爹我妈已经给咱俩定亲了,你想赖账也可以,那我就死在你这里。

李学军见桂花较真了,气得他浑身直抖,毕竟有把柄攥在桂花手里。此时他真恨自己意志不坚定,咋一冲动就把她给“收拾”了呢?!要是没那个事,他现在肯定什么也不怕,都新社会了,恋爱自由。此时,他恨不能扇自己一顿耳光。

李学军不想就这么轻易地认输,他有自己的理想,他爱马晓魏,更爱自己的前途,他不能娶桂花。否则的话,他的前程便永远离不开农村了。李学军想对桂花说些软话,把她劝回去,于是他就说:桂花,现在部队很忙,有啥事等我探亲再说,你回去吧,我现在就送你去车站。

桂花早料到了他这一手,不紧不慢她说:想让我回去可以,只要你和我结婚,我明天就走。

桂花把李学军顶到了一个死角上,他没路可退了,但他又不想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葬送自己的前程和幸福。认识马晓魏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幸福来临了,人生才刚刚开始。

在桂花面前,李学军不想就这么就范,一个想嫁,一个不想娶,两人就僵在那里。到了晚上,李学军也没有给桂花找招待所的意思,他知道只要桂花住下了,那就更麻烦了。

晚上李学军去接岗,把桂花一个人扔在了宿舍里。那天晚上,李学军一个人把一夜的岗全给站了。他站了一夜岗,桂花在宿舍里坐了一夜,流了一夜眼泪。天亮的时候,她终干下定了一个天大的决心。

上班的时候,她出现在了团部办公楼前,她要找李学军的领导,进进出出的入,都穿着四个兜的干部服,他知道官都比李学军大,她要找这里最大的官。当马团长出现时,她一眼就认定他应该是这里最大的官。几步走过去,“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马团长面前,然后声泪俱下地说:首长,给我做主哇,李学军学陈士美,他要甩了我,我没脸活了,你可得给我做主哇……

桂花这一跪就引来了许多人的围观,让马团长感到很恼火。马团长不会处理这样的事,他让人叫来政治处主任,政治处主任把桂花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一进门桂花就向主任哭诉,述说和李学军恋爱经过,现在李学军入党了,提干了,就不想要她了,字字血,声声泪的。主任很犯难,这样的事见多了,每年他都要处理几起,撒泼、耍赖的,处理这样的事很难掌握火候。主任只能说:现在都新社会了,恋爱自由,父母不能包办,领导更不能包办,你们好好谈谈。主任只能这么说。桂花一听不干了,又一次给主任跪下了,她鼻涕眼泪地流下来了,她说:主任首长,李学军道德败坏,他睡了我又不干了,早知今日,那他还睡我干啥?主任听桂花这么一说,立马警醒了,保护部队干部是他的责任,可是保护女同志,也同样是军人的义务。他立马让人把李学军从哨位上叫了过来,在另一间办公室里,主任问李学军:你和桂花到底是什么关系。李学军铁嘴钢牙地说:同学关系。他没料到桂花会来这一手,刚开始他有些慌,现在话一出口,他就镇定下来了。主任说:去年秋天桂花到部队看你,你们怎么了?李学军没料到桂花把这事都说了,他一点儿心理准备也没有。一下子呆了,他定定地望着主任,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主任心里有数了,又问李学军:你想咋处理和桂花的事?

李学军梗着脖子说:我和她没关系,要说恋爱那是以前的事,现在我不想和她谈恋爱了。

主任吸了支烟,又喝了口水,很冷静地望着李学军,然后说:事情怕没那么简单,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主任说完就出去了,他又来到了桂花面前。主任说:王桂花同志,李学军说不想和你谈恋爱了,别影响部队工作,我看你还是回去吧,这事慢慢处理。

桂花听了主任的话,不哭了,她从自己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瓶安眠药,死死地攥在手里,一字一顿地说:主任首长,你要是不给我做主,我把这些药吃了,就死在你们部队。

问题就严重了,主任安排人把桂花带到招待所,又让两个卫生队的女兵陪护,他怕真要有什么意外,那就不好处理了。

接着主任又和其他领导通了个气,统一了认识,然后又找到李学军,开诚布公地谈了两点:一、让李学军同意请求,和她结婚。二、撤消李学军的干部身份,复员处理。

主任阐述理由时说,要是谈恋爱还好说,由组织出面做桂花工作。现在不一样了,你把人家都那个了,再不要人家,这就是玩弄妇女了,属于道德问题,部队不能培养有道德问题的干部。主任给李学军一天考虑时间。那天晚上,李学军躺在床上一夜也没睡,他一直在流泪。提干,是他的梦想,马晓魏也是他的梦想,他要在这两者之间选择了。如果同意桂花的请求,他可以继续在部队工作,如果不同意,他就会复员,回到老家靠山屯去,马晓魏他也不会得到。这些账他早就算明白了,不用算了,脑子里空空的,他只想流泪,也只能流泪了。李学军和王桂花的结婚证是桂花到部队的第三天去驻地公社领的。桂花拿到大红的结婚证时,长长地吁了口气,她没有在部队做过多地停留,她对自己有交代了。她临和李学军分手时说:李学军,我知道你不心甘情愿,这没啥,有一天你把我随军了,变成城市户口了,我答应和你离婚。在你没把我带出农村前,我就是你的老婆,别的说啥都没用。桂花离开部队不久,李学军排长的任命书下来了。马晓魏的身影只是远远地在他的视线里出现过几次,她没找过他。

不久,马团长到师里去任参谋长了,马团长的家也迁走了。又是不久,马晓魏抽调到师医院工作去了。李学军的生活又一次水波不兴了。李学军因为把桂花“收拾”出了麻烦,而不得不和桂花结婚。马晓魏又远离了他的生活,他觉得这次自己是彻底亏了。如果自己要和马晓魏好,那么马参谋长就将是自己的岳父;如果要有了这层关系,那么他的未来是不可限量的。这一切的毁灭都缘于桂花,要是桂花不到部队要死要活的,他肯定不会和桂花结婚。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以前的李学军了,他现在是警卫排长,堂堂的部队二十三级干部。结婚证虽然和桂花领了,但他并不甘心眼前的这份婚姻。他现在已经是干部了,又是已婚干部,每年都有一个月的探亲假,一连几年,他一次也没有回去过,他怕见到桂花。他不愿意见她,不知为什么,他还有些恨她,恨她毁掉了自己的前程和幸福。

桂花每年都要到部队来一趟,住在部队临时来队的招待所里,李学军基本上不和桂花住在一起,还是住在自己的宿舍里。这样一来,桂花并不会在部队死磨硬泡,住上个三五日。很正常地就走了。

那时公社已经改叫乡了,原来的赤脚医生们都被整合了,公社改乡之后,王支书就已经不是支书了。闲在家里和别的农村老人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惟一不同的是,王支书仍然读报,什么报都读,坐在自家的炕上,戴着老花镜读报的样子很认真,读完报后就努力地思考,目光透过窗子,望着外面的天空什么的。有些事他想明白了,有些事他这生这世就永远不明白了。

桂花被整合到了乡医院,她是经过考试被聘用的。后来她又报了省医学院的中医函授院,那几年,李学军不回来,又没个孩子,她有很多精力和时间去钻研业务。函授每年都是要面授和考试的,每次面授时,她都和医院领导请探亲假,她先在部队住个三五天,然后就到省医学院面授考试去了。直到几年后,她拿到了大学文凭,医院领导才对桂花刮目相看。

那时年纪轻轻的桂花已经是乡医院的头牌医生了,凡是看病的人,都要挂桂花的号。有时会经常出现这样的场面,别的医生门前是空空的,而桂花门前却排起了长队。那时的桂花生活很充实,整天乐呵呵的。

夜晚尤其是独自一人时,躺在炕上的桂花经常在默默地流泪。青春的煎熬,有时她想大喊大叫。第一次去部队时,李学军饿狼似的一遍又一遍地“收拾”她,她当时感到的是恐惧和刺激。现在回忆起来,竟是几年前的事了,现在她早就没有了恐惧,有的只是怀念。这份怀念有时又让她感到很模糊,甚至还有些苦涩的味道,让她伤心和难过。她知道,只要李学军在部队干下去,她迟早有一天就会随军的,那时她就是城市户口了。只要自己是城市户口,凭着她有文凭有专业技术,不愁找不到一份工作。

现在桂花把所有的念想都用在等待上了,如果随军后李学军提出离婚,她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的。

在部队工作的李学军,好运气似乎光顾完了,再也没有什么幸运的事了。他在警卫排长的位置上一干就是四年,到了第五个年头上,他才被打了一个大大的折扣。目前的形势他是看清了,他差不多是最后一批由战士提干的。后来部队提干制度进行了改革,士兵都要考军校,军校毕业之后才能提干。那些新干部又年轻又有文凭,未来的部队是这些人的。李学军自己和那些人比,觉得自己年龄大了,又没文凭,简直一点儿优势都没有。后来他又听说马参谋长退休了,马晓魏嫁给了师机关的一位参谋。直到这时,李学军的心里才彻底的尘埃落定。就在那一年,桂花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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