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人街教父-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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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苹果看了一眼电话机，说所以我也许该往后退几步……
　　小米说，也许……还没到后退的时候，看看死胖子自己到底怎么说的再作决定吧。
冬天了……
　　冬天来临的时候，上海变得如同冰库一样寒冷，看不到一丝暖意。
　　冬天是一下子来的。
　　在常人看来，但凡胖子都会讨厌夏天，喜欢冬天，他们的脂肪是天生的保暖内衣，但他们没想过，越是胖的人，身体表面积也越大，按照传热学的理论，热量散发也较常人多，所以胖子几乎都比较怕冷。
　　山贼属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典型。
　　曾经母山贼这个称号如流动红旗。但现在的山贼，却视天下美女如粪土——他的未婚妻除外。
　　他曾经伤了那么多女孩的心，那一刻，他决定将所有的愧疚，全部投入到她身上，好好疼她。
　　他们订婚了，他决定要好好做好自己的事业，然后给她一个温暖的家庭。
　　他只身回到上海，因为这里有曾经的朋友和事业，在这里，他能大展一番宏图。
　　走的时候，他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她只是笑笑，说你去吧，我等你。
　　他也朝她笑笑，说，等我事业有成，我马上就回来。
　　冬天来临的时候，山贼接到了电话，她说她不等了。
　　山贼挂掉电话，笑着回头朝员外和丸子说，喂，哥们，她要和我分手。
　　员外冲他做了个鬼脸，说会不会她看到了我博客上说你眼睛盯着阿巳的胸部看啊看，愣是把人家纽扣给瞪开来的那件事情啊？
　　丸子哈哈大笑，说，你想啊，要不是心里有着强烈的意念，那扣子能轻易地崩开来吗？
　　忽然，觉得不对劲，山贼脸上已经挂了两行泪水。
　　两人扶他坐下。
　　——她说她等不起了，女孩子是等不起的……
　　——她说她要的不是一个事业有成的老公，而是一个能在身边疼她的老公……
　　——她说你很好，我很想我能够再等等，但，已经太晚了……
　　冬天来临的时候，山贼的心，很冷。
　　山贼走了，他想去挽回一下……
　　过了几天，他回来了，他的挽回，只换来一场婚礼，她的婚礼，新郎不是他。
　　冬天来临的时候，丸子家中传来噩耗，他的父亲长期积劳成疾，倒在了讲台上，再也没能起来。
　　丸子奔丧回家，打电话来说，那天，送葬的队伍很长很长……很长……有学生，有年轻人，也有中年人……一对走在送葬队伍里的父子说他们都曾是牛老师的学生……
　　丸子还说，那一刻我忽然决定想回来教书了……
　　员外说，趁有理想的时候，就朝理想走吧……
　　冬天来临的时候，丸子成了小牛老师，站在他父亲曾经站过的讲台上，教英文，曾经一门他无比憎恨的科目。
冰水浇上红铁
　　死胖子两天没有打电话来，苹果有些失落，犹豫了很久，给死胖子打了个电话，死胖子支支吾吾地说在家里呢。苹果问，是不是又在搞什么事情了，死胖子说没有没有，很乖地在家呆着呢，不信你来看好了。越是这样说，就越是说明在家搞什么事情，苹果知道这一点，于是便过去了。
　　好像也没什么事情，去的时候死胖子正在挖地雷，床上衣服扔了一大堆。
　　死胖子头也不回地问，怎么样，我很乖吧？
　　苹果笑笑，说，不见得吧，乖的话家里也不会弄得这么乱了。
　　死胖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你可千万别帮我整理，我自己来好了。
　　苹果白了他一眼，说别以为激将法有用，我不会帮你整理的。
　　死胖子说啊，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我还真没打算让你整理，既然你说了，那不让你叠衣服似乎就很过意不去了……
　　苹果叹了口气，说我还是没办法知道你的想法。
　　死胖子疑惑地看着她，说你今天很奇怪，出什么事了吗？
　　苹果摇摇头，也没什么。
　　说着，苹果漫不经心地叠起了床上的衣服。
　　你肯定有心事，死胖子把脸凑过去说。
　　苹果没回答，自己管自己一件件衣服叠过去，拿起一件衣服，下面露出了一张纸。苹果拿起来看了下，是张结婚证书，上面赫然写着“死胖子叔叔”还有“苹果”。再回头看死胖子，正双手护住脑袋躲在墙角呢。
　　苹果说你过来吧，我不会打你的。
　　苹果的反应似乎很出乎死胖子的意料。
　　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做这些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
　　到底是为了好玩，为了看我的反应，还是为了，你真的喜欢我所以才为我做这一切？
　　死胖子摇摇头，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你自己才能找到，我没法告诉你。
　　为什么？
　　因为现在我告诉你答案，你能确定我说的就是真实的吗？
　　苹果默默地站起身来，背过身去，轻轻地离开了。
　　山贼走进来，问，哥们，这下没戏了吧？早就告诉你这样下去迟早玩完。
　　死胖子苦笑了一下。
　　山贼拍拍他的肩膀，没有女孩子会愿意自己找答案的，你应该亲口告诉她。
　　死胖子说会的。
　　回到寝室，寝室里又没人了，另外三个人都不在，跑出去玩了。
　　不知什么时候起，苹果已经不和她们一起玩了，一有空，就跑去跟死胖子混在一起。
　　苹果叹了口气，一个人跑去洗澡了，洗完澡回来，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发呆发着发着，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迷迷糊糊听到死胖子对她说赶紧多穿点衣服，不然容易感冒，一下子便醒了。却发现周身乏力，知道糟糕了，发烧了。
　　挣扎着站起来，头昏昏沉沉，不知为何，却有一丝窃喜，拿起电话，本能般地按下几个号码，打电话给死胖子说自己发烧了，死胖子说马上就到。也许……这样能让死胖子更在乎一点。
　　死胖子来了，也不知道他怎么进的女生寝室，只记得死胖子都没敲门，直接开门进来，从椅子上抱起自己，到女生宿舍前的一辆车上，依稀还记得出去的时候死胖子还熟人般地跟阿姨打了个招呼。
　　接下来清醒的时候，已经是在新华医院里了。
　　打点滴的时候，苹果有好多问题想问，问死胖子你怎么会开车的，死胖子说照着说明书看看就会了，苹果还有点迷糊，觉得好像这个答案挺有道理的。
　　还想问点什么，却脑子迷糊到想不起来要问什么，只是轻轻地靠在死胖子身上，什么都不想了。
　　一瓶盐水吊完，苹果觉得浑身发冷，拉拉死胖子衣角，说死胖子，我冷。然后就脸色煞白，开始打冷颤。
　　死胖子一看情形不对，赶紧去叫来护士，护士说是输液反应，帮苹果拔掉了吊针，说休息一会会好的。
　　死胖子陪着苹果，一脸焦急。
　　苹果看着他，似乎心中有些东西快明朗了，但脑子又有点迷糊，不知道自己知道了什么，看着死胖子的脸，看着那张脸渐渐模糊。
　　死胖子察觉到了苹果的异状，二话没说，背起她就往楼下医生办公室跑。
　　短短几步楼梯，死胖子却觉得很长，背上已经满是冷汗了，他从未觉得如此害怕过，也是在这一瞬间，他终于知道了苹果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经过抢救，苹果没什么危险了，只是还是迷迷糊糊的，死胖子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额头，却听见苹果轻轻地说，死胖子，别再折磨我了……
　　折磨？
　　这句话如同一桶冰水浇在一块通红的铁块上……
　　死胖子从头凉到脚……
　　苹果出院了，每每想起医院里死胖子焦急的眼神和满脸的冷汗，就觉得很安心，觉得自己是被在乎的。
弥……散
　　死胖子告诉山贼，说想离开苹果了。
　　山贼说你会后悔的。
　　死胖子说，也许只是离开一段时间，我觉得我不能伤害她。
　　山贼说你不会的。
　　死胖子说也许会……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在折磨她，但如果有这种可能性，我就不想……
　　山贼说那你可以试着告诉她你的真实想法。
　　死胖子说我还是希望让缘分来告诉她……
　　早上苹果还在睡觉的时候，有人送快递过来，让苹果签收，签收完，快递员却不给她快递，说要她到寝室楼外自取。
　　跑到寝室楼外，围着好大一群人，快递员和苹果好不容易挤入人群，天哪！是满满一三轮车的玫瑰花，晨跑回来的女生们众口一词都说苹果好幸福好幸福……苹果当然也觉得好幸福好幸福，幸福得快晕过去了……
　　一个人还搬不走，叫上寝室里的同学一起帮忙，几个来回，终于把玫瑰都搬进了寝室，看着寝室放满玫瑰花，苹果别提有多开心了，躺在铺满红玫瑰的床上，看着随着随玫瑰花一起的卡片，上面写着：请转交卖盗版书的死胖子……苹果笑得很温暖，等等，上面写着什么？啊？不是送给我的啊！
　　苹果的笑脸凝结了，然后便哭丧着脸了……死胖子以前就经常说自己不在家让她代收速递的，结果……没想到这次也是。
　　算了，给死胖子打电话吧，等会把玫瑰花再搬出去，运到他家去……结果……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停机……
　　奇怪，死胖子又没座机，还是跑他家去一次，叫他把玫瑰都拿走，我可不给他送过去，就这么想着，苹果去了死胖子家。死胖子家大门紧闭，门上贴着一张纸：
　　我走了，再见！寝室阿姨那边留了点东西给你，玫瑰花也留给你了。
　　死胖子叔叔
　　走了？到哪儿去了？卖盗版书被抓了？
　　不知道……
　　苹果把那张纸撕了下来，叠好，放进了钱包，怅然若失地回寝室了。
　　在寝室门房间阿姨那里，问是不是一个胖子给自己留了东西。
　　阿姨说，哦，小何留的东西啊……你进来拿吧……
　　苹果很诧异，小荷？死胖子怎么有如此一个昵称？小荷才露尖尖角？
　　开了门，阿姨指给她看留给她的东西，居然是自己送给他的那台电脑。
　　苹果顿时很失落，他走了，而且还把自己送给他的电脑还给了自己……
　　就这样结束了，他送的小马，已经摔碎了；他送的玫瑰，终将枯萎；自己送他的电脑，还回来了，所剩下的，只有一段记忆……
　　电脑还是搬回了寝室，许久都没去动它，坐在椅子上，渐渐地，让自己的思绪弥散……当思绪弥散开来时，眼泪也开始弥散……
　　苹果开始弥散时，死胖子正弥散在空中……此时他正在远去的飞机上，和山贼一起。
　　山贼是因为遭受了未婚妻离他而去的打击，决定周游全国；那死胖子呢？山贼问他，我出去是因为我失恋了，你去干吗啊？死胖子我也失恋了呀……我是《毕业那天我们一起失恋》的作者耶~
　　大学的时候，他们两个经常动不动结伴全国各地到处窜，反正有很多高中同学遍布全国各地的高校，山贼的同学就是死胖子的同学，死胖子的同学就是山贼的同学……
苹果冲啊冲……azaza
　　苹果是个坚强的孩子，苹果不哭，死胖子躲起来了，好，那就把他找出来！
　　苹果这样对自己说……
　　对了，他不是有个开奶茶铺的朋友吗？跑过去打听一下吧。
　　就这样，苹果去了，但到了奶茶铺，却发现奶茶铺已经大门紧闭，歇业了……
　　站在奶茶铺门口，苹果忽然有一种感觉，仿佛世上就从未有过死胖子这个人，如果真的这样的话，那之前的那些记忆，难道只是一个梦？那她情愿在这个梦里面，永远不醒来……
　　吴岳和常笑从奶茶铺门口经过，看到苹果，跟她打了个招呼，问她教父没跟你在一起啊？
　　苹果很奇怪，说什么教父？
　　常笑说，就是那个胖子啊，比吴岳还胖的那个……哎哟！（常笑被吴岳狠狠地踩了一脚）
　　苹果说，他呀，我不知道他在哪，为什么要叫他教父呢？
　　吴岳说，因为我们不知道该叫他什么好，上次在寝室教他上论坛，帮他注册了一个“学人街教父”的帐号，所以我们一直都叫他教父的。
　　苹果噢了一声，学人街教父……上次上网发帖子召唤二公寓二号楼女生的那个人……也就是说，死胖子那天不是带我去看热闹的……
　　苹果心里甜丝丝的，却紧接着又心痛了起来……
　　回到寝室，看到那台电脑，呆在箱子里很长时间都没动过，忽然很想把它搬出来了，也许里面会有什么死胖子留给自己的话，死胖子似乎永远都会给自己惊喜的。
　　把电脑接起来，开机，奇迹却没有发生，里面的文件，似乎一个都没有多一个都没有少。
　　算了，还是把电脑放回纸箱吧，免得触景伤情。
　　生活中，少了个死胖子，还是要继续的，饭还是照样要吃，考试还是照样要考。广告理论考试，有一道题目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