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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零号特工-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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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靛青愣了一下,怒气和绝望忽然飞了,他看了看刘仲达,看了看那名共党,看了看副站长橙黄。
  橙黄开始背诵烂熟于心的资料:“零,共党特工序列并无该编号,该编号是我方于十三年之前给的。该编号男子于是年行刺劫谋先生。劫先生至今遇刺二百一十七次,零编号男子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从此后劫先生对外界不再公开行迹,而零编号男子估计活跃于江浙一带……他被列入我部头三位的必杀名单,第一名是至今未获悉身份的中统智囊修远,第二名……”橙黄打了个轻微的寒战,“就是零。”
  靛青迅速看了看周围,以确定只有他们三个人听到:“别说了。天知地知。”他在发抖,那是兴奋而不是惧怕。
  “站长,这样的话……死多少人都遮得过了。”橙黄凑近靛青的耳边低语。
  靛青开始嘀咕:“遮得过,遮得过,遮得过……”当他从无意识的嘟囔中清醒过来,意识到那名疑似为零的男子还在被手下往死里揍,“停手!他掉根毫毛下来,你们都得给接回去!”
  “那五个中统的怎么办?”橙黄问。
  靛青看了一眼:“杀了,现在不在乎多死他们几个。”他又一次看看客人,“有了他,现在都不在乎多死我们几个。”
  靛青走开,他的嘴角渐渐泛起了微笑。
  于是,五名被生擒的中统变成五具尸体。
  远处断续的五声枪响让地沟里的钉子抽搐了一下。钉子睁开了眼。伤口已经被人包扎过,但包扎的人早已不在了。他是个生命力很顽强的人,一旦意识恢复,便开始思动。钉子爬出地沟,在地沟口又停住。
  日本占领军、警察、夹杂着便装的日军特工,卡车的车轮、轿车的车轮、摩托车的车轮,自地沟边的路上间歇碾过,他们赶向枪声响起的地方。
  钉子在等待中思忖着这一切,但他并不是个善于思考的人。钉子裹紧了自己,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他的伤处早已只是淡淡的红色,再裹紧外衣就很难看得出来。他走了很久,里弄套了里弄,终于看见他想要找的地方——地下党的另一个基地。
  可是还在门外时,他已经看见门里一处倒伏的躯体。一个和靛青们服色完全一样的男子靠近门,将本来就虚掩的房门关得就剩一条缝,正用一种剔骨刀般的眼神打量着钉子。
  钉子一副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径直走向这处里弄的另一个出口。他的身后,有一双毒眼一直目送他离开。
  扒开了这处死弄堂尽头堆积的垃圾和杂物之后,钉子把自己塞了进去。他很无力,血已经快流光,心力也将衰竭。他苦涩地瞪着阴郁的天空,再也不会笑了,尽管他现在一心一意想着向他微笑过的韩馥,但这种想念只能让他痛苦得在墙上撞击着自己的头。伤口又破了,钉子看看沾血的手,他已经濒死。
  然后他想着刘仲达阴冷木讷的脸,想着被来自背后的子弹冲击着的卢戡,在他晕迷时将他推进了地沟。他想着卢戡对他嚷出的那句话:保护客人!他比我们重要!
  钉子霍然惊醒了,他坐起,有人在身边——正给他端来一碗剩饭的妇人被他吓了一跳,把剩菜剩饭倒在他身边后喃喃着走开。
  钉子茫然地靠墙坐着,他已经虚弱得就要晕倒。他半昏沉地想着那位他没保护好、反而一直在保护他的人,想着那个人在光和影中对他说的话。
  “这不对,告诉同志们不对,有阴谋。”
  于是钉子开始用手去撮起饭放进嘴里。
  07
  军统上海站是一个典型的南方院落。
  阴晦的夜空完全看不见月光,也几乎没有灯光。天井里出没着阴沉的人和阴沉的枪口。
  靛青在地下室里,隔了一层铁栅栏打量着他的囚徒。
  客人开始准备睡觉,他显然是个生活条件不错并且很讲究整洁的人,每一件脱下来的衣服都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旁边。
  靛青瞪着他,这样的放松让他纳闷。
  “刘仲达呢?”客人打破沉默,表情像在跟他打听一个旧友。
  靛青哼了一声,不语。
  “新来的人立功心切是不是?现在一准带着人马在搜捕共党呢。”客人对靛青笑着说,“这么卖力的人不好找啊,站长你怎么把这活宝挖到手上的?三顾茅庐?重金礼聘?胁之以迫?求之以爷,告之以奶?”
  靛青的脸气得有点发白:“哼,就那条狗?”
  “他可绝不是狗。”客人看看靛青的表情,“他自己靠上你的是吧?他本是中统的人,他觉得你们势大就靠了过来。他先把我们卖给中统,再把中统卖给你们,下边他会把你们卖给谁?”
  靛青伴鼻子里一声冷哼:“哼,卖给谁?我们是最强横的。只要劫先生一声令下,我们能够光复上海!”
  “啊?那劫先生怎么就不下这道命令呢?”
  “放屁。你懂打仗吗?”
  “对对,我是放的一窍不通之屁,不过我看站长好像是行伍出身,坐立行走都是军人风骨,对这个是一定懂的。”
  “打仗讲的是天时地利人和,上万条人枪自然是能光复上海。”靛青得意地说,“可回头是要跟小日本正规军对的,那就叫自暴其短,跟你们共党搞的短命起义一样。”
  “茅塞顿开。站长的实力是一定能搞到小鬼子很难过的。”
  “不是我的实力,而是劫先生的丰功伟业。”一股子畏惧和着敬意从靛青心里涌将上来,“冰室成政那帮日本孙子要有什么出格动作是先要知会我们的,日军要有什么搜捕行动,他们的特工也是要暗地里通知我们的,怕的就是我们被惹恼了,随时血洗了他们。”
  “了不起。身在敌占区都能经营到这个地步,难怪现在被搞得很难过的不是小日本,而是昨天还在并肩抗敌的共产党。”
  靛青一下噎住,只好气愤地把无理变成无礼:“我拖你出来大卸八块。”
  “要是那样倒也好了,你我就都乐得轻松了。可惜你现在要等劫先生的命令,你的命我的命,都悬在一条线上。”
  靛青哑然,压低了声音问:“你怎么知道?”
  “你看我呀。你看我的时候不是在看我,是在想自己的命。”
  靛青喃喃地骂了一句走开,他再也不想待在这个人视线里,待在他面前像是连灵魂都会被看光。
  客人在他的囚笼里追问:“想知道劫先生会怎么对你我吗?”
  靛青站住,这个问题让他没法不站住。
  “明天再来,我告诉你。”
  “什么意思?”
  “铁窗孤寒,虽说在下和站长不幸成了对头,还是希望有个聊伴。”
  靛青终于恼怒,头也不回地走开。
  客人整理了一下卧处,躺倒。
  人生意味着寂寞,被囚禁则意味着乘十倍百倍的寂寞。
  靛青走进报务室,一脸困意:“劫先生还没来消息?”
  “是的。咱们这边的变故可是一早就发出去了。”报务员说。
  靛青失神:“劫先生不发话,自然是有不发话的用意。”
  呼痛、杂沓声忽然席卷了这寂静而隐秘的空间。靛青错愕着出去,那是铩羽归来的橙黄一行。橙黄浑身浴血,提在他手上的枪口似乎还在冒烟,刘仲达和几个挂彩的被人拖负着。他们在袭击共产党在上海的最后一个据点时,意外地遭到中统的伏击。
  “遭伏啦!是中统,修远的锄奸队!”橙黄愤然。
  “别跟叫驴似的。共党呢?”
  “撤啦!”橙黄又叫驴了一嗓子才记得响应着靛青的命令让自己冷静一点,“修远的锄奸队窝在共党的地方,我们挂了四条!”他停顿,看了看身后,声音放得更低,“他们只要他的脑袋。”
  靛青看向橙黄看的地方,刘仲达正在大呼小叫地趴在桌子上让人包扎屁股,他是众人中呼痛声最高的一个,他似乎不光是怕痛,还怕血,尤其自己身上流出来的血。
  靛青厌恶地摇头,皱眉:“不行。我们从来没输过中统,况且劫先生生平最恶的就是修远这老妖精。”
  “可是那条狗已经没啥用了啊。”橙黄小声地压抑着,“为拖他回来还折了一个兄弟。”
  “有用没用要劫先生发话才知道。”靛青盯了橙黄一眼,“你跟我出道的,就要给我争气。”
  橙黄只好在嘀咕中沉默。
  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仔细看了看刘仲达的伤口,转身在他身后敲掉一管针剂,吸药。
  刘仲达在针头将近肌肤时猛然转身,像是屁股上长了眼睛,死死抓住了对方持针筒的手,用一种可以惊扰全局的嗓门:“你给我打的什么?”
  那名军统医生一拳将他打躺下,退一步,掏枪。
  靛青的枪先响。血花飞溅,正中那人手臂。
  那人后退一步,把什么东西塞进嘴里。倒下。死了。
  橙黄撕开了口罩:“中统修远的人。”橙黄着意地看了眼靛青,“杀上门来了。”
  靛青默然了一会儿,转身开路,他不愿意让部下看见他的焦躁:“撤走!换个没人找得着的地方!……把共党带上!刘仲达……”
  刘仲达跛着,没脸没皮的癞皮狗一条,凑到他身边。
  靛青正眼不看把他推开:“找几个人把他看起来。别再让人剁了。”
  橙黄不大情愿地说:“是。至少小小地反击一下吧?”
  “劫先生还没发话,而且我们错在头里。但是调人回防。”
  “人手不够。”
  “调那批跟小鬼子作对的!”
  橙黄疑虑重重地看着他:“这……行吗?”
  “劫先生的风格一向是先诛异己再御外敌,这也是国策。”靛青烦躁地说,然后走开。
  在一片乱哄哄中军统们开始收拾,他们准备撤离这个据点。
  报务员急匆匆走到靛青身边,沉默地递上一份刚译好的电文。很短,靛青一眼就扫完了,沉默了半晌,然后他开始大叫:“不搬了!劫先生话到!”
  屋里的军统方才如扔进一个炸弹的水,现在如在绝对零度下瞬凝的冰。
  靛青又看了一眼电文,又看了一眼他的部下,电文的意思很清楚了,但他说出来时仍带着犹豫:“把中统清出上海。你们听到了?劫先生命令。”
  听到了,但是像他一样的犹疑,每个人都知道这意味着流血和厮杀。
  靛青看着橙黄,命令已经下达,是橙黄该动作的时候,但他仍未动作。
  靛青:“你不是要反击吗?去准备呀!我们和中统开战了!”他走向他原来下意识要去的方向,但将近时他又站住了,那是囚禁着客人的地方。靛青拐向另一个方向走开。
  阴沉沉的夜色。
  军统们在组装枪械,紧张地准备着一场新的厮杀。
  08
  旭日东升,延安一片忙碌。
  卅四站在杨家岭小学操场上,包装整齐,双手拄杖,满脸是对这整个世界的厌憎,如同一具老僵尸。
  零站他背后,脸也没洗,头发乱蓬蓬的。他偷偷在整理衣服,看样子是被卅四从床上给拖起来的。
  卅四站的地方是上学的孩子们的必经之路。
  第一个到的是毛鸡蛋,卅四像个老阴魂一样,扑上去逮住,一声不吭地拉到一边,开始搜查书包。
  毛鸡蛋挣扎,卅四几巴掌打得那胖屁股噼啪作响,毛鸡蛋大哭。卅四把书包里的东西都倒在地上:零食、一个泥阿福、书本。
  接下来的是结伴而来的肋巴条和土压五,后边还跟着几个学生。他们讶然地站住,瞪着,脸上有小孩子的愤怒,肋巴条跑上去将毛鸡蛋扶起来。
  卅四在一边凶神恶煞地命令:“过来!我查你们书包里放的什么!”他冲向肋巴条,肋巴条捂住了书包往后跳一步逃开,土压五索性给了卅四一脚,倒因为这没什么伤害的一脚被卅四逮住。
  卅四对这个穿红军服装小孩的仇恨似乎远大过对地主崽子毛鸡蛋的仇恨,用力地在土压五身上一通乱掐。这几乎犯了众怒,几个红军干部和延安人都驻足看着。零一直低着头,一副不忍卒视又无能为力的操行。
  土压五尖叫但是不哭:“你打我!我叫红军叔叔来打你!”
  “我是国民政府派驻官员!直属教育部!”卅四根本不管那许多,把土压五的东西也倾了一地,然后他从里边拈出一颗手枪子弹,卅四几乎是惊喜地大笑,“这般凶器,带入学堂!你做死啊?!”
  “我送给毛鸡蛋的!他是我朋友!”土压五大叫着。
  卅四转而用从书包里搜出来的书本打零的头,一下又一下:“这就是你的《三字经》?你的《百家姓》?你的四书五经?”
  零没有抵抗地申辩着:“都已经没人说文言文了,学以致用,总得学点用得上的吧?”他的隐忍让看着他的人,从孩子到成人都觉得愤怒。
  卅四瞪了零会儿,一声大叫,抽在零头上的书卷更加用力了:“妖孽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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