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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明歌-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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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

他应该算是一个大孝子吧,每年父母的生日这天,都会得到吴三桂亲手打磨的一串佛珠,每串108颗。串珠的材质每年不同,珊瑚的、珍珠的、玛瑙的、红蓝宝石、羊脂白玉。

现在他手中正在雕琢的,是翡翠料。

屋内只点了一盏油灯,被透过门帘,蹑进来的冷风,轻轻的摇动着,火苗一跳、一闪、一摇曳,帐中的光线便跟着忽明、忽暗、忽朦胧。

当然,吴三桂不需要再看那些案牍了,因为所有的地图、辎重、兵备都已经烂熟于胸。所以,吴三桂边转磨着手中的翡翠珠子,边闭目思量。

现在的吴三桂,有足够的理由郁闷,他郁闷的是自己竟然输给了东江的毛承禄。

因为东江与辽东的恩怨,造成两边都在比着劲。毛承禄与其年龄相若,据昨日明刊所称,擢拔毛承禄为东江总兵。这个职务,可以说仅次于毛文龙的职务。

这对于辽东军系来说,简直是不可容忍的。因为吴三桂,作为辽东军系第二代的代表人物,现如今的职务,仅仅是山海关前锋右营副将。

一个时辰过去了,吴三桂手中的翡翠珠子,已经初步打磨成型。吴三桂取下食指、无名指上的磨环,放进腰间皮囊的外夹层,顺势又从里夹层中,抽出一块粗糙的麂皮,左手拇、食、中三指头抵住了翡翠珠子,右手摊开麂皮,包裹上去,两下较劲,翡翠与麂皮之间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这道工序是抛光,珠子只是具有了圆球型,但表面仍然粗糙,所以必须经过细细的打磨,方才可以焕发出醉人的光芒来。

这些年了,大家相互之间非常熟悉,那个毛承禄行军打仗的本事,有9成半都是陆继盛的功劳,皇上难道真的不知道吗?

回答是否定的,皇上肯定知道。因为皇上曾亲笔书就了两幅对联,分送给吴三桂和毛承禄。

送给毛承禄的对联:

围炉把酒话知己,笑语传瀚海;

喜报频来秋点兵,凭栏望金鞍。

送给吴三桂的对联:

千里封狼卧冰雪;

九重仞岳濯铁衣。

从两副对联的意境上看,在皇上心中,已经在吴三桂和毛承禄做出了高下的区分。因为皇上明显是在以吴三桂来比霍去病,以岑参来比毛承禄。

吴三桂经年弓刀,手劲很大,因此没用多长时间一颗光滑圆润的翠珠便展现在吴三桂的眼前。

吴三桂叠好麂皮放入皮囊夹层,随后闭着眼睛又抻出一柄尖头锥来,现在的工序是钻孔。

霍去病是什么人,岑参又是什么人,明眼人都知道皇帝对这两个二代将军的看法了。还不仅如此,他吴三桂屡立战功,崇祯七年的武举中,虽说皇帝有心打压,但他吴三桂依然获得了细柳郎的荣誉。

这么多年来,他盾牌上的功钉,已经是5枚金钉一枚银钉了,虽说有一些水分在里面,但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他浴血拼杀换来的。

那个毛承禄呢?甭说武举三甲,就是武进士、武举人,都没考下来。文举的甲乙榜,也是连边都不沾。可是偏偏就是这样的对比之下,现在毛承禄是正6品的将军总兵了,他吴三桂虽说可以独享锦州帅府,但依然是从7品的副将。

尽管吴三桂的不公正待遇,已经快到天怒人怨的地步,甚至有些与辽东毫无瓜葛的言官们,都屡屡上书帮着闹事儿,但至少从吴三桂的脸上,是看不出任何不满情绪的。

只有在钻孔时,吴三桂方才稍稍认真一些,他将身子俯向书案,凑近烛火,一点一点的钻起孔来。沙沙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旁观的话,那么大家一定会惋惜的叹一声可惜。

一张非常英俊的脸,清秀白净,标致的甚至不弱于佳人。不过可惜的是,鼻子上三分之二处,竟然扁塌了下去,然后自右眼上方眉骨到左眼睑处,斜斜的一道疤痕。彻底破坏了他俏丽的容颜。

但饶是如此,人们也依然要承认一点,吴三桂现在的模样依然非常英俊,在刀疤的映衬下,反而增添了威猛的气质。

整个大明的军界都非常清楚,辽东军系的下一代领军人物,非他吴三桂莫属。而且大家都公认一个事实,那就是皇帝对这点也非常清楚。但奇怪的是,每次要提拔他当总兵,以独挡一面时,皇上都会以非常婉转的方式来否定这个任命。

前两天,父亲行曲线上升的方式,希望吴三桂担任团练总兵这个职务,但皇上却只下了这么一句批语:

团练所制,离散汉民耳。辽东良马,多有朵颜相衬。三桂殊才,岂可小用?

评价是很高,但依然是不同意。整个辽东军系都快哗然了。费解之余,大家开始从玄学上寻找答案了。

鼻子和眉毛作为五官构件儿,在相法中具有重要作用,尤其对官运的启承具有指导性意见。所以,辽东军系的老人儿们,通常会痛骂一句:

“那个该死的觉罗色勒,死便死吧,临死还不留念想,竟然把三桂的官运给毁了。”

呵呵,无论如何,吴三桂是不相信这些东西的,他的宗教信仰,只体现在每年,分别为老父母亲手做一串佛珠当生日礼物。

当他穿通这颗翡翠珠子的时候,他俊朗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皇帝要搞远征了,这个提议从提出到现在正式步入施行阶段,有不到一年多的光景,他吴三桂早就做好了决断!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将军刀下得。”

珠孔打通之后,吴三桂又换了一条麻绳,穿过珠子后,便来回的抽拉,好让珠孔内壁变得圆润一些,免得将来割断绳链。

“来人”

吴三桂喊完,不禁抬头看了一眼帐帘,呵呵笑出声来。他一边继续抻拉着麻绳,一边低头找到书案下的一个踏板,用脚踩了上去。

这块踏板下面连着一根粗线,粗线通过两组固定在房间顶部的滑轮,带动着门帘上方的一个小锤子,小锤子一下一下的敲在一块空心的铜铃上,叮当,叮当,铜铃发出两声清脆悠长的声响。帐外候命的小校,连忙跑进来两名。

这样的传声装置,是肋尼的杰作。

“参见将军!”

“起来吧。”

吴三桂也不着急下命令,靠在椅子上,举起翡翠珠,先用嘴对着珠孔吹了吹气,然后比在右眼,就着烛火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方才放进腰间皮囊上的一个小隔子里。这才对着两名小校重新开口。

“你们送个口信给济雪爵爷,就说三天后的一大早儿,我跟夏承德领着前锋营两哨人马,随同袁大人一起去赶赴合议之约。”

“是!”

一名小校转身就出去了。另外一名小校,等了一会儿,眼见吴三桂又拿出了锉戒,以及一块新的翡翠原石,显见的是再没新的指示了,连忙躬身施礼,准备退下了,就在他倒退着退到帐门处的时候,吴三桂突然说道:

“你去跟弟兄们说,三日后的和谈之行,凶多吉少,让大家提前做个交待。”

三日后,巧鹅山谷。

吴三桂与夏承德一直并马跟在袁崇焕的身后。

夏承德按辈份,是吴三桂的叔叔辈,儿子夏舒和吴三桂他们,是自幼的玩伴。两家关系很近,但因为夏承德的能力不高,因此,更像是他们家的仆从兵。也就是说吴三桂与夏承德的关系,更像是地主家的小少爷和仆人的关系。

“三桂,前方就是巧鹅谷,后金出席此次和谈的,是他们的”

“唔。”吴三桂应了一声,做手势制止了夏承德的话头,然后勒住马,同时左手一挥,身后的大队人马连忙超越他们,紧跟袁崇焕去了。直到大队人马离开有30步了,吴三桂才与夏承德说道:

“承德叔叔,夏舒为人精明仔细,此中关节他也十分清楚,加上我已经托上了那边的善友教众,定要保全夏舒安危,请叔叔放心!”

夏承德长叹一声:

“三桂那里话来,军户之命,由天不由己,一切就看他的造化了。倒是今日之事,三桂你可下定了决心吗?”

吴三桂眼中,明显露出感动的神情,夏承德为了他,甚至肯搭上自己独子的性命,这实在是不能不令他感动。

“夏叔叔,今日之事,我意已决,纵使天崩地裂,也在所不惜。”

“那济雪爵爷那边,你可有交待?”

“哼哼,舅舅自从当上了济雪伯,占了济雪连星堡,便安贫乐道,毫无一丁点儿的雄心壮志了。我定的方略,他不敢答应,但也没敢反对!”

夏承德目注吴三桂,发觉这个便宜侄子的神情态度,确实充满了令人折服的自信和气度,自己本事不济,几代都是听凭他们吴、祖两家的调遣,如今有了这样一位强力的青年领袖,夏承德心中反而安定了许多。他悄声说道:

“三桂你记住,具前日我与昂阿赖的约定,他们那边这次是派克勤郡王岳?,来主持和谈,一会儿岳?举杯敬袁督师的时候,你要抢前代饮,酒中有慢性毒药,只有你饮下之后,他们才会相信咱们的诚意。然后,听昂阿赖摔杯为号,咱们要一起行事。”

“好,前锋营的弟兄,都是咱们的子弟兵,只要咱们大事即成,侄儿定要帮叔叔救回舒兄。”

夏承德也不答话,双手抱拳拱了拱手,转身打马前行,赶上了大部队,超越了袁崇焕。直向前方的巧鹅谷而去。

“三桂!”袁崇焕略感诧异,转首招呼吴三桂。“夏将军这是去做什么?”

“回禀都督,夏将军要前去探营,以免后金有非份打算!”

“唉!”袁崇焕自信满满的摇头苦笑!

“吾皇圣明,以围栏之术,困弊后金,十年以来,他们国力衰退的厉害,现如今,如果再不和谈,恐怕他们就自乱阵脚了。本次和谈,是他们在求咱们,怎有加害之意?”

“呵呵,都督所言极是,但还是要小心才是。”

“三桂啊!今日和谈,我们一定要恩威并重,皇太极想要郡王封诰,绝无可能!配享公爵,而以王名之,则无大碍。只要和谈功成,这数十年的争战杀伐,便可以止息兵戈喽,我也可以有精力休养民生了!”

“督师为民生计,三桂受教!”

第三章:(下)求归家督师寒心

第三章:盼和议三桂决断,求归家督师寒心。

“启禀王爷,袁崇焕一行人马,已近巧鹅谷外三十里。”

“好!昂阿赖,一会儿功成,夏承德父子绝不可留。”

“呃!是!”

“哼哼,小明皇想打磨利器,刻意弹压吴三桂,让他暂时屈居人下,以便蓄势而发。偏在此时能挑起他心中不满之人,一定是小人。此等小人,绝不可留!明白了吗?”

“王爷明断!那吴三桂呢?”

“此子本事一流,又是辽军之宝。杀之恐生变故,理当留用。”

“是!”

岳?说完,双目望着谷外,心中思谋。只要今日事成,以袁崇焕为质、吴三桂为刀,一举拿下锦州,彻底斩断大凌河同山海关的联系,然后再回转身,要么取济雪连环堡,要么取朵颜十九家。至于收降祖大寿,策反辽东军,那是很遥远的事情,最紧要的,是一定为大清赢得喘息的生机。

因为手中如果握有袁崇焕、吴三桂这两步棋,辽东军投鼠忌器,定然不敢大兴兵锋。加上如今小明皇要四方出击,定然也不愿意在辽东牵扯太多精力,只要这么耗上个十来年,大清再向大明拜表称臣,进女联姻,珠马朝贡,兴许就可以配享郡王级别,与朝鲜同例了。这个局面,对于现在的大清来说,也算最佳的结果。

想到此,岳?心中不由急切起来。

“呵呵,袁督师的威名,在下早闻详细,今日有幸重睹督师风采,实在是三生有幸!”

“那里,那里,将军今日所来,如若能谋定和谈,实在是功德无量,崇焕还要多谢将军的。”

“呃,是啊,督师前日书信所言,这辽东沃土,无分满汉,不论隙怨,安居而比邻,实在是人间美致。岳?观书之时,心中那份激荡,实在不可名状。但不知督师此来,于我大清有什么其他的计议吗?”

岳?在整个满清贵族中,与皇太极的关系最近,当初皇太极能够继承汗位,可以说岳?出的力气是最大的,加上他本事、人缘、忠诚度,都是上上之选,因此,他是有权力做一些主的。这点,袁崇焕当然了解。于是,见岳托问讯和谈的细节,袁督师整容答道:

“好叫将军得知,”袁崇焕在称谓上,要比熊文灿较真儿,岳托的郡王封诰,袁崇焕是不承认的,因此,对话中,永远是‘将军’。

“好叫将军知晓,贵汗金帐所在,当在辽阳,而非沈阳。然吾皇宽仁,故汗陵寝,可无需迁移,便在沈阳即可。可定十姓之内的族人,守陵而居。”

“嘿嘿,迁都不迁陵,督师好计较,也罢,此事,我大清倒是可忍!”

岳?怎样,也要打听一下和议的具体细节的,好在将来和大明谈判的时候,能事先有个抬高价码的基础。

袁崇焕对岳?语气中的强硬,倒是没放在心上,谈判嘛,吵的动气动刀子,都属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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