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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陆海巨宦-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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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既然没有,怕什么堂堂正正地说出来!”

胡宗宪对此举还是不大赞成:“南洋这边,佛郎机人新败,缅甸、安南未安,现在还没完全稳定下来,若就倾力经营倭国之事,只怕不妥吧。”

李彦直叹了一口气,道:“汝贞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啊!我们能否平定南洋,靠地不是这些魑魅魍魉自己老实啊,我们靠地是在这片土地上所有华人以及亲华者的戮力支持,若非如此,我们这次进兵能事半功倍吗?在南洋之华人与在倭岛之华人,都是身在海外,心向中华,处境相似,忧戚相关。若我们倾力援救在倭华人,那便是告诉他们朝廷有保护所有海外子民地魄力!若我们见死不救,那反而寒了他们的心!他们会想:‘谁知道明天朝廷会不会为了“大局”不顾我们的死活呢!’因此日本之事,重于南洋这边的狗屁盛典!人心向背,重于一时之稳定!只要海外华人仍然支持我们,那么就算我们今天丢了南洋,明天兵锋一转,马上又打回来了!只要中华百姓都支持我们,又何必过分顾虑那些外夷的想法?再说,嘿嘿,我可不觉得缅甸安南这些跳梁小丑,乃至欧洲的那些白鬼,到了今时今日,还敢来掳我的虎须!”

第六卷 陆海巨宦 之八十八 出兵否

当胡宗宪在飞龙府接受李彦直训斥的时候,商行建已经匆匆赶往东海。

其时季风向南吹,船只北行得依赖八面风行船技术,速度极慢,商行建先抵达南澳,转潮州府,然后走官道飞马前往上海,还在半路上,就接到李彦直传来的六百里加急,授予他代自己处理东海之事的方便之权。

商行建抵达上海之时,这里已经聚集了大批从日本撤回来的华人,连年来通倭贸易的洪迪珍、林碧川,以及去年调往琉球一带巡防的徐元亮也都赶了回来。王牧民在釜山主持大局,未回上海。

原来自大员之战以后,李彦直布置了朝鲜半岛的釜山、山东半岛的登州、琉球群岛的琉球、大员的鸡笼加上上海,对日本形成了一个半环形的包围圈,中国商人在这个圈内进退自如,日本方面的船只却难以出海远行。

不过日本虽是岛国,大部分传统大名势力多是以农立国,李彦直只是布点包围,并没有直接进攻,所以他们受到的影响其实不大,反而是对海外贸易依赖甚重的细川家、大内家——尤其是破山,受到的冲击极大!

这时日本西部,华人数量已经极多,加之破山在其治区又极力推行华化,因此自己承认为华人的人口也年以倍增——要知道,自三国时期以来。中国人漂流前往日本地情况就一直没有停止过,唐朝以后就更为频密。日本人不但欢迎来自中国的移民,见有中国男子至,就是豪富之家也纷纷嫁与女儿,视为上邦佳士,女子为华人生下的儿子,自有贵族争抢着收养并将之作为继承人。在这种风气之下。甚至还有妇女主动到中国找中国男子请求合欢,以求改造其人种。

宋朝士大夫记载过这样一种情况:东南沿海间或会有日本海船出现。停泊在沿海,船上有二十三个日本女子,遇到中国人便从日本女子中选出其中相貌端正秀丽者,向中国男子荐寝求孕,名曰“度种”。其对华夏文明的崇拜可见一斑。

像这样的情况并非偶然,华夏周边民族无论东边的日本、朝鲜,西边的回鹘还是南边地南洋诸国。其女子均以与中国男子交配为荣。

这种情况,自秦汉以下持续了千年之久,日本沿海一带,尤其是本州岛西部与九州岛的人口,有中国血统地甚多,就是没有中国血统,内心深处也都渴望自己其实是中国人,所以破山在取得统治权后推行华化。实为顺天应人之举。

然而迷恋华夏固然是日本民间的一种内在冲动,自尊自强在日本士族之中——尤其是京畿士族当中也有相当的市场。有这一种思想的人是或认为中国自遭蒙元之难,文化已经不纯,日本才是正宗,或认为日本与中国可以并立为天下双雄,即“日出之国”与“日落之国”。因此破山在九州推行华化,自然大大地触动了他们的神经,最后竟驱使这些原本斗得你死我活的大名联合起来,携手西进,要消灭破山,驱逐华人!

破山当初能逆势发展其势力,一是伪托了岛津家的大旗,二是背靠海外贸易线,三是日本大名有如一盘散沙,因而竟让他不断进取。不但一统九州岛。还把势力扩展到本州岛西部和四国岛。

但如今这三个条件却都已不复存在:岛津家这面旗帜如今已连遮羞布都不如了,海外贸易又遭到李彦直多方限制。日本大名又团结了起来,因此在西遇李彦直围困、东逢日本大名进攻地情况下终于抵挡不住,节节败退,不但本州岛、四国岛的领地全数丢失,就是九州岛的西北部和东部也都重新落入日本大名之手。

商行建毕竟是跟过破山的,当初虽是做卧底,但两人既同学又同事了这么多年,相互间并非没有感情,尤其九州的华化基业他也是流过汗出过力的,所以听说破山连败,不免有狐兔之伤。

他对洪迪珍徐元亮林碧川等说道:“我往南洋已久,日本这边的情况多有不明,想先听听诸位的见解,看看如何援救在日华人。”

这两句话他说出来自以为理所当然,谁料洪迪珍等却异口同声道:“援救?干嘛要援救他们?”

商行建一愕:“那是我们地同胞啊。”

洪迪珍一听,呸了一声,说:“什么同胞!一群反骨的贼子罢了!商大人你不知道!这群家伙可恶得很!我们当他们是同胞,他们什么时候当我们是同胞了?他们当我们是仇人!我们的商船东渡,他们望见就来袭击,若是让他们得手,不但钱财要劫走,连人都杀——想我们当初做海贼时,还讲究‘盗亦有道’,钱财得手还放他们走,但这批贼子却极为可恶!如今我往日本做生意都不走九州了,直接往界镇去——但那也得设法绕过九州海盗的袭击,防着他们,比当初防蒙古人还难。同胞,同胞——有这么对付自己人的同胞吗?”

原来九州的华人当中,有相当一部分是靠两次密集型东渡聚集起来地:一次是当年天灾中流入九州的饥民,一次是大员之战后破山携往日本的海盗。这两批人素质都很成问题,前者还好,至少还能安置去做农民,后者就麻烦了,这些人破坏力有余,建设力不足,当海盗惯了,没法老实,但破山又还用得他们,无法像李彦直一样将之驱逐消灭,因此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不管了,这批人便在日本、朝鲜、琉球海域劫掠为患,日本近畿诸侯之所以起兵,不堪这批人骚扰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徐元亮也道:“不错,这些年王将军(王牧民)在北,我在南,整天忙着对付的就是这批混蛋!这些家伙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又常常窜入琉球绑架豪富之家,索取大量财物,但索到财物后又常常毁诺撕票——这样的人渣真是少有!但凡见过他们所作所为的,无不恨得牙痒痒!若要我们去援救这群恶贼?就算我肯,我手下的弟兄们也不肯!”

商行建听得呆了,心想当初自己和破山携手共建的海外乐土虽然一切草创,但精神上却欣欣向荣,怎么在自己离开之后就变成了这样?心道:“破山怎么也不好好管管,难道他自大员战败以后也自暴自弃了么?”

他却不知这也是时局使然,破山既成大明之敌,纵然李彦直允许洪迪珍有限制地前往九州商贸,但那也是局限于一些民用贸易,一些重要的战略物资尤其是武器那是绝对禁运的。李彦直默许洪迪珍通倭经商,为地是吸纳日本所产之白银,而破山想要地武器与粮食这两大战略物资,李彦直却不肯多给,久而久之,双方贸易供需不对等,这生意就没法长做,因此洪迪珍等华商便转而跑到界镇去了。如此一来,大明与九州的矛盾就更严重了。

大员战败后大量海盗人口地涌入,已经造成种地的人少,吃饭的人多,在这样的情况下,破山也唯有默许海盗们为所欲为,以补军用,但事情一放就乱,到了今时今日,已非破山所能善后。

商行建本是抱着一腔拯救同胞的热血从南洋赶了回来,不意真正接手之后才发现这事如此复杂,这已不是如何拯救在日华人的问题了,就连该否出兵救援也难以定夺了。

“那依诸位,我们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日本大名屠杀在日华人?”

洪迪珍、徐元亮、林碧川等面面相觑,在华夷大义面前,他们倒也不敢就说一个“是”字,然而心中却颇不愿介入此事。

过了好一会,林碧川才道:“商大人,其实这几年我们前往界镇做生意,那些日本大名听说我们是李侯爷麾下,对我们都十分敬重,他们又常托我们向都督转献礼物,京都幕府又常有入朝进贡之意,只是一时未得都督应承,咱们还没答应罢了。但礼部那边,对日本人的恭顺已颇为满意了。依我看,这件事情,也并不是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商行建就问他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林碧川道:“破山是我们的眼中钉,他手下的那帮海盗更是举世之大患,此人不除,我们终究难以安心。依我看,我们也不用出兵,就任倭人把破山给剿了,却知会倭人,必须善待在倭华人,叫他们打了胜仗以后,不许侵犯华人良民。如此则既可保在倭华人平安,保全了朝廷在天下间的威信,又不费一兵一卒而拔了破山这颗眼中钉——何乐而不为呢?”

商行建问:“诸位以为如何?”

洪迪珍颔首道:“林当家所言甚合我意。这次开战之后,他们也向我们这边派出了使者,说他们只是针对破山,并非针对大明,还希望能到北京叩见皇上,重开对日市舶司,言语都极为客气礼貌。我看只要我们向他们发出知会,他们不敢不从的。”

商行建又问徐元亮,徐元亮也道:“我倒是不怕打仗,不过我觉得洪林两位当家的话很有道理。商大人,不如你就向都督请示一下,看看能否就这么处理。”

商行建沉吟了半晌,叹息道:“若我真这么请示,依都督的性情,你们认为他会怎么反应?”

三人一时无言,却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第六卷 陆海巨宦 之八十九 酒楼中

李彦直在飞龙府处理完诸国大会,接受诸国国主的参拜后,就命胡宗宪留守婆罗,俞大猷留守安南,自己启程北上,因海路风向不对,他也走陆路。

从飞龙府到上海,这条路可就长了。加之沿途官吏听说权倾天下的镇海公到,哪个不用心奉承?李彦直哪经得起这折腾?到安南时就下令,逢州不宴,过县不会,只是快马赶路,到了一个地方就入驿站休息,如此也走了有两个多月才到达上海。

他人才到上海,就有圣旨从北传来,宣他入京述职面圣。

其时高拱已经成为次辅,张居正也已入阁,李彦直心想久违京城,也该去看看形势,但海军都督府是他的老巢,过门不可不入,便先进都督府转了一圈,又到码头点将阅兵。

期间他问起日本之事,商行建道:“王牧民从釜山出发,驻兵对马岛,倭国联军和破山就都不敢动,都想争取我们的支持。如今战况已经缓和了下来,战线在九州北部、东部胶着。早在我到达上海之前,倭国就派来了三个使者,竭力表示他们这次起兵是针对破山而不是针对大明。希望我们顾全天下大义,不要插手。”

李彦直听了一笑,又问:“那三个使者呢?”

商行建说道:“一个月前京城来了旨意,把他们召进京问话去了。”

李彦直哦了一声,又问倭国来的都是什么人。

商行建道:“一个是倭国大臣。叫细川晴元,另外两个是年轻人,一个是细川晴元地儿子叫细川藤孝,另外一个叫松平元康。”李彦直听到松平元康的名字,似乎想起了什么,但一时也没想起是谁。因道:“牧民的兵力只能威慑,要想同时强行压服双方是不够的。眼下的平和只是双方在极力克制。等到下次再动手,只怕势头会来得更加猛烈!看来要给牧民增兵了。”

“都督说的是。”商行建道:“只是增兵一事。怕会有些麻烦。”

“为何?”李彦直道:“如今吴平已回澎湖,海军都督府主力舰队等季风一起也回北归,我们在东海的兵力应该很充足才对啊。”

商行建也没多分析,只是道了一个字:“钱!”

李彦直是经商起家,对钱之一事最是上心,哦了一声,马上就明白了。

这次他率领海陆大军南下。不算留守南海本地地军队,光是从上海、澎湖、两广调动的兵力就超过十万,平安南,收满剌加,取新加坡,复婆罗港,最后到占据麻逸,历次战役虽都顺利取胜。但银子却如流水一般倾泻入海,几乎又把海军都督府这两年地积蓄都掏光了,甚至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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