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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陆海巨宦-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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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卢复礼知道,这对大明来说不是两败俱伤,而是一场惨烈的胜利!

卢复礼更知道,小七里湾的仗不用再打下去了!因为——

“我们赢了!唐举,我们赢了!”

第六卷 陆海巨宦 之六十三 八面围

唐举带着剩余的人回到南岸,人人带伤,他自己也是全身浴血,血迹被大雨刷去,跟着又有新的血迹溅撒开来,把这条汉子的头发也染出多层的颜色来。卢复礼看见他还活着,恍如隔世重逢。

唐举脸上却挂着那种百劫余生后的笑容:“我也真没想到呢,其实已经见了阎罗王几次了,却总被弟兄们推了回来。”

说完这句话他眼角忽然湿润了,推他回来的弟兄此刻却已在另外一个世界了。

这一仗阮信部死亡、失踪了将近三千人,明军伤亡四百多人,安南士气大幅度回落,再无当初要一举攻占升龙的锐气。

“如果阮信能攻下小七里湾,那么他还有一点机会。但只要阮信没能一举攻下小七里湾,那他很快就完了。”

李彦直的预判很快就变成了事实。

这一战以后,安南的部队便没能再前进一步。无论阮信如何催促,都无法将再从明军手里夺取一寸的阵地,明军严守阵线,把阮信所组织的十余次进攻都顶了回去,洮河的支流便又多了几千具安南军的尸体。而唐举部却越打越是从容。

这时殷正茂已将升龙周围那些响应阮信的星星点火扑灭,李彦直见唐举守住了小七里湾。便缓出手来,把作为后备地部队调到两侧,形成包抄之势。

战况胶着起来,安南将士的士气也一日惰懒似一日了,七日之后,军资耗尽,阮信派人往所占据的州县调粮。但粮食早被莫氏兄弟奉李彦直之命调空了,哪里还有粮可用?阮信急了。下令后勤官“无论如何”都要取得粮草——

“若是找不到粮食,提头颅来见!”

并给了他四五千的人马。

那后勤官心想我能到哪里去找?官库没有,当然只好向民间“征集”了,县城没有,就下乡搜刮。

洮河三角洲开发已久,农村比比皆是,但这几年阮氏当权。民生极为困苦,家家都捂紧了米缸,谁肯听阮信一声令下就把要命的粮食拿出来?

噫——从北部边关到小七里湾的这一片平原不过方圆百里,却忽然大乱起来,阮信的部属闯到乡下抢粮食,把所有乡村都鸡飞狗跳,呼爹喊娘!

“他们不是来保护我们地吗?”

这些号称要驱逐“明寇”的人,却做出了“明寇”也未做过地事情来!

大部分的老百姓们在感情上本来还是倾向于阮信的。但生存的问题却逼着他们重新做出选择——用他们的腿来选择。

多少被劫掠的农村不但粮食被抢光,甚至人也逃光了,升龙方面收到消息,蒋逸凡马上组织起那些逃到这边来的乡民,暗中安排他们一伙伙地到各地农村去乞食,借由他们地口来宣传阮信的暴虐。只数日之间,所有未被骚扰的地区也全都害怕了起来。

这时殷正茂和唐举同时收到了一封“投诚书”。

给殷正茂下书的是一个颇有良心的知县,姓林,他之前出于排斥大明之心支持阮信,但看到阮信的倒行逆施之后却后悔起来,经过数日煎熬终于决定改变自己的立场,与明军里应外合。

而跟唐举暗通消息的则是一个叫郑勇地义军首领,他是附随阮信的义军中最有影响力的义军将领之一。阮信一路南下,都是因为有这些人的附随才声势壮大,也是靠着这些人开路才势如破竹。可这些人大多来自民间。和底层百姓的关联最高。阮信纵兵劫掠——抢的不是他们地父老,就是他们的乡亲!这让他们对这个军阀彻底失望了。而更促使他们决定倒戈的是:阮信居然断了他们的军粮补给!当初他们才来依附时。阮信为自己的实力壮大而窃喜,如今军资紧张起来,这些比主力还多的义军在阮信心中就成了累赘。

“要粮食?自己去抢啊!”

也真有几拨人马下乡跟着阮氏部队劫掠去了,但义军一开始劫掠,就再也当不起这个“义”字了。

两封信到达李彦直的手里时,蒋逸凡道:“会不会是诈降?”

李彦直端详了两份投降书信,说道:“这个林知县或许是真的,这个郑勇却一定是假的。”

“为什么?”蒋逸凡问。

“这两封投诚信都条理分明,自己又端正雅气,这样的秘事,一般都得自己捉刀,那林知县是个士人,能写出这样地信来不奇怪,但郑勇是个农民老粗,如何写得出这等字来?若换了是我处在他那个位置,多半是会派人来传口信递信物,而不是写出这样地一封信来。所以我料这十有八九是假的,是阮信地幕僚整出来的诡计。”

“那么该如何应对呢?”蒋逸凡问。

“打啊!”李彦直笑道:“不过不管是否诈降都好,都给我发动总攻吧。”

他取出了另外一封加急密报来给蒋逸凡看,蒋逸凡瞥了一眼,脸上便揉着狂喜与尽量抑制的表情来。

“老俞来了?”

李彦直微笑点头。

第二日,明军发动了反攻!

这时候阮信的参谋还在忙着清点从乡下夺来的军资,计算着这军资能用到什么时候,前线却传来了让他们面无血色的战报。

“明军反攻?”

唐举一直缩在小七里湾,一副不过此河半步的姿态。又大造防御工事——哪怕昨天也还在追加营造,这几乎给阮信地参谋造成了一种错觉,认为明军是打算长久防守下去了,至少短期之内不会妄动——可反攻就在这时发起了。

由于与阮信军长期对峙,阮信对唐举这一部人马相当的警惕,他还在小七里湾外围安排了全套,他想明军若是行动也会落入自己的陷阱。可是先动的不是唐举部。

动的是殷正茂,他带着三千步兵。潜行从西北绕了过来,直插阮信的侧翼!

这里正是阮信军最虚弱的地方,一些“义军”正在这里劫掠呢——这些打着“义军”地旗号聚集,却连劫掠自家父老的事都干得出来,还哪里能盼着他们能对阮信保有多少忠诚?最早遇到殷正茂地“义军”被一击即溃,剩下的几支人马眼见不妙,纷纷投降。殷正茂就命这些人为前驱,反过来扑向阮信的主力所在。那个知县林正宗趁机起事做殷正茂的内应,一转眼间,西北方面的方向便告崩溃。

西北线溃散的部队在的消息传时,阮信地中军还在与唐举周旋,他要从主力部队中抽调部分兵力前往西北时,东南方面又传来敌讯——却是李彦直另派五路兵马来攻,东南来的这五路兵马每一路都只一千多人。但目标所在却是那些落入阮信手里后靠着归诚“义军”守卫的州县,阮信无奈,只好急急调郑勇去增援,虽然这样一来东北的防线缺了一角,但也顾不得了。

这郑勇是个在起事之前就和阮氏有所勾结的地方豪强,是最早依附阮信的人。在来归“义军”当中,阮信对他这一部也最为信任。李彦直料得没错,郑勇下的“投降”确实是诈降,但这时下书对象唐举没动,明军却从另外两个方向杀了过来。

“别乱!”看着参谋有如没头蚂蚁一般,阮信暴喝着:“给我挺住!”

阮信驻军所在乃是一片平原,无险可守,是胜是败,全看军势,得利时势如破竹。一旦攻守势易便有兵败山倒之忧。

郑勇南下去收拾那五路侵州夺县、企图斩断阮信粮道的明军。他手里控制着八千人,人数虽然占优。但装备远为不及,明军这边是鸟铳利刃,轻铁甲、皮护套,郑勇地八千人却大多没有防护装备,一半的人拿着大刀长矛,两千多人拿着短兵器,一千多人带着自制的弓箭大棒,还有一千多人拿着诸如钉耙之类的农具!装备如此狼狈,训练更是不足——他们是听到号召后临时聚集起来的乡勇,本身组织力就不够,归附阮信之后也没时间接受正规训练,人数虽多,说来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走到半路,郑勇就心动起来,两军在蒙山乡初次接锋,明军五百人,郑勇部二千多人,却一接战被明军冲得四分五裂,幸亏郑勇主力赶到,这两千人才不致完全溃败,郑勇见明军如此善战,心中忐忑,忖道:“如今阮信已是穷途末路,不说大明国力雄强,绝不是阮信能打得赢的,就是这安南地百姓如今对他也恼恨起来了,再跟着他没活路了。”

当天晚上就派人去和明军将领谈判,假戏真做,表示自己早就给唐将军下过投诚书,这次来就是来迎接天朝大军,不是来抵抗的。

南面这五路兵马的总指挥是卢复礼,他听了郑勇使者的话以后道:“既然如此,你们便转头给我引路去,等拿了阮信的头颅来,我自然相信你们。”

到了这份上,郑勇也无其他选择了,真个倒转队伍,背靠明军向阮信的主力攻去。

西北东南同时出了岔子,三四万的归诚“义军”,这时要么被击溃,要么已倒戈,阮信的主力外围再无防护力量,就在他极度慌乱之际,唐举终于动了——这是进入安南的明军中的攻坚部队,阮信身边虽然还有将近两万人地部队,可唐举部地单兵战斗力还是整体作战能力都比他强得太多了,更何况,经历过河心岛一战的唐举,这次反击是带着死意来打地!一万明军对两万安南部队,进攻时竟占尽了优势!

阮信终于扛不住了,部队从四面八方涌来,眼看后路就要断绝,阮信也没了拼死一战的信心,因为他自己也明白再打下去也没有成功的希望了。

“回去吧,回去吧!”这时他想到了老巢——那里虽不产粮,却有雄关,带着这半个月掳掠到的军资,回到边关仍有负隅一战之力。

这几乎已成为他最后的“希望”了,可李彦直却连这最后一点希望也不给他。

东北方向尚未合拢的后路传来对阮信最后的打击——大明的广西驻军过界了!

第六卷 陆海巨宦 之六十四 平南略

就在阮信为攻打升龙弄得头破血流之际,俞大猷拥两万重兵,分两路从钦州和思明府两路入境,轻轻松松地就进入安南会师——这时离李彦直夺取洮河口已有三十五天。

他的到来,对阮信来说乃是灭顶一击!几路大军一合,东南西北再无出路。这时候阮敬身边只剩下一万多人,无险可守,就算死战到底也无任何前途可言,士气低迷,人心思叛,由于先前的劫掠又让他在本地丧失了人心,没有任何当地势力愿意再为他提供援助,连最后一点本土优势也丢掉了。

大军合围,各部将领以俞大猷地位最高,权力最大,所以自然而然就成了这次围攻的总领袖。

殷正茂、卢复礼都来参见俞大猷,问他攻防之计,俞大猷道:“小小一个阮信,根本就不算什么,依我看,对都督来说,最重要的应该是平定安南之后要做的事情。”

殷正茂暗中颔首,卢复礼道:“继续南下?”

俞大猷点了点头,说道:“差不多。你别看都督这一个多月的行事虽然不急不躁,但那是他修养好,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但这件事情其实是要快的。”

正商议着,人报:“都督驾临!”

慌得诸将急忙出迎,李彦直在两队近卫部队的护卫下入营。见到俞大猷捉住他地手,满脸欢喜地说道:“俞大哥!你一来,我可就放心了!”

卢复礼上前要禀报最新战况,李彦直说:“我都知道了。阮信这只瓦盆里的王八,捉他出来下酒不过迟早的事情罢了。从这段日子他的作为看来,这人并非百战不挠之辈,我料不用多久他就扛不住要来请降了。”

言语才落地。便有军官来报说阮信请降,诸将一齐大笑。说:“都督真是神机妙算!”

卢复礼道:“都督,你看许不许他投降?”

李彦直却转头问俞大猷说:“俞大哥,你看如何?”

俞大猷说道:“安南之事,如今已定得七七八八了。若我们要自己接手其政务,只怕非一年半载无法全功,末将以为,接下来不如先用安南人来治安南。维持‘现状’,这样局势才容易平定,都督若有收回安南政权之心,也可待我们解决了佛郎机的事情之后,再行变革不迟。”

李彦直大喜道:“还是俞大哥最知我心!”对诸将道:“咱们从上海出发,不走吕宋而走安南,又折腾了这么久,诸位可知此战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蒋逸凡心里明白。殷正茂也猜到了,卢复礼也有些谱,却都道:“请都督指点。”

李彦直一笑,说:“咱们这次不先下吕宋而先下安南,其实乃是以迂为直,目地仍然是佛郎机——说白了。就是要从陆路进攻满剌加!”

诸将除俞大猷外,都啊了一声,如约好了般一起惊道:“满剌加!”

“不错,满剌加!”李彦直说道:“本来,若我们不顾安南,只沿着海岸线一路越过暹罗湾,然后攻取新加坡、满剌加,也无不可,而且更快,只是那样的话根基不牢。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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