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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陆海巨宦-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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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属下的这些争论李彦直一直没拍板决定,直到今日才下了最终决定,风启便告诉王清溪道:“粮食买卖地事情,我们三公子已有决定,会让五峰船主满意的。”

王清溪却坚持着要面见李彦直,道:“不是我不相信风兄。只是此事干系重大,我得见到李会元,亲耳听见他的承诺才行,不然没法向老船主交差!”

风启笑道:“那实在是不方便,三公子人在兵部,被公家地事情羁縻着出不来。不过我给你个定心丸——三公子已决定派逸凡南下处理几件大事。其中一件就是这粮食买卖的勾当。逸凡到了南边就是三公子的代表,就是羽霆也得听他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是在敷衍你。”

王清溪见李彦直左右不肯见自己,心里虽然大为不悦,却也没有法子,道:“好吧,不过我想和蒋兄一起南下,一来路上有个照应,二来我也想亲眼看看蒋兄如何处理这件大事!”

蒋逸凡在李彦直处领了命令,第二日便回福建,一路上王清溪跟得甚紧。费用也都是王清溪包。王清溪是海盗中难得一见的斯文之辈。蒋逸凡这种出过海的举人在读书人中也算罕有,二人有详尽的学识脾气。又有共同的经历,因此竟很谈得来,才过通州就成了哥们,日则并骑高谈,夜则连床叙话,真个是臭味相投!彼此地防范也渐渐松懈了。

这日过了扬州,看看已近江南,二人更是放松,投店后王清溪不知去哪里取了一坛存了二十年的状元红来,蒋逸凡惊喜道:“王兄真有通天手段,旅途之中竟也搞得到这好东西!可惜我同利有规矩在,公务期间不能酗酒,这好东西怕得等到了大员才能喝了。”

要睡觉时,想想那坛好酒却又心痒难搔,王清溪哈哈一笑,说:“我们每人喝三杯,只当是安神养梦,不算酗酒。”

蒋逸凡想了一想,笑道:“也对!我有斗酒不醉之量!区区三杯算什么!”

不想这酒后劲好大,三杯下去神志竟有些模糊了,王清溪又再劝道:“好酒,不如再喝一杯吧。”蒋逸凡半推半就,又喝了三杯,三杯又三杯,足足喝了半坛,当晚酩酊大醉!

王清溪搀扶了他上床,连唤了他好几声见他如醉死了一般没动静,才蹑手蹑脚地去搜他的包袱,取出三封信来,那三封信一封给陈羽霆,一封给吴平,一封给李介,王清溪却不动印泥,用小刀从另外一边将信封剖开,只看了一封便大吃一惊,信中果然提到了粮食买卖的事,但更有另外一件大事却更叫王清溪吃惊!

他看完了信,将信重新封好,却拍拍窗户,窗户那边伸过一只手来,接过信去,原来他早预备了高手匠人在隔壁,那匠人拿过信后以秘法封了缺口,虽然仔细瞧未必没有破绽,但乍一瞧却也很难发现信曾被动过。

王清溪将信收好,仍然放进蒋逸凡的包袱中,心中却忍不住浮现那信中提及的内容来,以别人听不清楚地细小声音喃喃自语:“蒙古,蒙古……”

第五卷 京华乱局 之十七 连环

王清溪从大员回到王直在浙海的驻地普陀山,除了带回李彦直答应增加粮食投放的消息之外,又将窃信所得关于蒙古方面的情报告诉了王直。

李彦直虽然答应增加粮食投放,但毕竟还是没答应让海商到大员自由买粮,所以徐惟学等仍感不悦,至于蒙古方面的消息虽然惊人,但江南离西北太远,他们听了之后只是感叹了几声,心里并不是很在意。

王直尽管是个海商,却一向以读书人自诩,有浓厚的士大夫情结,听说胡马可能南侵,慨叹道:“国家又要多事了。”

徐惟学道:“这虽然是件大事,但离我们毕竟太远,咱们鞭长莫及,只能遥祝边疆将士旗开得胜了。”他说是遥祝,言语间却显得十分淡漠。

这时屋内除了王直、徐惟学、毛海峰、叶宗满和王清溪之外,信如斋也在场,原来自与破山合作接连得利,两年来信如斋所献计策无不灵验,他在王直处也越来越得信任,成了五峰船主的常驻客卿,王直欣赏他的才能,有意拉拢他,所以这次遇上这等要事也让他与闻。他想信如斋本是华人,若自己给他的好处胜过破山给的,未必挖不了破山的墙角。

这时信如斋听了徐惟学的话却道:“我倒觉得,此事与我们大有关系!”

王直和徐惟学同时哦了一声,徐惟学道:“愿闻其详。”

信如斋说道:“若蒙古人这次仍然在西北小打小闹。那就与我们干系不大,但我听王兄转述李某人信中内容,道这次胡马南侵之祸是积之甚久,恐怕来势非同小可!李某人是知兵之人!他既有此判语,那这次的事情怕就没那么简单了!我琢磨着,若是让蒙古人入侵到京畿一带——那时可就天下震动了!”

王直徐惟学都讶异道:“胡马犯京?这不大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信如斋说:“北京本来就位于前线啊!蒙古人跑到天子脚下,和我们跑去杭州、松江其实差不多!不见信中李某人感叹边境兵备废弛么?若真如此。只要蒙古人够凶够狠,这层窗户纸一捅破。京城也不是什么可望不可即地地方!土木堡之变,至今不过数十年,诸位难道就都不记得了?”

王直和徐惟学等面面相觑,都道:“若是这样,那可真是震惊天下的大变了。”毛海峰却道:“虽然这样,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难道大明的天下会就这么亡了不成?”

信如斋见他仍然未悟,嘿了一声。说:“要说大明灭亡,应该还早着呢。不过这对我们来说,却有可能是个好机会!”

“好机会?”

信如斋且不说是什么机会,却对王直道:“老船主,这几年咱们屡倡禁海,但说了又说,天下却一点响应都没有,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还能因为什么!”王直恨恨道:“都怪那群贪得无厌的东南士绅!这些人拿了我们的钱却不办事!有他们在中间欺上瞒下。朝廷如何能听见我们的声音?”

信如斋说:“既然如此,老船主你就没想过绕开这帮贪官污吏,直接上书朝廷,面禀天子吗?”

王直连连苦笑,慨叹一声,道:“我哪里是不想。只是咱们虽然笑傲海上,称雄东瀛,但放在大明却是逃犯罪人,别说面禀天子,就算是巡抚、钦差,也未必肯接见我们啊!”

“平时是如此,但眼前却是一个好机会!”信如斋的语速忽然转紧,把屋内所有人都吸引了过来:“此次若真是胡马南侵,京师告急,必会急召四方勤王之师!到时候若我等能率领一支义军。直抵天津卫!于缓急之际为朝廷立下抵御外侮地汗马功劳。那时朝廷就再不能无视我们了!若我等能得陛下召见,直面天颜。则海禁之事可以直接奏禀天子,也就不用再担心那群无良士绅、贪官污吏从中作梗!或许海禁自此而开,而我等亦可就此洗脚正名!”

信如斋这话已不是胆大妄为,简直就是异想天开!王直、徐惟学等闻言无不大骇,就连才从北京回来的王清溪也是听得胆战心惊,但他们转念一想,却又感到此事未必不可行!

拥兵勤王、面圣直奏,这是何等强大地诱惑!信如斋的话只是捅破了一个口子,王直、徐惟学等人心里便马上产生了万千种联想!到后来竟如洪水崩堤,挡也挡不住了!

是啊!他们拥众十余万,为什么就没想到直扑北京呢?日本他们都去得了,何况天津!

“这的确是千载难逢的良机!若是成了,咱们建立的便是不世奇功了!”徐惟学的呼吸也有些急促了,仿佛想到自己站在紫禁城脚下的情景:“就算要冒些险也值得!若再这么等下去,再耗十年,那群奸臣也不见得会将我们地事情禀告皇上!但如果我们有机会直接见到皇上,那就,那就……”说到这里声音竟有些颤抖——激动的颤抖!

毛海峰也道:“对,对!咱们去北京,直接请皇上开海禁!却不胜过在这里求那些士绅给我妈递奏疏说好话?那些家伙都不可靠!就是那李哲,也不可靠!”

王直沉吟良久,却道:“只是尚有二事可虑!”

他这么一说,别人便都知道他是心动了!

徐惟学问:“哪两件事情?”

“第一件,就是万一消息不准,我们扑到京津去就失去了出师之名,那时不等于是谋反了么?”

“这个容易!”信如斋道:“数万之众,说多也多,但放在大海上,只要收拢了,却便如太湖一叶,只需一个不大不小的荒岛,便可藏匿!我听说辽东山东滨海诸卫所亦多废弛,我等可到辽东半岛或山东半岛附近寻一荒岛下锚修船!一边打探消息,若胡马果然南犯,便扬帆而西,旦夕可抵天津!若消息不准,我等却转而向东,仍到日本做买卖去,就当是走错了海路,兜了个圈子。”

徐惟学喝彩道:“好计策!”

王直亦颔首,又道:“这件是解决了,却还有第二个难处:粮食!”

若按照信如斋的计策,他们这次的行动怕不得费时数月,数万之众的数月口粮,这可是个极大数目!虽然大海船的存在能解决运输问题,但这么多的粮食从哪里来呢?

毛海峰道:“李彦直不是答应了卖给我们粮食了吗?”

王直摇头苦笑,徐惟学叹道:“他答应是答应了,但陈羽霆也不大可能一次卖给我们这么多!再说,以东海现在地粮价,要一下子进这么多的粮食,咱们非破产不可!”顿了顿道:“而且若按岸本君的计策,又添一虑:若只带嫡系,人数太少,若连羁縻各部都带去,又恐人多口杂,泄露了机密!”

信如斋思虑了片刻,忽然两手一拍,笑道:“我又有一计!此计不但能取得粮食,而且还能瞒天过海!”

王直忙问:“何计?”

“用诈术!”信如斋说。

蒋逸凡抵达大员后不久,东海忽然传出一个消息,说随着华人势力在九州逐渐强大,势力不断东扩,又宣扬打破日本的等级制度,大大侵犯了日本大名的利益,因此大内、毛利、今川、织田、细川等二十家大名竟联合起来,兴五万大军西进,要将在日华人斩尽杀绝!

消息传出,所有在日本有产业、有亲人、有朋友的东海商人无不耸动!陈羽霆吴平张岳等亦皆骇异,与蒋逸凡等商量对策,陈羽霆道:“天下华人,同气连枝,不分海内、海外!这消息若是真地,我们可没法袖手旁观!”

商讨未定,北面已有人来邀大员方面的首脑北上聚议此事,原来王直听到消息已决定出兵救援,但他自言独木难支,所以寻求东海各大势力的支持。

蒋逸凡道:“不如就由我和张岳去参加这个聚议吧。”蒋逸凡才从北京下来,清楚李彦直的立场,张岳暂掌鸡笼,对大员、日本、东海的情况都相当了解,若由他们二人前往确实是上上之选,因此大伙儿便都赞成。

陈羽霆对张岳道:“救护同胞乃是重中之重!若是消息确凿,那这件事情我们便得戮力支持,不能像谈生意一样,太过讨价还价。”

吴平却对蒋逸凡道:“但要防范有人对大员使调虎离山的诡计!所以就算出兵,最多只能答应动用鸡笼的兵将船只,澎湖这边暂时不能动!”

蒋逸凡和张岳要离开时,吴平忽然想起了什么,拖了蒋逸凡到一边道:“你这次怎么显得这么镇定!”蒋逸凡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平常很慌张么?”

吴平瞄了他一眼说:“你这次见事的反应不但快而且准,且不出纰漏……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跟我说?”

蒋逸凡一笑,道:“三公子让我转告你,叫你看好大员、南海的门户,就这样了,没别的了。”

吴平眼睛里精光一闪,嘿嘿连声,却也没有再问下去。

第五卷 京华乱局 之十八 押粮

在日本大名攻击在日华商的消息传出后,东海海商大聚普陀山,共议大事,王直一出场就放声大哭,拿出几封从日本发来的书信道:“倭军已经进犯到日向,我平户亦被大内家攻破,留守倭岛的弟兄死伤不计其数,如今破山苦守大隅、萨摩并五岛,日夜盼大明这边有援救船只前往,眼看季风将起,我已决定尽起精锐奔倭岛救援,只是此事干系重大,单我一人独木难支,因此想请诸位携手共进,驰援日本。”

他这番哭诉,加上那些信件,等于证实了消息的真实性,与会诸首脑纷纷道:“此事我等责无旁贷!”

这个时代的日本虽穷,却出产大量白银,通倭航路是大部分海商的财路所在,甚至海盗也得依赖这一财源——没有海商们的活动,他们哪里抢去?所以日本大名起兵排挤在日华商是对东海众利益的侵犯,撇开道义层面不讲,就论利害他们也得响应王直的号召。

王直见东海各集团纷纷答应起兵,连代表大员的蒋逸凡、张岳也表示支持,便道:“此事非同小可,且大兵一动,许胜不许败!”因此要求各家都尽出精锐。他对东海各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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