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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李唐传奇-第167章

小说: 李唐传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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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媳妇当夜就上吊自尽了,张三郎听说后便率人来闹事,在冲突中疯婆子的丈夫和儿子都被打死,当时很多人都在场,事后县令也做了笔录,但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为何?”
    “一方面两人都有责任,张三郎认为疯婆子的媳妇是被打死的,后来尸检确实有被打的痕迹,而且在冲突中也是疯婆子的丈夫和儿子先动的,当时很乱,也不知道这两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韦应物冷笑了一声,对他说道:“恐怕其中没那么简单,蓝县丞是没有尽言吧!”
    蓝县丞闻言淡淡说道:“韦大人,前两任县令连听都没有听,直接就将这疯婆子赶出衙门,她确实是疯了,常年住在一个桥洞里,和野狗抢食,今年还好,前几年一年四季都**着身子。前任县令一看便将她赶出去了,大人又何必和这样的疯子计较呢?”
    “那最初为何不结案,蓝县丞,你别以为我是这么好唬弄的,我知道你说的是实话,但根本的原因你还是没说。快说!其中到底有什么名堂?”
    蓝县丞见韦应物要发怒,只得长叹一声说道:“大人,我们心中都有数,你和前面那几任都不一样,你一分不少的补足了大伙儿的薪水,还主动请大家吃饭,大伙儿都不想你有什么事,希望你能做得长久一点,大家都是这样想的,也包括我。”
    韦应物见他这样说,吓了一跳:“这个案子有这么严重吗?你若是为我好,更要说清楚!”
    蓝县丞见韦应物一定要知道,只得咬咬牙说道:“其实这个案子说简单也简单,口供笔录都在,证人有一百多人,当事人也画押认了帐,但不了了之的原因却是这张家的后台太硬,以前的县令得罪不起,只得算了。”
    “什么后台?”
    “张家有一女嫁给信王李瑝为妾,据说十分得宠,当时事发后,刺史大人点名要将此案化小,所以当时的县令便命张家赔了这老妇人几个钱了事。”
    “那这个老妇人可画了押?”
    “若是画了押就没事了,那个老妇人不要钱,只要张三郎给他丈夫、儿子偿命,后来这个钱也没有给,事情就这么拖下来了。”
    韦应物走了几步,想了想,对蓝县丞说道:“你替我做两件事,一是要查到张家那个女儿的名字;二是找个地方把这个疯婆子安置一下,给她洗梳干净,费用就从司笔费里出。”
    “是!属下明白。”
    一个月后,韦应物得到了消息,张家之女早生了一子,现在已是李瑝的侧妃了,信王府内几乎都是她说了算,而张三郎也已经不在双溪,搬到衢州经商去了,张家在双溪县只剩下一幢老宅和一个由下人打理的小盐店。在这一个月里,韦应物的足迹遍及了整个双溪县的乡村,通过大量的实地调查,他开始对双溪县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
    当京里的朋友把韦应物所需的情况发来的时候,他对这个案子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方案,在管于不管间他毅然选择了前者,这便是他韦应物的原则:法无贵贱尊卑,任何事不能不了了之,即使不公也必须有定论。调查张家的背景只是想知道此案的背景和可能的阻力,首先韦应物发公函到衢州,要求把涉案张三郎引渡回双溪县,同是他已做好另一个准备,若衢州不理,则直接上书金陵监察室,由监察室出面问责,或许是时间长久,衢州方面并没有什么阻挠便很快将张三郎解送回了双溪县。
    这时,秋收已过,张三郎的再审案便成了忙完农事人们所谈论的焦点,三天后,双溪县县令正式开审张三郎杀人一案,由于老妇人神智不正,故没有成为原告,直接由县里审理。
    “大人,我去顾家滋事是真,但却没有想过要杀他们,当时所拿之物都是棍棒,相反他们顾家父子所拿的却是长刀,我的随从也被砍伤,到后来已经不仅仅是两家人斗殴那样简单,本来只有十几个人的阵势竟演变成一百多人的群殴,他顾家父子明显是被金属器具砍死的,可我们当时只带了棍棒,这些很多人都可以作证,所以当时我在口供上画了押,也是基于这种情况。大人,虽然事隔多年,我还是想重申,当时我绝没有想过要杀顾家父子,只是忿不过他们逼死二娘,才想教训他们一下,一切请大人明鉴。”
    从卷宗上看,张三郎所说的话完全符合,更重要是顾家父子的尸首在十年前的一次洪水中被冲走了,想再验尸骨都不可能,一切只能从证人和当时的记录中来断案。
    “传地保!”
    很快地保便被带了上来,十几年过去,这地保也已成了垂老之人,被他儿子搀扶来过堂。
    “大人,我父亲已经想不起过去的事了,不过小人当时也在场,愿意替我父亲陈述。”地保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地保跪下禀报道。
    “你说!”
    “当时我和父亲正在家中吃早饭,突然听说张家和顾家打起来了,我便和父亲一起赶去现场。我还记得当时人很乱,至少有上百人,也分不清楚谁是哪一边的,只见顾家的儿子象发疯似的拿着猎刀乱砍,他的父亲已不见踪影,后来见他拿刀跳进一个屋子里去砍人,就再也没有出来过,顾家的儿子就是死在那个屋子里,他父亲是怎么死的,我并未看见。”
    韦应物一边看着卷宗一边听地保的儿子述说,和他父亲当时的证言也大致相同,可韦应物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没有被写进卷宗,可他又一时说不清楚是什么,接下来又招了不少证人问话,所说也大致不差,当天的审案便是在对往事的陈述中度过。
    夜里,正当韦应物在考虑白天的案情时,突然门敲了几下,韦应物打开门,见是县尉兼捕头雷万鸣站在门外。
    “雷捕头有事请进来说!”
    雷万鸣进来后便开诚布公的说道:“大人,我深夜来访就是要告诉大人一些白天案子的事,白天人多嘴杂,我不好说。”
    “好!雷县尉请直说!”
    “当年是我去给顾家父子收的尸,顾家父子是被砍死在屋内的,而且正是被他们自己的猎刀砍死的,我去的时候,两把猎刀还插在他们的身体上,从伤痕来看,他们每人都至少被砍了上百刀,而且刀痕深浅不一,角度也不同,可见是被很多人砍过。所以属下知道,杀死顾家父子的,绝对不止一人。”
第三十七章 意外
    韦应物闻言,突然知道了自己白天疑惑的所在,那就是明明只有十几人的斗殴为何最后演变成百人的群殴,卷宗上却没有说。
    雷万鸣象是知道韦应物心思似的微微一笑接着说道:
    “问题就出在顾家那个媳妇的身上,她长得颇有姿色,在这一带很有名气,而顾家父子是猎户,经常去深山打猎,一去就是几个月或半年,那媳妇熬不住,和周围的很多人都有一腿,顾家父子也听到一些传闻,所以经常在深夜打她,她的哭声是让很多人都对顾家父子恨之入骨。”
    “不对!若经常打骂,那媳妇怎会突然自杀?”韦应物突然听出了里面的蹊跷。
    “那是因为这次顾家媳妇已经怀了五个月的身孕,而顾家父子刚刚外出打猎大半年才回来,大人真以为那顾家媳妇是自杀的吗?不是,顾家父子杀死她再造成上吊的假象,后来验尸时,肚中的孩子已经没有了,他们杀死的不仅是一个女子,还包括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凡和那媳妇有一腿的人都可能是那孩子的父亲,这便是顾家父子的死因。大人或许会问,我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不瞒大人,我也是其中之一,不过我没有去杀顾家父子,当时我就在这里,和当时的县令说事,可笑那张三郎什么都不知情,还以为那媳妇肚中的孩子只能是他的。”
    韦应物这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不过他也有些奇怪,不由问道:
    “既然这张三郎并不是杀人的主犯,为何县令还要掩盖此事,不了了之,让后人生疑。”
    “大人,这就是我夜访大人的真正原因,因为当时县令在调查此案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他们张家的地窖里竟然藏有上万石来历不明的盐,盐袋上都印有‘信’字,大人明白了吗?”
    “私盐!”
    韦应物突然恍然大悟,为什么堂堂的信王李瑝要插手这么一个小案子了,而现在却任由他把人犯带回,原来这双溪县竟是信王李瑝贩卖私盐的一个据点,他是怕私盐败露才掩盖此案的。
    正在韦应物沉吟之时,雷万鸣继续说道:“双溪县看似平静,其实不然,大人若想打开局面,还是得从张家入手。”
    “为何?”
    “大人可知双溪县现在的米价?”
    “我家人去买时,二百文一斗。”
    “哼!那是他们认识大人的家人,一般人买米价为五百、麦黍价三百八十、豆价二百,这双溪县的盐、粮都是张家控制,独此一家,别人是不准经营的。而且双溪县的三百顷上田中,有两百顷是他们张家的产业,另外张家还有三百顷中下田,全县几乎有一半的农民都是他家的佃户。”
    “那现在张家还在走私盐吗?”
    “自盐铁令推出后,那张家便收敛了许多,现在还做不做不知道,但他们张家老宅临河,前几天还有人曾在夜间见过有船只往来。”
    “这件事我知道了,我要先解决张三郎之事,雷捕头你替我找二十名身家清白与案无涉的人后天到县衙来旁听,记住找的时候富人、穷人都要一些。”
    他见雷万鸣一脸茫然,便笑笑解释道:“这是我上任的第一案,马虎不得!”
    雷万鸣若有所悟,匆匆告辞去了,走到门口时他突然扭头说道:
    “大人,蓝县丞是好人,他隐瞒事情也是迫不得已,大人莫要怪他。”
    韦应物不由想起蓝县丞清点那几十枚铜板的细心,点点头答道:“这个我省得!”
    第三天,韦应物开堂再审,他先命衙役把当年参与斗殴的人都统统拘来,走不动的,就由其子来代,而雷万鸣果然找来二十名乡人,张高李胖皆是平常装束,韦应物便对他们说道:“各位乡人,这个案子想必你们也知,时间太久无法用证据证人来定案,只能从情理来判,等会儿我判决后,若是赞成我的判罚,就在纸箱里投入你们手中红色的丸子,若是不服,则投进白色的丸子,当然你也可以什么都不投,投的时候皆在那块布后操作,无人知道你们投的是什么,你们看这样可好?”
    “大人这个法子好,我等同意!”
    “好!开始判案。”韦应物坐上位,一拍惊堂木对张三郎说道:
    “据本官调查,此案虽证据已失,无法定罪,但有些事情却可以靠人证来判定,张三郎,所有的人都可以证明顾家的房屋是你手下人所毁坏,你可认帐?”
    “大人,这个小民认。”
    “好!再其次顾家父子的死虽没有证据是你或你手下人所杀,但那天导致顾家父子死的斗殴却是由你先挑起,你也画押承认过,现在本官再问你一次,你认帐吗?”
    “大人,当年我所画押所承认的事情,现在依然承认,别的与我无干!”
    “别的也不需要你来担,有这两条,本官就对此案下判决:
    一、张三郎率人毁坏顾家房屋,先要其恢复原状。
    二、顾家父子之死导致顾家遗孀生活无落,判张三郎奉养其后半生或支付钱二千贯。
    三、当年参加斗殴之人皆罚钱一贯,已过世者免。
    以上前二条,张三郎你可服否?”
    “大人,第一条我答应,第二条我愿选择后者。”
    “好!现在就由你们二十名乡人投票,若是白色居多,本官就推倒重审。”
    蓝县丞在一旁听了,暗暗佩服韦应物的高明,当年的县令其实也是这么判的,只是那老妇人不服,不肯画押定案,众人也以为县令吃了好处,现如今老妇人已疯,最重要的是乡人服气才行,所以选二十名乡人参判,无形中就把决定权和责任都推给了乡人,让人再难说韦应物不公了。
    很快,二十人投票,十八颗红丸,一颗白丸,还有一人未投,通过了韦应物的判决。韦应物当即写下判决书,由他自己、蓝县丞、张三郎和二十名乡人在上面按下手印画押,此案终于告以段落,以后由县里雇一人专门照料顾家遗孀饮食起居,费用张三郎的赔款里支给,将来若不够,再由县里补贴。
    随后韦应物找来张三郎和他商量粮铺一事,张三郎却态度冷淡,推说此事由他父亲和大哥做主,自己不管便回了衢州,望着他的背影,韦应物连连冷笑不已。
    退堂后,韦应物赶回内室,他要向李月汇报此事(李月给了韦应物专奏之权,可直接上书),还有一些想法需要得到李月的支持。韦应物刚走到门口,他的那名书童就急匆匆赶来报告:
    “老爷,昨日老爷所救的少年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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