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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大清太医-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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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拿酒来……”没想到纳兰性德起身后的第一句话竟是要酒,莫非是摔糊涂了?

    既知此人的人品与秉性,硕海便稳若泰山的站在一旁,如同自言自语的颂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一首纳兰词――《人生若只如初见》,自硕海的口中幽幽而出,只见纳兰性德顿时安静了下来,他低头冥思片刻,忽又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人生若只如初见……哈哈哈……”

    “嗯?”硕海心中一惊,莫非是他念错了?记忆里他所喜欢的纳兰词这首是最深刻的,纳兰性德因何发笑?

    “酒……给我酒……”纳兰性德跌跌撞撞的向前蹒跚了几步,硕海一瞧纳兰性德如此状态,定是刚刚伤及腿了,连忙上前几步,“伤及何处了?在下是个堂医,快让在下瞧瞧。”

    一股浓浓的酒味扑鼻而来,硕海连忙止步,一个奴才扶着纳兰性德的手臂,低声哀求道:“公子今日已饮太多,老爷特吩咐我二人细心服侍,公子若再喝下去,奴才回去定会挨板子,奴才痛到无关紧要,可公子身子要紧啊,公子别喝了,咱们赶紧回去吧,天就要黑了。”

    二人边说边左右搀扶着纳兰性德往对面马车前走,纳兰性德一把甩开他们,回头指着硕海道:“富察。硕海?我记住了……我记住了……”

    硕海一愣,惊讶的低声道:“怎会这样?真的喝多了吗?”

    “唉……自从几年前纳兰公子的夫人去世后,他便极度消沉,常以酒相伴。”车把式在旁悄声的说着。

    纳兰性德被两个家丁强行扶到车上,他仍旧似哭似笑的吟着:“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无奈尘缘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

    纳兰性德的车子缓缓的远去,硕海望着车子的背影,隐隐听着这首很熟悉的吊亡词,他似乎明白了,快立冬了,纳兰性德这是去吊唁亡妻回来吧?这就是那个风流倜傥、才华横溢的一代词人?不觉叹道:“唉……好一个重情重义之人,情到深处人孤独,不过如此吧。”

    “硕爷,天晚了,送您回去吧。”

    车把式的话将愣神的硕海惊醒,“哦,回家,回家,我表妹定是等急了……回家……”

    【……【上册 百姓人家】 第三十二章 纳兰**德……】@!!

第1…60章 【上册 百姓人家】 第三十三章 一握香荑

    第三十三章一握香荑

    硕海刚进胡同,便见馨兰如往常一样,站在家门口翘首企盼,也不知已站了多久,小脸被冻的通红。

    “怎么又跑出来等?瞧你冻的,快进来。”硕海边说边拉着馨兰进门,放下药箱,搓热双手,捂在馨兰白里透红的脸颊上,心疼的道:“馨兰,天越发的冷了,乖乖在屋子里等表兄就好,再不许跑出去了,冻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馨兰被硕海如此一说,本就冻红的小脸越发的红晕,她缓缓拿下硕海的手,笑吟吟的道:“馨兰只是见天暗了表兄仍未归来,心急而已,回来就好,晚饭早已热在锅里,表兄定是饿了,馨兰这去准备。”

    热炕头,热菜饭,外加一个满怀热情的***,硕海被热气团团包围,心里甭提多温暖了,家的温馨,总能让他心绪宁静,硕海大口大口的吃着馨兰亲手做的白面饽饽,白肉蘸着老虎酱简直美味极了。

    “嗯,表妹,给你……”硕海从怀中掏出白天给人瞧病挣的那一锭银子。

    馨兰双眼瞪的圆圆的,接过银子,惊讶的道:“表兄,刚开始坐堂一日,就挣了二十两银子?这么多银子,足够你我二人生活好久了!”

    “哦?”硕海一怔,他原以为如铜胖子所说,每人付五两银子,便认为这一锭就是五两银子,却没想到那患者付的竟然是十两银子,看着馨兰那兴高采烈的欢愉,硕海也得意的笑了起来。

    馨兰放下碗筷,手里掂量着一锭银子,蹙着眉头道:“不知那患疾之人到底得了什么难治之症,竟需花费这么多银子瞧病,那病岂不是痛苦死!”

    “……不是什么大病,是那病人大方,多给了一些银子而已。”硕海不知该如何跟馨兰讲自己今日瞧的两个病人,但瞧馨兰那副替人担忧、唉声叹气的模样,只好随意找个籍口安慰馨兰。

    馨兰听了这才稍稍安心,收起银子,叮嘱道:“这银子馨兰替表兄积攒起来,留着过两年表兄买房屋、娶亲用,表兄为人治病,救危急于水火之中,也是积德行善之为,酌情收取诊费吧,只要够生活的足以,想想那些百姓,本就生活不富裕,身体若是再患疾,那日子可多难熬啊,表兄为医非商,咱要及他人之苦所想啊。”

    硕海闻言“呵呵”一笑,深知小表妹爱心泛滥,便悄悄暗下定决心,日后再也不把患者的病痛告诉馨兰了。

    “表兄晓得这些道理,表兄即为医者,定是以救死扶伤为己任,那些偷jian耍滑、趁人之危的事儿,咱也做不出来,银子你放好,买房屋也是给我的表妹馨兰住的,没有馨兰,表兄一人何谈‘家’呢?”

    馨兰心里暖暖的,满脸笑容的夹了块肉放在硕海的碗里,自豪的道:“我表兄真是本事,一日之间竟能赚来十两银子,看来馨兰低估了表兄的医术,表兄快给馨兰讲讲,是如何给人治愈的?”

    想起诊治的两个患者,硕海不自觉的笑了出来,一个是醉酒迷乱,导致心理障碍,一个是长了个瘊子,多么荒唐的两个病人啊,也亏那铜胖子能想的出来,不知哪儿寻来的二位爷,这对他一个学临床医学的人来说,是小菜一碟,即使现今的条件再艰难,可也难不倒他。

    一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把心理学的知识运用在了治疗之中,却被人惊为神人,他更是感觉好笑,他不禁也佩服起了自己的灵活运用。

    馨兰见硕海一味满脸得意之笑,更是好奇,忙往硕海碗里夹菜,水汪汪的双眸凝视着硕海,催问道:“表兄,说嘛,到底什么稀奇事儿?瞧你得意的样子,快讲出来让妹妹也分享一些。”

    “呵呵,哪儿有什么稀奇事儿,表妹,安心,虽是万事开头难,可相信表兄的医术,定会让表妹吃饱穿暖,无忧无虑的生活。”

    硕海满心自信,在历经种种之后,初来乍到时的那种彷徨与迷惘,早已化作坚定的信念,此时他只需大步向前,为生活、为馨兰、也为他自己,坚定的走下去。

    二人高高兴兴的吃完了饭,硕海坐在炕沿儿边儿上喝着茶,忽然想起回家途中遇到的纳兰性德,便随口道:“馨兰,你猜我今晚归途中遇上了何人?”

    馨兰正收打扫着屋子,瞥了一眼硕海,见他神情专注,便打趣道:“馨兰怎知表兄会遇上谁,想必是哪家俊俏的小姐、格格吧。”

    “小姐、格格倒是没遇到,即使遇到了,表兄也不会融到眼里,倒是遇到了一个醉鬼,反而在表兄心中铭刻了。”硕海望着窗外漆黑的暗夜,纳兰性德的伤感历历在目。

    “酒鬼?酒鬼有何稀奇?怎会给表兄留有那么深的印象?”馨兰不解的问着。

    硕海喝了口茶,朝馨兰招招手,馨兰乖巧的坐在了炕沿儿边上。

    “如若那是一般的酒鬼,我倒也不去在意,可那醉了的人却是心醉,倒让我有些感触,表妹可知纳兰性德?”

    馨兰双眼一亮,惊问道:“纳兰性德?表兄说的可是当朝大学士的长公子,纳兰容若?”

    “正是,怎么?表妹也知此人?”硕海竟没想到谨守家门的馨兰竟也知道纳兰性德。

    “怎会不知,纳兰公子才华出众,大名鼎鼎,他的诗词传至南北,无论是京城亦或是关外,满人家的儿女都将他的好诗好词倒背如流了,连我都会背上两首呢。”

    硕海听了馨兰的一番话,心里有些吃味,但同时他也颇感诧异,没去过学堂,却也会背诗词,看来他低估了馨兰的才情,“哦?是吗?表妹喜欢哪首词?”

    馨兰凝视着炕桌上微微闪烁的灯光,娇俏的一笑。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柔柔的灯下,馨兰面带微笑,半含娇羞,眼波流动,朱唇轻启,将一首《画堂春》如醉如痴的诵出。

    可没想到馨兰深情款款的背完,硕海连连摇头道:“不好,这首词寓意牛郎织女两相离,似说恋人被迫入宫,后便再难相见,不好……。”

    硕海的反应让馨兰微微一怔,可她转而一笑,娇嗔的道:“好,那表兄听馨兰再背一首,夕阳谁唤下楼梯,一握香荑。回头忍笑阶前立,总无语,也依依……。”

    “馨兰……。”还未等馨兰背诵完,硕海已是听的心波暗涌,他缓缓的站起身来,走到馨兰的面前,将馨兰白皙的小手握在双手中,四目深情的对视,“你就是表兄那一握香荑之人,咱们再不能误了花期。”

    “表兄……”硕海突然间的举动让馨兰有些不知所措,她连忙低下头,再不敢去看硕海那炙热的双眼,两个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阵阵温暖顺着二人的掌心互相传递着。

    硕海见馨兰那副慌张闪躲的模样,紧张的问道:“怎么?莫非馨兰已有了那一握香荑之人?”

    “没有……”馨兰的声音很低,话语中带着些许的颤抖。

    “表兄,馨兰是待选的秀女,你我……不可以……八旗的规矩,未经选秀之女自行婚配那可是灭门之罪啊。”馨兰边说边往回抽着小手。

    硕海死死的拉住馨兰的手,满脸的怒气,接近于咆哮的大吼道:“这叫什么规矩!天下的女人为何都要他先挑选?难道百姓们就都不是人吗?!”

    馨兰惊慌的摇着头,喝止着硕海,“表兄!说这话是要杀头的!”

    可硕海毫不畏惧的怒吼着:“杀就杀吧,没有了馨兰,表兄无法独自苟活于世!”

    馨兰都快急哭了,小脸皱着,焦急的道:“天底下哪有跟皇上挣女人的啊!”

    硕海紧咬着牙,目光坚定,吐字如石的道:“我就是要挣!皇上可以拿走我的命,可是我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抢走我的馨兰!”

    “表兄,不要因为馨兰连命都断送了啊。”馨兰急的满面通红,同时心里也被硕海的执着和真情深深的打动了,她对硕海的爱慕之情远比硕海对她的感情还要深,可就是因为她爱,所以才不能因为这份爱而变成伤害。

    可硕海却再不犹豫,铁定了心,“断就断,为了馨兰,为了我们之间的真情,值得!”

    冰冷的暗夜里,二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泪水顺着馨兰的双眸悄然的滑落在粉嫩的脸颊上。

    【……【上册 百姓人家】 第三十三章 一握香荑……】@!!

第1…60章 【上册 百姓人家】 第三十四章 事无定数

    第三十四章事无定数

    二更天的梆声响起,漆黑的夜里阵阵寒意袭来,硕海心中怒气难消,他恨不得立马去砍了那皇帝,可他却很无力,在他事业刚刚起步之时,在他毫不具备任何条件之时,他有何力量去反抗?

    这不是现代法制社会,这是君主制的奴隶时代,皇上就是一言九鼎,掌握天下生杀大权的主宰者,想送死是何等的容易,头掉了碗大个疤,可却白白糟蹋了他这一世。

    当硕海情绪平稳,头脑冷静下来之后,他便开始求一两全之策,他不信苍天注定他与馨兰非是一对亡命鸳鸯!

    使些银子给掌权者?可上至官吏,下至族长,哪个敢担这种事情?别说是普通人家的散丁之女,哪怕是王亲贵胄之女,都必须要过选秀一关,违抗者便是违抗祖制的灭门之罪!

    装病躲过参选?可关乎参选人疾患申报后是要经太医院核查的,太医院里的太医们可是全国各地的名家聚集地,各个医术高明,又怎能保证不被揭穿?

    硕海绞尽脑汁却仍旧想不出个万全之策。

    药铺里硕海的生意依旧是很惨淡,偶尔来的一些小病小伤,简单处理一下即可,挣的都是零零散散的碎银子。

    而平日闲暇之时,硕海便与乐显扬二人互相交流彼此的经验,取长补短,顺带研究一些乐显扬的药房,配制一些硕海急需顶替的药物。

    转眼立冬时节,天气更加寒冷,但同仁堂药铺的生意却愈加火热起来,一些冬季易发的病症在那时的人们还不懂如何预防的情况下,如期而至,乐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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