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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3章

高衙内新传-第5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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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宜再居台谏,请出外任。
  左司谏是谏臣,主掌议论朝政,因此他举宗泽的政绩为据来保他,倒也合乎本职。当时御史中丞石公弼见毛注势孤,其余的台谏官员却多半都有自己的靠山,在朝中局势明朗化之前,谁都不肯轻易明确立场,当下只得跳出来,以台长的身份上书,劾奏宗泽罪状若干,并指斥张随云和黄葆光有朋党之嫌。
  这一本已经是直指高强和郑居中了,立刻便使得局面扩大到不能收拾的地步。郑居中身为国舅,在何执中去后,他便是赵佶在宰执大臣中的头号亲信,可以说赵佶离了谁也离不了他,他自是有恃无恐,当即便奏称石公弼意在起大狱以自求宰执,其心叵测,非谏臣正言正心之道,不可居中法官——中法便是御史中丞的别号。
  以石公弼的分量,当然不足以与郑居中抗衡,于是就好象武侠小说中高手出场的次序一样,争斗一旦升级,大高手们就一个接一个登场,如今轮到门下侍郎张克公出手。张克公当年是凭借参倒了蔡京而登上执政的,郑居中的说法好似在揭他的疮疤一样,自然要加以驳斥,说道是非曲直,自有公论,如今既然御史参劾宗泽,便当依法下御史查究,若真无罪者,亦足以辨明其身,何必要在朝堂力争?
  其人持论虽似公允,但却是用意颇深。一来张克公是完全从文官宦海中升上来的,不象郑居中和皇帝有亲戚,他的言论当然不能象郑居中那样咄咄逼人;二来这事倘若真下了御史台,那就等于是石公弼的天下了,须知这御史台的官司可不是那么好打的,虽说是一班士大夫审案,审的也是士大夫,却不会真个与你讲什么温良恭俭让,用起刑罚来丝毫也不会含糊,甚至由于不公开审理的缘故,比大理寺和开封府来得更加残酷。当年苏轼乌台诗案时,一听说下御史台审理,立时就开始写遗书,已经做好了刑毙当堂的准备,可见一斑。历史上岳飞受刑之惨,也是在当时的两任御史中丞何铸与万俟禼手中成就,这就等于是所谓的“诏狱”一样,哪里是人能进的!
  大家同殿为臣,彼此有什么打算都是心知肚明,张克公这般说法,当时便惹恼了叶梦得。叶梦得词臣出身,在中书舍人知制诰位子上坐了三年整,肚子里文章是好的,也不用回家拟什么奏本,当朝便大段议论批驳张克公,其言铿锵有力,出口成章,连韵脚都是分毫不差。赵佶这皇帝也算极品,在龙椅上听得连连点头,末了也不说谁有道理,竟来指摘叶梦得有一处选词不大恰当,金口给改了两个字,复命人从起居注中抄录成文。
  天子一言,张克公只道皇帝认为曲在自己,自然惶恐谢罪,哪知赵佶却很是嘉勉了他几句,反要高强为宗泽辨明其事,只因毛注所参宗泽诸事,多半都是出自枢密院的政令。
  说了半天,到底参了宗泽是哪些事呢?
  头一桩开边生事,这条罪名最好用,只要是边疆不宁,那就可以扣到边帅的头上了。基本上大宋朝对外开仗,无论打胜打败。这消耗钱粮是一定的,天下骚然也是免不了的,一旦开边就是生事,那就是一桩罪名了,譬如西夏作反,其实党项人占据河西走廊,立国是必然的趋势,但是许多言官就愣是认为系边臣措置不当所致,每代都有人以此为言。现今女真与大宋名分未定,情况和当初的西夏也有些类似。而宗泽到任之后边疆不宁,当然也就被人拿来作类比。
  第二桩滥施爵赏,主要就是说花荣与史文恭等人的封爵问题。要知道花荣等人原系宋官,枢密院派去北地当细作,这也还罢了,然而御史认为其官职升迁便当依照大宋律法,顶多升到遥郡防御使、观察使也就罢了,居然直接赐了节钺,连韩世忠等常胜军大将、从定燕云者也无此高官,岂非滥施爵赏?这一条名参宗泽,实则矛头直指高强,武官的叙功升迁都是由枢密院负责的,一旦宗泽这条罪名座实了,高强自然也难逃罪责,拔出萝卜带起泥,这几年跟着他干事的人大半都要倒霉。你说高强能坐视不理么?
  第三条用人逾矩,则是说宗泽在辽东治理时不依成法,对于郭药师等番兵不加防范,没有用汉兵掺杂相治,且亦不用汉官监军。
  第四条交通外国,说地是宗泽与女真国、高丽国文书往还,又有商队来往。这一条又是高强的事了,他的商队自打大观初便已经往来北地。现今又有十块女真国的金牌作为凭证,更加出入自如。当然苏定这条线甚是机密,不大有人能联想到高强身上,但是宗泽放任这类商队往来两国之间,却不依照惯例在边境上开设榷场,那就是他的罪状了。
  第五条指斥乘舆,意思是说宗泽部下有人骂当朝皇帝不好,不免又要牵扯到辽东常胜军中有些是水泊梁山好汉出身,对朝廷心怀怨愤者甚众。这一条便是名副其实的风闻言事了,毛注和石公弼的奏本中根本就没有任何抓得着的凭据,乃是凭空捏造了一则歌谣,说是辽东流传的,然而加以一番解释。
  其余十数小罪,大抵如此。
  当日朝堂上高强领了圣旨,便下去准备奏疏。不想这一下正中石公弼等人的下怀,他们原本就是揣测上意,认为高强专权日久,威势太盛,官家必定暗中忌之,因而才相机参劾。倘若招还宗泽下狱,则其事便牵涉高强,到时候大狱一兴,那就是他们升官发财的机会了。现今赵佶要高强为宗泽辩解,在他们看来也是将事情牵扯到高强身上了,既然上意如此,那还不是你高强倒台的时候到了?
  于是一夜之间,御史台连上八道奏本,直接就将这些罪名和高强联系到了一处,数月之前还是立下不世之功的名臣,一夜之间就成了祸国殃民的巨奸,那个将高强比作安禄山的流言亦堂而皇之地登上了奏本,直欲置之死地而后快。
  短短八日之内,朝廷里的局势几经反复,除了右相梁士杰一直保持沉默之外,其余大臣尽皆参与其中,这样的政治风暴几年难得一见,汴粱城内外的官民都是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单看下文如何。
  当然这些人也不是单纯看戏,自来大宋朝有不罪言者的传统,小吏平民上书朝廷的例子也不绝如缕,这次事情的关注度如此之高,外间上书也是如雪片般飞来。很让高强郁闷的是,尽管他为大宋朝立了许多功劳,然而毕竟是幸臣出身,那些读儒家典籍出身者就偏偏要用有色眼镜来看他,一看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奸臣坯子。偏偏这些人的笔杆子又厉害的紧,一番渲染之下,若是外界不知之人,只道他当真是欺世盗名之辈。
  好在高强在现代读史书时,早已习惯了古人这种评人论事的双重标准,所谓的公论无非就是话语权的争夺而已,因此拿着坊间那些上书的副本,只当笑话看。若是当真要操纵民间舆论为自己撑腰,凭着他手下深及大宋个个角落的势力。自然是大把的手段,然而现今高强已然号准了赵佶的脉,又何必作这些多余的事?反正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百姓的议论能左右朝廷的例子不是没有,不过也多半是被朝中的势力所利用而已。
  就是在这种近乎千夫所指的情况下,十月二十一日,高强携一道奏疏登上了朝廷。这一道奏疏不仅一举结束了这场大风波,更以“辽东对”之名流传甚广。
  “陛下,臣前被御史交章奏劾,本当避位,然臣身虽微,有言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高强一开场,先是捧了御史台一把,毕竟这个机构是祖宗家法所定,也是必须有的监察机关,现今它站到了自己的反对面,只能说是官僚系统内部无法避免的腐败而已。
  话锋一转,却不说宗泽诸罪,开始说辽东之事:“辽东一地,论者或以为孤悬海外,得之无益中国,失之亦无多损,故而轻之,而以一二臣僚之明正典刑为重。然臣掌北事多年,深知其利害所在,今请为陛下论之。”
  “辽东一地,西则边辽,北则女真,东则隔海望高丽、日本。辽国若得之,可扼女真;女真若得之,可制契丹;高丽若得辽东,可与此二国鼎足为三,反侧国朝与此二国间,不百年遂成又一西夏也!敌之所重者,乃我之必取,此辽东之所以重于中国者也!”
  高强说到这里,眼睛一弹张克公、石公弼等人,这几人自然是“身怀正气”,见这位当朝奸佞死期将至犹不醒悟,眼中俱怀怜悯之色。高强心下暗笑,复向赵佶道:“论者或以为辽东孤悬海外,粮饷馈输不易,倘若胜兵在此,或为中国患。此论之谬者,在于不识海运之效也,今臣试为陛下计之。”
  说到算帐,那就是高强的所长了,这条路上的买卖他作了将近十年,赚不赚钱他还不知道?只是算物流费的话,那真是小菜一碟了。当下便以江南粮米运往辽东和运往京城为例,计算其船只造价、人工费用、海港与运河维护费用,一算之下,河运的成本居然比海运高出一倍不止!
  当大宋朝尚未收复燕云之时,大规模的海运对于官府来说并无必需之处,朝廷最需要保证的补给的就是从东南往西北边疆这条线。因此虽然民间的海运已经日间蓬勃,但朝堂上对于此道精通的大臣也并不多,确切地说,能在这个问题上和高强掰掰手腕的只有燕青一个人而已……
  赵佶听到此处,已是喜欢,笑道:“卿家真知北边利害者也!始臣僚言北事时,且不论辽东,并燕云之粮饷转输咸以为忧,今若如卿家所言,可循海道为之,亦不须自京城馈运,真国家之幸也!”
  官家金口一开,张克公等大臣立时就觉得气氛不对了,难道上意并不是要把高强打入冷宫的吗?苦于高强今日之对,原出于赵佶日前授意,他们虽然满肚子的话,也不能出来打断高强的奏对,只能等到他说完了。
  高强当即拍了赵佶两句小小马屁,又道:“且辽东之地,虽云北地,计其雨水,亦只与燕云相等,惟北面无山峦阻滞,故而风沙甚大;然计其盐铁山泽之利,又不下于燕云,诚能有循吏导之生产,孰云不能自给,而必须中国馈粮?”
  毛注在殿旁越听越恼,当下也顾不得殿上的体面了,即时出班道:“高相公大言炎炎,借以混淆视听,为何不说宗泽之罪?”
  高强冷笑道:“毛御史不必催促,本相适要说及。”他转过身来,陡地提高了嗓门,向赵佶道:“陛下,辽东之于我大宋,实有泰山之重,不次于燕云二京,今宗泽实无罪,而台谏妄议其事,臣以为过矣。虽祖宗有家法,不杀言事大臣,然臣以为朝中台谏若有人不识大体,不顾国家大计,而妄议大臣是非,则亦沮任事者之锐气。昔日范文正公有言,为臣者公罪不可无,私罪不可有,臣以为至论,请即令台谏对质,若论公罪不直者,请以论者抵罪!”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参劾旁人公事有误者,若是不实,就要以其所参之罪状罪之?高强此言,乃是在挑战大宋朝奉为根本的这一条祖宗家法!
  第十四卷 三朝北盟 第三五章
  此种大逆不道的言论,自然是群情汹汹,加上大宋朝廷中向来不禁止官员议论,当时便有多人出班驳斥此论,儒家经典祖宗家法还有若干前贤事例,如同一颗颗出膛炮弹一般,雨点般向高强飞去。
  高强怕不怕?他眉毛都不颤一下,甚至连反驳的意思都没有一点。
  在他看来,所谓儒家思想对于社会发展的消极方面之一,正是在于这种以思想和教条来限制实务的制度,看上去是某种民主思想的滥觞,但是监察制度在实践中往往沦为政治斗争的工具,结果就是干实事的人倒霉,导致即使不是整个国家,也是一地的十万、百万人民跟着受罪。而那些不干事却在旁边指手画脚的人,他们付出的成本却顶多是个人几年的官场蹉跎而已,长此以往,整个社会的风气自然就走向因循芶且,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御史制度以及所有官僚体制内部的监察,其实都是想的好而作不到,还不如拿下。
  以他眼下的能量,还不足以撼动居于绝对统治地位的儒家体制,事实上也并没有完全推翻的必要。但是现实的问题,就是御史台的监察触犯到高衙内自己的利益了,那就要毫不客气地予以抵制。如果你当真有真凭实据,依法入罪,那还罢了,现在这样没有凭据都可以拿掉边臣,岂不是把国家大事当作儿戏一样的不负责任?
  “陛下,今毛御史所论宗泽之罪,多系捕风捉影,臣试为陛下明辨之。”等到各位大臣的异议稍稍平息,高强就好似没有看到这些几乎要喷到他脸上的口水一样,这才开始慢条斯理地说及今日的正题。
  “首论开边生事一项。陛下,那辽东之民多系历年避战火逃至辽东之人,其家园本在北在东。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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