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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3章

高衙内新传-第4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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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真是万死莫赎啊!这也是耶律余睹身为契丹宗室,心系国家,方才肯作这样的尴尬角色,象张琳这样的汉官,遇到这种事那是宁可眼睁睁看着国家灭亡,也决不肯抛弃身家性命和身后之声名,去干这样的勾当:辽奸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第二天上朝,高强便将昨夜与余睹的密约奏明赵佶。这日并不是逢五朝参之日,殿上都是两制官以上的大臣,二十多人听得明白,辽国居然有意交还燕云,兵不血刃能达成祖宗之素愿,这是何等的荣耀!高强这厢话音刚落,两旁连滚带爬就出来几位大臣,慷慨涕泣地赞颂起赵佶圣德,能超迈前代,告慰太庙云云,当时殿上一片鼎沸,赵佶亦是满面红光,兴奋不已,足足半个时辰,众人的头脑才算安静下来。
  一旦没有后顾之忧,宋朝这些从小受到最好的教育的大臣们脑筋开动起来,那还是相当能算计的,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立时就推想出无数可能,亦提出了无数建议,说起来头头是道,好似个个都是谋国之能臣。高强看着这般热闹景象,心里着实感慨,要不是本衙内苦心孤诣,十年经营才有如今的局面,你们这帮大臣脑子再怎么好用,也都是临时抱佛脚的勾当,能济得甚事!
  好在大局分明,虽然这样的讨论效率是低了些,众文官相互间意见相左时又不免要吵闹一番,争执几句,两个时辰之后,好歹是拿出了一个方案来。首先这使者定然是要派的,人选呢,一事不烦二主,仍旧命翰林学士知制诰叶梦得充任,不过这次可是货真价实地索讨燕云,不给就要开打的。为了安定叶梦得之心,赵佶特旨加他同知枢密院事衔,算是入了宰执,不过这个衔头一般只是挂名,不管枢密院的事机,可怜叶梦得是赶鸭子上架,退也没得退,只得一边腿肚子抖抖,一边谢主龙恩。
  其次为了避免辽国反悔,或者天祚不许割地,运粮北上的车仗要大张旗鼓,车上插起小旗,说明是南朝援辽的军粮,一面又要遣人在燕云各处大肆宣扬,说道辽国有意交还燕云,以换取南朝的援兵。这两下一相印证,由不得百姓不信,须知燕地连年饥荒,已是民不聊生如今天祚这般征发已经使得民怨沸腾,一旦得了南朝援手,势必人心皆定,自以为将归南朝,得享太平,倘若他日辽国不愿交割燕云,燕的百姓焉肯与辽国一同赴死?大宋这厢出兵,那才是顺天应人,名正言顺了。
  第三便是调集兵将官吏,预备收复燕云与及驻守诸事。这本是枢密院事,赵佶也不来多问,但燕京收复以后的行政治理工作可就要着手措置了,众大臣职责所在,也纷纷进言。扰攘半晌,到底平燕事是高强一力赞成,他说话还是分量最重,赵佶几乎是言听计从,御笔定下燕云一旦收复,设燕山路与云中路,燕山路宣抚使委任现任济州知州兼知梁山军事张叔夜,云中路宣抚使委任现任沧州知州何灌,这两个皆是知兵之人,堪为边守。
  至于燕云两地恢复后的行政,则以因循辽制为先,先务安集当的百姓,后方可徐徐清丈地亩,重定黄册,议行诸般権货和买之法。高强着重提出这一点,乃是因为他手下人等连年自北地辽国贩盐南来,那辽国的白盐质优价廉,大受欢迎,挤兑得官盐价格也上不去。宋的百姓尚且如此,辽国百姓更不用说,若是收复燕云之后径行宋法,搞什么食盐権买,搞得燕地盐价腾踊,定然大大不利燕的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
  诸事议定,便请辽使上朝。赵佶将言语细细抚慰,又提及两国友好,燕云汉地自后晋时入辽,至今已二百年,如今辽国既无力抚循,可交还南朝,以全黎民百姓。张琳与耶律余睹当然不能立刻答应,推说要回返上京去请示天祚第,赵佶便命叶梦得充使者起行,另有副使一员,依前派遣护卫官兵百余人,携了国书,与辽使一同起程往上京去见天祚,为显南北两朝交谊深厚。特命将是年岁币银绢提前发解出境,仰河北各路克期办集,额外更赠与粮米十万石。
  张琳和耶律余睹心中惴惴,仍要谢恩拜别,领了赐宴方去。一行人个个心事重重,这一路走来也无多言,到得雄州白沟驿时,却见那河间府的铁路业已筑到此间,白沟河中正在修筑石拱桥,一派热闹景象。
  耶律余睹见此,自知大宋决心非常,这许多人力物力投了下去,河东河北两处边境更陈兵近三十万,所谓不割燕云便要夹攻云云,绝非虚声吓,这修路造桥,不正是为了将来开战后向北运送兵马粮草之用?若非信心十足,亦不敢如此大举。
  等到了州州城,但见大批车队业已编整,清一色的四轮驴车,每车载银五千两,或绢五百匹,共计四百余辇。契丹岁币银绢的品质向来有数,张琳等抽检合格,又点较数目清楚,方谢过宋使,又问所言十万石军粮何在?
  州知州现在是常胜军右军统制刘琦兼任,见辽使问及,便称十万石军粮非细,车辇须用三千乘,一时无从措置,今已遣船自海道北上,请辽国在界河入海口处备小船运。耶律余睹见说,亦觉有理,便顾自出境,见着前来迎接的耶律大石,将接粮之事发付于他,自己则继续北行,穿州过府,一路往上京去了。
  那耶律大石虽是刚强,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近来在燕地军粮筹措不易,北边天祚那里又连番催逼军粮,正在焦头烂额,闻听南朝有十万石粮米佐军,明知未必皆是好意,却也推辞不得。当时送走了使节,便率军东下,沿途拘刷官民车仗驮马,以便搬运之用。
  数日后到了界河口,此处便是今世塘沽左近,为因界河河道无人疏浚,因此海船无从驶入,皆在河口外下了石靠泊。耶律大石望见河口外无数大船停泊,心下暗暗吃惊,南朝这般轻易便运送了十万石粮食过海,能运粮就能运人,而辽国素来无有海防,万一南军从此上岸来攻,如何抵敌?一时也无暇细想,打旗号向船上说明自己身份来意,那边便有小船登岸,当先二人一为石秀,一为扈成,郎舅两个从梁山军调集漕运粮米和船只出海到此,见着耶律大石前来迎接,石秀便笑说自己千斤重担也可交卸了。
  大船之后都有小船牵系,石秀船中自有厢军人夫,便一一搬运了下小船,摇进界河泊岸,让辽兵装上车仗驮马运走。十万石军粮数目不小,这界河边又无有码头,耶律大石一面催促人夫扎起木排放下水去权作码头,一面请南使石秀和扈成共坐,看那些人夫装运粮米。
  说话间,第一船粮米已经运上了岸,耶律大石要紧上前查看,莫要象上次一般,给的都是未曾去壳的糙粮。看过几包之后,见俱是上等的精粮,方才放心,正向石秀等人称谢,忽然眼角瞥见那粮袋上印有字迹,适才只顾看粮,这时方才有心去一一辨识,这不看还罢,一看之下,耶律大石立时火冒,指着那些字迹向石秀问道:“南使,这袋上字迹写的什么?是何道理?”
  石秀笑得阳光灿烂:“闻说将军乃是辽国林牙,如何不识汉字?这上面写的是大宋助燕粮,乃是我朝办集粮米之时,唯恐如前次一般出了错漏,失与国之欢,故而用文字标明。”
  耶律大石被他闷得难受,恼道:“区区汉字,我岂不识得?然而军粮既云佐我军用,便不得书此文字,南使岂可如此?”他是有苦说不出,近来天祚催逼得紧,燕地扫境以付域外,府库几无数日之蓄积,连他自己所部的军粮都要供应不上,已经发生了数十起军士强夺民间粮食的事件。如今得了这些南朝军粮,自然须得即刻发放下去,一则佐军,二则安民,可要是这些印着字迹的粮袋子落到在燕军士和百姓眼中,除了令军心涣散,人心思宋之外,还能有什么好事!
  奈何现今拿人手短,这些话他又说不出口,只能对着石秀干着急。石秀见状,把手一摊,作无奈状:“某奉了将令措置这十万石米粮,唯恐延搁时日,误了北朝军机,因此就从府库积贮中拣选精粮装运来此,写了这些字迹也是为免错漏。不想北使不管粮米,只计较粮袋子上的字迹,我亦无法可想,只得依旧发运回去,自去枢密院领罪责便是。”
  说话就要招呼人夫再搬回去,耶律大石一见大急,这批军粮对他来说足解燃眉之急,哪里能放手?况且南朝人素来狡诈,这一去更不知几时复来!慌忙拦住,硬着头皮道了歉意,请石秀催促人夫抓紧搬运为荷,一面心里想好,这些粮食运回去,途中决不许人沾手,要到自己的军营之中,换了小斗之后,才散给军民。
  哪里晓得,高强既然弄了这门道出来,就不容你轻轻掩盖,自有后手相继哩!
  第十三卷 燕云下篇 第四七章
  这次叶梦得的出使,所携国书与之前不同,业已写明了限定辽国答复的最后时刻,类似于最后通牒的性质。之所以如此相逼,乃是高强与参议司诸员计议之后,发觉虽然有辽东常胜军这个棋子的存在,大宋如今尚有战略上回旋的空间,但随着女真整合内部渐渐统一,又经由出使大宋和常胜军之举,解除了南路的后顾之忧,显见其进一步的大攻势已经迫在眉睫,而且极有可能就在今冬。而如今辽国在塞外兵力的重新集结和整训尚未完成,又是未经大战的乌合之众,对上蓄锐已久的女真大军,胜败不问可知。
  辽国这一败,多半就会把塞外的国力败个十之七八,其后复兴辽国的机会就全都压在燕云汉地上了。真要到了这种情况下,想要和平接管燕云几乎不可能,那不等于是要了辽国的老命么?就算明知必败,也只有拼死一战了,历史上大宋伐燕的时候,很不巧就碰上了辽国的哀兵死战,虽说今日宋军的兵力配置和战略态势都要远远优于历史,但高强还是意图以最小的代价全取燕地,是以倘若这个时候无法迫使辽国交还燕云的话,他是决意要兴兵北伐,再不给辽国任何机会了。
  叶梦得使节出使之时,这些意见业已经由宰执级御前会议呈进赵佶御览,并且经过一番争论之后,也被赵佶所接纳,是以国书中写得分明,倘若今年年尾尚未接到辽国允割燕云的正式国书,便将以兵来取,当然措词上用的是“闻辽主好猎,请与明春共狩于燕云”之类。
  在大宋这边,基本上对于收复燕云还是自信满满的,此时由于易应朔四州的收复,进取燕云业已成为大宋政坛最热闹的话题,于是凭着大宋二百年作养出来的士气,上书进谏者蜂起云涌,拍马屁的虽然是多数,但犯颜进谏的却也不少。主要理由便是今圣虽贤,未及祖宗英武;今之将相资浅望轻,不及开国时赵普曹彬等名臣大将,不足以运筹谋国;今之师旅久不练,不能及开国时数十年历战之精兵猛将。当日祖宗力战仍不能收复燕云,只有澶渊之盟,如今虽然辽国势弱。然而兵事艰危难言必胜,因此不能妄言动兵,当修集圣德以怀远人云云。
  对于这类言论,高强只觉甚为无奈。并不能说这些保守言论全然无理,打仗这回事确实是没有一定的,任凭你计划千万,终究会出现不可测地意外。可是在现代人来说,有一句话是无数人都听过的。那就是去做的话,至少有一半机会成功,但是如果不做,就一定不成功!就因为怕失败,便把眼前的大好机会轻轻放过,这简直已经不能用保守来形容,可直斥为乡愿了。
  然而令他更无奈的是,大宋自来不以言罪人,任凭你是平头百姓,上书之中大放厥词,只要不是犯了指斥乘舆这样的大错,朝廷就不能怪罪他,顶多是置之不理,例如当年陈朝老首建以太学生之身弹劾当朝宰相的先例,却也行若无事,至多是念太学念到现在都不能从上舍毕业,白白多交了几年学费而已。好在如今朝堂的政治格局是高强多年苦心经营出来的,自上到下几乎没有人能撼动他的地位,是以这些上书也没有人能利用来对付高强。
  可是今年又有一件事较为特殊,是年乃是大比之年,并且去年朝廷将元丰时的州县贡生法和崇宁以来的三舍辟雍学法相结合,令上舍生和州县贡生一同参与大比,并对于上舍及第者从优授官。这科举之事当然和高强没多大关系,以他的资格和出身,再熬二十年也轮不到他知贡举事,但是大比之年又逢到收复燕云,今科的策论便是以燕云大略为题,各位考生无不抖擞精神笔走龙蛇,种种千奇百怪的主张纷纷出炉,有说直接进兵的,有说燕民必定箪食壶浆来迎的,还有说北地连年饥,可以对辽国以粮换地的,最搞笑地莫过于有人说可以与西夏联结攻辽的。
  这日高强进宫与赵佶陈说方略,正说到收复燕云之后的流官任命问题,赵佶忽然想起刚刚阅过殿试的考卷,便取了三份出来,交给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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