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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高衙内新传-第3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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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山下的新址。
  蔡京听燕青说的甚好,一声长笑,转过身来,白皙的脸上连皱纹都在笑,举起手中之物,向燕青示意道:“小乙,且看这物如何?”
  燕青看时,乃是一枚玉环。燕青乃是生长于豪富之所,后来又跟随高强办应奉局,广招湖海商旅,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这玉环一看便是和田白玉制成,当时河西走廊在西夏的控制之下,往来货物都要看西夏人的脸色行事,这和田白玉产自天山南麓,在中原已经是难得见到,况且玉质上佳,接在手中时只觉得温润沁人,触手生温,软的好似随时要滴出汁来,乃是一块极难得的温玉。
  燕青称赞两句,还了回去,蔡京接过来,面有得色:“小乙论这玉、质,确实论地极当,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物乃是今上随身之物,因老夫奉旨编成哲宗实录,今上付与使者,随恩诏一同赐予老夫,你可知此乃何意么?”
  燕青早已知晓,也知道蔡京料定他已经知道,不过蔡京既然要这么做作,他也就应承道:“恭喜恩相,环者还也,今上想念恩相,嘱咐早还京城,想必将要大用。”
  蔡京点头,脸上挂着微笑,细长眼却眯缝着看燕青,右眼上架着那副单镜片,看上去着实糁人:“小乙,前此你家衙内对老夫或有误会,多半也是见老夫贬谪,生怕坏了他的前程。如今老夫不须他之力,也已经有望起复了,敢问你等可还能为老夫尽力否?”
  在蔡京这么逼人的眼神下面,能镇定自若的人怕没有多少,但燕青绝对是其中之一。他微微一笑,躬身谢道:“衙内之事,小人岂能知之……”
  刚说了一句,蔡京截道:“非也!老夫问的,不仅是你家衙内,也问你燕青,纵然你家衙内执迷不悟,老夫得你燕小乙相助,亦足慰平生矣!眼下老夫行将大用,今番若是起复。朝政尽在我手,以你燕青之才,有老夫的提拔,十年之内可登宰府,岂不强似你在这应奉局沉沦下僚?”
  此议当日燕青在杭州初见蔡京之时,便已经听到,其时蔡京见到燕青也不过几个时辰,纵然是有意离间高强的手下势力,也足见其对燕青赏识之深。此际他即将复起,又提此议,换作寻常人。怕不早已感激涕零,大起知己之感?偏偏燕青却非常人,功名利禄于他只是浮云一般,野心与才能如此的不相衬,而且是极为特殊的才大志疏,对于一生汲汲于名利的蔡京来说,这人简直就像是黑夜中的一颗明星那般耀眼,也更增他对燕青的赏识。
  “燕青之志,在于江海,却不在朝堂,恩相纵然有心提拔,怎奈燕青不堪造就?”
  蔡京又看了燕青半晌,忽地叹一声。叹声中却大有寂寥之意:“老夫平生阅人无数,梁士杰、高强,俱是我门下奇才,至于叶梦得,强浚明兄弟,程俱,也可谓一时文俊,只是如你这等人才,生平所见人之中。也只有前朝大臣、天下奇才张方平可以媲美。似你这等人却不肯为我所用,老夫百年之后,大事托谁?”
  燕青沉默了一会,轻声道:“恩相,天若生材,必有其用,顾不在恩相掌握尔。恩相纵横一世,可曾听过一句话,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三五年?”这话乃是高强向他说起过,剽窃自清人赵翼,蔡京自然不曾听过。
  “江山代有才人出……”蔡京将这句话在口中咀嚼来回,蓦的眼中精光大盛,逼视燕青道:“小乙,此句敢是出自高强之口?你把来说与老夫,敢是劝讽老夫顺时知命,自行退隐,将这江山风骚交由你等小辈独领?”
  “诗便是我家衙内所作,却只是平时论诗文的燕语而已。至于燕青此时说起,却正有此意,方今圣主临朝,恩相留下诸般法度,有梁相公和我家衙内承继发扬,国事无忧,恩相何不安享朝廷恩泽,以全身后之名,何苦于暮年重出,再兴波澜,万一不慎……”
  燕青说到这里,蔡京已是冷笑不止,把手一挥,喝道:“且住!小儿得志,胡言乱语!老夫入朝四十年,终不成到老还受你等小辈钳制?既是如此,老夫倒要看看,这江山风骚,究竟谁属!”袍袖一挥,转过身去,高声道:“送客!”
  燕青望着蔡京的背影,不觉轻叹了一口气。在杭州这阵相处,燕青与蔡京之间相处融洽,倒有多半是出自天性,蔡京为人文采蕴藉,多才多艺,博闻广记,虽然年纪已高达六十六岁,又不似那等老冬烘学究满口道德文章,一股腐气逼人。偏生燕青也是这等人,一老一少结为忘年交,那也不是纯因为奉命行事。
  此时出言劝说,燕青倒是出于本心,他得了高强的计划,已经料定蔡京此去必然无善了,似此一代名相,若是落得象元佑年间蔡确、崇宁初章惇那般晚节不保,诚然可惜。是以将这言语点醒,也是燕青的一片好心。怎奈忠言逆耳,即便蔡京心中也对这句话的意境才调赏识有加,不过出自自己晚年的劲敌高强之口,又是说他已经老迈不济事,再是怎样的智者,事到己身也不容淡然处之了。
  听见蔡京送客之声,门外侍立的蔡绦抢了进来,伸手肃客。燕青苦笑,依旧行礼如仪。
  回到楼外楼上,燕青便问时迁道:“适才到蔡府之中,你可看清了前后路径?行事有几分把握?”
  时迁心说你老今天和蔡京说了什么,才那么一会就出来了,够我看什么路径?好在他早已预备行事,没事在凤凰山上用望远镜看,周围的地形进出路径已经看过,记的烂熟。便道:“小乙哥,今番不比往常,若是只有我时迁一人进出,若寻个夜黑风高夜,纵然是龙潭虎穴,我鼓上蚤也敢说来去自如。只是你要我去看了那什么实录的形制笔迹,要仿照着写一篇,这却难煞我时迁了,想我大字不识几个,焉能分辨许多?”
  此节燕青却也想过,笑道:“此事不难,你潜入之后,给我带几样物事回来,墨要一节,纸要一张,余外不许妄动。要紧者,不可叫人看出你进出的痕迹,若是打草惊蛇,坏了衙内的大事,你可仔细了!”
  时迁满口答应,小鸡胸脯拍的山响。说起来他还真不敢败事,以高强现下在江湖上的实力,若是要赶绝了他,那当真是上天入地都无路可去。
  算起来蔡京起身就在近日,时迁也不敢耽搁,当天深夜便从凤凰山上潜到蔡京宅后,避过了来回巡视的诸多耳目,潜入那小楼之中,取回了燕青所要地墨和纸来。其中艰辛惊险之处,那也不必一一细说了,想蔡京秉政多年,又是无所不用其极的,身边怎会少了奇人异士?纵然不象温瑞安的小说里写地那么夸张,什么天下第七、八大刀王、七大神剑的,但他当初能在宫中毒死枢密使张康国,连一点证据都查不出来,门下客的身手岂是等闲,时迁之所以能自如进出,还得多亏了这几年在石秀手下办事的经历。
  须知高强来自后世,自然晓得情报工作的特殊性和重要性。而石秀在他手下承担了这方面的工作,纵然由于当时技术条件的限制,难以做到像现代的这“局”那“勃”的厉害,但在将江湖人士的各种伎俩进行专业化,使之适合情报工作这方面,石秀和时迁一道付出了极大地心力。例如各种小工具的改良,伪装的进步,团队合作的加强等等,都是远远超出了江湖手段的范畴,也才保证了时迁马到功成。
  有了抄写哲宗实录的笔墨,再加上有份参与编修的几个人都不是无名之辈,圣手书生萧让号称善于模仿他人书法,只需燕青弄来这几人的手迹临摹几日,也就成了。难却难在未睹原书,想要伪造一些章节窜入进去的话,只怕要露出破绽。
  好在高强对此也早有预料,倘若能窜入伪章,作得天衣无缝,自然最好。倘若不能时,也可以另出一张,以蔡京的名义题些编修手记之类的,再加上两首诗词,不愁他不中计。
  当下燕青拟了内容,萧让潜心钻研了蔡京的手书,一笔一划地写就,纸墨自然都是用的与哲宗实录一般的货色,另有金大坚仿制了蔡京的花押,燕青特意嘱咐,不要用坊间的什么“斡林京字”,落到大臣们眼中都是大大的破绽。眼下蔡京谪居在家,又是奉旨编修,这东西是给皇帝看的,须得用他在中书文告上的签押方可。
  一切齐备,次日便是蔡京起身返京之期,时迁用两块木板将那张纸夹起揣好,就要再潜入一回,将这纸放进哲宗实录中去。就在他转身之时,燕青忽然想起一事,忙拉住道:“且慢!”
  第十二卷 燕云中篇 第二五章
  像进呈哲宗实录这样的大事,自然须得重新誊抄过,而蔡京此番是借此谋求复相的,以他的为人,十有八九会自己亲手誊写一遍,仗着他天下称道的书法,辅以为赵佶兄长哲宗歌功颂德的文字,以及为今上绍述熙宁张目的文意,那才能叫当今官家看得赞不绝口,重夺圣眷。
  燕青所想到的就是此事。连日来虽然蔡京深居简出,但时迁用各种方法窥伺其起居,对蔡京的作息也能掌握大半,不管怎么计算,蔡京都不可能有时间去亲笔誊抄这长达十几万字的哲宗实录。
  来回踱了几步,燕青便即下了决断:“此际这实录未必就是进呈今上的版本,徒劳无益。时迁,尔等即刻北上,并知会石三郎即刻从梁山南下建康府,与尔等会合纵控全局。等到蔡京抄录全书完成,进呈宫中前夜,方好用此计。”
  时迁迟疑道:“小乙哥,不是小人不信你,只是如此作为太过行险,万一那老蔡京早已将哲宗实录誊抄完毕,一到汴京即时向今上进呈,咱们这条计策便即落空,误了衙内的大事,小人可吃罪不起。”
  燕青此时已经想的明白,决然道:“蔡京为人老辣深沉,凡事每欲谋定而后动,却不是如此直道而行之人。他此番为了复相殚精竭虑,但朝中局势早有衙内经营,纵然能得回圣眷,又哪里是一夜之间便能复相的?总还须回京之后,纵横捭阖一番,等到大势已成,那时进献哲宗实录,方可水到渠成,而这亲手抄录实录,想来便是他借以安居京城,联络各方的借口了。”欲待将朝中的局势向时迁解说一番,却见时迁已经是一脸茫然加不耐烦。情知这等江湖汉子对朝廷的游戏规则毫无兴趣,哑然失笑道:“时小哥,你只管依我算计,万无一失,纵有错失,衙内那里自有我担待。”
  时迁见燕青一力担当,也只得应了。从杭州到汴京,这条路是大宋的一条经济大动脉。自然也是应奉局势力极强的所在,时迁一声令下,立时便将沿途的精干人手都动员起来,加上时迁自己的部下沿途分散监督,管教蔡京进京这一路上一切举动都在他视线之中。至于时迁和萧让、金大坚这一组人,只好陪着蔡京一行一同进京,燕青的目标太明显,却只得留在杭州了。之前燕青叫时迁请石秀急速南下,也正是为了就近指挥行动。
  次日蔡京起行,十几条船浩浩荡荡。既是他随行人员和行李甚多之故,恐怕也是有疑兵之计的意思在内,以蔡京的老谋深算,又对这哲宗实录看的极重。岂不担心有人作梗?
  燕青自然到码头相送,蔡京虽然那日翻脸逐客,却并非对燕青个人有什么恼火,此际见燕青依旧来相送,不由得长笑道:“小乙,待老夫进京之后,如今江山谁领风骚,不久便可见一分晓了罢!倘若老夫得志,你这应奉局是留是撤,也只在老夫一念之间尔,到那时可愿为老夫效力?”
  燕青拱手道:“小乙在杭州,只等恩相佳音到便是。”这话可就宽泛得很了,既可以理解为燕青对蔡京信心十足,也可以认为燕青对于蔡京被重新打回杭州信心十足。
  蔡京哼了一声,扬手作别,站在船头,那船启锭开航,纤夫吆喝声中,长长的船队顺着运河缓缓北去。
  当时的运河漕运是朝廷的命脉,管理相当严格。就拿这船行来说,也不是随便你开地,甚至一些河段连帆都不许用,完全由纤夫牵引而行。至于船速也由严格的规定,好象现代的高速公路一般,不得慢于多少,也不得快于多少。蔡京行囊沉重,不能从陆路走,只能沿运河水道而行,因此一路上每天行程多少,何时行,何时宿,一切都是规定好的。
  不数日到了建康府,也就是后世的南京,时迁在运河码头便与石秀会合。几年江湖生涯下来,石秀已经从当日大名府那个热血江湖的拼命三郎,一变而成为中原江湖道上声名最著的石三爷,“秀”字令牌所到之处,黑白两道谁不卖几分面子?这漕运本是江湖好汉集中的渊数之地,各个码头和漕挽士卒自然都在石秀的治下,他到此之后,听时迁转述了燕青的安排之后,只是一声令下,第二日蔡京船队的纤夫都掺进了石秀的人,至于沿路供给船上饮食杂物之人,检船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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