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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高衙内新传-第2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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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对自己的子弟如此夸奖,蔡京自然要逊谢一番。
  赵佶笑眯眯地听了,又问道:“年前公相已经保举他去大名府留守司任上,原任梁子美该当进户部为官,可到时候了?”
  蔡京暗吃一惊,他对赵佶的脾气摸得门清,看赵佶笑嘻嘻得很是开心,提起高强来必定有好事,再联想去年赵佶给高强下的“善理财”的评语,心里顿时就打起小鼓来:“这官家,莫不是要给高强再来个三级跳?”
  心里盘算,嘴上不敢怠慢:“磨勘之期乃是三月,春郊之后便当调任了。”
  赵佶点了点头:“高强年少为官,所到有声,也算难得,算算他离京外任也有两年,朕意趁此机会。调他与梁子美一同进京,好好奖掖几句。公相意下如何?”
  蔡京脑子飞转,不晓得赵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不成是官家对高强想念不已,要调他回京?这件事不大好办,大宋官员的宰执之路,须得是选人官、亲民官、侍从官、政事堂这么一路上来,其中前三个档次都需要多次沉浮历练。积累足够的政治资本才行,以高强才刚刚作了两年亲民官的资历,要进政事堂大大不妥。
  好歹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高强若是被架到火炉上烤了,蔡京这里未必就能风凉。他赶紧用言语试探,奈何赵佶居然口风甚紧,滴水不漏。蔡京不得要领,只得权且应下了,叫人发文调高强进京觐见。
  这闷葫芦终究是要打破的,蔡京一下朝就开始侧面迂回,叫人向宫中天子身边收风。
  要说蔡京的消息网络,在这方面效率无人可比,加上此事关系到高强。太尉府那里的宫中势力更加庞大,几下合力,当天晚间一条消息就漏了出来:官家最近关心最甚的,乃是今年郊祭的用度一事。
  拿着这条消息,蔡京一时沉默不语。旁边的蔡攸按捺不住:“爹爹,调高强进京,与郊祭用度有何干系?”去年的明堂造作一事,内有梁师成总揽,外有应奉局支吾,蔡攸卖出老丈人的脸面,从高强那里很得了些好处,一时间对这女婿大为改观。——这倒不是说他赤膊上阵去作包工头了,自然有那相关的商人从他这里接了活计去作,这帝国时代,但凡大一点的商人。哪个不是在朝中有点门路的?
  蔡京不答,却向梁士杰道:“士杰。今年统算起来,郊祭的用度还差多少?”大宋郊祭是一件大事,皇帝要亲自到南郊祭祀天地,还有那莫名其妙上位的赵公元朗(这是宋朝皇室生造出来的一个道教神明,自称是赵家先祖,虽说历朝皇帝都得给自己祖上贴金,不过把老祖宗升格成神仙,宋朝算是调子够高了)。这么大的阵势,花费自然少不了,余外又要大肆封赏,所有宗室以及文武百官公务员人人有份,多少不同而已。尤其是真宗朝封禅泰山之后,这祭祀上地花费越来越多,仁宗朝最多一次郊祭花掉了两千多万贯之巨!这么搞法谁也吃不消,于是从一年一祭改为三年一祭,封赏的标准也是逐年有降。即便是这么着,架不住大宋的官员和宗室数目翻着跟头往上长,一次郊祭的花费最少也是以千万计的。
  今年又是大郊之年,秋郊之时就得大封,蔡京主掌朝政,这事自然要放在心上。本朝自元丰改制之后,撤了三司使这职位,财计都交到户部手中,六部则都归中书省管辖,因此蔡京不问别人,只问中书侍郎梁士杰。
  这私房议事,有话直说,梁士杰听见蔡京问起郊祭,大大叹了口气:“说不得!户部已然算了数目,今秋郊祭约须钱一千八百万贯,奈何去年大灾,各地忙着赈济,官家又要造明堂,怎么算,今郊的用度都还缺着四百万贯。”
  蔡京眉毛一扬,这才醒悟:赵佶多半是得了这个消息了,那皇城司是天子的耳目,可不是吃素的!“缺了这么多?别处腾挪不出?”
  梁士杰苦笑,掰着手指道:“明堂现在已经支领了八百万贯,梁师成那里只能保证不再向我伸手要钱,挪是挪不出来的;去年大旱,今年直到夏收才有新粮收成,各地放粮赈济,都伸手要钱粮;西北童贯那里,已经三年不曾大打,不过童贯一直不安份,三不五时地蚕食几个西夏城寨,那边多半也按捺不住,郑枢密给我提点过,今年怕是又要不稳当。”
  蔡京听的不耐烦,打断道:“历年都是这么着,虽说去年大旱,赈济时也没费了朝廷多少钱粮,怎的就一些儿转圜余地也没有?”语气已是不满。
  梁士杰无奈:“我手上倒还能腾挪些钱粮出来,大约三百万贯不到些,可这得防着万一,若是所料不差,去年大旱,今年恐有水患,这笔钱得花在河工上头,动不得。”
  蔡攸听了半天,到这时可算逮着机会说话:“那水患可说不得,如何拿的定今年定有水患?河工年年修,今年且容让一些,也使得。”
  他还以为得计,不过蔡京老于政务,一些儿也不糊涂,哼了哼道:“修河工花钱再多,好过河决!好在时方二月,离春天开河还有些时候,尚可转圜,既然官家有意向高强问计,老夫也想看看,他高强善理财,是否能作这无米之炊?”
  第十卷 大名府 第一九章 河水
  大观四年三月丙寅,高强再度奉命入京。
  这次回京与前不同,乃是正式的一方父母官回京述职,且将要调任四京之一的北京大名府留守一职。这个职位非比寻常,大宋的地方官中,除了开封府之外,就数到三京的留守司地位最为尊崇,拿现在的话来说,那是好比直辖市市长!而高强年纪不过二十三岁,以如此冲龄而遽然登此高位,虽然还没有正式邸报通传,京城脚下首善之地,这小道消息却早就哄传开了。
  凡是开封城的老市民,对于当年的花花太岁多半还记忆犹新,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高强这几年的种种作为,老百姓大多不大清楚,前几年横行街巷抢男霸女的“英姿”却都历历在目,一旦惊闻这高衙内居然能作北京留守,过两年怕是就要改称高相公(宰相专称)了!如此起落之快,比起他老子高俅从踢球的佞幸直上三衙,也是不遑多让,叫人不得不感叹子承父业,世风日下。
  而绝大多数世人都没料到的是,此时高强却还在慨叹:本衙内这官还是升的太慢呐!说这话时,高强正搬了张椅子,与许贯忠对坐在船头,望着眼前的滔滔黄河水,慢条斯理地对酌。要说这嫌官升的太慢,高强还真不是矫情,他掰着指头算算,眼下已经是大观四年,明年就到政和年了,政和二年完颜乌雅束身故,三年阿骨打继任生女真节度使,四年辽金之间就要开打了!虽说两边要打上好几年才能看出端倪,但要想让大宋拟订正确的应对策略,非得尽快进入中枢才行。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啊!”高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慨然长叹。
  对面的许贯忠玩着手中的酒杯,看着高强只是好笑:“衙内,如此上进,说出去谁人能信?入仕即为知州,三年而迁北京留守,你算得本朝第一人了,还嫌太慢?”
  “越快越好!”高强心说这算什么,历史上徽宗朝的第一人太多了,王甫升宰相的那次,一天之间连跳了八级呀!我和人家比,差远了!“贯忠,我的心事,你也知晓,北边辽主失政,又是天灾人祸频频,眼看就要生出大变了。我大宋这里可还没做好准备。由不得我不着急。”实际上有一桩高强还没说,不是信不过许贯忠,而是这事说不得:大观四年五月,彗星再现,朝中宰执又得换人。蔡京熬过了去年的大旱,这一次无论如何也熬不过去了。自己这一路顺风顺水,蔡京这个硬靠山起了很大的作用,若是宰相换了个人,自己未必能再升的这么快法。想到这里,高强也有些庆幸,趁着蔡京还在位子,抢到了北京留守这个有利地形,也算有点收获。
  此番回京,高强还是走了当初自己赴任青州的老路,坐船经济水出海,再经由黄河入京,船行甚速,这日已经到了曹州。此时冬天刚过,黄河初开,水位甚浅,风平浪静,只是嗖嗖小风带着春寒,吹在人脸上有点刮人。
  仗着习武经年,身上穿的又厚实,高强也不在意,复向许贯忠道:“贯忠,此番进京,说是官家御笔召见,据家父派人送来的消息,许是和今秋的郊祭有关,你给我参详参详,官家到底召我何意?”
  此事高强是动身前得的消息,因此并没有多少时间去进一步摸底,眼前横竖路途无事,家眷又都留在青州,便与许贯忠拿这事磨牙。
  许贯忠身为智囊,参赞此等要务责无旁贷:“衙内,郊祭之事用到臣僚,不外乎礼仪和用度,今上虽说好复古礼,自有大群的博士为他考据厘定,用不着衙内。贯忠以为,怕是这用度上头出了岔子。”
  高强眉头一皱:“皇帝郊祭,要本衙内出钱?哪有这样的道理!”这事由不得他纳闷,虽说应奉局够着内库,也跟天家的用度扯的上关系,但郊祭是国家大事,自来是户部主掌财计,不行的话才找内库,郊祭纵然用钱,要排多少位才能轮到他高强?
  许贯忠摇头:“衙内,此事须怪不得旁人,你自出京之后,每年都是大手笔,别的不说,咱们大通钱庄这两年可没少作大买卖,那船队一年四次往返,这真金白银可都是人人看的见地。平日咱们打着御前应奉的旗号,旁人纵然看的眼红,一文钱也不敢沾手,不过人家越不得沾手,这心里就越是难平,少不得要撺掇个能沾手的人出来……”
  “得,这就撺掇出官家来了?倒真是个好人选!”高强不禁咬牙,这应奉局的大旗顶的住别人,顶不住皇帝,无他,原本就是打的他的旗号么!
  此刻只是咬牙,当高强得知,郊祭的花费动辄千万贯时,切齿不足以形容其怒了:“这还了得?!本衙内这两年拢共也没赚多少,到处的花销就更多,自己可没落下几文来,上哪去弄千万贯来给大宋官家作法事用!”
  许贯忠看他气急败坏,心中好笑,高强的一应账目,他都是清楚的,几下里加起来,高强还真能拿得出上千万贯来。只是这笔钱拿出去,高强这一摊子基本上也就废了,而这笔钱扔到大宋官场这个无底洞中,除了换得一点官家的圣眷之外,怕是连个响都听不着。——再者说了,凭高强眼下的圣眷,哪里还用得着这些?
  “衙内,以贯忠看来,不至于此。千万贯钱,乃是敌国之富,衙内的这些生意,也不是桩桩件件摊开叫人看的,那大通的种种财源,有些人就是眼睁睁看着只怕也想不通钱从何来,官家再受人撺掇,也决计想不到衙内能有这样的身家。”
  这话高强听得入耳,他在后代的时候,对于金融业何以能有那么大的利润,也曾百思不得其解,如今到了这大宋朝,虽说他经营的只是金融业的初级阶段  商业资本,离工业资本乃至金融资本都还很远,但就这已经是超越时人认识的现象了。
  “更有一桩,这郊祭乃是国之大礼,纵然国库空虚,也没有叫臣子出钱的道理,否则国体何在?因此贯忠想来,官家恐怕是想问问衙内,有什么法子能把这郊祭的用度给填补上,毕竟衙内善理财的名声,早已简在帝心了。”
  高强听的有理,这才稍稍放心,倘若只是出出主意,以他来自现代的知识,想必还有些花头可玩吧?又与许贯忠商议了些时,才算有点把握了。
  俩人正说的高兴,忽听前面岸边一阵大响,不知有多少人齐声呐喊,响声在这河道上直传出老远去,吓了高强一跳。
  忙举目看时,见那河岸边一道大浪凭空而起,呼啸着向自己这边冲来,声势极为不同寻常,高强几乎要错以为自己身在钱塘江中,正面对那举世闻名的海潮了。
  好在到了近前,这浪已经小了不少,船老大又是经验丰富的,早已将船头迎着浪的来势顺直,那船趁着水势一下跃上半空,一下又跌进浪谷,等到略微平稳下来,那一道浪已经过去老远了。
  高强死死抓着栏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伸着脖子问船工:“如何有这样大浪?那岸上人何事吵嚷?”
  船老大晓得这位衙内身份不比寻常,忙上了船楼,陪笑道:“青州相公受惊了,这是河工在放卷埽。那些人汉在一旁喧嚷,便是喊落卷埽,以免过往船只被浪打了。”
  “什么,什么卷埽?”高强一头雾水,大概知道是个专业术语,不解其意。
  一旁许贯忠到底是饱读诗书,又在黄河岸边长大,也曾听说过此事,便向高强解说一番。原来这卷埽乃是古时河工的重要手段,宋时黄河经常泛滥,自熙宁年到现在甚至是隔年就要决口一次,王安石变法中阻力最小的一项就是农田水利法,也未尝不是因为朝廷对黄河这头凶兽实在是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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