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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1章

草清-第5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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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跟英华来往还将更为频繁,合作更为密切,这样的利益,比在幕府压迫下占琉球的利益可大得多了,现在岛津继丰已经将这一番遭遇当作萨摩藩的转机。

正如高桥义廉所说的那样,跟魔龙紧密相处,异日日本变乱,要收拾天下,还得靠萨摩藩!

不管是幕府还是萨摩藩,或者是冯静尧和陈兴华,都觉目的达到,各方心满意足,唯一不爽的就只有北洋舰队的官兵,但见到萨摩藩的人毕恭毕敬,自居下臣的态度,大家的心气也有稍稍舒缓,如高层所说,这一战终究是彻底解决了琉球问题,粘了一国好几年的琉球,终于不再是麻烦。

陈兴华带着一些人留在江户,继续确定《江户条约》细节,冯静尧和白延鼎带着舰队主力返回琉球。七月二十日这一天,德川吉宗亲自出面,江户空城,数十万人挤在码头和海岸边,热烈欢送北洋舰队,场面极为壮观。

“日本人真能礼敬华夏,奉我们为盟主,世代毕恭毕敬?”

“谁知道?但毕竟这是个好的开始。”

海河号上,罗五桂多少也明白了一些,但心中还有担忧,而范四海对前景也不是完全确定。

是啊,未来谁知道呢?路都是一步步走出来的。

回到琉球时,大家也发现,琉球也有了一个好的开始。

“陛下决心一下,日本那边的联系也斩断了,琉球人都绝望了。之前的琉球三司官蔡温该是明白大势不可逆,也改了态度,积极配合。”

临时代管琉球事务的郑永向冯静尧和陈兴华汇报工作,他一脸轻松,显然是为这个泥潭终于平定而高兴。

可从之前的傀儡管治,到吞并为英华领土,由北洋公司托管,这番变化很损人心,并不是水到渠成。幸亏有之前的经验教训,皇帝和枢密院等方面协力而上,总算没有大的动荡。

首先是政治层面,将之前很有名望的蔡温和一帮华人士族拖出来,让他们认清形势,积极配合。

其次是经济层面,北洋公司吸纳琉球的富豪海商,让他们能分享琉球航路的利益,而不是将他们丢到利益圈之外。以公司层面出手,这一招影响最大,原本最有力量鼓动反乱的一些势力全都服软了。

再次是人心层面,这也跟政治层面结合。天主教在琉球建起了天庙,以华夏血脉为根基,确定华人在琉球的特权。原本华人在琉球的政治和经济地位就很高,现在是作了制度确认。而对土人来说,只要跟华人有血缘往来,就能跟琉球土人脱离关系,享到好处。

再跟设立蒙学、小学,所有官员都用华人等措施配合,琉球的人心渐渐被收住。这等于是以华人为脉络,将琉球社会重新梳理了一遍。

原本对英华进琉球有些抗拒的华人,因为政治上获得了特权,人心上由天庙获得了关联,经济上也由北洋公司加以照顾,跻身既得利益阶层,再没什么闹腾,成了英华稳定琉球的中坚。

而在琉球土著一面,虽然有很大一部分人因为跟华人有血缘关系,或者受过华文教育,也能攀附着进入新的利益格局,可终究还是有众多土著成了被压迫者。

伏波军和陆军动员师要对付的就是这些人,而伏波军还不怎么动手,真正下狠手的是这支在枢密院军籍编号为“陆军新编第六师”,大家都习惯地称呼为“琼州师”的部队,这支部队在私底下,还被外人称呼为“旗人师”,师统制是桂真。

不到两个月里,琼州师杀了上万琉球土人,也是稳定琉球局势的功臣。琼州师的所有士兵,大部分军官,都来自旗人俘虏。他们被俘虏的时候,还多是家中“补丁”,十二年前那些广州旗营的官兵,一部分已经退役,一部分晋升为军官。

尽管他们都有了英华国民的身份,但曾为满清汉军旗人的耻辱,仍入巨大的包袱,死死压在他们背上。为此这支部队打仗格外凶悍,之前攻交趾时,频频杀俘的就是这支部队的前身,如今到了琉球,放开手脚,更是肆无忌惮。

八月,一支奇奇怪怪的军队从北方船运到了琉球,头盔和甲胄鲜亮,不少人还背着靠旗,竟是日本军队。再看旗上的图案,太极图外加四射的红条纹,既不是幕府军,也不是其他任何一藩的家纹。

“萨摩藩的军队,但因为是私下派的,所以既不能打幕府的家纹,也不能打萨摩藩的家纹,所以就给他们安上了这么一面旗帜,算是……日本国旗吧。”

郑永对桂真这么说着,郑永和白正理不仅要带伏波军走,也要带这支日本军队走,琉球还组建了一支小部队,也要跟着走,目标是马六甲。

桂真不忿地道:“连日本人和琉球人都用,我们可是正规军,让我们一师都蹲在琉球,真是太浪费了!”

郑永耸肩,“你们是陆军,我们是海军……”

望着战舰远去的帆影,桂真不甘到了极点,“四面八方都在打仗,我们却在琉球抓小偷强盗!真是太不公平了!难道官家和朝廷还在忌惮我们的身份,怀疑我们的忠诚!?”

部下们也都涌到桂真这里叫嚣,让桂真向国中请愿,他们在琉球是杀了不少人,可杀这些土著算什么功绩?当年扶南军杀了十多万高棉人,也只是扶南给赏,朝廷可不认战功的。

桂真的血书递进黄埔无涯宫,落到李肆书案上时,李肆拍拍自己的脑袋:“怎么把这么一个师忘了?”

接着他大怒:“枢密院是干什么吃的!?一边叫着兵力不足,一边又将一个整师丢在琉球那种地方!?”

主理枢密院事务的苏文采匆匆而来,一头是汗地道:“陛下……八面进军,事情太乱,是臣督导无方……”

李肆此时也消了气,摇手道:“古往今来,也确实没有这番动兵之势,你们枢密院确实太忙了。但忙也要忙个条理,你好好整顿一下枢密院,别继续这样像没头苍蝇似的,分清楚主次!发下的战事大略,就已经定好了主次!”

苏文采舒了一口气,心说也好,咱就赌了这条命,押着枢密院,把这场八面出击的大战好好维持下去。

圣道九年八月,跟日本签订《江户条约》的事传入国中,却没激起一点波澜,因为这一国已经沸腾了。

皇帝陛下发布动员令,八面出击!打仗!打前所未有的大仗!

西北,打四川,目标是打到兰州。

北面,打荆州和南昌,实质是策应四川路线,牵制满清兵力。

东面已经打过了,琉球和日本。

主战场在西南和南面,南面是携手北大年的华人,要将荷兰人从马六甲彻底赶出去。为此不仅有陆战,海战更是关键。

西南则是缅甸,缅甸已跟不列颠人联手,之前通过暹罗和兰那打代理战争的力度已经不够,英华要卷袖子亲自上阵。这一面也是陆海并行,西洋舰队的设立正基于这项背景。

动静太大,战线太长,一国人心都安顿不住。

第六百四十八章

八月盛夏,日当正午,但凡树荫丛丛之处,都是鼎沸人声,吃饭的,喝茶的,闲磕牙的,歇脚的,都在树荫下纳凉。

广州县西关天庙本是一座土丘,自天庙重建后,买下了一直到江边的土地,广种高冠大木,多年下来,竟成闹市里的一处幽静之地。此时林中摆开一圈桌椅,正是天庙开的茶馆。

一桌半个时辰十文,茶水另计,便利的正是寻常人。靠着珠江一侧的布设则上了档次,竹林环绕,亭台临江,半个时辰一两银子,自然是富贵人专享。

不管是寻常人还是富贵人,绕着天庙洒开,各纳各的凉,各吃各的饭,而喧嚣声则混杂在一起,分不出良庶贵贱。

“西北有羊有马!南洲知道吧!?官面叫大洋州,番禹鸟兽园的袋兽和树熊就是探险公司从那里抓回来的!据说那里草木繁茂,一望无垠,还没什么狮虎狼狐,最适合放牧。咱们国中缺马缺羊,皮货的价也一年比一年贵,那个什么大洋州联合公司憋足了劲地从北面贩运马种羊种,想到南州牧养,却总是不得力。为啥?鞑子拦着呗!官家说了,鞑子不落教,打!咱们打四川,就是这么来的。”

“打通了西北好啊,可以跟西北直接通商了,如果在南洲也养出羊马,这畜生的生意可就要兴隆起来了。看来咱们得多看看这方面的行当,对对,皮货!”

临江一间亭子里,一群穿着绚丽细绸,戴着员外巾子的人正侃得唾沫横飞,亭中石台上还丢着《工商快报》、《金鱼报》等读物,身后站了一圈肤色黝黑的少年男女,忙着给这些老爷们打扇沏茶。

“缅甸人杀了大明的永历帝,官家要替大明报仇。之前还是好言相劝,让他们纳贡称臣,认罪服法。可缅甸人一点也不领情,还把代咱们传话的暹罗使节杀了。官家不想让咱们老百姓平白流血,只是招呼暹罗和交趾人上去打。打了好几年,占了缅甸人老大一片地,那缅甸人就是个无赖泼皮,还是不认输。居然勾结西洋人,把暹罗和交趾人打得大败,这下终于惹恼了官家,发大军征剿,缅甸人……没救了!”

“区区缅甸,就敢跟咱们叫板,也不掂量掂量份量,西洋人里最强的西班牙人都夹着尾巴从吕宋滚蛋了……”

“嘿!说到当年打吕宋,我们总司就是从那时候发起来的,咬牙买了条破船,精心修好了,给大军运送补给,现在已经有了十多条大船!眼下南洋不止是打缅甸,还要打马六甲,好机会啊,咱们哥几个是不是也凑个份子,自己来干?”

林子里,也有穿着布衣的朴素汉子聊得起劲,话语里既有豪情,也有憧憬。

林子深处,一帮羽扇纶巾的书生却在相互争执,嗓门扯得比外头的喧嚣还高。

“琉球和日本的首尾都还没有料理干净,一国就八面出击,亘古未有!忘战必危,好战必亡,眼下这番动静,已经不是好战,而是癫狂了!”

“怕是武人裹挟吧,咱们这一国,最早就是武人推着官家立起的,之前十来年都安安生生,现在会不会有了以武御国的想法?枢密院不入朝堂,终究是祸患啊。”

“不止是武人!西院的老爷们都是想着打仗的,靠着打仗,他们能供军械给养,靠着打仗,他们能买俘卖奴!靠着打仗,他们能夺矿产田地!东院那帮王八蛋怕是被他们收买了,竟然一声不吭,甚至同流合污!跟西院一起麻利地批了军债增股的法令,咱们得把东院都换下来!”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一帮麻衣士子情绪最为激愤,看他们的装束,该是国中墨党。

“武人什么时候能定国策了?你们墨党不要老搞树敌同攻,挟民意自重这一套!这一套就是法术,当心惹了众怒!”

“不在其职,不谋其言!你们别老是以百姓自居,去街上问问百姓,有多少反对打仗的?肯定有,一百个里有三十个就不错了。西关这里,估计你还找不到十个,为啥?打服了缅甸,打通了西北,西关这里的织造坊生意就更好了!”

“我倒是不反对打,可八面出击,头尾难顾,总要出点岔子,官家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另一群士子气质沉稳些,但思路却没凑在一起。

争吵声传入林中另一桌子,这桌人都是一脸疲惫,眼圈发黑,听到这些话,相视一笑,笑意里既有鄙夷也有无奈。见他们服色虽朴素,面料却很考究,就忙着大吃大嚼,没有杂声,座次还排得很规整,以一个二十五六的年轻人为首。眼尖的人就能看出,这是一帮官爷。

“有些仗是压了很久,到现在不得不打,有些仗是提前打了,凑在一起,八面生风,也难怪国中不解。”

那年轻人吞下一只烧鸡,才像是活了过来,喝了口茶,悠悠说道。

“郎中说得是,寻常人更怕八面为战,总有胜败,却不知本国军事的底细。咱们兵备司现在头疼的已不是兵员不足,而是太多,战后该怎么疏遣安置的问题。”

“是啊,官家洞烛先机,立国时就建了兵部、枢密院和总帅部三级兵制,分别主持训练营、警军、卫军、镖局和殖民地之军。只是将这些兵员汇聚起来,一国就有二十万能战之军,年前又订立《兵备法》,把训练营散为古时的征发之制,不计财税供养,要照着咱们兵备司这般动员下去,到年底能汇出百万大军!”

“问题就在这财税供养了,幸亏官家早有所备,留下了两千万预算额和五百万实银,不然咱们还没办法动得这么利索。前日东西两院批了军债转股,官家的预算才有了实银托底,否则这一仗还不知怎么打下去。”

“银子足了,才会八面出击嘛,如果东西两院扯皮,这银子没着落,八面出击恐怕就只有两面出击了。”

“光银子也不够啊,不仅得靠咱们动员官兵,组织师营,军械司也得有足够的库存武装官兵,瞧军械司那帮人,也不比咱们轻松,早前是满地乱窜地核查各地的军械库,一发炮弹,一斤火药都不放过。可现在又跟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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