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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不是陈圆圆-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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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小厮将桌上菜全都换了,把这些让人流口水的佳肴堆了满满一桌。
    “各位好好吃酒,我家圆圆得蒙复社诸位公子垂青,实在是幸运得紧哩……圆圆,好生款待,替妈妈多敬几杯。”
    冒辟疆起身往鸨母手中正要递一锭银子(有些大,不过我看不出是几两),道了句有劳。结果,鸨母反倒谦让起来,又开始念叨:“公子千万把银子收起,这桌酒只当是老身请的,还望公子日后多来捧圆圆的场才是。”
    这下反把冒辟疆弄尴尬了。我不知怎地,竟自己掺和进来,“妈妈,莫拂了冒公子的好意,权且收下,你那样说倒把我家,咳,我说得忒差了点。”
    这时,李香君也走了过来,“圆圆说得是,他们自己有眼不识泰山,平时不将我们这些女子放在眼中,倒似我们非巴结他们不成!”
    再让了回,鸨母终于将银子收下,退了出去。
    后来我才知道,复社的公子不少人颇有些自命清高,瞧不起秦淮河畔的曲巷烟花,觉得她们只会唱些戏文小曲,出身更是不好。直到柳如是等人在他们面前展露诗才,方使他们对个别人改观。譬如柳如是,顾眉,卞赛等人。在秦淮八艳之中,陈圆圆是以美色当选的,他们这些以诗文,家国为主打的复社公子,自然不愿与世俗人一起来争风吃醋,所以原本复社的公子是罕来此处的。所以这次破天荒的登门,而且是复社的一些首脑人物,难怪鸨母会这样受宠若惊。
    不过,这次他们来,鸨母实在该感激李香君,若不是她将我“吹嘘”一番,又怎会将这些人引来一探究竟呢?
第三章 之 才服众人
           重新告座后,我已经完全被桌上的八大叉给吸引了。来这里这么长时间,吃的不过是些剩菜残羹……
    如此来说,当陈圆圆还是很好的,吃好穿好,活得自然就好啊。想必日后进宫,跟了吴三桂,日子更好吧,管他什么红颜祸水,祸国殃民,关我屁事。
    谁知这帮人,吃饭也不好好吃,一个个在边上干看着,居然还聊。
    “说到叉烤,古时的易牙算得上行家,他在煎,熬,炙均是了得。尤其是炙鱼,听说便是因此而得宠于齐桓公。”
    “楼山兄此言差矣。以炙鱼而闻名天下的应该是春秋末年一个吴国的厨子,也就是太和公……”
    于是他们牵扯了好些人出来,什么宋五嫂都出来了,就差食神了。我心说他们怎么就没完了,还让人吃么?结果,他们非但乐此不疲,还把我也硬扯进来。
    “圆圆,你怎么不说话?”
    “哦,我也在想古时的名厨,”只好强咽下不爽和口水,料定他们必相问,我已想好对策。有一部叫“满汉全席”的电视剧中,那个张东官时常提起什么“詹爷爷”,也就是詹鼠——
    我要说的这个厨师名叫詹鼠,隋文帝因不满御厨的饭菜,杀了很多御厨,还张榜招厨。这个詹鼠就应征入宫,隋文帝问他什么最好吃,詹鼠说需要到城外去找。于是他就带了隋文帝出城。等到隋文帝饥饿难耐的时候,他拿出了葱花饼。说道,“饿”才是最好吃的,人只要饿了,饭菜就是香的……
    吴应箕不由叹道,陈姑娘说得好,这个詹鼠才是真正的好厨子。厨之大者,胸中放的不是佳肴菜谱,而是天下百姓的饥饱啊。
    说着,还斟了酒,举起杯来,这杯酒既敬这位詹鼠,亦敬陈姑娘。老朽只恨不能早些认识!我先干为敬。
    我自然心中暗喜,脸上还是得不动声色。连忙说道,先生说哪里话,我提詹鼠不过是希望诸位早些动筷,莫辜负了这美酒佳肴啊。
    ……
    接下来的谈笑吃喝,我主要把心思放在吃上。
    她们当然还是问起了京剧的事情,我免不了唱了两句,随便说说,敷衍过去。他们则是不停的变换话题,从诗词歌赋,到京城形势,还有李自成,张献忠等,无所不及。
    我不敢太插口,正所谓,言多必失。仅偶尔说些知晓的,免得丢人露馅。所以,大多时候我只有保持沉默。
    酒足饭饱后,这些人又嚷着要作诗填词,恰便在书房,于是拎了酒壶,移步书案。
    丫鬟已经铺好纸,镇着,研好磨。
    我对柳如是敬佩得很,所以提起笔来就塞到她手中,柳姐姐才思敏捷,不如就你先来吧!
    柳如是微微一笑,也不谦让,提笔就写。只见字体娟秀,铁画银钩,却也算是一挥而就。
    裁红晕碧泪漫漫,南国春来正薄寒;
    此去柳花如梦里,向来烟月是愁端。
    画堂消息何人晓,翠帐容颜独自看;
    珍贵君家兰桂室,东风取次一凭栏。
    众人连声道好,吴应箕道,不仅把名字嵌入其中,意境给的也好。
    谁料李香君忽然笑侃道,柳姐姐这首诗想必是酝酿已久了,你们看尾联两句,分明是说给钱牧斋的,我们聊得这样开心,你竟无端说起这些愁怨……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这句玩笑话却让我心中不禁一颤:我心中的柳如是本是个巾帼英雄,慷慨激烈,怎么会做这样婉约的诗?难道说她不去赴田老头的约,并非她不屑那些人,而是为了替钱谦益守节???这样一想,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了。
    正想着,侯朝宗已蘸饱了墨,冲自斟自饮的冒辟疆道:“冒兄,你来填首词吧,就沁园春吧,我给你起个头。”不由分说,落笔就写了四个字——一袭貂裘。
    众人忍不住都笑了,吴应箕道,朝宗又来胡闹了。
    侯朝宗也掌不住笑,你看他今日穿的这一身,不是一袭貂裘么?我看他怎么接。
    冒辟疆放下酒杯,略皱眉头,接笔写道,
    雨花台上
    桃叶渡口
    吴应箕又评道,由人及南京之景,算是勉强接过,且看他下面怎么填。
    冒辟疆沉吟片刻,挥笔写来:
    秦淮畔寻梦
    闹庭曲槛
    霞映楼头
    交错觥筹
    流水空山
    和云伴月
    疑是缟仙尘世浮
    众人皆道,写的是今日之事,倒也颇有些柳三变的风韵。
    冒辟疆又写下去:
    道一声,
    莫教梦醒了,
    再醉方休!
    吴应箕笑说,辟疆还想作李谪仙不成?!快快写下阙来。
    冒辟疆却不忙写,抬眼看我,只见他早已满脸通红,想来醉的不轻,许久,说道,圆圆姑娘,这下阙不如由你来接吧!
    未说完,侯朝宗就已领着众人起哄,我心中自知是躲不过了。好在沁园春的词道也背过几首,他方才写的时候,脑中就闪现过**的“沁园春?;长沙”。
    就是毛笔字是个大问题,眼瞅着毛笔就要落在我面前,冒辟疆突然缩回,“不若由我来代笔吧!”
    这句话正中我下怀!
    我一边回忆,一边思索着修改,一边吟道:
    携来百侣共游
    看——峥嵘岁月烟雨稠
    (未听见什么评论,便接下来一气念道)
    恰妖姬静女
    风华正茂
    书生意气
    挥斥方遒
    指点江山
    激扬文字
    粪土当年万户侯
    “好!!”吴应箕不由打断道,“好一句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有气魄!”
    于是,我趁势修改了最后一句:
    随水流
    到海中深处
    浪遏飞舟
    众人等冒辟疆写完,不由鼓了掌。冒辟疆亦赞道,圆圆把我这世俗词造就得如此非凡,让晚生佩服了。
    侯朝宗笑说,圆圆姑娘把我们说得这样好,我们越发需要努力,莫对不起这首词了。
    李香君道,我早说圆圆不是寻常之辈了,看谁还不信!
    ……
    又说了会话,众人便要告辞,忽然,冒辟疆往侯朝宗身上一歪,吐了一地。
    侯朝宗与吴应箕道,今日怎么喝成这样,这下可走不了了。说着,将冒辟疆扶到旁边坐下,只见冒辟疆双颊通红,眼睛努力想睁开,却是撑不起来。
    我忙道,要不让他歇歇,酒醒了再走也不迟啊。
    侯朝宗听我说了,急忙携了李香君,一边作势拉众人走,甚好!!那我们就先走了,辟疆就交给姑娘了。
    说完,如释大负,也不听我讲话,竟领着众人出门去了。
    我只好追出书房,送他们先走……
第四章 命运初定
           我将他们送到了院门,见他们远去,回头却见鸨母站在我后面,笑得合不拢嘴。
    她差点要将我抱起,“我的好圆圆,你真是我的福星!我看你也马上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呵,你怎么知道?”
    “哎哟”她一边往里拽我,“进去就知晓了,有贵客在等你。”
    ……
    鸨母买的这个院子,原本也住着母女俩,也是私妓,后来不知搬哪去了,鸨母从苏州带着陈圆圆来南京“扩大生意”,就将此处盘下了。
    院子虽然不大,但也极为巧致,院当中是两层的小楼,楼上是陈圆圆的闺房和几间上房,楼下是书房,茶厅,鸨母以及其他妓女,下人们只是住在院中散落的房屋。
    鸨母所说的贵客,恰便在书房隔壁的茶厅中,让人心中隐隐觉得有哪不对劲。
    鸨母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难得不用她那谄媚的音调,而是恭敬地小声道,“圆圆到了”也不急着进去,候在外面等里面发话;可见来头不小。
    只听里面人道,“请进来吧”声音略为苍老,倒是有些耳熟。
    鸨母这才推门,领了我进去。只见左壁榻上坐着一人,果然认得,正是才见过的田国丈。难怪鸨母奉若神明。
    想到他也算个大人物,我连忙行了个万福,学着古装戏的模样,口中念道,陈圆圆拜见田大人。
    田国丈十分客气,“圆圆姑娘请坐,老夫登门造访,还恐造次了。”我便在旁边的圆凳上挨着坐下了。
    田国丈打发了鸨母出去,又慢悠悠的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我心知肯定要说什么重要的话了,不会是已经确定我进宫了吧?!我一下子沉不住气了,道:“田大人何时到的?圆圆先前和几位朋友聊天,哪晓得怠慢了大人,让您在此久等,实在是罪过……”
    “姑娘切勿自责。”田国丈终于说话了,“是老夫不愿惊动姑娘,实不相瞒,老夫在此处也参与了刚才的谈笑闲话。”说着,转身将其背面墙壁的山水画掀起,露出一个杯口大的洞,(早该料到是用来偷窥的,)我不由暗笑,原来古装戏里妓院的窃听伎俩是来源于生活的,我说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还得请姑娘谅解了,老夫此举虽是地痞无赖的做法,却也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我一急,竟然脱口而出,想收回也不行了。
    田老头倒也不怪罪,却把头一低,声音也压低了,“陈姑娘,你若不嫌弃,老夫认你作干女儿可好?”
    我心头一惊,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但没想到这么快。我不由得按捺不住紧张的心绪,冒昧问道:“田大人,怎么会选中我?秦淮八艳之中,论才艺,论相貌都有更好的人选吧?”
    估计是没看到我惊喜的表情,相反说出这样的话,倒让田老头也惊吓到了,他稍定了定神,仍旧镇定下来,“听语气,姑娘对老夫此行也知晓一些了?”
    我心说,收什么干女儿啊,假惺惺的,口上只好忍下:“实不相瞒,大人此行,倒也略知一二。”
    “你不妨说来听听。”田大人示意我压低音量。
    “大人忧心皇上整日为国事操劳,有伤龙体,更不利于国家社稷,所以南下寻找佳人,慰藉天子……”
    田老头捋了捋胡须,似对我的说法还算满意,“姑娘的说法倒也不错。不过,老夫此行,却也怀有私心……”
    这老头倒也坦白,我自然知道他此行是要帮他女儿田贵妃争宠来着。
    “别人都说我女儿仗着皇帝恩宠,如何如何,说我这个当爹的更是仗着皇恩为非作歹了”说着,他无奈的笑了笑,“哪晓得老夫的苦啊。要对得起皇上,要不让娘娘有后顾之忧……贵妃娘娘虽然正沐圣恩,是有福之人,身子却是比不得从前,她心中的焦急,只有我这个当爹的清楚……”不知是说给我听,还是自言自语。
    突然觉得眼前这个老头有些可怜,就象现在的老父亲操心自己的儿女的样子……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皇家也不过如此。
    “圆圆明白,田大人想帮贵妃娘娘找个贴心人,共同侍奉皇上。”
    “圆圆姑娘是明白事理的人,老夫对你开诚布公,也希望你能够给老夫一个明确的答复,不知道能不能帮老夫,帮娘娘?”
    我无奈的笑笑,“这似乎不是我能够决定的吧?以田大人的身份,我一个弱女子能自己做什么答复?”
    田大人眉头微微一皱,我正担心他会否怪责,他却又转而笑了:“姑娘果然和一般人不同,莫说是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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