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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春秋霸王传-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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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箭矢、强弩、五架兵车同时发动。莫故之卓立兵车之上,两侧刀斧手与枪戟手几乎派不上用场,戎人骑术虽精,无奈战车是他们的天敌,车上擂石飞射,长钩横出,战车所向披靡,无可抵挡。
    戎人好不容易才占得优势,却转瞬间溃败,一时间马仰人翻,一溃千里。
    奇怪的是,戎族主力却依然采取观望之态。介子推深邃的瞳孔中闪动有如刀锋,仿佛对己方的败毫不在意却又似不屑一顾般平静如常。如不是他手中握有戎族白玉鼎,早已按奈不住的戎人只是眼神便足以杀死他。
    “该死的,还不出击,难道让我们看着自己的族人看杀光么?”终于,白戎长老怒声道。
    他一开腔,无数道声音即刻响起,化为一股怒潮,直滚向介子推。
    让人惊骇的是,介子推有如大海中的孤舟,虽是巨浪翻滚,小舟却坚如盘石。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无与伦比的强大气势,压迫感竟使他周围的一众长老呼吸困难、无法开口。长老们冷汗一滴滴地上冒,而内心惊恐更是难以言喻:能将武功练到这个境界,只能用惊世骇俗来形容!
    “圣使说过,若看不到奇兵的出现,我们即使加人,也难逃一败,难道你们喜欢白白送死么?”介子推冷冷地道,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嘲讽的语气。
    只到索朗一声怒吼,“谁敢不尊戎族玉鼎?族规伺候。”
    戎族巫祝的出面,才勉强压下戎人的冲动。
    重耳这时已陷入苦战,数百名秦兵已把他和众护卫分割开来,他甚至不知道雪丹清与缠香是生是死。
    射姑啊,你们在何处?若是再不出现,恐怕……重耳愈想愈是害怕,他并不担心自己,死亡对他来说,只是个过程而已,经历多了,便漠然。他怕的是生死离别的那种状态,怕的是胜利的结果是失去爱人为代价,再也看不到温柔乖顺的雪丹清,看不到命运多折的缠香圣女。
    这时,耳际一声长嘶,重耳全身一震,五架战车夹带着躏碎大地的声响,滚滚而来。
    “射姑负我……”重耳不甘心的仰天长啸。
    天在动,地在摇,震天长啸似乎压住了战车的隆隆巨响,战场上的马匹都不由惊恐的后退数步,声势之雄,令人动魄惊心。
    紧紧围住他的秦兵齐声惊呼,有距离近的甚至丢掉手中兵器,双手捂耳,乱成一团。
    战车已不可阻挡之势,沿路划出一条血线,那站立在车辕之上的人,清晰可见。
    重耳的目光和莫故之眼神交触的一刻,他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杀机,不需多想,他便知道此人便是西秦第一剑手--莫故之。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相交,同样的自负,同样的不畏生死,但莫故之多出了一点得意的笑容。胜利已牢牢掌握在他手裹,因为他掌握到今仗致胜的契机,杀死重耳。
    鲜血浸透了草场和丘林,把绿色染为一大片令人作呕的暗红色。无数残缺不全的肢体、碎裂的头颅与折断的兵刃横七竖八地散落在红色的泥浆上,犹如巧手的吴女绣出一副红花点缀的屏风。
    在这副惨烈无比的刺绣图中,最为耀眼的是两个人,或者说,是他们手中的长剑。闪闪夺目,如梦似幻。
    虽然相隔一里地,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浑然忘却了一切。
    如果说以前是为了战争而杀死重耳,那么现在则是为了剑道,甚至剑道更多过战争。因为他能感应到,重耳是他所遇最强有力的对手,若战胜他,自己将会在剑道领域无敌于天下。这一刻,莫故之杀死重耳的决心更坚,不只是因为清河之战的胜败和荣誉,而是一个突破武道瓶颈的绝佳机会。
    骤变忽起。
    一阵震天轰地的狂鸣从秦人身后响起,呜呜然像是万马奔腾,却又像沉闷的鼓点,在这样的时刻,令人闻之毛骨悚然。
    秦军大帐方向,亦传出同样的声响,接着传出无数凄厉的嚎叫之声,隐约还能听到牛角奏响的号角声。
    魏犨和狐射姑为了不被敌人发现,所有的马蹄上都缠上厚厚的野草,是以踏地声沉闷而不清脆。后方突现敌情,而且人数不清,且勇猛过人,秦阵的大帐一片火海,刺耳的兵器交错之声、士兵的呐喊与惨叫声嘈杂地交织在一起。
    重耳的奇袭行动开始奏效。
    “不好,中计!”莫故之再也顾不得重耳,他令旗一挥,秦军左右双翼反身回扑,中军继续向重耳施压。
    而介子推手中的白玉鼎亦同时舞动。五千名被愤怒烧得几欲疯狂的戎人发出震天叫喊,原野上除了草,再也没有静止的事物。数千铁骑发出疾速的马蹄声,这巨响令大地都为之战栗颤抖。介子推冲在最前端,直奔秦军战车而去。
    突如其来前后夹击瞬间击溃了秦兵的信心,似乎四周都是戎人般,无数的标枪与箭支一齐飞过来,刹那间耳边充斥着惨叫与坠马声。
    重耳却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感,他瞪大眼睛,四下搜寻雪丹清与纠缠香的身影,“丹清……缠香……你们在哪里?”
    介子推转瞬冲近秦军战车,数名秦兵枪戟齐扬,他依然保持骑速,只见右手稍动,一道虹芒转瞬即逝,刹那间一切又归于永恒的黑暗。
    数道碎肢纷扬,恐怕的杀气惊呆了秦兵,即使是有数十年战争经历的老兵,亦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杀招,残酷到及至,丰富消碎的不是生命,而是风中的尘埃。
    一双炽烈燃烧的眸子瞬间闪现,莫故之第一次有了恐惧之感。
    生命,毕竟只有一次。
    “退!”
    莫故之喊出声后,手中的令旗却始终无法挥下。
    退,往那退?四方皆是戎人……
    而秦军在这一刹那,彻底崩溃。
    五辆战场上的巨无霸,因车身俱被血肉横尸所堵,竟动弹不得。
    莫故之望着迎面驰来的重耳,竟横举长剑,闭上眼睛,对他来说,战败等于死亡。
    “停!”忽地,一声惊天动地的暴喝在半空中炸开,就连天际的滚滚轰雷声也被它压了下去。
    戎人自是目瞪口呆的望着他们的圣使,秦兵更是犹如捡回一条命般欣喜若狂。天地亦突然静了下来。
    重耳收剑回鞘,淡淡道。
    “我们讲和吧!”
    冬季刚过,翼城却没有半分春的气息。若在往年,正是王公贵胄们大宴宾客,女乐倡优们献艺谋生的最佳时节。一月之内,死了三位国君,献公、奚齐、桌子,是以一切歌舞礼乐都销声匿迹。进入翼城的街道,黄土道路两边的民居门窗紧闭,即使是大贵之家,亦门可罗雀:人们对王室的变迁与杀戮的恐惧已到达了极点。
    自”罪妇”孽子双双被诛,辅臣旬息归天之后,晋国第一次摆脱王室控制,掌政大权分布在几位大臣和武将的手中。而里克则俨然为臣中之臣,臣中之君自居。
    旬息临死前曾留言里克:“君幼,老臣尚有可为,君长,老臣必死。”
    里克获悉,呆了半晌,对着旬息所葬方向连叹数声,“可惜,他的话说得太迟!”
    次日,里克再会朝臣,首议补先君之过。
    太子申身遭奇冤,自当复其尊号,并重新以储君之礼改葬。
    骊姬迷惑先君,扰乱朝堂,罪该万死,非常刑不可处置。里克想出一条奇妙的刑法。将骊姬衣服剥光,绑于朝堂大拄之上,众大臣轮流以鞭击之。
    “鞭刑伺候!”
    里克深呼了一口气,终于下令。
    朝堂这才惊醒,众大臣意犹未尽的举起皮鞭。
    鞭杀骊姬之后,里克又令将骊姬之妹少姬送于献公墓中殉葬。
    借剿清余孽之风,又尽杀”二五”、施优等叛臣九族,根除后患。
    旬息因有大功于国,罪及仅身,家族赦其不死,只命其退出所有封地田园,贬为庶民。
    此后一月间,除了肃整朝堂,便是安抚各路宗族以及边疆守将。然先君之过已补,就该议定新君之位。
    除了晋国上下朝臣,各大诸侯国与周天子莫不瞪大眼睛,关注着里克的一举一动。
    里克再想拖,也无有借口。
    晋国的春天,便在这样一种微妙的气氛中到来。
    晋国有识之士,皆预感到风雨将临。忧虑的情绪在翼城蔓延。而骊姬临死前望向里克的眼神,除了哀伤和愤恨,更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聪明尤媚的骊戎美女,也许比任何人都明白里克,很早就已经预见到他有一颗叛上之心。
    “里克奸贼,你无时无刻都想着夺君之权,可惜我身为女子,否则……我下了地狱亦张大眼睛看着你,看着你怎么死,苍天开眼吧!”
    她眼中的刻毒,甚于世间的一切鞭打。
    也许是一切皆控于手中,里克甚至不屑于再做掩饰,或不屑于和罪妇反驳,用鞭子来回答。
    有什么关系呢,各大家族和多数武将已渐渐倒向他。其它的小鱼小虾,还能影响到他吗?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没有能力打破平衡。
    里克表情木然的俯视着他的朝臣。
    在一片惶惶不安的人群中,他那种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独特气质,显得越来越明显,一个比君王还要君王的里克。即使他一脸的平和或淡然,但却仿佛是暗潮汹涌的海水中,一片孤立不动的小岛。
    众大臣在朝堂上激烈争吵起来,一部分人认为该立夷吾,另一部分则主张重耳为君。
    争得里克恼了,摆手大喝道:“重耳贤而年长,理应承袭君位!”
    众大臣这才默然无语,里克亲笔写下迎请重耳的帛书一封,命诸位大臣签名。
    狐突拒而不签,道:“吾与重耳有舅舅之亲,签名之后,难逃史官讥为私心。”
    里克自然恼怒,却碍于狐突乃军中大将,一时不敢轻动。
    狐突为狐姬之弟,狐姬乃重耳之母,虽为戎人,却精通华夏六艺,也曾为晋国立下许多功劳。即使他的两个儿子狐偃、狐毛都跟随重耳逃亡在外,献公也未敢加害于他。
    里克虽自认为强于昏君,却也不能一边迎重耳回国为君,一边又将重耳的舅舅杀掉。遂只能强忍怒火,封屠岸夷为上士,令其携带帛书,前往犬戎部落迎接重耳回国。
    屠岸夷领命出行之日,正值重耳在清河草场谋计和秦。
    关于他放过屠尽歧山秦兵之举,事后族老会自然是齐声指责,大有罢免圣使之意。
    重耳亦不恼怒,微微一笑,道:“请问战争的目的为何?”
    “当然是为了清河草场。”
    “如果屠尽歧山秦兵,穆公必派更强之兵,连绵不绝,戎族有实力应付秦国倾国之力吗?到时,别说是草场,就连横岭怕也不保。”
    索郎等有识之士不由点头称是。而有人犹然不解道:“若是如此,何必劳心动众,直接与秦人谈判便是。”
    “错,大错。”重耳摇头道:“若不显示出我族犹有一战的实力,秦人焉肯与之谈判,只有先立威而后取之,是以此战必须大胜,且得给穆公留点颜面,所谓一打一抚,方是谋和上计。”
    “圣使言之有理,待我去和族人解说,希望他们能明白圣使苦心。”
    “嗯!是得去安抚他们,先告退一步。”
    正当众人散去之时,帐外一声长鸣,接着传出数道声音,”秦将莫故之求见重耳公子!”
    “有结果了。”重耳眼神一亮,连声道:“有请!”
    和莫故之一同前来的还有穆公长侍皋金。此人身为王宫总领,深得穆公宠信,整个秦国,除了几位上大夫之外,他应该算是最有势力之人。
    当重耳看见他的那刻起,便开始考虑笼络此人,为将来借秦之力打下基础。
    “久闻大名,落难重耳见过皋先生。”重耳肃然一拜。
    “哦……请起,皋金不敢当,快快请起。”就皋金想来,重耳既为晋国王子,又声名远扬,而且又大胜在先,理应是那种盛气凌人之辈,绝然没有想到竟如此恭谦。
    “本将还没有谢过公子哩。”莫故之战后方洞悉重耳所图,但重耳既放过了他和他的部队,他除了感激外,只剩下惊骇。
    “如此说来,重耳还需谢过莫将军呢,若无一战,何能结交到皋先生、莫将军这般朋友呢。”
    常言道,战争服务于国事,而重耳却把两者相联,通融于共。先战后取,即使穆公亦对重耳另眼相看,不仅应诺共享清河,而且答应秦兵不入草场。
    这倒也不出莫故之所料,使他不解的是,皋金亲临,显然不同寻常。
    重耳欣然落座道:“长侍大人看起来极像重耳的一位儿时挚友,只是多年不见。唉,真是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皋金受宠若惊地道:“卑人只是平日里帮大王打理文书的小史,何能与用兵如神贤德远扬的重耳公子您相提并论呢?”
    重耳微笑着朝雪丹清挥手道:“长侍大人一路辛苦,不若把准备献给天子的四名戎族美女赠给皋大人,以洗一路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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