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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我和北魏有个约会-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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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你说话呀”,春吉焦急的喊道“姑姑,快说啊,你没有做过,你是清白的”

我只能低着头。帮不了她,也帮不了自己。

高肇再次拿起行刑的令牌“这就是认罪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等等”,春吉高声叫道,“我有话要说”

我抬起头看着春吉严肃而娇嫩的侧脸,又扫视了一下四周的人,元恪的脸上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笑。

高肇却不太乐意,似乎并不打算给春吉辩解的机会。

“报——”,外围冲进来一个士兵“合肥告急”

元恪微怒高声说道“说情况”。

那士兵四周瞅了一眼,似乎有难言之词。

“直说无妨”,元恪喝道。

“军营传言,皇子被害,魏国无后,军心动摇,而南梁也知此消息,更是军心大振”。

元恪怒道“此事才三天功夫,知道消息的人也不多,是谁传出去的?”,他低下头,不再说话,忽地挥了一下衣袖,“行刑”。

听到这两个字,我浑身冒出一股冷汗,只觉得身子发软。

“陛下”,皇后忽然起身,朝我看了一眼,轻轻走到元恪身边,“魏国有后,臣妾已有两月龙胎,太医刚才把过脉了,是皇子脉相”。

元恪转忧为喜,又略带犹疑,转而似乎明白了原委,朝那士兵说道“知道怎么做了?”

“知道”,那士兵作揖道“末将告退”。

显然,在座所有的人都惊讶了,只有元勰不露声色。

“恭喜陛下”,高肇尴尬的恭贺道,众人也纷纷起身恭贺。

“不过,这两个谋害皇子的凶徒,罪大恶极,依然需要处以死刑”,高肇再一次将话题转向我们。

所有人坐定,面色瞬间转换。

“陛下”,皇后微微摸着腹部说道“臣妾以为,应该让春吉说话”。

元恪微微点头,“既如此,你就说吧”。

“谢陛下”,春吉娓娓说道“若说照看了小皇子的人就是凶手,我觉得不妥,一则,小皇子睡着之时,我根据吩咐会在旁边忙些别的活儿,难保一转身会有身手敏捷的刺客偷偷下手,再则,昭仪娘娘当时也一起照看了小皇子,岂不是也有嫌疑?”

“大胆”,高姬生气得有些发抖,厉色指着春吉道“你这贱婢竟如此诋毁于我”

春吉的话过于大胆了些,可似乎有些作用,至少在座何围观的众人脸色似乎露着一股对春吉的认同和赞许之意。皇宫里的事情,他们心知肚明。

没有人替高姬帮腔,元恪黑着脸,“若说有那身手高段的刺客,那在场的人群中,现场有人站出来认罪,你二人便无事”

“好”,高肇大声附和道“若有身手高段的人,站出来认罪,也便罢了”

众人四处张望,微微交头接耳。

好一会儿,没有人站出来。哪有这样舍身救我们啊,这样的事情连万分之一的几率都没有。

高姬露出得意的神情,挑眉看着我和春吉。

忽然,一片黑云飘过头顶。

定睛一看,竟是身着黑衣的洛长风。

我想喊住他,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拼命的摇头。

“我就是凶手”,他淡淡的说道。

在座的人,只有元勰和高姬和他有过正面接触。

元勰显然是惊讶万分的,看起来都坐不住了,但又不得不静待事态发展,毕竟是有人认罪。

高姬已经从坐位上,走到了洛长风身边,惊问道“是你?”,她不相信眼前的事实,摇着头“不,不是你”。

“娘娘何以知道不是我?”,洛长风微微笑道。

这话显然是话中有话的,若不是高姬做的,她怎么又知道不是别人做的。

“你们认识?”,元恪向高姬诘问道。

“不,不认识”,高姬退回坐位。

元勰起身道“他是南梁的人,是细作,我认得出”。

元勰的话,已经将事情定性,也将洛长风送到了鬼门关。

他被绑住,等待死亡。

我不能言语,只能拼命的哭。

元恪和高肇齐齐喊道“行刑”。

“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依”,他在最后高声喊出了这句话。

我只觉得胸中有一股血腥之气喷薄而出,我竭力地高声嘶喊,一股鲜红的血洒到了灰白的地上。

“拓拔”,我的喉咙忽地通透了,可却怎么也喊不醒眼前的人。

第一百二十四章 白发红颜

自上次的行刑风波后,我变得有些自闭,不愿意跟人打交道,也不愿意多说话,尤其是那日之后,嗓子也坏了,说话提不起气,声音极小,而且费劲。虽然有人站出来认罪,但明眼人都知道我和这个所谓的‘凶手’是撇不清关系的。元恪将我禁足在秋水轩,最多也只能到边上的秋水湖。外人更是不能妄自踏入秋水轩半步。

据余香说春吉被皇后带了回去,留在了身边。

回想起那日的情景,仍然震慑心魄。那日,眼睁睁看着洛长风在我面前身首异处,只觉得全身麻痹,神经颠覆,灵魂出窍,一头青丝换白发。

我闭上眼睛,不去想,我害怕再次想起那句‘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依’,尽管我的心痛得快要窒息,可到底不能与他共赴生死之约。

记得多年前,因为被南门庄事件牵连,也曾在刑场等待死亡,那次是洛长风救了我。而这一次,依然是他,所不同的是,他这次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天意要如此吗?

命运真是个巨大的、不可捉摸的未知谜团,牵引着好奇的人往前走,给人以无数的希望和绝望,最后,留下一串问号般的脚印。

又是西风扫落叶的凉秋之际。看着湖水中的白发红颜,不知不觉,竟与世隔绝的过了一年。

这一年,我再未见过陈泽成。也好,如果说我和南梁的奸细有一分半毫的关联,只怕陈泽成也会惹人怀疑。

“姑姑,该回去了”,余香唠叨着跑过来,“你这样子,若被那不知情的人看到,又会被吓到了”。

“谁不知秋水轩住着个白发妖怪啊,还敢来”,这些日子多亏她和莲儿陪着我,只觉得余香这丫头,我亏欠她了。

“姑姑,你竟笑了,大约是该好了”,余香也跟着笑起来,挽着我的胳膊“莲儿把饭菜都做好,咱们回去就能吃了”

“那回去吧”,我回头看了一下远处的树抱亭,那暗道竟能通向显阳殿,又能通向宫外。

远远看到莲儿立在门口等着我们。

我拉着她俩“都坐下吃饭吧”。

余香嚼着菜笑着朝莲儿揶揄道“莲儿的手艺比我好呢,往日我做的吃食,姑姑可没这么喜欢”

“莲儿,如今你主人不在了,你该为自己打算了”,想着她年纪还小,该有自己的生活。

“主人吩咐莲儿保护秋水轩,莲儿哪儿也不去”,她微微撅着嘴,竟把余香撒娇的本事也学到了几分。

这丫头如此死心眼儿,我也便不多说了。看着她们俩,又想起了春吉,“春吉可好?”

“春吉去了内侍司主事,是皇后提的,听说清河王也打了边鼓”,余香说起清河王时,微微露出不解地神情,她自然没那个心思,能知道来龙去脉。

如此也好,我也做不了什么事,日子倒是清清静静的。洛长风的死,似乎让我遗忘了自己继续斗争的意义。

拓拔留下的暗道,我时而会去走一走。忽然发现,心里静了很多。

半坐在榻上打着盹儿。

“姑姑,皇后薨逝了”。

我心里一惊,却没有起身,眯着眼看着余香焦急的神情“知道了”。

“可怜元昌才那么小”,余香感叹道,又从衣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这是春吉托我带给你的”。

我打开来看了看,寥寥数字。没想到,皇后的死,对外宣称病死,可身上也呈现红色的中毒症状。

高姬果然是不折手段。

如今,我是无心无力,只能静待历史来给她教训。

“若碰到她,就说我知道了”,我淡淡嘱咐道。皇后死了,轮到高姬上台了。

公元508年,七月,高姬封为皇后。

宫里的一片喜气,却无法渲染秋水轩的寂静。

然后,这喜气没过几天,我便听到一个令人痛心的消息,于皇后留下的儿子无故病死了。

元恪的痛苦必定是无法形容的,即便拥有天下,却始终没有儿子传承。这不是他的悲哀,而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听着一个一个令人惋惜的消息,我忽然庆幸自己被冷在秋水轩,至少,没有人会来打我这个‘阶下囚’的主意。

透过屋里的窗子,远远看着秋水湖。如果没有当初,也一定不会有现在。如果……这世间没有如果。



余香抹着桌子,忽然淡淡的说道“听说京兆王谋逆,被抓了”

“京兆王?”,我忽然意识到这是件大事,元勰有危险了。若不是余香的话,我差点忘了元勰也是在今年遭的难,史载元勰被京兆王牵连,被高肇诬陷至死。算算日子,不到两个月了。

无论如何,我想见他最后一面,也算是顾念他多年维护之情。

入夜,我偷偷地从暗道出了宫,来到元勰府邸。

我的到来,显然是惊坏了他。

“你何以能出来的?”,元勰面带惊色,柔声道“现在风声紧,你不该来”。

“你跑吧”,我知道他活不了多久,只希望那是历史的掩盖。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能跑到哪里”,元勰似乎做好了准备,可又有点悲怆的说道“只可惜陛下身边都是些无能小人,高肇更是狂妄自大,一手遮天,我是在对不起皇兄当初的重托”

“你尽力了,而且做得很好,历史会记住你的”,我安慰着,忽地握住他的手。

他微微一惊,似乎明白了我这一握的含义,紧了紧,说道“我若不能全身而退,只盼妻儿无碍”。

“放心吧,我如今虽没有能力做什么,但必定会尽全力护她们周全”,这是我的心里话,也是我欠他的。

“多谢”。

两个月后,元勰走了。皇宫内外一片哗然,各种质疑唏嘘之声四起,就连洛阳城里的百姓都禁食哀悼。

元勰的声望之高远远超出了高肇和元恪的意料,自然也不敢再有所动作。元勰的家室未被牵连,依然安好。如此,才有后来得孝庄帝。

如果说,我能做的,只能是这样想法子制造一些舆论。但到底归功于他为官廉明,政绩显赫,谦卑识礼,这也是民心所向。

身边的人,一个一个走了。

如今的状态,倒真是印证了当初和元勰说得那句‘老死秋水轩’。可是,我和陈泽成,真就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余香,这些日可见过刘先生?”

“极少”,她思虑着“只见过一次,高皇后册封的宴会上”。

“春吉呢”,我又追问道“如今高姬做了皇后,她得差还当的安稳吗”

余香点点头“我也担心着,可也没见什么差池”

思量再三,我决定找陈泽成谈谈。

仍然是夜里,我通过暗道出了宫。

陈泽成没有府邸,只是将康乐堂修整了一下。

敲门之后,很快就有人来开门。

他看到我,先是一惊,后朝里说了声“是子虞”。

里面还有认识我的人?进到里面,竟是洛阳。

他看到我缓缓脱下斗篷,露出了满头白发,惊呼道“原来是真的”,声音微微颤抖着,脸上写满了饱含温柔的愤怒,朝陈泽成喊道“他跟着你,却落得如此下场”

“这不怪他”,我当道陈泽成前面辩解道,我担心洛阳会做出对他不利的举动。又转身朝陈泽成问道“我若不来找你,你准备这一辈子都不见我的吗”?

“我——”,他微微握住我的双肩“我原本想着,等局势再清晰一点,便抽身”,又朝洛阳看了看“陛下已经答应我了,很快的,明年年底吧,你等我。”

洛阳走进两步,高声道“若不然,现在就跟我回南梁”。

“不行,我若无故消失了,余香和莲儿必定会受牵连”,我解释着,又满心期许的看向陈泽成,“你的时间不会变吧?我趁着这些日子,把她们安排妥当”。

“是”,他点点头,又疑问道“对了,你怎么出来的?”

“托春吉打点的”。我的搪塞应该不会引起怀疑。

我担心事情日后有变,走到洛阳跟前,虔诚说道“既然答应了,到时候,你可得把他还给我”。

“你总是这样认死理”他摇摇头,看着我的满头白发,叹了口气“你保重好自己”。

这样,我的日子,也算是有个盼头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惊变

公元509年的春天来了,很快的,便迎来了夏天。

那棵原本奄奄一息的菩提树,竟然越发生机勃勃,四周缤纷的花儿就如在那两棵菩提庇护之下,展开各自弱小而斑斓的生命。

远处的天空微微被夕阳染成砖红色,这是一天之中最美的时候,我喜欢了很多年,可直到此时才真正感受到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无奈。一回首,时间过去了二十年,青丝也已变白发,真是人生如梦。

如今是该彻底的跟过去的时光做一个绝别了。

我提了几次想要让余香和莲儿去别的地方当差,回内侍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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