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的水晶鞋-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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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德广他们早就盯上那里了，我也早就不打算开下去了。”南瑞明点燃一支烟抽上。
气温极低，路上四人都感到一阵阵的寒意。
“你有什么打算？”顾麒麟问。
“回苏州吧，老妈一直在催我回去。”南瑞明深吸一口烟，眼中仍如一潭深水。白色的烟圈晃晃悠悠地飘向空中，渐渐又消散了。
“去喝一杯吧。”顾麒麟答着他的肩说。然后他们向身后的顾清泠和项印道别。
“你的背没事吧？”顾清泠问项印。
“有事我还能站在这儿吗？”他笑道。
顾清泠埋头整整衣服，然后说；“该去见我妈了，我先走了。”项印点点头，看着她一直走到车站才转身离开。
第三天，南瑞明收拾好行李到了机场，陪他一起来的还有顾麒麟和顾清泠。
“你们回去吧。”进入安检前南瑞明笑着对二人说，然后他和顾麒麟拥抱在一起。
“安姝婧是个好女人，你自可别再那样对她了。”南瑞明衷心地说。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顾麒麟笑着拍拍他的背。
然后，南瑞明又和顾清泠拥抱在一起。
“我的嫂子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啊？”顾清泠笑着说。
“很快的，如果有人和你一样好的话。”他笑笑，“我会想你的。”
“我也是。”顾清泠爽朗一笑。
“好了，再见。”南瑞明提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说。
“走吧！”顾麒麟拉着妹妹向外走。
这个机场也是顾清泠送走莫慧的地方，送走了人，送不走回忆。
第 25 章
除夕前一天，冉思敏待在“橙色太阳”和孩子们一起包饺子。顾麒麟和妹妹吃过晚饭就匆匆赶到酒吧上班。城市中心的金和广场上依旧聚集了不少人，顾清泠坐在长椅上望着来来往往的人，曾经，她绝望地坐在这里想念离去的父亲，如今，她依然想念父亲，但是她已不再绝望，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希望。
李洛盛从无聊的酒店愤然出走，今夜本是举家团圆的日子，父母却安排他和一家珠宝行老板的女儿一起吃饭。饭局上，双方的家长谈得很是高兴，那女孩儿也格外高兴，不住地为长辈们添饮夹菜，李洛盛却像个木头人一样，只知坐在那里不停地喝酒。
他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浑身都是酒味。但他似乎很明确自己要走哪一条路，所以倒也有几分清醒。
一辆出租车停下，他打开车门上去便说：“普朗路口。”
出租车将他载到路口，他站在那里双眼望着前方。自打知道项印和顾清泠住这里后，他曾不止一次在这条道路上徘徊，甚至连路旁栽了几棵树都一清二楚。
可是每次他都没有勇气踏入那所房子，今天，现在，他却按响门铃。
开门的当然是项印，他一见是李洛盛便想关门。李洛盛早料到他有这一招，早已闪身进去了。
“你来干什么？”项印连门也忘了关，只是气愤地质问他。
“你在害怕？”李洛盛镇定地看着他说。
“干嘛，想借酒壮胆啊。”项印不愿和他多做纠缠，转身往前走。
“既然不害怕又何必逃避？”李洛盛对着他的背影说。
项印握紧拳头，回头走了两步，然后指着大门，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立刻，马上，给我…………滚。”
“怎么，害怕她回来看见啊？自己又没做亏心事，何必害怕呢？”他淡然一笑，“你还记不记得我读高三时候的事，那个时候你才读高一吧……”
“闭嘴！”项印忍无可忍地揪住他的衣领，“今天我当你在撒酒疯，不准再提以前的事！”
“有什么嘛，不就是同性恋，你先搞清楚，是你让我变成那样的，为什么我敢面对，你却不敢？”李洛盛到底是真醉了还是假醉？
“我和你不一样，你是个疯子，我不是，我早说过是在耍你。”项印瞪着眼，脸上青筋暴突。
“可是我是认真的，我……”李洛盛话还未来得及说完，项印便一拳挥在他脸上，眼镜随之掉在地上。
“你打吧，就算你不承认一没关系，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李洛盛倒在地上大笑。
项印紧闭着嘴上前将他提起来抡了几拳，然后把人一下子甩在大门上。
“你还是害怕回忆那段美好的时光吗，你这个胆小鬼，胆小鬼，哈哈……”李洛盛笑得蹲在地上，看来头脑的确是不太清醒，不管是酒的作用还是其它。
“我早就很讨厌看到你，”项印扯着脸一步步逼近，“你为什么还不消失，你不是说我一离开你就去死吗？怎么，不敢死了，怕了？那你今天来这里干什么，你不怕我了吗？”
“你想干什么，想弄死我吗，来呀！”李洛盛站起来直视着他，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他们俩的表情决不像开玩笑，再闹下去还不知道会怎样。
“轰”地一声，大门被人用力踢开，门撞在墙上发出沉闷而高亢的响声。
“不好意思，听到了不该听的话，本来我打算装作什么也没听见走开的，不过，看样子要闹出人命了，我只好进来了。”顾清泠耸耸肩，一脸的波澜不惊。
“你全听到了？”两人同时一惊。
“那又怎么样？”顾清泠拾起眼镜递给李洛盛，“你喝了多少酒，怎么一身酒气？”
“我该回去了。”李洛盛戴上眼镜慌慌张张地走出去。
顾清泠上前锁上大门，刚一转身，突然发现项印站在面前，面无血色地看着自己。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他尽力掩饰住内心的惶恐不安。
“没什么，就算你们俩真的有一腿也无所谓。”她故意拿话激他。
“你有病啊，谁跟那神经病有一腿？”他立刻精神百倍地说，“我以前只不过根他闹着玩。”
“没人性，这也能玩吗？”她不满地说，“看来你以前真够无聊真够变态。”
“能怎么办呢，以前大家都认为我就是个变态，所以就没事儿找事儿干呗，”他凑上前接着说，“你怕不怕半夜三更有个非人类的东西敲你的房门？”
“少来。”顾清泠拉着他走进客厅。
第 26 章
眼看已是年三十，康琪左等右等也没等到项印的电话，她垂头丧气地待在家里，哪儿也不想去。
“琪琪，别等了，要不打电话给他，要不直接去找他也行啊。”奶奶摸着孙女的头说。
“谁说我在等，我只是，我只是……”说到最后，她自己也说不出话来。
“想去就去呗，反正我们要打麻将，你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老爸说。
“就这样定了，今天早点吃年夜饭，吃了后你们年轻人就自己忙自己的吧。”老爸老妈，你一句我一句唱起了双簧。
“懒得理你们！”康琪跑到小区的花园里，手上拿着手机，心里犹豫不决。七点，一家人早早吃完饭围成一圈搓着麻将。康琪被狠心抛在一旁看电视。
“琪琪，你还不走啊？”每隔一分钟，四人便轮流对着康琪喊话。当他们喊了十数遍后，康琪终于忍不住跨出家门。
“路上注意安全，记得叫他送你回家。”老妈头也不回地说。
“谁说我去找他！”康琪逞能地回了一句，趁众人没再说话，她赶紧溜之大吉。
八点半的时候，她走得再也挪不动一步了，便靠在长椅上休息。有两个醉醺醺的男人上前搭讪，吓得她拔腿就跑。跑了不知有多少米，她终于决定给项印打电话。
“找我有什么事？”项印的口气听起来很不爽，似乎还有些火大。“你、你生气了吗，我不该打电话的。”她小心翼翼地说。
“别误会，刚才我只是接了个不太愉快的电话。”项印赶紧转换口气，柔和地说。刚才接到老妈的电话，所以他心情不好。
“哦，这样啊，你……你这会儿在哪？”
“在租的地方，怎么了？”
“你一个人吗？”
“对啊。”
“我也是，那我可以过去吗？”她鼓起勇气说。
“你现在在哪儿？还是我去找你吧。”他竟然没有拒绝。
“我知道你的地址，还是我去找你吧。”她激动地挂掉电话，然后直奔目的地。八点五十，康琪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项印面前。
“春节快乐。”她笑得无比灿烂。
“ 谢谢。“他紧绷的脸瞬间松弛。
“想去哪儿？”她快活地说。
“随便，只要出去就好。”他拉着她一起走。
约摸九点半，项凤单独开车到了儿子住的地方，她按了几次门铃，都无人开门，打儿子的手机，他是死也不会接的。
“妈今天好不容易有时间来陪你，你这个臭小子居然跟我闹别扭！”她气愤地回到车上，“我就在这儿等，看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倒是真沉得住气，一等就等了近一个小时，但儿子依然没有回来，倒平白等出个顾清泠。
“我儿子呢？”项凤跳下车拦住对方。她认得这个女孩，她就是上次宴会上拐跑儿子的人，她也知道她和儿子住在同一个地方。
“他不在吗？”顾清泠反问。
“他在我当然不会待在这儿，我就想问你，他难道不是和你一起出去了？”
“真是好笑，他又不是我儿子，干嘛和我待在一起？”
“你…………”项凤微怒，转而却笑着说：“果然和阿印一样的臭脾气，我这个当妈的也有点开始喜欢你了。”
“项董事长用不着拍我的马屁，就算你把我拍到天上去，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项凤正想说下去，手机不适适宜地响起，她看看来电显示，然后风情万种地接了电话：“怎么，今天又有时间了？”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话，只见项凤笑得合不拢嘴 ，最后她只说了个“好”字就合上手机。
“我得走了，如果臭小子回来，可以帮我转告一句吗？就说他是我项凤的儿子，由不得他不喜欢。”
“如果是我妈这么跟我说，你会怎么想？而且，要说还是自己当面和他说吧。”顾清泠背对着她说。
项凤忽而凄楚笑着说：“我又何尝不想，可是他却根本不想见到我。”
“他是个口是心非的人，嘴上说不想，其实心里却很想，你应该很了解他这副德性。”
“他要像你这样就好了，希望你以后多多照顾他，”她说，“我真的有点欣赏你，从那天第一次在宴会上看到你的时候。”
顾清泠回头笑着说：“你也不差啊。”
“呵呵，你的赞美我接受了，再见。”项凤笑得前所未有的舒心。
顾清泠望着她离去，一个在风尘中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女人，靠自己的双手将当初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饭店发展为今日遍布全国的五星级连锁酒店集团，创造了启明酒店的神话，人们都说她是靠美貌换取成就，又有谁知她是靠自己的雄心和才智？倘若只是靠美貌能取得成功，那整形医院岂不是开得疯掉？！
十一点过。项印和康琪在青河看完烟花后又逛了一会儿，康琪坚持自己回家，项印把她送上出租车后，跟着没多久也回去了。
夜漫长，顾清泠等到将近十二点才见着项印的人影。
“你真的来了？”这是他见到她的第一句话。
“你是见了我才这么高兴，还是刚经历了一场艳遇才这么高兴？”她皮笑肉不笑地说。
“这不正在经历吗？”他坐在沙发上舒展着双臂。
“你妈来过。”
“来了又有事走了，对不对？”他嘲讽地说。
“你饿了吗？”她只提了一句就没再说项凤的事。
“上哪儿吃？”
“直走左转那家火锅店。”她站起来系上围巾。
两人沉默地走到火锅店，里面尚有些人在。寒冷的初春夜，围在桌旁吃着热腾腾的火锅，光想想已经让人觉得很温暖了。
一杯，两杯，三杯．．．．．．今天这是奇怪了，项印没喝酒，顾清泠反而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你信不信酒后吐真言？”她有点醉了。
“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她立刻又接着说第二句话，仿佛她此刻若是再不说，今后就没几会说了。
“啊？”项印悄悄拿掉桌上的酒瓶。
“其实我想说……我想说什么来着，哦……对了，我想说，我为什么偏偏选择杨大叔他们的房子？”她笑着说，顺便把他拿掉的酒重新拿回桌上。
这句话里隐藏太多弦外之音，项印不由得喝下一口酒，然后是第二口，第三口．．．．．．
吃完后两人相互扶持着走回租地，进了客厅，两人被椅子绊倒在地，顾清泠醉了，她倒在地上不肯起来。项印却还清醒，想将她拉起来。
“今天你不在，我一个人走到青河看烟花，没想到却看到你和康琪在一起，好漂亮的烟花啊，呵呵．．．．．．可是，项印，我告诉你，你．．．．．．你不能和她在一起．．．．不能．．．．．．”顾清泠迷迷糊糊却清清楚楚地说着，这就是她所谓的酒后吐真言吗？这也是她今天喝这么多酒的原因吗？
项印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她在睡梦中的话，他能相信吗？但是，她的话却让他感到莫名的感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