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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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任涛走过来抱起了我,我咬着牙忍受着难熬的痛楚。他准备带我去医院。教室门被他一脚从里面勾开,重重的撞在墙上,门上的玻璃“哗啦”一声变得支离破碎。
任涛没有走出门,并且还向后退了几步。然后一个人从外面缓缓走进来。
是他!
他白衬衫的袖子被高高的卷起,那上面还染着血渍。同学们都震惊地望着他。他静静的望着我和任涛,他的瞳孔已黑得深不见底。我感受到了他身上浓重的杀气。我淡淡道:“任涛,你把我放下来。”他没有理我,只是怒视着站在他对面的男人。
“把她放下。”他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很轻。任涛没有动。
“把她放下。”他又重复了一遍。
“放下干什么?给你吗?然后让你再继续这么折磨她?”任涛大吼。
“我再说一次,把她放下。”他的语气仍旧没有变。
空气似乎凝固了,任涛的脸开始扭曲,看着僵持的两个人,我再也无法忍受这一触即发的局面。我挣扎起来,任涛瞪着我:“怎么?你想去他那里吗?”我摇摇头。挣扎着从他手臂中离开。我不想让任涛受到他的伤害。我缓缓向他走去。可是我没想到的是,他却一把推开我,几大步迈到了任涛的面前,扯住了任涛的衣领:“你过来。”
身高175公分的涛,被身高186公分的他像提着一只鸡般拖了出去。
然后我就听到了扭打的声音从走廊传来。同学们全都冲了出去,此时,别的班级的学生也出来了,并且人越来越多,老师们本想来阻止,可当他们看到是那个人竟是副院长时,全都吓呆了。
我被雪扶着出去,就看到任涛已倒在了地上,脸上淌着血,他的鼻梁被打断了,下一秒,舅舅扯起了他,然后举起了一只拳头:“我应该让你在医院躺上三个月,让你牢牢记住这次教训!”
此刻;他的眼神已经完全不正常了。
“不!”情急之下我忘记了称呼,脱口而出:“舅舅,不要!”……
空气仿佛再次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我。那一刻,我看到任涛的脸突然就变得煞白。然后开始奇怪的扭曲起来。他的眼睛睁得老大,他用难以致信的目光瞪着我,然后他的目光又转向了舅舅。
我捂住了口,可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任涛已经知道了一切。
舅舅的拳头没有落下去,他扔下了已变傻的任涛,然后转过身向我走过来。
他抱起了我。
雪却冲过去扶起任涛,大叫起来:“院长,你怎么打起学生来了?你为什么要这样?你疯了吗?”
他没有回头:“我只是在教他而已,让他明白,别人的东西不是随便就可以碰的!”他的声音冷冷的。
“那么晓书呢?她是你的外甥女啊,你怎么能下得去那么重的手?把她打成这样,你就一点都不会心疼吗?再说,这算是什么事?至于你那么冲动吗?”
“如果有人随便动了你的东西,你会高兴?”扔下这句话,他抱着我离开。
走廊内一片嘈杂。而此刻的我终于再也坚持不下去,再我陷入无意识的状态之前,我听见他对我说:“这一次就放过他,你自重了。”……
当我醒过来时,已经躺在医院里,我的左臂吊着绷带,身上也缠满了绷带。
我看到他正反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叠放在椅背,低头伏在上面。他睡着了。我想起雪对我说的话,说他一夜未曾合眼。他究竟是担心我,还是讨厌我,此时,我已经分辨不清了。而且,就连我自己的想法,我也分辨不清了。
这一次,他差点要了我的命!
我告诉自己,我恨他,我有多么想摆脱他,可是我……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明明知道,反抗他会有什么后果,我明明知道,他禁止我和异性交往,可是我却和任涛做了那种事,他一定会生气的,我明明知道的,可是我却仍然继续做让他讨厌我的事。这是为什么呢?
他漠视了我整整一年,我不想,不想这样被他漠视,我想让他注意我,这种注意哪怕只是用暴力的方式来表现,也好过他的漠视。
一直以来,我多么希望,他的目光只为我一个人停留,只关心我一个人。我多么希望,他能像对雪那样温柔的对待我,至少能对我温和的笑笑。我也满足了。
本来他对我虽严厉,却也有着父亲般的温情,可是,自从我报志愿那天争吵开始,他就变了,变得那么冷漠,粗暴。我不明白,他何以突然间就变了一个人?也许,从那天开始,他对我是彻底失望了吧。
我泪眼朦胧的伸出一只手去轻触他的手,触及到他修长手指的一瞬间,我的手一阵轻颤。
“舅舅,我……对你……”
我闭上眼睛,我的手无力地从他的手背上滑落。
我擦去了自己的泪水,唯恐他看见,会嘲笑我……
病房的门轻声的开了,我看到宛洋手里拿着一束花走进来。
她望了望他,绕过来把花放到床头柜上,轻声道:“我来看看你,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你没什么大事,明天就可以回家休养了。”
我苦笑:“医生没问你吗?我怎么会这样惨?”
宛洋淡淡道:“医生什么病人没见过?”
似乎听到了声音,他的手动了动,然后抬起了头,他盯住我,目光如炬。
那一刻,我惊呆了:“你,没睡吗?”
他没有一点睡眼朦胧的样子,他一直在清醒着吗?……
他感觉到我刚才……我的脸开始发烫了。
宛洋站起身:“李院长,我来看看小书,一会儿就走。”他没理会她,看了看表,然后对我淡淡道:“我晚上来接你。”就转身离开了病房。
看到他离开,宛洋走到我的床边,她的表情突然变得分外的严肃:“方晓书!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叹口气:“你是说,我和任涛吗?”
“错!我是在说你和李彦!!”
我望着她,说不出话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
轻轻叹口气,宛洋过来抓住我的手:“晓书,你知道吗?学校现在已乱成一锅粥了!院长的脑袋都快变成浆糊了。”
“怎么了?”我有气无力地道。
“副院长殴打在校学生这件事,影响是相当大的。同学们都在议论纷纷。”
“什么难听,说什么吧?”
“那倒没有,只不过都说他对你太残忍了,不过反过来想,你和一个男生发生这种事,做为舅舅,怎么能不着急呢。如果换作是你的父母,恐怕也难以冷静,所以说,他的火冒三丈,是可以理解的。而且,今天这件事,如果他是因为一个普通的女学生而重打了任涛,那么就麻烦了。但你和他是亲人,所以这属于是家事,也就不需要再追究了。我听主任说,你和任涛的处分好像也取消了吧。”
我长呼出了一口气。
宛洋一直在注视着我。我转过头,避开她的目光。
“晓书,你告诉我,你们,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我没有回答她。
“我虽然没见到当时的场面,但是听到别人讲,我就感觉到,这事不简单。学校的学生什么都不知道,当然不会乱想。可是我知道。晓书,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对不对?”
我仍旧沉默。宛洋却继续说下去。
“你从小就倾慕他,对于像他那样的人来说,不会看不出来,所以从这件事来看,他对你肯定已经超出了亲人的感情界限了,很明显,如果他只当你是外甥女,绝对不会这样对任涛。如果你和他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也绝对不会这样对你。”
我睁大眼睛望着宛洋,知道什么都隐瞒不住了。
我闭上眼睛:“小洋,你不要再说了。”
……
过了许久;我听到宛洋轻轻的叹口气道:“说实在的,晓书,我一直以为你对李彦只是女孩子的恋父情节而以。女孩子都是这样的。不是说女孩子的第一个情人就是父亲吗?只是你的父亲在你从小就离开了,所以你对他有这种情节原本再正常不过,而他因为抚养你长大,所以对你自然要比别人亲近,这也是正常的,但是这种情况通常过几年就好了。我真的没想到,你们怎么会……”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闭上眼睛:“我只知道,那是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虽然刚开始并未察觉……但是后来却逐渐的体会到了,那是一种完全不同于我自己的东西在深深吸引着我……就像一个深渊,使人不由自主的沉沦,无法自拔……”
宛洋望着我:“晓书,你……”
“我明明知道不应该让自己被这种愚蠢的感觉带出这么远,可是我却无法控制这种感觉,我又能怎么做呢?”我苦笑了一下:“所以,我只能不断的对自己进行谴责。”
宛洋沉默。
我叹口气:“本来,我是想独自一个人,背负着这个秘密,不向任何人倾诉的。”
“不会孤独吗?”
“已经习惯了,我本想这一辈子就这样下去好了,可是,现在你已经知道了。”
“既然这样孤独,为什么不早说呢?算上我一个吧,也许帮不了大忙,但是扛行礼还是不成问题的。”
“你不反对吗?”
“当然反对,但我只是提出我的建议,真正行否还要在于你自己,不是么?如果你自己觉得值得,我总不能‘棒打鸳鸯’吧?”
我拉住她:“谢谢你,小洋。”
宛洋看着我“那李彦呢?他是什么意思?你们谈过这事吗?”
我摇头:“他不喜欢我。”
“你说什么????”宛洋瞪大眼睛盯住我:“你是说,他明知道你喜欢他,并且他还抱了你,然后却告诉你他不喜欢你!!!是这样吗???他真的是这么和你说的吗?”
我摇头:“不,不是这样的。他没说过。我也没说过。”
宛洋道盯着我半晌,才缓缓道:“你为什么不和他说?”
我摇头:“他现在很讨厌我,我怎么和他说?”
“你怎么知道他讨厌你?”
“我能感觉到。”
“是吗?我倒是觉得他喜欢你。”
我没有反应。这种话题是不会有结果的。
宛洋盯住我:“通过这件事,你知道我看出了什么吗?”
我没理她。
她继续道:“我看出了他的占有欲可是普通男人的五倍!晓书,他既然把你视为他的东西,你以后可要注意了。”
我望着她:“注意什么?”
宛洋站起身:“自己的东西,宁可毁了,也不给别人。这种经验你就没有过吗?”
我不再言语。
宛洋站起身,低头看看表:“我得回学校了,下午还有课呢。”
我望定她:“任涛怎么样了?”
“只是个鼻梁骨而已,能怎么样,就是精神郁闷,仿佛受了严重的刺激。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我点点头:“他知道我和李彦的关系,但是没想到李彦会是我舅舅。”
宛洋呆立了一阵子,然后轻轻道:“这件事,会给他带来致命的打击的!云似雪也是,她下午请假了,我看她也不太对劲。”说完,她轻叹口气。“那我走了。”
“嗯。”我点点头。看着她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她突然回过头来微笑着望着我道:“晓书,从刚才起我就一直在好奇的想,像李彦那样的男人,他和你在床上的时候,肯定是绝对的掌握主控权吧?”
我皱眉:“宛洋,你的话是不是太多了?”
她却继续说个不停:“他在占有你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冲动和强硬呢!?他的拥抱会紧到使你喘不气来吗?他会汗水淋漓吗?他在床上对你也会很粗暴吗?他的喘息会急促成什么样子呢?……”
“够了!宛洋!你有完没完?!”我涨红了脸打断她的话。
她笑笑:“其实,我觉得,他是很需要你的。”
宛洋离开后,我坐在床上,呆呆地望着窗外,午后的阳光很暖,天也很蓝。我喃喃自语:“他需要我?他需要我吗?他真的需要我吗?”我自嘲地笑了,“小洋,你错了,对他来说,我只是一条狗罢了,他根本就没把我当作人看。对他这样的男人来说,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了。如果说他还需要女人,那也绝不会是我。也轮不到我。在他心中,所有的女人都是女人,唯独我不是!小洋,如果说这是一个牌局的话,那么,你输定了!!!”……
……
在家里休养了三个星期后的一天早晨,我第一次坐着他的车,和他一起来到了学校。
车开到操场教学楼一侧停了下来。他下了车,忙有老师迎上来,他说了两句什么,然后他敲敲车窗,示意我下车。我打开车门,走下车,便发觉学校老师和过往的学生的目光都“唰”的一下子看向了我。我有些尴尬,在议论的声音中,我快步走进了教室。
回到教室,我刻意忽略同学们的目光,如常般上课,任涛连看也没看我一眼。他的鼻子也痊愈了。雪对我还算温和,但是也生疏了不少,而且,她在上课时还频频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