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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毒药-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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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爱华非常认真地听着局长的讲话,一字不漏地记了下来,她是第一次与这位刚上任半年的局长一起办案,果然耳闻不如亲见。事实上这一段时间里她的心绪完全不在工作上,关于张爱华,我们还有另一个故事,如果在这案子进展过程中有些空隙,也许我们可以讲讲她的故事。
  晚上9点,第一轮地毯式搜索结束,结果非常令人沮丧,全场没有找到任何与毒药有关的容器,涉案人员的身上也完全没有任何毒药的残留物品。这仿佛是说,有一些叫毒鼠强的粉末毒药,从空中飘到了饭锅里,毒倒了一批人。
  这个结果令郭局非常不满意,毒鼠强是细粒粉末状态,只要有人经手,就不可能不留下蛛丝马迹,于是,他大手一挥,继续第二轮也许还有第三第四轮的地毯式搜索。
  三小时后,张爱华马亮李强报告,据目前收集到的资料,可供排查的村民矛盾有160宗,由于村民散落在这座大山的各处,平时来往并不多,基本各自为营,矛盾本来就不多,这一百多宗里,大部分还是文革时期的陈年老账,村民说起这些矛盾都当做笑话来讲。其他的新矛盾也都是些鸡毛蒜皮,无一宗足于引发投毒夺命之深怨。
  郭局开始一根接一根抽烟,专案组人疲马乏,接近深夜两点了,虽然十几个大灯照得如同白昼,灯光在这个时候却更加深了困乏。
  第三轮地毯式搜索结束,结果与第一次无异。
  郭局决定让村民先回家,明天早上再集合到这里,不过离去之前先做好登记工作。
  事实上,案子在这里陷入了僵局,凶器无踪,动机无影。不过,郭局心里能强烈感觉得到有一双眼睛正在某处带着嘲笑地看着他,这双眼睛就在周围,他却无法捕捉到。
  大家休息一下吧,郭局示意专案组成员。所有人看看周围,地上除了秽物就是泥土,何处可供休息?
  马亮喊来朱向发,问他家里有没有报纸,床单可供大家稍微躺一会儿。朱向发进了屋,一会儿抱出两床露着破絮的被子,可能就是这个家里仅有的床上物品了,看着朱向发有些犹豫的样子,郭局挥挥手,让他把被子抱回去。
  

三、第一个嫌疑人(1)
喧嚣了一天的这个院落突然寂静下来,背后山里的虫鸣声也偶有耳闻。山风挟着植物的清香,从树梢掠过,在院落里旋转,风力疲软,卷不起半点黄土。
  张爱华默默站着,十个小时来的紧张突然安静下来,她觉得脑子里有一团团的乱麻在纠缠,仿佛一个饿极的人在突然面对到无数的食物堆积如山,反而不知先咬哪一口。在有领导的工作程序里,她只要负责执行命令就行,思考对于她如同一件遥远的旧事,也许,办完这个案子,她就再也回不去那个曾属于她,也是她一手筑建起来的家了。
  郭锋同志却没有张爱华的松懈,他理解大家都很累,而他却因此更紧张起来。在下午接到案子后出来的路上,他并没有给这个案子加太高的难度,根据经验,农村发生的案子通常在侦破上毫无难度,因为农村人际关系简单,农民尤其是少数民族,思维方式也相对简单,制造出案件也大多是由于性格上的狭隘偏激。这种案子的难度多在抓捕上,少数民族民风剽悍,对法律理解几乎出于本能,他们自有一套自己的正义观、价值观、人生观以及宗教体系。
  张爱华看到郭局长又在习惯性挥动他的大手,不过这次不是出于命令,而是在驱散蚊子。
  她没有睡意,同事们除了马亮还在纸上勾画着什么,其他早就靠树倒石,渐入梦乡了。
  四个同事在早前分别送证物样品下山,这里只剩下七人,张爱华感觉小腿发软,想找个地方坐坐,这时突然看到刘翠花从房门探出半个脑袋张望了一下,马上又闪了进去。她心里一动,便找个角落坐下来,眼睛半闭着观察着房间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刘翠花出来了,竟然是慢慢朝张爱华走过来。
  刘翠花头发蓬乱,双眼失神,一脸憔悴,这也是她此时应该有的形象。张爱华站起来看着她,刘翠花迟疑了一下说:警官同志,我娘一天没吃东西,我想去厨房做点什么给她吃。
  张爱华迟疑了一下,走过去和郭局请示,郭局叫来李强,说:刚才你们搜过老太太那屋子吗?李强摇摇头说:老太太整天都没有走出过屋子,这得到了所有在场村民的证实,所以我们就没去搜查。
  郭局点点头,觉得丈夫去世,对老太太多少是个打击,不宜过多打扰,不过,他说:我们侦破工作是不可以放弃每一个有关的地方,这样吧,厨房目前是不可以做饭的,现场还不能破坏,爱华,你去把老太太请出来,马亮,你带两人去搜查那间屋子,李强,你问问老太太想吃什么,再想办法弄点吃的给她。
  说到吃的,李强的肚子就咕噜了几下,专案组所有人自午饭后至今都还饿着肚子。
  张爱华与刘翠花一同进了马桂英的屋子。里面黑得仅可见五指,刘翠花转身出去,一会儿回来,手里举着煤油灯,这个屋子还没有牵上电线。
  老太太听见人声,翻身坐了起来,张爱华微笑着点点头,刘翠花用土家话呱啦了几句,老太太便翻身下床,张爱华要去扶她,老太太摆摆手,从床头拾起衣服披上,这是一件手工织的蓝色毛衣,衣肩上有块灰布打的补丁。
  老太太从枕头下摸索出一个布包,布包是粗布缝的,上面有一些奇怪的图案,油灯摇晃,张爱华没看清,只觉得那图案很特别,少数民族的传统艺术总是很特别。
  老太太走路的时候,布包里发出一些咣当的声音,可以判断里面有一些玻璃药瓶之类的东西,张爱华注意到了,出门的时候就问老太太:要不要给你倒杯水吃药?老太太只摆手。
  出到院子里,郭局让出了小竹椅给马桂英,马桂英头上戴了个绿黑色毛线帽子,脚穿黑布鞋,坐下后低着头,脸色阴沉,手心合并搓着。
  冷吗,大娘?张爱华问。
  马桂英摆摆手。
  你想吃点什么?
  马桂英想了想,说:咸鸡蛋。
  郭局抬头看了一眼李强,李强摊摊手:上哪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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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第一个嫌疑人(2)
郭局说:随便你,只要弄到。对了,弄多点儿,大家也吃点儿。
  大娘,你今年高寿了?郭局有心套套近乎。
  马桂英摆摆手,生硬地说:忘了。
  张爱华和郭锋一愣,张爱华突然觉得马桂英的摆手姿势很熟悉,她看看郭局长,恍然大悟,突然觉得马桂英也有领导气势。
  大娘,我们是市公安局的,你家出了大事,你知道吗?
  马桂英出来至今,压根就没正眼看过这帮人,她眼里只有她脚上那双布鞋,看起来还是双新鞋。
  大娘,今天很多人中毒了,我们是来找出坏人的。张爱华说。
  马桂英突然咭咭笑了两声,马上又沉起嗓子说:没有坏人,只有妖鬼。
  什么是妖鬼?郭锋很有兴趣。
  马桂英的视线离开了她的鞋,浑浊的眼睛张望着夜色笼罩下的山峦,然后伸出手指指远山说:那里来的,妖鬼,住这屋子啦。
  这时候,马亮在另一边房门口叫了一声:郭局,你过来一下。
  马亮引导郭局长进了屋,首先指指床对面一个小门说:郭局,这个小门穿过去是一间小杂屋,小杂屋也有个小门,通到客厅,就是煮饭的那个屋。
  嗯,继续。
  刚才我们在床头,就是这扇墙壁上,发现有一些白色颗粒,小伟在收集,我想连夜送回去检验。
  嗯,好的,还有其他收获吗?
  暂时没有了,哦对了,你看这墙上。
  手电筒在墙上照出了一个圆圈,上面画了些奇怪的图案,线条是明黄色的,画得很粗劣,却也很流畅。
  是新画上去的。马亮分析说。
  其他地方还有吗?
  没有,马亮把手电在周围转动,的确没有再发现类似图案了。
  你看它像什么?郭锋指的是图案。
  像人形,又不太像,是土家族文字吗?
  土家族没有文字,只有语言,郭锋对土家族有过一定的研究,这是当刑侦员的积累。
  应该是某种图腾,或是符号,你看看,它们有个规律,一个小圆圈,旁边有一些小点,然后有一条长线像河流一样蜿蜒下来。
  不会是蝌蚪吧,呵呵,生殖崇拜。马亮自己都觉得好玩。
  郭锋摇摇头,说:我倒觉得像灵魂升天,有些诡异,我从没在土家族的服饰或艺术品上看到过这些图案。
  不管怎么说,如果墙上的粉末证明是毒品,那老太太嫌疑可大了,她完全有机会从小门穿过去投毒而不被任何人发现。
  是啊,郭锋点头说,本来最有机会投毒的人,也就是刘翠花的表妹刘桂芳,她是唯一众所周知接触过米饭的人,可是她却也中毒身亡。
  刘桂芳也没有动机,表姐刚给她介绍了好对象,生活正充满希望呢。
  那马桂英有什么动机呢?郭锋皱起眉头问,死的大多数人是无辜的村民,里面还有她唯一的小孙子。
  马亮摇摇头,他也无法推测出来。
  我们去接触接触马桂英吧。
  

四、嫌疑人马桂英(1)
马桂英,女,土家族,现年67岁,文盲。
  你婆婆身份证也没有吗?
  没有去办,村长倒是说过几回,不过她一辈子不出山,办了也没用,还要花钱。刘翠花解释说。
  马亮记录着,又问:你能给我详细说说你婆婆的事吗?
  刘翠花点点头,一会儿又说:我让朱向发和你们说吧,我其实也不太了解,我们没有住一起。
  一直没有住一起吗?
  是的,我婆婆在四年前就和公公分居了,我们和公公住一起,她跟我小叔朱向贵住。
  朱向贵呢?父亲死了也不来吗?
  他到城里打工去了,走了两年,有时寄钱回来,也是三十五十的,反正人是一直没有回来过。
  钱是寄给你们吗?
  是的,寄给我丈夫朱向发,他收了钱就分成两份,一份给婆婆送过去。
  你的意思是,你婆婆这四年有两年是独居吗?
  刘翠花有些尴尬,说:是的,她不愿意和我们住,我们是昨天才把她接过来参加葬礼的。
  为什么?
  四年前发生过一件事,她就不再和我公公住一起了,相当于这个,这个离婚了吧。
  发生什么事了?
  我婆婆以前是个神姑注 。
  郭局注意到了,马桂英紧紧捂在怀里的布袋上面有和墙壁上相同的图案,他饶有兴趣地问:马老太,这图案很漂亮,是你缝的吗?
  马桂英听了索性将布袋翻过来,将有图案的一面压到下边藏起来。
  张爱华示意郭局长让开,由她来和马桂英沟通。
  马桂英的语言虽为普通话,但是带了浓重的土家族语言风味,在转换的过程中,语法比较费解,张爱华的谈话就尽量采用选择题。
  马大娘,你要信任我们,今天你的孙子也中毒了,你也很伤心吧?
  嗯。
  你喜欢你的孙子吗?
  嗯。
  你觉得谁会这么恨你们家呢?
  嗯嗯。
  马大娘,你要的咸蛋买回来了,你先吃点东西吧。
  郭局和马亮、张爱华走到一边,嘴里塞着鸡蛋,临时开个碰头会。
  马亮把了解到的情况汇报了一下。张爱华说:怪不得,我看到马桂英的手不象一般农妇那么粗糙,原来是个神姑,不用干农活。
  郭锋关心的是马亮有没有找出些什么动机出来。
  马亮说:我们只知道马桂英从小是个孤儿,父亲早死,母亲改嫁后又死,三岁即由继父带大,据说没少吃苦头,继父是个神棍兼神医,文革的时候治死过两人,后来给枪毙了。马桂英接了衣钵,有几年干得挺火,带着小儿子朱向贵窜走三乡八里,不知何故,四年前朱有田,就是棺材里躺的那位,他突然在马桂英起坛作法的时候,跑去揭穿了马桂英的把戏,从此一家人决裂,朱有田与大儿子朱向发同住,马桂英与小儿子朱向贵同住,朱向贵一直未婚,在家闲居了两年,眼看旧业操不下去了,在两年前外出打工,一直未返。
  这么说来,马桂英杀朱有田的动机倒是很明显,但不应该在朱有田死后再拿村民们泄愤吧。
  张爱华有了新观点,她说:我感觉马桂英有些神经质,她的眼神很飘忽,不应该是一个刚刚丧夫,又卧病在床的农村老太太应有的眼神。
  嗯,说说理由,郭局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张爱华脸一红,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觉得,她的眼神很熟悉。
  熟悉?郭锋和马亮都感到这个用词很奇怪。
  是的,张爱华说,这种眼神象她的婆婆。
  你婆婆是神姑吗?马亮问。
  不是,不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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