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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错过的天堂-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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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美动听的旋律我都喜欢,不论风格。”她的十指轻滑过琴键,一连串如水的音符似在淙淙流淌。

饭桌上,浅浅没有喝酒,和往常一样,沉默地端着碗吃饭,很快吃完就上楼去了。

赵雪琴看了尹若风一眼,问:“若风,怎么吃这么少,菜不合胃口?”

尹若风笑,“不是,阿姨手艺不错,和我母亲差不多。只是我这几天胃不大舒服。”这倒不是恭维赵雪琴,他说的是实话,那天打了一架后,当天晚上他和客户吃饭,喝了一点酒,回去后就胃痛,吐得一塌糊涂。

舒咏涛说:“那就别喝酒了,酒这个东西,最伤胃,来喝点鸡汤。”转脸吩咐佣人炖大米粥,里面放些花生和蜂蜜。又对尹若风说:“你酒喝了不少,晚上山路也不好开,今晚就别走了。你看怎么样?”

尹若风心中一喜,抬眸正要回答,赵雪琴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是啊,若风,今晚就别走了,省得你明天还要再来一趟,我叫佣人收拾客房,你就住浅浅隔壁那一间。”

尹若风进到浅浅卧室时,浅浅正在摆

弄她的蝴蝶标本。他站在她身边,慢慢地看,那么耀眼的精灵,在她的手下,被制作成了一幅幅永恒的美丽的画。

他说:“很漂亮。”

“那当然。”

相比较饭桌上的沉默,欣赏着自己宝贝的她有些兴奋。她滔滔不绝地向他介绍:这是金裳凤蝶,它后翅的斑纹在阳光下金光灿灿……那两只是梁祝蝶,又叫玉带粉蝶……那只就是著名的枯叶蝶,你看,它像片枯叶吧……还有,这是斑蝶,它飞起来姿态特别优雅……

他欣赏敬佩的同时,又有些惊讶,逗她:“你知不知道它们是很恶心的毛虫变的?”

她有点不高兴了,一本正经地反问:“毛虫恶心吗?我怎么不觉得?你知不知道它变成蝴蝶有多么不容易?”

“而且呀,它羽化成蝶后,生命很短,大部分只有两个星期。它从蛹里出来之后就尽力去寻找它的爱。”

他心念忽动,目光从缤纷的蝴蝶移到她脸上,慢慢地说:“我知道蝴蝶终于爱情,一生只有一个配偶。”

她明显地愣了一下,垂下眸,不再说话。一时之间,俩人静默下来。门板轻轻响了两声,俩人同时回眸,房门并没有关着,其实是用不着敲门的。

佣人站在门口,道:“尹先生,打扰一下,您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就在隔壁。”他说完转身离开。

“你要住在这儿?”浅浅的眼睛瞪得好大。

“不可以吗?”他微微俯下身子,不动声色地瞅着她。

不可以行吗?如果老爸要他留下,她能怎么样?

他深深地望着她,嘴角有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你爸爸让我告诉你,他在书房等你。”

她脑子“嗡”地一响,隐隐地感觉到老爸要和自己谈什么,说不出的不安,心绪极端复杂。

注视着她沉重的背影,尹若风唇边的笑意慢慢扩大、加深。

舒咏涛对女儿的压力,超过他的想象。

浅浅进了书房,望着父亲,脑子里像抹了一层糨糊,混沌一片,木木地叫了一声“爸爸”。

舒咏涛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的脸,沉声问道:“浅浅,你现在还能告诉我,你和那个人只是普通朋友?”

那犀利的目光直让她无所遁逃,眼睛深处,隐隐闪动着怒火。浅浅一惊——他什么都知道,他一定是什么都知道了。她移开视线,呆呆地注视着桌上的茶杯,她将怎么说?解释?否认?还是默认?

“我早警告过你,很多事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也不是你能控制得了的。那天的事,实在是太过分,闹得沸沸扬扬……C市就这么大,你让爸爸这张脸往哪儿搁?”舒咏涛声音无法抑制地高了起来,苍老的脸上,是无法遮掩的愤怒,“浅浅,你念的书也不少了,大道理你也懂,你这样算什么?”

她抬起头,直视着父亲通红的脸,嘴唇无声地翕动了两下,终于道:“我会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舒咏涛不无意外,“你想通了?”

“是的,我要去巴黎。”她镇定下来。

“巴黎?”舒咏涛惊诧,“为什么是巴黎?”

“……”

“说话!”他喝道。

蝴蝶,飞不过沧海

“说话!”他喝道。

她咬唇,双手不由交叠在一起,简单地答:“我考上了巴黎美院。”

舒咏涛的眼睛紧盯着她,没有错过她一丝表情。他按压自己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这是他的意思?”

炯炯的目光定定地聚在自己脸上,她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力,转开脸去,一声不吭,也无言以对。

舒咏涛看着她倔强的神色,强压住心头的怒火,稍稍平缓了语气,“浅浅,你可以去你任何想去的地方,爸爸不会反对,但是,爸爸要你保证:你不可以和他再有任何来往。离开这里,远离了所有熟悉你的人和事,不能成为你和他接触的机会。”

“爸爸!”浅浅注视着脸色涨红的父亲,心里钝痛,声音发颤,“我没有,我没有妨碍任何人。”

“也许,也许你没有妨碍别人,可是你违背了这个社会的道德准则。”

她一咬牙,“我不管!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舒浅浅!”舒咏涛厉声喝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还不闭嘴!”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我自己的事,我有权利作出选择,我有权利选择过什么样的生活!爸爸,我不是你买回来的那些盆景,弯腰折背,扭曲畸形,完全要按照你的模式,你的喜好去成长!”

被她这一顶撞,舒咏涛大怒,“混账!只要你是我舒咏涛的女儿,我就不允许你做这样的事!你就要按照我的要求去成长!”

父女俩对视着,浅浅泪盈于睫,嘴唇颤抖,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扭过脸去。舒咏涛看着她的眼睛,圆圆的眸深不见底,黑沉沉的,有种浓得化不开的悲伤,而饱含的热泪,在她倔强地仰起脸后,终于还是盈盈而落。

他又不由心疼起来,深吸口气,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温言道:“浅浅,你母亲教过你什么?”

她浑身一阵轻颤,过了半晌才一字一句轻声道:“不要拥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即使得到了,也不会快乐!”

“很好,你还记得。我相信,今天你母亲若在这儿,她一定还会对你这么说。”

“可是……爸爸……我爱他。”成串的眼泪滚落下来。

“爸爸知道你爱他。”舒咏涛叹气,拍拍她的肩,“孩子,人活在世界上,不能这么任性,不是说你爱他,你就可以置一切于不顾,为所欲为。社会是讲规则的,人生有很多限制,很多时候,我们都由不得自己。”

由不得自己。

心,像是被生生挖了一个大洞,她扑到父亲怀里,默默流泪,痛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舒咏涛揽着她,“傻孩子,那是一个死角,把你的眼睛从死角移开,你就会发现,死角以外的地方,也有值得你追求的,”顿了顿,“爸爸不会看错,若风对你是真心的,他是真的爱你。”

舒咏涛的声音有父亲的威严,但更多的,是父亲温暖的慈爱。

她把脸埋在父亲的怀里,那儿,温暖而坚实,轻嗅着熟悉的、淡淡的烟草味道,儿时的记忆扑面而来。恍惚中,她偎在父亲怀里,数星星,父亲指着墨蓝的天空告诉她,北斗如何排列,猎户座在哪里,天琴座中那颗最亮的星叫织女……当别的孩子对着满天的星斗茫然的时候,她已经是如数家珍了……

她已经没有了母亲,不能再失去父亲。

她阖起眼睛。

好久好久,她一动不动,沉默着,既不反对,也不同意。然而,舒咏涛太了解这个女儿了,苍老的脸上,现出一抹微笑。

“明天你就二十岁了,想要什么礼物?告诉爸爸。”

她摇头,“我什么都不要。”

这世上的所有,她想要的,只有一样,但是,她得不到。

永远得不到。

望着她悲戚的神情,舒咏涛的心中,又是一阵紧抽,一阵不忍,只能无言地轻拍她的后背。

她说:“爸爸我想好了,我不去巴黎了,我去罗马吧,学期一结束,我就离开这儿。”

舒咏涛看着她半晌,点点头。

她脸上是一种万念俱灰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怀疑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

浅浅起身向门外走,双腿沉重的几乎迈不开步子,整个胸腔都积满了痛楚,痛得连气都透不过来。

她没有回自己的卧室,她知道尹若风在那儿。

她下楼,走到门口的廊檐下,坐在台阶上,双臂抱腿,望着黑沉沉的夜色。

夜,墨一样黑,也是这般沉寂,沉寂得悄无声息。偶有一阵风吹过,拂过枝叶,拂过一切。

也拂过她哆嗦的身体。

在这个初夏的夜晚,她只觉阵阵寒意。

但她忍耐地、认命地、一动不动地坐着。

她的爱情注定是蝴蝶,永远飞不过沧海。

轮回的宿命,早已替她安排好了一切,叫“错过”。

她不认命又如何?

三楼的露台上,尹若风抽着烟,注视着廊下那小小的、缩成一团的黑影。她维持那个姿势已很久,黑暗中,像一堆枯石。

》  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在撕扯,啃啮。

他痛,为她。

她也痛。

不为他,为另一个人。

他是如此清晰悲哀的明白。

他仰起脸,晴朗的夜空,星星多而明亮。他一直记得,记得一年前的那天,夜空也如今夜一般,没有月亮,只有许多钻石般璀璨的星星,她狼狈地跌落进他怀里,天使般纯洁的脸蛋上一对璀璨的眸子,那对眸子亮过满天的星光,从此照亮了他的心。

也给他带来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他缓步下楼,走到她身边。

她只觉身上一热,一件衣服披在了肩头,她慢慢仰起小脸。

四目相对,她忽然发现,黑暗中,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脸,和他,竟是出奇的相似。心,不禁一抖,她转过目光,手,下意识地紧抓住衣服的前襟。

“夜深了,上去睡觉吧。”他道。

她起身,走进屋内,脱掉脚下的凉鞋,上楼。

他低头看着她,她赤着脚,白净的脚跟纤巧柔嫩,牛仔裤的裤脚随着她上楼的动作忽上忽下,蓦地,脚踝处一道亮白的银光触入他眼中。

他定睛细看,那是——脚链。

纤细的脚链衬得她嫩白的脚踝出奇的美丽,他看得入神。

心中忽然一动——她什么时候也开始戴首饰了?

走到她卧室门口,他停下脚步,俯下脸,在她额头轻轻一吻,“晚安”。

浅浅正转动门柄的手顿了顿,“晚安!”她没有看他,迅速开门,进去,“啪”地关上门,

尹若风凝视眼前的这扇门,这扇门,隔着他和她,这是一扇看得见的门,还有一扇看不见的门横亘在他们之间,隔着心与心的距离,他能跨越那心之门吗?

清晨,浅浅是被一声声鸟鸣唤醒的,瞪着天花板出了会神,然后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给尹若尘发短信,一字一字删了又删,改了又改,最后只发了这么几个字:对不起,今天我不去你那里了,不用等我。

几分钟之后,她正要打开门下楼去,手机响了,屏幕上“尹若尘”三个字在闪烁,她有点恍惚地看着,最后还是接了。

他说:“浅浅,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早你种的雏菊开花了,开了好大一片,美丽极了,像是我们常去的那片原野。”

他低沉醇厚的声音非常清晰,仿佛带着愉悦,可是浅浅觉得遥远,好像他是站在一个她永恒也无法企及的地方。她努力微笑,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和他一样愉悦,“是吗?那是你这个花匠料理得好啊!”

“一早带Daisy去院子里遛,它看见开了那么多花,兴奋得在花丛中跑来跑去,后来索性就站在那儿直盯着花看。”

她微笑,“我和它说过,这花和你的名字一样,也叫daisy呢!”她走到露台去,外面阳光灿烂,鸟语花香,一个大好的晴天。

“难怪!”他轻笑。

电话有短暂的静默,他那边很静,她清晰地听见Daisy的叫声。

他说:“Daisy一直在不停地往我身上蹭,它仿佛知道电话那边是你,那样子恨不能我把电话给它才好。它今天一直很兴奋,早餐时英子告诉它,今天是周六,你会来。”

亲们,有一句话我一直想说,无论我写什么,都是有用意的。上一章的诗,风的胃痛,蝴蝶标本,以及我多次提及的“Daisy”,都是伏笔。文中类似的有很多,可有可无的我不会写。亲们如果跳着看,只会莫名其妙。

脱光了给你画

从露台望出去,绿树浓荫下,舒咏涛正拿着水壶,低头在给盆景浇水。她轻声说:“我昨天回家了。”

他很久没说话,她也沉默,一时间,俩人无语。良久,他才说:“生日快乐!”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生日?”好奇怪啊,她从没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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