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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血斧-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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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仁杰的目光又朝邵标飘了过去,目光里含有征询探试的意味,邵标却借势踏前一步,吼道:

“寒山重,七年前毁我基业,杀我手下之血海深仇,你想就此一笔带过,你是在做梦,贺仁杰的梁子与邵某人的仇怨合在一起,姓寒的,你还是一并结算了吧!”

寒山重的戟斧斜插腰际,他轻轻抚摸镶银的斧柄,慢吞吞的道:

“邵标,你与贺仁杰怎么搭上线的,我看,这在中间挑拨是非的人,大约就是你吧?”

生满横肉的脸孔抽搐了一下,邵标阴毒的盯着寒山重:

“姓寒的,你不要东扯西拉,好汉做事好汉当,你暗算了人家的内兄,还想推接不认么?”

寒山重忽然颖悟的一笑,瞄着眼道:

“邵标,我在七年前横扫了你的虎头帮,在我更长大了一些之后,心里对此事实觉有些歉疚,我认为自己不免过份了点,但是,现在我没有这些歉疚了,因为你一直在背后算计我,一直在破坏我,一直在可能的范畴内施展你阴毒的挑拨离间之计,邵标,你恨我可以自己来寻我报仇,为什么拖累那些无辜的人?告诉我,邵标,贺仁杰的大舅子身上的几千两金子你藏到哪儿去了?”

大铁扇邵标不可察觉的变了神色,他急忙暴吼道:

“放你娘的狗屁……你……你你,你含血喷人,嫁祸东墙……你这信口雌黄的混账东西……”

寒山重目梢子一膘贺仁杰,贺仁杰正有些迷惑的瞧向邵标,好似一时无所适从,寒山重暗自一笑,道:

“暖,老邵,你这就没有气度了,大家不论待一会是文是武,过节一定要交待清楚,等明白到底谁与谁有仇,谁对谁有恩,这样,打起架来才不会搞错了对象,你说是么?”

邵标一双猪泡眼怒张如铃,两颗眼球全见了白,他口沫横飞的吼叫道:

“你还胡说:姓寒的,咱们不要嘴皮子上动功夫,手底下断仇了债吧!”

吼着,他回头向贺仁杰瞪了一眼,怒叫道:

“贺兄,你信你那杀兄的大仇的谎话还是信兄弟我的忠言,咱们怎么说过来着?邵标这些日子来对你一片辛劳,辛苦协助你之功你会忘了?”

贺仁杰不由一凛,大声道:

“贺某并不信他,邵兄,咱们干了!”

寒山重冷眼望着,阴沉的道:

“贺仁杰,不要中了恶毒之计,白白牺牲!”

贺仁杰“呸”了一声,吼道:

“谁是恶人?是你?”

左右一瞧,方才在谷顶上的那些彪形大汉,全已手抄家伙围拢过来,每一张面孔都是那么冷森,凶厉,一道道目光死沉沉的盯在寒山重身上,一副剑拔驽张的群殴态势!

寒山重往前挺上一步,平静的道:

“贺仁杰,你不三思而行?”

贺仁杰反手抽出了那八尺长的青竹竿,竿端的莲花形倒刃闪泛着冷芒,他硬板板的道:

“凶徒,你的末日到了!”

大铁扇邵标蓦地暴叱一声,猛然扑上,口里大喝:

“杀!与这畜生还有何话可说?”

血斧……三十、断仇明冤 闪星魂铃

三十、断仇明冤 闪星魂铃

寒山重嗖的退后急旋,邵标双掌已落了空,他哼了一声,闪电般曲肘捣向邵标,只一朝面,邵标己被逼退了三尺!

邵标这一动手,贺仁杰的青竹竿已恰到好处的递了过来,寒山重微一斜身避过,抖手七掌三腿分击贺仁杰全身十处要穴!

旁边忽然响起一片“哗”的震响,寒山重头也不回的又向贺仁杰攻出九腿八肘二十四腿,旋身暴转而去!

“老邵,你还是用那把破扇子?”

大铁扇邵标果然已执着他那随身不离的铁扇子,这面铁扇子由十二根精钢为扇骨,中间缀织着的是银丝绞合人发,沾着扇丝,另嵌着一道两寸宽窄的锋利刃筐,这刃乃缅钢打造,快得吹毛截铁,更能卷折如心,切到人肉上,就和切豆腐没有两样。

邵标闷不吭声,铁扇子左旋半圈,风似的挥向敌人肩头,左手并指如戟,候戮对方“喉头穴”!

冷笑一声,寒山重候然掠开,森冷的道:

“老邵,叫你再试一次七年前寒山重的威风!”

贺仁杰闪攻而来,青竹竿子点、戮、挑、钩、挂,有如泼风骤雨,又快又猛,寒山重连旋连移,霍的一记“二神垂肩”已斩到贺仁杰胸前,去势之疾厉凶残,险些使贺仁杰大叫出口!

淌着一身冷汗奋力跃出,寒山重已迅速接上了再度攻上的邵标,他一连十二斧挡过了迢标的七招十三式,一笑向贺仁杰:

“朋友,寒山重的戟斧来得神出鬼没吧?”

贺仁杰惊魂甫定,青竹竿又扑了上来,莲花形的倒钩幻成一片,一朵朵,一条条,一溜溜的冷电精芒,似流星般飞泻向寒山重周遭!

略一移足,紫红色的皮盾已在一连串的“砰”“砰”闷响中同时击出,贺仁杰的快速攻击,皮盾“霍”的旋舞,戟斧已“当”的一声硬生生震开了邵标的铁扇!

忽地——

一阵冷风淬然斩向寒山重后颈,他头也不回,左臂一晃,皮盾已反出砸着了一个躯体,当那偷袭者的呼号尚未及发出,他的皮盾已圈回,几乎丝毫不差的震斜了邵标切来的铁扇!

贺仁杰蓦的断叱一声,青竹竿震起如蛇飞龙舞,贴地似万卷丝缠,点点瓣瓣的寒光掠闪,青竹竿身的光华润亮,邵标嘿嘿狞笑,铁扇子带起纵横光彩,挟着呼呼劲风,上切下煽,左扫右砸,与贺仁杰的招式揉合一起,布成了一道攻防自如的钢墙:

寒山重候进修退,戟斧斩翻起落,皮盾来回飞闪,银白的斧芒宛似天河决堤,浩浩荡荡,紫红的盾影,就像磐石满空,呼轰溜泻,刹那问双方已交手了三十余招!

此刻,贺仁杰已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大吼一声,挺身揉进,青竹竿一抖,“哗啦”一声加长了五尺,莲花似的倒刃钩淬然抓向了对方的下腹!

寒山重大笑道:

“就是如此!”

朝斧候而下落,落到一半又蓦然仰起砸开邵标的铁扇,他的皮盾横着飞来,“砰”的一声已震开了贺仁杰的青竹竿,动作之快,真是毫无间隙,一气呵成!

贺仁杰身形一个踉跄,寒山重已鬼魅似的逼了上来,在哧哧的笑声里,他虽然拼命奔跃,却仍然在左肩上挨了一盾!

邵标连环五扇急攻,也没有来得及援救贺仁杰,他急怒攻心下,一面再出五扇十腿,边狂吼道:

“通统上啊,你们这些死人!”

在他的吼声里,围立四边的五十多名大汉呐喊一声,纷纷涌上,刀剑齐出的招呼了寒山重!

突地直冲而上,在空中一个大斜身,寒山重的戟斧划过一道半圆,“呱”“呱”之声不绝响起,五颗斗大头颅已暴起飞落谷底!

一片惊呼骇叫刚才乱成一片,紫红色的皮盾已平着砸扫,又是三个身体手舞足路的摔出两丈之外!

寒山重豁然长笑,身形就地一贴,闪过了邵标骤雨似的十八扇,他右手一翻一转,嗯,十二只人腿齐胫斩断,带着溅洒的鲜血回飞而去!

一片狼哭鬼号此起彼落,寒山重神志冷沉,就地一撑倒射而出,邵标的大铁扇连砍连切,空自斩得地下石屑纷飞,印痕道道,却是一下子也没有沾上人家……

贺仁杰正咬牙在搓揉左肩,一条黑影己隼鹰般飞射而来,隔着老远,戟斧的刃芒已寒森森的逼向了头顶!

大吼一声,贺仁杰青竹竿直戳而出,身形同时后撤,寒山重闪电般的七斧九盾,再九盾七斧,逼得他团团乱转,连招架之功也几乎完全失去,情势狼狈得严重。

这时,贺仁杰绕着那几桶桐油转着圈子,寒山重忽然哧哧一笑,皮盾猛的斜砸油桶,有人高的这么一具粗大油桶,竟“呼”的飞了起来,带着强劲的风声,一下子砸倒了六、七名冲来的大汉,刹时“哗啦啦”的破裂声响成一片,木屑碎块挟着桐油四散飞溅,身形如电腾起,右手扬斧一钩倏扯,落在树枝校上一盏气死灯风已划着一道曳尾,砸碎在桐油之中!

于是—一

快得像在做梦,“呼”的。一声火势已燃烧起来,似原先在谷底的时候一样迅速,熊熊的大火—下子就烧成了一片!

约莫有二十多名大汉子身上起了火。他们口里降着在翻滚跳跃,手上的兵刃早就丢了,宛如一群疯狗般东窜西奔,空气里,散发着强烈的焦臭气味,晤,那是烤肉,烤的人肉!

寒山重眼皮子也不撩一下,在火光里,他发觉正在掠向远处的大铁扇邵标,冷冷一笑,寒山重跃身急迫而去。

但是——

他的身形刚刚闪出三丈,一条青竹竿子已毒蛇般一下淬而噬到了他的肋下,一经出手,他的手臂不动,手腕用力一弹,戟斧已突地倒翻荡回,快得不及人们眨眼的十分之一时间,“喀嚓”一声,那根青竹竿子已连着莲花形的倒刃钩被斩断成为两截:

不容对方有丝毫喘息的机会,寒山重再接再励,皮盾猛然斜砸仰击,戟斧顺着原式直斩而去,双腿也同时飞也似的踢出:

一声闷哼,贺仁杰抛掉了手上的半截青竹竿,高大的身躯被皮盾震得连连打出去两个转子,还没有来得及喘气,又被寒山重紧接的双足一下子蹴翻地下!

没有朝他多看一眼,寒山重仿佛一头大鸟腾掠而起,虎皮披风展拂如翼,三度起落,已自追上了正在落荒而逃的大铁扇邵标!

隔着邵标还有八尺,寒山重已倏然抢在他的面前落下,回过头来,他朝着面色惨白的邵标微微露齿一笑:

“老邵,未见真章,未报血仇,怎么就选了那三十六着里最上的一着了?你不念旧,姓寒的却还难舍老友呢。”

大铁扇邵标满脸的横肉哆嗦着,他狂怒的叫道:

“谁……谁在逃走?姓邵的只是要找个清静地方与你一决生死……你,你不要满口胡说……”

寒山重哧哧一笑,道:

“好吧,就算姓寒的胡说,那么,大当家,这里已经够清静的了,咱们就在此了断一下吧,嗯?”

邵标的猪泡眼一闪,猛的朝侧旁跃出,跃到一半,大铁扇霍而半旋割切,寒山重一斧砍去,邵标收扇腾起,“嗖”“嗖”“嗖”几声轻响传来,三道精芒己射到寒山重眼前!

皮盾魔术似的自寒山重的左手滑到了胸前,“噗”“噗”几下闷响,三只尖锐的纯钢扇骨正深深的插进了皮盾之内!

这一刹之间,邵标已奔寻丈远近,他头也不回的又一反手,六道寒电再度射出——

皮盾旋飞着震落了六只扇骨,邵标却已在十丈之外,寒山重摇摇头,大叫道:

“老邵,不远送了,这里寒山重赠你老兄一点临别纪念!”

“念”字甫自他舌尖跳跃在空气中,一阵银铃的叮当声已鬼啸似的响起,不过,当人们的耳朵听到这阵银铃的响声时,奔出十多丈远的大铁扇邵标却早已像得了抽心病一样仆倒于地了。

不慌不忙,不紧不慢,一摇三摆的走了过去,寒山重注视着尚在地下奋力爬行的邵标,邵标的右脚深深嵌着一枚银铃的铃尾,没有一丁点血流出,但是,邵标的右脚骨却整个碎裂了!

缓缓的跟着邵标,寒山重温柔的道:

“别爬,老邵,人原是两只脚走的动物,你这四条腿一齐上劲,不是和畜生无异了么?”

颓然俯倒地下,邵标转过他那张黯淡阴沉的面孔,怨毒的盯着寒山重,良久,他狠狠的道:

“姓寒的,你还要干什么?你还想做什么?”

寒山重耸耸肩,无奈的笑笑,道:

“岂敢,只是麻烦阁下,向贺仁杰说明一番也就罢手,前债今仇,姓寒的一笔勾销。”

邵标咬咬牙,怒道:

“说明什么?”

寒山重冷冷的道:

“不要装傻,老邵,我们彼此都光棍一点,你去告诉贺仁杰:说姓寒的并没有杀过他的大舅子,以往种种全是你为了报那私仇而存心挑拨离间,还要告诉他谁才是凶手,谁才是盗取那黄金之人!”

大吼一声,邵标叫道:

“放屁,明明是你杀了人,作了孽,却要老子为你开脱顶罪,呸!你不要做他娘的春秋大梦了……”

寒山重哧哧一笑,右手一挥,“呱”的一声,邵标的左耳已应声飞入黑暗,痛得这位虎头帮的大当家,激灵灵鲜血刹时流了满脸!

淡淡的,寒山重道:

“你说不说?”

邵标咬着牙,瞪着眼,语声自齿缝里传出:

“你——才——是——真——凶——”

寒山重叹了口气,右手再探,“呱”的一下,邵标杀猪似的大叫一声,他的右耳也与脑袋分了家。

戟斧的刀口闪泛着寒光,一滴鲜血滑溜溜的自锋利的刃口坠落,寒山重撇撇嘴,又道:

“嗯,你不说?”

血满布在邵标脸上,痛扎在他的心里,他的眸子一直瞪视着那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戟斧,寒山重的语声又冷酷的传了下来:

“最后问你一句,说不说?下一次,老邵,就轮到你的尊目了,我的戟斧尖端挑刺眼球是最利落不过的……”

一阵深沉的恐惧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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