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碧海黄沙-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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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病着,乔依赴险,佩罗将婚。
纯洁的爱情在乱世中是我的奢求和梦想,我做过一个梦,却亲手碎了它。美梦难成真,我辜负了乔依,也几乎毁了自己。
我不信梦了,却继续做梦。
我与佩罗的感情中夹杂着太多复杂的东西,利用、交易、偿还、隐瞒、不信任……
自己何尝没有责任,又何必怨怪他人?佩罗为我做了那么多,已经仁至义尽。
兰斯从来不是我的选择,如今却成为我难以拒绝的选择。
我应该收心了,好好对待兰斯。
沉思中,我感到一只手在轻轻抚摸着我受伤的手臂,我瞬间清醒。
“我又欠了西尔瓦理一个人情,我已经无法拖延与伊丽莎白的婚期。桑妮――” 琥珀色的眼睛注视着我,他欲言又止。
这不是我早就知道的事情吗?即便佩罗能够推延婚期,那不过是一个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他终究要接受这门利益互惠、门当户对的婚姻。
“祝你们幸福。” 我接口道,心里没有了几个月前的纠结与难过,反而异常平静。
滚烫的唇印上我的唇,我一动不动,他没有继续下去。
“桑妮”,他轻轻唤我的名字,我静静地说:“你不该这样了。”
最后一丝希望之光从他的眼中消失,他还是拥抱了我,“我有多爱你!”
☆、91 隐患
兰斯的确需要私人飞机,他热度不退;除了昏睡;便是疼痛,点滴瓶一直没有摘下。佩罗亲自送我们去机场;他坚持要为我做最后一件事。
通往机场的道路有些阻塞;过路口时,我们的汽车和另一辆面包车同时被拦下;一辆军车超过我们,飞驰着朝机场驶去。
军车开过,士兵却没有立刻放行,面包车上的一家人等得不耐烦了;中年主妇隔着车窗与站岗的士兵攀谈起来。
“出什么事了?要等多久?” 主妇好奇地问道。
“军团有重伤员,急需送往机场,所以请你们耐心等一下,他们过后,立刻放行。” 士兵回答。
又一辆军车开过,我没有听到主妇的问题。
只听见士兵说道:“……从地上挖出的地雷因为年代久了,在汽车上突然自动爆炸,车上的人……”
又一辆军车开过,空余下飞扬的沙尘。
“不!乔依!” 我捂住自己的嘴巴,脸上已经湿了。
就算乔依杀了多克,放弃医救保罗,我也不想他这样死去。惊痛中,我没有稳住自己,随着汽车的发动,脑袋朝兰斯身下的活动病床撞去。
佩罗从病床的另一边跳起来,他没来得及扶住我。
鲜血从我的额头流下,滴在佩罗的衣襟。无数情绪在他的眼中交替,他什么也没说,紧紧抱住我坐回座位。
随车而行的护士讶然地看着我们,气氛诡异极了。
兰斯的未婚妻被佩罗搂在怀里,嘴里念着乔依的名字哭泣着。
“给她包扎一下。” 佩罗打破了寂静。
“带我去看看!” 我叫起来,拼命摇着佩罗的手臂。
“你去了也看不到!” 佩罗低声喝道。
“我要去,我要去,你放开我!混蛋!强盗!骗子!” 我变得歇斯底里,怎么也不听劝。
“快到起飞时间了,今天的跑道安排是临时增加的,错过这次,你打算让兰斯在这里等多久?” 佩罗的声音很平和,手上的力气却大得疼死我。
冷酷的事实摆在我面前,佩罗的人情却不是佩罗的飞机,错过这次,我真不知道会让兰斯在这里等多久。
压抑的哀声从我的喉间发出,佩罗的衣袖在我手下成了烂布,他胸口起伏,却死死固定住我的身体和受伤的手臂,眼睛望向了别处。
病床上的人哼了一下,兰斯似乎被我们吵醒,我顿时软倒。
“桑妮,你在哪?” 兰斯挣扎着挪动起来。
“我在这里。” 我弯着腰站起来,完全依靠佩罗的支撑才没有倒下。
兰斯握了握我的手,发烧不退,他的手有些烫人,“别离开我。” 他喃喃着,眼睛似睁似闭,状况糟糕透了。
“嗯,不离开,我不离开。” 我哄道。
我的情绪在这一刻到达崩溃的边缘,却奇迹般地迅速回复了平静,死水不澜。
止血不是很顺利,车上急救箱里的棉花几乎要被我用完,很奇怪,我却并没有感到伤口的疼痛。
佩罗一直坐在我身边,象看一个怪物一样地看着我,而我什么也没有想,什么也没有做。
机场一片忙碌,一架军用飞机在我们视线中升空,无数的目光艳羡地追踪着我们的汽车靠近小巧漂亮的白色私人飞机。
看着兰斯被抬上飞机,我木然地跟上,身体徒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一言不发,就这样离开?” 佩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透着一股凄清。
“多谢你,我们走了。” 我说,声音被风刮得破碎四散。
“我一有消息,就通知你。” 佩罗突然这样提起乔依,我不由愣了一愣。
多克死在乔依的枪下,我没有告诉佩罗,决定隐瞒到死,一旦佩罗知道,他会如何对付乔依?
“你还爱着乔依,我终于明白了。” 佩罗说着,吻了吻我的脸颊,“那就离开兰斯,不要发傻!”
佩罗又成了我们刚认识时的那个佩罗,他爱着我,却希望我可以好好爱自己想爱的人。
我心里凄苦,脸上却笑了一笑:“婚姻不受爱情左右,你比我更加明白。”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就是我临行前留给佩罗的最后一句话。我对于乔依的感情,早已经不是爱情,何必还用什么‘婚姻不受爱情左右’的话来刺激佩罗,我就这么想嫁给佩罗,因而耿耿于怀至此?
琥珀色的眼睛凝视着我,瞬间将他所有的痛苦传递给了我,我的身体如触电般痉挛起来。
“小姐,飞机即将起飞,请您立刻登机。” 工作人员礼貌地对我做了一个有请的姿势。
我没有多看一眼佩罗,仓惶地踏上了扶梯。
“桑妮!” 佩罗突然喊住了我。
我仰头看天,缓缓转过身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差一点便要落下。
“东西在你的包里,留下做个纪念吧。” 佩罗对我微微一笑,挥了挥手。
是手枪。
银色的袖珍手枪,乔依给我捡来的手枪,我将它还给佩罗,结果还是回到自己的手上。
飞机起飞了,护士离开前,给兰斯打了一针镇定剂,现在,他睡得如同婴儿一样无忧无虑。
我捏着手袋里的银色袖珍手枪,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似的落个不停。
很久以前,当乔依的蓝宝石归还后而复得时,我已经是佩罗的情人。
今时今刻,当佩罗的袖珍手枪归还后而复得时,我已经是兰斯的未婚妻。
巫师说我毋需为爱情多虑,是呀,因为命中注定,我的爱情都逃不过徒劳无益的伤心结局。
“小姐,你需要喝点什么?” 机上唯一的空中小姐面带微笑地询问着我。
“水,不,番茄汁。” 我瞬间就改了口。
酸酸的番茄汁很对我的胃口,我很快就喝了满满一杯。懒懒地靠在宽敞的沙发座上,我昏昏欲睡。神志迷糊的前一刻,我想起了一件事情,可是转眼就忘记了。
疲倦,疲倦,实在是太累了。
返回马德里之后,兰斯立刻被送入医院,而我则回到了父母留下的房子。
临别的时候,佩罗在我的手袋里不但放下了袖珍手枪,还有父母房子的产权证和钥匙。我卖掉的房子又被他买回,原封不动地交到我的手上。卖房子时,我将家具一起折价变卖,带不走的物品则存放到寄存品仓库里保存,现在身无居所,不得不再度搬了回来。
兰斯的哥哥弗兰既没有接受我的新身份,又没有反对我留在兰斯身边,他从我们在马德里见面之时起便保持着高深莫测而彬彬有礼的态度。
我接受兰斯原本事出无奈,而嫁入豪门,决非当事人两相情愿就可以做到。
医院经过初步检查,通知我们:兰斯胃里发现了肿瘤,需要进一步化验。
接到通知的这一个下午,我被弗兰带到了他郊外的家中。
“桑妮小姐,我知道你是一个看似不起眼,实际上手法通天的人。告诉我,你与西尔瓦理先生有什么特别的交情,以至于他会为你特地安排了一次私人飞机的航行?” 弗兰没有客套,开门见山的说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我该说什么,是给佩罗即将到来的婚礼增加丑闻,还是给病床上的兰斯增加烦恼?
我笑了,“想必有些情况你也知道。兰斯在阿尤恩被绑架的时候,我和西尔瓦理先生同时遭到了绑架,我们是那个时候认识的。后来我在马德里工作时,碰巧管理过西尔瓦理先生的投资帐户,丢失了他的空白支票,但是西尔瓦理先生明断是非,没有追究我的失职,还将我从监狱中解救了出来。这就是全部过程。”
弗兰点点头。
我继续说:“你才是真正与西尔瓦理先生有交情的人,兰斯因为胃部发作上不了飞机,所以西尔瓦理先生看在你的面子上又安排了一次飞机。难道不是吗?”
弗兰疑惑地看看我,陷入深思。
想了一会儿,他说:“在生意上,西尔瓦理的确与我互恩互惠,但他是一个极其精明而狡猾的人,我因而不得不怀疑他的企图与用意。好吧,既然你与西尔瓦理不过是萍水之交,他应该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施予这样的恩惠。哼,看来,我需要在交易合同上对他的小花样让步了。”
弗兰的话让我心惊,西尔瓦理果然好手段,一箭双雕,既让佩罗以为自己欠了他一个大人情,又让弗兰不得不在交易合同上对他的小花样做出让步。
不知为何,我有些为佩罗的将来担心。佩罗虽然聪明,但过于仗义,他明显与西尔瓦理不是一路人,如何能一条道走到黑呢?
“兰斯的病情不容乐观,你是如何考虑的?” 我还没有理清思路,弗兰又开始了另一轮的盘问和考验。
“我不知道”,我回答,“陪他安心治病吧。”
弗兰点头,又问道:“兰斯公司的业务呢?过去你不愿意让股份给我,现在你有何打算?”
我瞬间傻眼,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根本就忘记了这件事情。
“我不知道,我要想一想。” 我犹豫道。
“希望你把这些事情尽快考虑清楚。” 弗兰说,“另外,关于兰斯病情的一切信息,希望你保守秘密,你了解兰斯,应该明白我的苦心。”
“好,我会保密的。” 我答应了。
弗兰一直没有放弃对兰斯的控制,而我虽然有心帮助兰斯独立,却无力参与公司的业务,真是左右为难。
我的电话还没有装好,佩罗的电报已经到了。
电报上只有一句话:
乔依安然无恙。
电报被我捏得湿透,心里复杂的感觉难以明状,诸事不顺下,我多憧憬有一个坚强的怀抱可以依靠,软弱的时刻,怀念的竟然是佩罗的好。
一个男人要有多爱我,要有怎样的胸襟,才能为我专程传来这样一个消息。
他曾经说,我可以爱自己想爱的,而他只想好好地爱我。
多么荒唐的一句表白,如今思来,却让人好不伤感。
☆、92 隐患2
被蒙在鼓里的兰斯心情很是不错,赖在床上处理公务似乎也符合他的生活习惯;我的陪伴更加让他充满豪情和信心。
切片检查报告出来之前的一个雨夜;我正在兰斯的病床边看杂志,他突然关了台灯;示意我坐到他的床边去。
我放下杂志;离开椅子,不明所以地走近他的床头;碧蓝的眼睛露出一丝狡狤的笑意,他一把拉过我,我没防备地倒在了他的身上。
“桑妮,我还没有吻过你。” 兰斯说着俯□来。
我太惊讶了;身体僵硬得如同石块,既无心接受,又躲避不得。
消毒液的气味渐渐靠近我,我闭上了眼睛。
因为发烧而有些干燥的嘴唇缓缓落在我的脸颊、我的唇角、我的嘴唇,然后就结束了。
我已经不是一个清纯少女,可这个纯洁的吻却让我体会到了他朴素的深情。
“明年春天结婚好吗?那时,我的病也差不多该好了。” 兰斯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在我的腰间,不敢轻举妄动。
“想那么远的事情做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养病。” 我回答道,心里却有些畏惧。
“不,我等不及了,你好不容易才答应我的求婚,说不定就会反悔。” 兰斯耍起了小孩子脾气。
我好笑起来,“对,在你眼中,我就是一个不守信用的人,那你何必要娶我?”
兰斯挑挑眉,“我又不同你做生意,你在结婚一事上守信用就足够了。”
我立刻板脸。
兰斯有些着急,手上的点滴管也晃动起来,诚恳地表白道:“我一直想娶你这样的一位太太,说不上聪明,也不算太傻,会做饭,会料理家务,会体贴人,打扮一下就很漂亮,我真的很爱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我脾气不够好,太太脾气就需要好些,其实你也不省油……”
见我不语,他的表白渐渐向抱怨转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