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碧海黄沙-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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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将双手摊开放在桌上,巫师握着他的手,闭上眼睛,嘴唇轻动。
是念咒语吗?为什么这一次我什么也听不见?
难道咒语仅仅对被巫师握着手的人起作用吗?
我微微紧张起来,兰斯的脑海会出现什么幻象?巫师又会得出什么结论?
回忆如潮,曾经发生的一幕再度涌现在我的眼前,纷杂缭乱的色彩、铺层交错的人影,错眼间,我没有捕捉到一个清楚的镜头。
不知何时,巫师已经停下了咒语,正对兰斯说着什么,兰斯的神情格外认真。
我的心里莫明一紧,心跳不禁加快起来。
“……幸福是短暂的,却是永恒的……” 巫师说。
“什么?为什么?” 兰斯不明白他的意思,整个人激动得半站了起来。
“幸福是短暂的,却是永恒的,因为人生是短暂的。” 巫师十分简单地重复了一遍他说过的话,却没有详细地对兰斯解释什么。
兰斯似懂非懂地坐下,陷入沉思。巫师便向我看来。
“我”,我踌躇道,“我感到困惑,您曾经说过,我的爱情不足为虑,可是我一直在为它烦恼。我有时觉得幸福对我而言,似乎还很遥远。”
巫师笑笑:“也许你很快就会摆脱困惑。”
“什么?为什么?” 我不明白巫师的意思,差点也激动地站起来。
巫师不再多言,竟然又从身后拿出六个大小不等的贝壳和六条麻绳。
我茫然地坐下,感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
我看看兰斯,他正专心致志地看着巫师变戏法,一只手紧紧握住我的手。
摆脱困惑,因为兰斯?这简直是个天大的玩笑!
环状贝壳圈很快成型,巫师将它推到我的面前。
我没有去接,因为兰斯已经将它拿在手上仔细观赏。
“很神奇。” 兰斯说。
第三个贝壳圈。
我的神思恍惚起来。
三见巫师,我得到三个贝壳圈。
第一个贝壳圈被乔依拿去,他说不愿意我相信这些,所以他扔了贝壳圈。
第二个贝壳圈我留在佩罗的房子里,我不愿意做他金屋藏娇的情人,所以将贝壳圈和他送我的珠宝都留在他的房子里还给了他。
第三个贝壳圈如今就在兰斯的手中,难道?不,我根本不能相信他就是我命中的男人。
迷信果然是莫名其妙的,老天,原来我一直是个大傻瓜。
怀着一丝自嘲的心情,我问巫师:“我会幸福吗?或者,我的幸福也很短暂?”
当我以为巫师会给我一个一成不变的回答:“不足为虑”时,巫师幽幽地望了我片刻,而后斟酌道:“历经种种,终得幸福。短暂与否,永恒与否,在于你的内心。”
听了这番话,我感到无喜无悲,也无心再多问什么。
“我们会幸福的。” 兰斯吻了吻我的脸颊,我没有躲开。
巫师闭上了眼睛,不再理睬我们。
酒店里,进房间前,兰斯晃了晃手里的环状贝壳圈问我:“这个能不能给我保存?”
“随便。” 我草草应付他一句,匆匆关上了房门。
我靠在床头,无聊地摆弄着自己的衣物,去沙漠的行装越简单越好,不带走的东西可以寄存在酒店,我打算瞒着碧吉和兰斯,也不知道是否可以瞒得住。
夜幕降临的时候,房间里的电话铃响了,兰斯说:“一起出去吃饭吧,今天我很高兴。”
我不想跟他出去吃饭,却害怕他亲自找上门来,于是说:“就在酒店吃吧,你没有车子能走多远呢?”
兰斯说:“这里的天气很暖和,在外面走走应该很舒服。离这里不远就有一家餐馆,我们在那里聚餐过,你还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
那一天,我的上司刚从西班牙度假回来,他说整个办公室的同事一起聚餐,下午放假半天。大家都乐开了怀。
我们下午两点去吃午饭,开了几瓶老板从西班牙带回来的红酒,一顿饭吃到了傍晚,个个酒饱饭足,红光满面的。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餐馆外面突然乱了,尖锐的警哨声响了起来,马路上驶过了一辆又一辆的军用卡车,行人也被驱赶得到处乱窜。
当时兰斯喝醉了,大声嚷道:“出事了,打仗了!” 于是愉快的气氛被彻底破坏,大家的心全部都沉了下来。
从那一刻开始,沙漠的局面动荡起来。我的命运也几经转变,完全脱离了原先的轨道。
天气的确很暖和,路上的行人却很少。有一个路口设立了路障,有荷枪实弹的士兵在站岗检查。凡是有当地人经过,士兵便会警惕地审视他们,时不时拦下检查。
我的心慌乱起来。
餐馆里,我拿着餐牌,却觉得字都变小了。我忘记戴眼镜了。
“牛肉丸配土豆泥。” 我胡乱点了一个。
客人不多,菜上得很快。
“牛肉丸好吃吗?” 兰斯望着我的盘子,好奇地问道,“你拼命地吃,一句话也没有,有这么好吃吗?”
“嗯?” 我惊醒过来,停下了手。
“好吃吗?” 兰斯重复问道。
“很好。” 我心不在焉地回答,却失去了胃口。
“不吃了?” 兰斯奇怪地望着我,然后又看了看我的盘子。
我们离开餐馆的时候,门口的桌子边坐了一对小情侣,男的喂女的一勺土豆泥,女的喂男的一个牛肉丸。
似曾熟悉的场景刺痛了我的眼睛,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竟然想起了他……
兰斯心情很好,愉快地滔滔不绝,我却什么也没有听进去。
回去的路上,穿着军装的士兵三三两两地走过我们,我的情绪彻底跌落低谷。
不知什么搞的,脑子里全是以前的画面,欢乐的、伤心的……
“呃”,兰斯呻咛了一声,我才发现他没有跟上我的脚步。
“你怎么了?” 我回头看他,兰斯捂着腹部,样子有些狼狈。
“胃疼?” 我扶住他,立刻觉得他将一半的体重都压到了我的身上。
兰斯继续呻咛,我环顾四周,刚才走过的行人居然全部都消失了。
昏黄的路灯照着两个孤独的人影,黑暗在不远处蔓延,直到天际。
“让我坐下吧。” 兰斯哀声道。
“能坚持走一会儿吗?我们可以回餐馆打电话叫救护车。” 我鼓励他。
兰斯没有说话,垂着头的摇了摇。
我渐渐承受不住兰斯的重量,他从我的手臂慢慢滑到了地面上。
我该怎么办?留下他去找人帮忙?
犹豫间,汽车的声音由远及近,一辆吉普在我们的面前停下,一个身穿军装的男人从驾驶座走了下来。
☆、84 善意的谎言
虽然没有戴眼镜,但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我一下子就认出了那人。
“需要帮忙吗?” 军官问道。
我极其艰难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乔依关注的目光,我们同时沉默。
数月不见;乔依的脸上不再有我所熟悉的温柔笑容;他的目光充满了审视与忧伤。
“呃――嗯――”,兰斯呻咛了两声;瞬间惊醒梦中人。
我蹲□,努力扶起兰斯,语无伦次地对乔依道:“他胃病发作,你;你能不能――”
乔依从另一边用力,兰斯立刻被我们从地上拖起来。
“去医院。” 乔依说。
吉普开动,掩盖了我剧烈的心跳声。
“桑妮,止疼片?” 兰斯靠在车后座,含混地问我。
“没有。我怎么会有你的止疼片?!” 我心烦意乱,语气也有些不友善。
驾驶座的方向伸来一只手,手上是一盒止疼片,“医院快到了,最好忍一忍。” 乔依说。
我接下药盒,与乔依的手一触即分。
兰斯没有忍住,止疼片到手便送进嘴巴。
我看了止疼片盒子上的说明,心里有些难过。尽管我看不出乔依受过伤,但止疼片说明了一切。
等候急诊的病人只有两个,乔依没有离开,陪在我们身边。
“嗨,军官,我好象见过你。” 这是兰斯疼痛缓和后说的第一句话。
乔依对兰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我更加无话可说。
值班医生做不了什么,知道兰斯服用过止疼片以后,建议兰斯或者住院或者第二天再来。
兰斯不愿意住院,于是乔依开车送我们回到酒店。
“今天多亏你了,改天一定要好好谢你。” 兰斯与乔依握手话别,仿佛一见如故。
“不必客气,好好休息。” 乔依说完,望向了我。
“谢谢,乔依,你多保重。” 我伸出手,想与他握手告别。
乔依没有握我的手,他上前一步,直接拥抱了我。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没有让我吃惊,却让我流泪。乔依消瘦了许多!
兰斯吃完他哥哥妥我带来的药物,精神委顿起来。
我准备离开时,兰斯突然拿出了那枚钻石戒指,他示意我在床边坐下。我走近床边,却没有坐下。
“桑妮,你在这里结交了不少朋友。” 兰斯说。
我“嗯”了一声,心里七上八下地在想对策。
“我也是其中一个。” 兰斯对我微笑。
我点点头,觉得事情并非如我想象的那般。
兰斯收起笑容,脸色忽而难看起来,“我究竟得了什么病,我哥哥告诉你了吗?”
我的心微微一沉,不禁可怜起他来,“你哥哥说你需要去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我想你这两天办完事情就赶快离开吧。”
兰斯摆弄着手里的钻石戒指,叹息道:“如果是不治之症,我就没有机会了。” 说着,他抬头向我看来。
我听了,心中难过,终于在他床边坐下来,安慰他说:“又在胡说了,刚才晚餐时你的胃口还很好呢,现在就得了不治之症?有病的话尽早检查医治才是正理,你胡说八道是想吓人还是吓自己?”
碧蓝的眼睛中出现一丝光芒,兰斯立刻问我:“这么说,你不会嫌弃我的病,还会给我机会的?只要公司的生意步入正规,我们就可以订婚了?”
我被他问住了,我根本没有答应兰斯的意图,而此情此景下,我失去了反对的魄力。
我的声音有些艰涩,而我的回答却清楚明确:“当然,我在纽约说的话是算数的。别想这些了,现在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睡一觉。”
“你能留下陪我吗?” 兰斯情绪高涨,开始得寸进尺。
我摇头,“我也累了,不过你如果晚上发病的话可以打我房间的电话。”
“你还让我发病?!” 兰斯的小孩子脾气又发了,他叫起来,对我竖眉瞪眼。
我关上兰斯的房门,迎面便看到走廊上一个静立的身影,浅棕色的目光锁定在我的身上,让我举步维艰。
在我的房间坐好,乔依问我道:“你怎么会来这里?真的是公事出差吗?”
告诉乔依吗?
我想通过游击队寻找保罗,并且如果可能的话,救他一命。
不,这不但会让车夫暴露,而且我很可能也走不了了。
就算是撒谎,也是善意的谎言。
我在心里为自己狡辩,对乔依点点头。
“办完事情尽早离开吧,城里有不少手持武器的破坏分子,到了晚上格外不安全。” 乔依说着,放在膝盖上的手握成了拳。
他感觉到我在撒谎?不,应该不会。我的表现沉着冷静,无可挑剔。
“你又受伤了?” 我岔开了话题。
“没有,怎么会那么想?” 乔依望着我,目光中多了一丝柔色。
“止疼片。” 我说。
乔依默了一下,然后道:“常备药物而已。”
我心里长叹。
当我们是亲密无间的恋人时,我对他也不是知无不言,如今,我们不过是久不见面的‘朋友’,彼此之间隐瞒的东西便更加多了。在无可奈何的同时,我感到了莫明的惆怅。
我站起身,从衣橱里取出了一样东西。蓝宝石坠子从我的手上滑落下来,在空中悠悠地摇摆。
“乔依,我想我应该把它还给你。” 我鼓足勇气道,“上次在这里,你把它留在我的房间里了。我一直想找机会……”
乔依的目光从我的手上移向我的眼睛,静静的没有丝毫情绪,我却感到了无形的压力。
“它是你的,你的生日礼物,你希望我留着作纪念,还是把它送给第二个女人?” 乔依反问我。
我仓惶地收回手,很委屈很难过,眼泪差点忍不住落下。“对不起。” 我哽咽道。
“如果我原谅你,后面会怎么样?” 乔依走近了一步。
我摇头,重复道:“对不起。” 眼泪终于落下脸庞。
洁白的手帕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不敢去接。
乔依将手帕塞进衣袋,幽幽道:“兰斯似乎很在乎你,他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乔依走了,我蹲在门边,哭泣了许久、许久。
天空碧蓝无云,阳光灿烂耀眼,漫漫黄沙反着白光,晨风徐徐拂面,空气清新如洗。
骆驼车队在沙漠上踏出一条蜿蜒的道路,我坐在车上,穿着蓝色长袍,蒙着面纱,□的皮肤上涂上了伪装的深色油彩,耳边响着有节奏的驼铃声。
体型健硕的单峰骆驼上搭着漂亮的彩编垫子,车厢外勾勒着星星月亮和花卉的图案,贴着饰花的车顶随着骆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