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碧海黄沙-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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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哭之后,佩罗在花园里陪了我很久,直到我情绪平复才匆忙离开。
是啊,他能陪我多久,我自嘲。
我没有对他说起我即刻离开的计划。心里虽然有一定歉意,但我不后悔自己的决定。我是一个薄情的女人,不愿为不可能的感情而纠结,宁可痛苦一时,决不可痛苦一生。
酒会依然在进行,音乐声中,俊男靓女翩翩起舞,我趁着瑞秋无暇顾及我,偷偷地离开了。
酒店外排着几辆等客人的出租车,服务生一招手,一辆便驶了过来。我拿着行李袋坐上车,望了望灯火辉煌、富丽堂皇的酒店,如鱼儿回到水中,在漫漫灯河中,离开了一个不属于我的世界,去寻找我的未来。
在机场旁的小旅馆呆了一天,我乘上了飞往美国的波音飞机。
空中小姐用甜美的嗓音向乘客们问候,蓝天白云的那一头,一个崭新的大陆在等待着我。
我的邻座用胳膊肘轻触了我一下,用标准的美式英语说道:“嗨,小姐,同机飞行就是缘分,我们何不相互认识一下?我叫迈克。”
我望向他,这是一个大腹便便、和蔼可亲的中年男子。
“你好,我叫桑妮。” 我对他笑笑,说起了很不流利的英语。
“去美国旅游?还是探亲?” 他兴致勃勃地打开了话匣子。
“嗯,想找份工作。” 我信口回答。
迈克“哦~”了一声,笑道:“好主意,美国是年轻人发展的天堂。”
“谢谢。” 我微笑点头,不再多言。
我的沉默没有影响迈克的心情,他接二连三地问我的底细,家乡、父母、家人、兴趣、爱好、学业、工作经历……
有些聊聊无妨,有些我实在不愿去回忆。
特别是沙漠里的一切,那些惊心动魄的经历,情投意合的朋友,相恋却不能相守的情人。
面对迈克盘根究底的爱好,我不得不忍住内心的激动、痛苦、难受、依恋、不安、歉疚等等混杂的情绪,努力装睡。
飞机上供应餐饮的时间到了,迈克用胳膊肘轻触了我一下:“桑妮,吃饭时间到了。” 他好意地提醒我道。
我睁开眼睛,露出一个苦恼人的微笑。
迈克问完了我的问题,开始谈起了自己。他是纽约一家画廊的业务经理,频繁来往于巴黎与纽约之间,为画家和收藏家们奔波忙碌。
“画廊在展览集中的季节会招募临时员工,一些跑腿的杂事,报酬还不错。如果感兴趣就来找我,我们的秋季主题展览就要开始了,很需要认真热情的年轻人。” 迈克说着从衣袋里取出一个名片夹,拿了一张名片给我。
精美的名片上印着:
荣誉画廊,曼哈顿,纽约。
我谢过迈克,收下了名片。
经历过在马德里找工作的艰辛,我不再轻信别人,但也更加知道机会的来之不易。到达纽约以后,我在小旅馆住了两天,然后在一座破旧不堪的老房子里租到了一个简陋的单间公寓,总算安顿下来。
接下来便是有些盲目的找工过程。我的语言似乎成了我寻找工作的主要障碍,雇主对于一个女秘书的基本要求是具备美国人的听说读写能力,而我显然有些不够格,于是我立刻报名参加了一个社区大学的秋季语言学习班。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钱慢慢地变少。
在茫然无措的时候,我给哥哥打了一个电话,哥哥说:“佩罗在找你,我没有告诉他。”
“不要告诉他。” 我说着,脑海中出现了他深情凝视的画面。
我的不辞而别是一个很没礼貌、很小孩子气的举措,但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打完电话,我在一家低档的中餐馆饱餐了一顿,然后决定,从今以后减少肉食和蔬菜,多吃面粉和大米。这样的话,我可以坚持很长一段时间。
虽然没有到走头无路的时候,但抽屉里迈克的名片开始不断地刺激着我的神经。为什么不去看看呢?我对自己说。
欧式的清水红砖墙、厚重的青铜大门、华贵的穹隆顶,组成了我对荣誉画廊的第一印象。
走进门厅,顶部六幅彩色马赛克镶拼成的壁画吸引了我的视线,上面分别描绘了欧亚大陆古老文明的人文风貌,让人立刻感受到画廊里浓厚的文化气息。
“嗨,桑妮!” 一个大腹便便、和蔼可亲的中年男子兴冲冲地向我走来。
“上午好,迈克!” 我振作精神,向很有可能成为我未来老板的聒噪男走去。
“在纽约一切都好吗?能再见到你可真高兴!” 迈克对我热情极了,带着我往宽敞的盘旋式楼梯走去,我有种预感,也许我能得到一个工作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冒个泡泡鼓励一下,桑妮要开始新生活了^ ^
☆、68 大苹果的味道
迈克果然说话算话,他给我的临时工作是给客户送展览会上即将拍卖的画作的照片小样。这些印制成文件夹大小的照片虽然在价值上远远及不上画作本身,但亲自送样上门显然比邮寄迅速而安全,也显示出画廊对客户的重视和诚意。
因为只是简单的传送信件,我的语言问题就不成问题了。
秋天来了,繁华世界里一连几天大雨倾盆。风雨中,树叶依然浓绿,但是雨伞下淋得半湿我依然冻得直打哆嗦。
手上的地址是曼哈顿中城区的一个高级公寓。送完这家,我今天就算完工了。
中城区毫无疑问是美国全国最繁忙的商业区,纽约市内大多数的摩天大楼、高级饭店、豪宅、以及著名商业街第五大道都位于该区内。
在屋檐下收起伞,穿着制服的门童立刻为我拉开了大门。对他出示画廊提供的工作牌,核对了地址以后,我走进铺着红地毯的门厅。
装饰着金色金属墙面的电梯带着我直上顶层公寓。
检查了一下背包里干燥完好的密封文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我按了按深棕色大门上的门铃。
大门很快就开了,一个穿着白色围裙的中年女子客气地问我:“请问你找谁?”
“我找瑞贝卡女士,我是荣誉画廊派来的,给她送展览会上即将拍卖的画作的照片小样。” 我将手里的密封文件递给围裙女子,拿出笔和登机本道:“请你签收一下好吗?“
围裙女子没有接东西,犹豫道:“请等一下,我去问一下先生。”
她让我进门,然后向走廊深处走去。
走廊的右手通向一个豪华的会客室,巨大精致的水晶吊灯,涂金装饰的白墙,美轮美奂的法式家具,营造出一个十五十六世纪法国贵族家庭的生活氛围。
等了又等,被大雨淋湿的衣服渐渐被我的体温烘干,我感到鼻子有些不通气。我的运气真是糟糕,才工作几天就不幸感冒了。
懒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来人的拖鞋在铺着地毯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毫无优雅的贵族气可言,十足是一个冒充风雅的暴发户。我心里骂道,抬眼望去,自己不禁呆了。
碧蓝的眼睛注视着我,白色的毛巾浴袍胡乱在腰间系了个结,好久不见的兰斯双手叉腰,站在离我三四米远的地方,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
“你好,兰斯。” 我吞了口口水,首先开口。
兰斯挑挑眉,对我勾了勾食指,示意我走近。
我看看脚上湿漉漉的鞋子,地上干净雪白的羊毛地毯,弯腰准备脱鞋。脚步声啪嗒啪嗒走近,一个冷不防,我已经被兰斯打横抱了起来。
“放下我!” 我尖叫起来,双脚乱蹬,双手捶他。
兰斯挨了我几拳后已经走进了豪华的会客室,我的身体猛然间被放下,砰咚落在又厚又软的法式沙发上,文件袋、登机本、笔分散掉在不远处的地毯上。
我坐正身体,看见围裙女子探头探脑地看了看我们之后,瞬间就缩回了脑袋。
“我找瑞贝卡女士,我是荣誉画廊派来的,给她送展览会上即将拍卖的画作的照片小样。” 我公事公办地对坐在我身边的兰斯说道。
“我是瑞贝卡的儿子,我妈回欧洲了。” 兰斯的手臂绕到我身后的沙发背上,我立刻离开了沙发靠背。
“那你签收一下吧。” 我继续公事公办地说道。
兰斯挪了挪身体,离我更近了些,碧蓝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他俯身问道:“最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回我的信?玩失踪吗?”
我朝后面躲去,可惜无处可躲,“我,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谁来了?” 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声在走廊里回响,我以为来人可以解围,没想到兰斯无动于衷地环围着我。
一个外貌清纯的黑发美女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穿着短短的筒裙,将笔直而修长的大腿展露无遗,不大的眼睛火辣辣地怒视着沙发上的我和兰斯。
是贝拉,那个法国电视台剧组的小场记。
我尴尬地对她一笑:“你好,贝拉。”
“你回去吧,我今天没空。” 兰斯瞄了一眼贝拉,随意挥挥手示意她离开。
“这位不是你过去的女秘书吗?不让我们彼此问候一下吗?” 贝拉没有理睬我,眼睛直视着兰斯,娉婷的身躯摇摆而来。
我试图从沙发上站起来,却被兰斯按住了肩膀。
“桑妮不是已经问候了吗?你先回去吧。” 兰斯对贝拉道,声音不耐烦起来。
贝拉毒怨地瞪了我一眼,柔声对兰斯道:“好吧,我晚上给你电话。” 然后对我说道:“再见,桑妮,后会有期。”
贝拉走了,我打了一个喷嚏,接着又打了一个。
兰斯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一番,对着走廊大声叫道:“两杯咖啡,请快点送来!” 他继而对着我啧啧:“打工了?桑妮,你越混越差劲,这是为什么呢?”
我小声道:“本人能力有限。”
兰斯正准备发表高论,围裙女子走了进来,她手上的托盘上放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还有几个银色的瓶瓶罐罐。
我站起身接过咖啡,顺便离开兰斯几步。地上被我留下几个水印,我抱歉地看看兰斯。
兰斯立刻对围裙女子说:“把客房的拖鞋拿出来,这位小姐没有脱鞋的习惯。”
围裙女子诡异地看了一眼我这个兰斯口中具有坏习惯的穷女人,领命走了。
我有些气愤,但依然弯下腰去脱鞋。
皮鞋浸水,袜子也湿了,脚尖处黑乎乎的一片,很脏很讨厌,我吸口气,毫不犹豫地脱了袜子。
光着脚踩在又厚又软的羊毛地毯上,很暖和很舒服。
“你的脚很小。” 兰斯开口,一句话就雷死人。
我看看他的大拖鞋,点点头,“你的很大。”
兰斯乐不可支地笑起来,他对我勾肩搭背,豪迈道:“走,我请你吃早饭!”
老式的座钟发出好听的报时音,午后两点半。
我问兰斯:“吃早饭?现在是午餐时间,你才起来吗?”
兰斯不耐烦地挑起眉毛:“我喜欢什么时候吃早晚,就什么时候吃早饭。”
我立刻闭嘴。
地毯上的文件袋、登机本和笔已经被围裙女子一一拾起,整齐地放在茶几上。我拿起登机本和笔对兰斯道:“请签收一下。”
“吃完饭再说,我要仔细检查一下。” 兰斯摆出一副神气活现的主人样子,让我敢怒而不敢言。
走廊里,围裙女子截住我们,她送来了一双厚实的绒布拖鞋。兰斯看我穿上拖鞋,随口对围裙女子吩咐道:“我还是吃早餐,这位小姐要吃午餐。她喜欢吃鱼,弄快一点,她很饿。”
兰斯说得极其认真,仿佛我就是个贪吃的馋鬼。围裙女子趁着兰斯看我的时候,给了我一个略带鄙夷又略带审视的眼神。
烤三文鱼配西蓝花土豆泥十分美味,我好多天都没有好好吃饭了,闻着那喷香的味道,胃口大开,一盘菜给我吃得干干净净。
“很好吃吗?” 兰斯一边漫不经心地吃着吐司面包夹果酱,一边欣赏着我的吃相。
“很好吃,谢谢。” 我放下餐巾,很诚恳地表达谢意。
“那就回请我吧。” 兰斯道,碧蓝的眼睛里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我虽然很穷,但是不能气短,只能答应下来。
“好吧。” 我说。
“那就今天晚上吧,我想吃中餐。” 兰斯大言不惭地提要求。
“兰斯,我晚上要上英语课,可能……” 社区大学的秋季语言学习班已经开始上课了,我可不能为了请客吃饭而荒废学业、浪费学费。
“上英语课?没关系,我等你,你在哪里上课?” 兰斯没有摆出无赖的样子,但真的是很无赖。
吃完饭,兰斯盘问了我许久关于我这段时间以来的问题,诸如在哪里干嘛了。我连蒙带混地给糊弄过去。
“你去旅游了?” 兰斯似信非信,“这么说你是才到美国的罗?”
“是。” 我说,这句倒是实话。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你不回我的信?为什么你的哥哥要骗我?” 兰斯连连质问。
如果胡说八道的话,借口啊、理由啊什么的,至少可以找出八种,我从容地选择了一个最简单、最让人信服的说法。
“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