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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天作凉缘-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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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安觉得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她有些呆傻。
    方中平收了报纸,用力团了团,随手丢进了垃圾框里,感叹且无奈地说:“既然已成既定事实了,就这样吧,咱们……总该尊重他的意见吧。”
    陈安心里空落落的,连方中平走掉也没发觉。乔羽他,真是狠……对自己狠,哪怕是不惜毁了自己,也不要她夹在亲人之间为难。
    她给乔羽拨了电话,他没接,响了几声反而挂断了。她按住胸口,眼睛有点儿湿润。她告诉自己,这是她曾经爱得死去活来的乔羽,现在,在她心里,依然有他的位置。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他竟然打过来了,她只轻轻“嗯”了一声,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安安。”乔羽的声音,温和如昔,听不出丝毫异常。
    好久她才说道:“我都知道了……你怎么这么傻呀?”乔羽,你怎么能,这样傻?为了那种人,不值得的。
    他似乎是叹息了一声,轻轻说:“安安,我已经错过一次了,这一次,我不想再错。”
    “你在哪儿?方便吗?我想马上见到你。”她几乎有些急切的、固执的说。
    他犹豫了一下,“我妈病了,我在医院陪着她,不过你别担心,已无大碍了,准备明天出院。”
    她问清了哪个医院后,随后报了个地址,说你等我,我马上过去。她记得医院对面,有个小咖啡馆。
    她开车到了那里,乔羽已经在等她了,安安静静的,看到她来了,他笑了一下,很灿烂。
    她也想回他一个笑容,可是嘴角一扯,怕是走了样。
    她坐下,第一句话就是:“身为律师最怕的,就是自己名声被搞臭。那么以后呢,以后你怎么办,你想过吗?”
    “不要紧。”他宽慰地又笑了笑,“事情也是巧了,前两天我英国的博士生导师来信了,想让我过去帮忙。”
    第四百零三章
    “不要紧。言唛鎷灞癹”他宽慰地又笑了笑,“事情也是巧了,前两天我英国的博士生导师来信了,想让我过去帮忙。”
    “所以,你已经想好了退路?”
    “这不是退路,安安,如果我还想在北京站住脚跟的话,我照样可以的。我相信时间可以慢慢冲淡一切,人们一个个的,都那么忙,哪有时间去理会别人的闲事,要不了多久就没事儿了。”
    “可是乔羽,人言可畏。”
    他微笑:“勇敢的安安何时惧怕人言可畏了,如果你怕了,就只会躲我远远的。渌”
    陈安愣了一下,心里想的是别的,她没听二师兄说过他的什么博士生导师呀。她透过玻璃窗,看了一眼对面高楼上那大大的红色十字,“伯母得的什么病?”怎么就病倒了呢。
    “肠炎,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了。”
    他没多解释。陈安也明白,这大概是急出来的病吧丕。
    “你又要走了吗?”去英国……她忽然有些伤感,这山高水长的,乔伯母只有这一个儿子,得有多牵挂、多想念他啊。两次出走,竟然全都是身不由己。
    “我会经常回来的。”
    乔羽看着对面秀美的女子,心里微微拧痛,时间是把双刃剑,磨去了他们的青春容颜和天真烂漫,也给他们打上了成熟的烙印,这个转变,他们付出了别人没有过的惨痛代价。
    陈安低头,用小汤勺慢慢搅动着褐色的液体,那咖啡的香浓,便一点点溢出来,很香,又似乎,有苦涩的味道。
    乔羽看到她左手扶在杯盏上,纤细修长的中指上那华丽的一枚钻戒,仿佛有一道微光瞬间钻进他眼睛里,这是那个人的风格!他心脏处立时有些麻痹,一会儿,才有一点点的疼冒出来,渐渐的扩散开……不是不痛,原来过了这么久了,还是照样会痛。以后,还会疼很久。
    “乔羽……”陈安一抬头,看到他在望着自己发呆,她低头看了一下,不由放下汤匙,两手并没有退缩,她只是轻轻的,把右手盖在左手上,迭放着,很端正的一个标准姿势。
    乔羽掩饰地笑了笑,问:“你刚才想说什么?”
    “乔羽。”她认真地说:“既然你已经这样决定了,也好,新的一个开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很明白,你的心意,我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镇静地喝了口咖啡,而心里在颤抖,她明白他!
    他缓缓说道:“六年前,我们都太年轻了,不懂的一经分别,注定就是一生一世,再也没了回头路;而六年后我懂了,这一次,无论如何,我要站得很稳。”
    陈安点头,眼里有欣慰的泪光:“你做到了,乔羽,你真的做到了。”
    他眼角也晶莹闪烁,还是微笑着:“谢谢你。”他有些激动的,端起杯子,把咖啡一气喝光。
    然后,他稳稳地放下杯子。
    “安安,六年前我懦弱而心虚,我逃了,逃到几万里的地方,就象一只躲在阴影里的老鼠,我惭愧呀,我哪敢再面对你,可心里,又实在很贪婪。我幻想着,我们爱了那么久、那么深,或许过几天、再过几个月……你会慢慢原谅我,然后我们有机会再续前缘……我耐心地等,我不怕等,这是我该受的惩罚,就象一只老鼠觊觎着佛龛前长明灯里的灯油,我贪心而耐心地等待时机,也给自己聚敛着回来面对你的勇气……终于,我回来了,果然,你怨我恨我躲我,可我欣喜,我唯恐你不怨我、不恨我,那我才是,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可是又不是,你看我的眼神,分明和六年前不一样了,我害怕着,不愿承认那样一个事实——安安,你已经不再爱我了,六年的时光,足以把一切消磨殆尽,而我们在一起才五年。时间是把双刃剑,既能把我们牵到一起,也能让我们无情分开,何况这个时代,只需几秒钟,只要有足够的能量,毁掉整个地球也不是难事。”
    “乔羽。”
    “让我把话说完。”
    他喘了一口气:“看到你,我觉得痛苦;看不到你,我更觉得痛苦。我简直不知道,我今后该怎么办,我拿你,又该怎么办。而你,远远的站在那里,不冷不淡地看着我……直到有一天,妈妈敲醒了我,她说去找安安吧,把事情全部说开,你不该再拖累着那孩子了,我顿时恍悟——六年前,我悄无声息地走掉了,没有给你任何的交待,六年后我又悄悄回来,这个世界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我算什么东西呀,你不再爱我了,多么正常,只有我,痴心妄想。而你,只是站在那里,等着我,不是等我回来,你需要的,是等我回来给你一个交待,这么些年我对你的交待,对我们感情的一个交待。果然,你释然了……又很快,你和那个人订了婚……
    “我真心祝福你们,祝福我爱过的安安,找到了一个好归宿。那个人——凭着男人的直觉,他爱你,他很爱你。安安呀,至今有一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讲过。以前没讲,是觉得没有必要。现在,我必须要告诉你,就在我们念大学时好得如胶似漆时,他暗中找过我,很不客气地告诫我,若有一天负了你,他要我好看……”
    陈安的右手,捏紧了左手上那颗钻戒。
    “他要我好看!我现在还记得他的眼光、他的神态,嫉妒而怨毒,恨不得剁了我似的,可他终究选择了成全我们。”乔羽轻笑,“我当时跟他说,不会有那一天的……可人算不如天算,安安,我最后还是负了你,你想他该有多恨我?所以我就知道,这次,他不肯帮我的;你爸爸那里,更不愿帮我的;而我,更不想你们任何一个帮我。这次,我庆幸这次,上天给我安排了这样一个机会……安安,这算是我们之间的一个彻底交待吧,六年来积下的心结,你该彻底放下了,我们都该,彻底放下了。这样,你才好彻底的,开始你的新生活。
    “立维他爱你,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坚持了六年,甚至更久。六年,我觉得我有足够的耐心和毅力去等你,可是面对他,我只有惭愧。我以为他只是一个任性的少爷,家境殷实,难免就沾染了一些坏习气,那时,他出没在我们大学里,频繁交往女朋友,每个都长不了,也交往男朋友,身前身后呼来喝去一大帮,自从他找过我之后,我才明白了,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唯有一个,就是安安你!”陈安的心,象被什么狠狠揪住了一样,不能思考,不能呼吸。自小到大,周围的人都说小维子对小安子好,她没觉得怎么样,他是对她挺好的,可他对每个人,不是都很好嘛,何况,对她还多了一样,他老是祸害她……
    陈安吸了吸鼻子。
    乔羽微笑:“安安,我是旁观者清,你们才是天生的一对,有从小长到大的情谊在,有相似的生活背景,还有家长们的认可。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立维爱你!”
    从咖啡馆出来,陈安觉得身子飘飘荡荡的,脚底下象踩了棉花,而嘴角,一直是翘着的……
    她站住:“乔羽,你回医院陪伯母吧,我也该走了。”
    该走了吗?乔羽看着面前的安安,美丽而端庄,腮上两酡红云,象涂了胭脂那样好看,阳光照在她脸上,她微微眯了眼,但脸上那抹微笑,是从心里散发出来的,仿佛是历经风雨之后的坦然。
    是的,历经风雨之后,他们都释然了,也变了,身份也变了。她,不再属于他。他心里虽有酸楚,却也宁静,祥和。
    “我送你上车。”
    “不用了。”她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一对圈,在他面前晃了晃。
    他笑了一下,也跟着比划了一下,“那,我看着你走。”他好想送她过去的,可是那里,不是她的终点,他不能一直送下去。她是真的,不再需要他了。
    “我们谁也不要看谁吧。”
    他执拗地站着。
    陈安终于无奈,挥挥手,对他笑,然后转了个身,朝前面走去了。
    他站在了那里,心里的痛楚却在扩大。安安……安安……他在心里叫着她。只怕以后,他只能这样悄悄的,在心里叫着她了。
    他的痛楚毫不重要,只要她是幸福的。
    她的背影离他越来越远,她是要,走向一个叫钟立维的男子的,而她的笑容和美好,和他再无关联。
    眼前蒙了一层雾,又加了一层霜,渐渐虚幻……朦胧中,她的身体是倒了下去的。
    乔羽猛然吃了一惊,安安!他跑过去,安安……
    她脸上的笑容似乎还在,可那两酡腮红却消失了,雪白雪白的。
    “安安!”他抱起她,“安安你别吓我!”
    她紧闭了眼睛,似乎从喉咙深处闷哼了一声,他模糊听到是在叫一个人的名字,只是,他顾不得了。
    第四百零四章
    “安安,你怎么了?”她的神色让人担忧,他着急。言唛鎷灞癹
    陈安好一会儿没动静,只有鼻翼微微翕动,半晌,她睁了眼,拂开自己眼前的发……刚刚天旋地转的,这是怎么了?最近动不动就头晕,简直成纸糊的了。
    “乔羽,”她看到他脸色也不好看,不由自主挣了一下,轻声说:“我没事,只是晕了一下,放我下来吧。”
    “医院就在对面,我们去看看医生好不好?”他看出她眼里的一点儿拒绝,心下一滞,但焦急远胜过这些,“别任性,你不舒服呢。”
    “这会儿没事了,大概是最近有些累……”她含糊地解释着,然后给他一个安慰的笑:“真的乔羽,我没事了,放我下来吧。”她用手推推他的肩膀,轻轻的,不敢用力——她也没力气,心下有微微的别扭,她掩饰着,又不想让他瞧出来湎。
    但她不想流露出来的想法,还是被乔羽及时捕捉到了,他心里一紧,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们,应该保持距离的。
    这一点儿念头,另他讪讪的,心里不好受,但他还是轻轻放下了她,手臂的力量一点一点撤去,似乎是隐忍的,他一手托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默默的搭在她的脉上……
    陈安刚缩了一下手,他立即说道:“别闹。”很严肃的狼。
    陈安愣住了,眼睛发潮,就是这个熟悉的动作,让她立时想起来,以前她偶尔生回病,他就严阵以待,手搭着她的脉,蹙着好看的眉,仔细的,认真的,年轻的脸象老夫子一样刻板,她觉得好笑,让她联想起旧时坐堂的老先生,一边搭脉一边捋着山羊胡,装模做样的。
    她听乔羽念叨过,他的外公是远近闻名的老中医,乔母继承了外公的衣钵,乔父中西医皆通,因此,乔羽在医学方面从小耳濡目染,乔母闲暇时也教儿子望闻问切,他们夫妇一心,想培养出一个优秀的接。班人,没成想一个没留神,被她拐带沟里去了……其实他懂得的东西还真多,人又谦逊,很沉稳的一个人,不说是不说,一旦聊开了,刹也刹不住话头,她在惊叹和钦佩中往往自愧不如……因此,她也常常笑话他,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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