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辛-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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颓然。陈是问艰难地凝视，“手术安全吗？有没有后遗症？”
医生早就见惯了这样的情景，女的拼死拼活不要孩子，男的穷追不舍想要孩子。“我只能说我们这里是正规的，堕胎手术人体多多少少对都有伤害。既然这么后悔为何不早些商量好呢？”
昨晚她对着鸡汤恶心，他就应该想到的。他委婉地求婚，她不答应。他，还推了她一把。她在想什么？她怎么这么狠心。
*********
第一天。
辛晴抱着半个冰镇西瓜窝在真皮沙发上，一勺一勺啄着粉红的瓜瓤，优哉游哉地看电视。
林以启一身居家服，端了一盘切好的橙子搁在茶几上，“看什么呢？”
“电影。你抽屉里的。”随手夹了一块橙子，真甜。
辛晴在看《听说》，一部不新不旧的纯爱故事片，“以前看《比悲伤更悲伤的故事》的时候对一句话印象特别深，‘如果爱需要语言，那么哑巴怎么还会谈恋爱呢
’，果然如此。”
“可是，有时候语言表达了也未必得到爱，比如我。”林以启微微自嘲。“给你看个新鲜的玩意。”
林以启灵巧的换了张碟片，温暖清丽的画面就换上了晕红的场景，长长厚厚的舞台帷幕向两边打开，讲台两边分坐着精神抖擞的辩手。
“辩论赛！你从哪儿弄的呀？”辛晴兴奋不已，放下手里的水果，扯过一个靠垫就着坐在地板上。
“周瑜给我的。那时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啊！”
片子重新剪过了，一个小时就到了尾声。林以启故意把那段拥抱修过了，“哎，你那时到底有没有对我有那么点心动啊？”
辛晴双眼蒙雾，那些在你头顶打转的记忆啊就是散不去，被人轻轻一勾引就上了当。“有。”何止一点。
我们曾经相爱过，这就够了。我们曾经是差劲的恋爱初学者，不懂得珍惜，不懂得守候。但愿一次的失败足够教育我们以后如何去爱。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狗血么……
☆、让我照顾你（八）大结局
第二天。
林医生生活习惯良好，清晨会早起去附近菜市场买最新鲜的水果和蔬菜；会亲自动手洗衣服；会用吸尘器打扫卫生，此时正在给巴西木修剪枝叶。辛晴脸上涂着自制的蜂蜜番茄面膜跟在后面第六提醒他；“家里的酸奶没有了。”
林以启“哦”了一声继续“咔擦咔擦”。
“额；最好买黄桃味的果粒酸奶或者芦荟味的复原乳。”
“咔擦咔擦”。
“林以启？”辛晴仰着脖子防止脸上的面膜泥掉在刚刚清扫过的地板上，“你听见了吗？家里需要酸奶；再买点原味的可以给我敷脸活化肌肤。”
“复原乳生产的过程中经过两次超高温处理，营养成分损失很大的。少喝。用作果粒的水果，总归不是让人很放心。”
第三天。
“林以启，你什么时候去上班啊？”
“我是未来的院长；我自己给自己放假。”
“那你们医院不需要你救死扶伤吗？”
“我是心脏外科医生，你以为每天有多少患者需要我？”林以启没好气，扔了一叠报纸给辛晴，“看看吧。”
天菱剽窃索维芯片技术一案有新的突破。销售经理Nicho持索维百分之十的海外股，故意设计陷害天菱，事后还妄图挟持研发部的技术总监。苏锦心刚正不阿，被奸人所害，终于还了清白。
“姚丝丝果然说到办到。”辛晴合上报纸赞叹。
“你不后悔？”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生活就像魔方，扭扭转转，对的人，对的地点，对的步骤，才能对齐。不是你的那块料，硬掰着只能粉身碎骨，不会整齐划一。”
第四天。
林以启想着辛晴昨天说的话，忽然发现，他们现在心不对，时间也不对，根本无法对齐了。也许可以做两只同心圆，互相观望；只要彼此安好。姚丝丝和辛晴找到他时，他无疑是兴奋的，再微小的机会都得拼一把。过去他是不想给辛晴压力，真心爱她，便不会让她有一丝为难。有了转机，再善良的人还不允许他为了所爱自私一把？
天蒙蒙亮林以启就爬起来，他不能这样自私下去。曦光慢吞吞地从白蒙蒙的雾气中露出面庞，心里的不甘都化作喷薄而出的祝福。
“辛晴没有怀孕，她这几天住在我那里。”
陈是问愣在门口，抓着蓬乱的头发的手一停，“哦，我知道了。”漠然的语气遮不了眼里的欢愉，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就知道，她不会。陈是问衣服都没换穿了一只皮鞋就要去接人。
林以启刚打开门锁，陈是问就冲了进去，一条腿跑得照样快。“小声点，这才几点，她还没醒呢。”
也对。陈是问还是忍不住想去她的房间看一看她的睡颜，几日不见，甚是想念。
人去房空。床单平整，一张条形的便利贴贴在床头柜面上，娟秀的字体如人一样娴静：听说塞上江南风景正好。
背着一个大大的登山包，辛晴正打着哈欠在排队换登机牌。她昨天才在网上订的去银川的机票，就剩商务舱了，她咬牙拍了下来，回头可以找陈是问报销。
三个小时的飞行，2047公里的航程，古人半生开辟的丝绸之路现代人轻易地就掠过一遍。
吴峻还是老样子，可能是西北的风太烈，他的皮肤似乎糙了些。辛晴戴了一顶大檐帽子，脸都盖住了，大老远朝他挥手，就像很久以前他们一起去爬山，辛晴耍赖先跑到高处再喊比赛开始那样明媚可爱。
第五天。
吴峻是建设兵团的团长，军务繁忙。辛晴被他安排在部队的招待所里。她查好了路线图准备去平罗沙湖，一个有沙有水，有飞鸟有游鱼的秀丽景点。
万亩水域依傍着贺兰山，五千亩沙丘蹲立，两千亩芦苇游荡湖心，飞鸟和鱼当真交往甚欢。辛晴来得早，售票处没什么人，她看到学生证可以优惠就翻出了证件垫在钱下面递过去。
“学生证是你本人的吗？”
“是呀。”辛晴学生证上的照片是高中照的，和现在，没有那么大变化吧？
“不好意思，你再检查一下，上面缺了照片。”售票员礼貌地把证件退给她，“你再补30块门票钱，景区内的快船还需要另付费。”
“好哎。”辛晴寻思着自己的学生证怎么连照片掉了都不知道，除非，除非……呵，他居然有这样幼稚，嗯，还有点浪漫的举动。
第六天。
陈立礼被双规一个礼拜了。饶是苏锦心无罪释放，陈立礼滥用职权也有过。上面的人碍于面子不好重新命令，下面的人碍于权威不敢插嘴。莫家兄弟抛出了索维的股份，撇得一干二净，李尼克兜了所有的罪名。
姚丝丝是如何制服Nicho的呢？因为，她也有Nicho的香艳表演记录，他是个双性恋。娱乐圈里就有他的“男朋友”，看起来强势威猛的西班牙型男，对女人狂野不羁，对男人，温顺如羊。而他在美国那一段鲜为人知的历史，黑暗的足够比他锒铛入狱还惨烈。他在调｜教师手下做了四年的M。
第七天。
陈是好问梁镜淇，“你爸为什么不肯出面支持我爸啊？事情都查清楚了，哪有道理还软禁他啊？”
“军、政都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跟你解释的通的。陈政委毕竟只是我爸的战友，取舍不当很容易惹火烧身。”
“那我要是嫁给你呢？这样我们两家就是亲家关系，梁部长还会坐视不管吗？还是，他更加回避，以示公正呢？”陈是好眼睛黑亮黑亮的，透着执着。
梁镜淇忽然就很生气，“陈是好，你以为你是地心引力，我就只能围着你转？”
“梁镜淇，我爱你，不知不觉中爱了很多年了，只是我不想承认。”
“够了！”梁镜淇背过身，“你别胡闹了！”
陈是好偏要，她捉住他，“你看着我，你爱我吗？”
没有捉弄，没有乞求，她的眼里就是干干净净的疑问。
“我爱你。”最先低头的总是最先爱的那个。“但是，我不会答应你的要求。”
“我不是要求，不是胡闹。梁镜淇我早就长成大人了，我会对自己的人生负责。爸爸的事不过是让我提早想清楚。你愿意娶我吗？”
……
“你最讨厌吃芒果，可我每次吃剩下的你都眉毛都不皱一下得吃掉了。我胡作非为无法无天，你嘴上嫌我麻烦，可每次都助纣为虐。我当年给你那么大的难堪，我自己都愧疚难安，你却一如既往地包容我。梁镜淇，就算你不娶我，我也得告诉你这些感受。家里最近的变故让我想通了很多事，人不能太贪婪，到手的福气经不起蹉跎和浪费。坏运气不挑人，闭着眼往下砸，我不怕被砸到，我怕被砸到的时候没有你在身边。”
……
梁镜淇震惊地连脸上的肌肉都不停地颤动，“我，我……我没有那么好。”
“不管你有没有，我就是要嫁给你！你到底要不要娶我啦！”
“要，怎么不要！！！”老子青春期还没开始就想着娶你做媳妇，阴谋啊阳谋啊都滚一边去，媳妇娘家的事就是咱自己的事！
第八天。
听说《大话西游》是在镇北堡古城被誉为“东方好莱坞”的西部影城拍摄的。辛晴挑了个风和日丽的天气，打算重温旧梦。她刚出门就看到吴峻的座驾，走过去拍拍车窗，“吴团长早！”
吴峻摇下车窗，“上车我送你。”
“我要去西部影城，你有空吗？”
“我请假了。这几天玩得开心吗？”
辛晴嘻嘻笑了，“不错不错，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塞上江南，名不虚传呀！”
“什么时候回去？”
“唔，没想好。”
“我明天去S市。”
辛晴止住调皮的腔调，郑重地对他说，“谢谢你。”
吴峻叹了口气，“晴晴，这算是我送你最后的礼物吧。”
辛晴远赴西北，就是笃定吴峻对她的旧情分，希望他出手帮助陈家。边疆的势力任何团体都不敢小觑，以吴峻的职位和势力，要是插手表明立场，局势就差不多转变了。
“那我明天就跟你回去。”
第九天。
S市空气相对湿度为72％，辛晴下了飞机发现身上的薄开衫粘在了皮肤上，那种归属感油然而生。嗨，陈是问，我回来了。我以后要天天粘在你身上。
尽管想念，她没有去找陈是问，她去找朱蓝玉。
朱蓝玉的鹅蛋脸瘦成了瓜子脸，下巴跟锥子似的，面容憔悴。娇滴滴的小姑娘整个人染了层风霜，手指的骨关节都凸出来了。
“晴子姐，我错了，我不值得你原谅。”
“傻妹妹，谁还没犯过错？当年林以启因为跟我去徒步受了伤，我以为自己罪无可恕，现在不也过来了吗？”
“你不是有意的，我是明知山有虎，偏上虎山行。你都警告我了，可我嫉妒你。所以才偏要和Nicho在一起。”
“他并没有告诉你他是坏人对不对？你知道他骗你后，你悔过了对不对？你的本质是善良的，又给你改过的机会了，不要跟尊严较劲，输的只会是自己。”
年轻时犯错并不是最糟糕的事，趁着还有时间和精力赶紧调整方向。以后回过头再看，千万不要觉得丢脸或者悔恨，是当初的无知造就了之后的理智。
“吴峻来S市了，你去见见他吧。”解铃还许系铃人，辛晴希望朱蓝玉跟吴峻把话摊开，缘分这种事谁能说准，小概率事件都常常发生。
“我现在这样子哪有脸面再去找他，他一定很失望。”哪个小姑娘不希望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心爱的人看？朱蓝玉向来有条不紊，衣妆考究，如今风采不再，还是不见面的好。
“吴峻不是一个肤浅的人，再试一次吧，小玉。”
第二十八天。
梁镜淇和陈是好订婚了。订婚宴在皇朝举办的，莫江广夫妇免了全单。陈立礼已经退休在家，坐享天伦之乐，偶尔过把领导瘾，指挥全家人穿着统一服装进行早晚锻炼。
争了那么多年，到头来谁都没得益处。想不到一个月前还是死对头的两个人现在都能一起下棋打牌了。人生何处不多情？轰轰烈烈太伤神，平平淡淡才是真。
辛晴故意等到宴会马上开始了才出现。她穿了件斜肩黑色小礼服，胸前那个鸽子蛋大小的晶莹吊坠分外耀眼。山不过来，我就过去。
陈是问果然被她佩戴的那块细辛吊坠刺激到了，上次都摘下来了怎么又戴上了。尤其在她穿得这么性感的情况下，叶子形的吊坠正落在若隐若现的沟谷上缘，随着人的动作跟着起伏，看得他口干舌燥。
美女永远不用担心寂寞，辛晴半杯酒还没下肚，就有一圈的帅哥过来搭讪。这会儿正对着一位建筑师，她被逗得咯咯直笑，花枝乱颤。
陈是问嫉妒了。吴峻在陈立礼的案子中帮了大忙，尽管他不情愿接受，心里还是感激的。他明白，这都与辛晴有关。最近他一边申请新职位，一边处理和姚丝丝的关系，忙得焦头烂额。她可好，逍遥自在，还拿吴峻给她的信物来气他，更过分的是和陌生男人谈笑风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