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官叔叔,滚远点-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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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人们见到他，又惊又喜，一面少爷前少爷后的喊着，一面有人进屋去通知穆悦蓉。

“阿翼，你怎么回来了？”穆悦蓉从楼上走下来，看到秦翼不禁有些发愣。她非常意外，自从秦枫出事后儿子就再也没踏进这个别墅，19年来，一直都是她一个人生活，只有林佳怡经常过来陪她。这也是为什么她一定要林佳怡做儿媳妇的原因。她想借着Amy的关系，改善儿子和自己的关系。可是，没想到她的儿子跟她丈夫一样，都和小淘母女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牵扯。

“我有事跟你谈。”秦翼走到穆悦蓉面前，没有叫母亲，只是很冷淡地说了一句。

她皱起眉头，怔然地看了他片刻，正想点头答应，就看到小淘走了进来。她脸色一沉，厉声质问：“为什么她会在这？！你们几个，把她抓起！”挥手示意保镖拿人。

“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动她！”秦翼的声音低沉，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众人不敢轻举妄动，彼此朝着穆悦蓉看去。

“她和我一起的，你如果要抓她，那么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了。”说着，他转身就要离开。

穆悦蓉一把抓住他，勉为其难道：“好吧，你别走，我们去书房。”

秦翼停下脚步，转头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可是，紧接着他又道：“这件事和她有关，我希望她可以跟我一起去书房。”

穆悦蓉迟疑，冷冷地瞥了小淘一眼，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转身上楼。三人一前一后地进了书房，小淘因为是最后一个，所以随手将门关上。

“19年前那场车祸，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秦翼率先开口，低沉的嗓音严肃而又认真。

穆悦蓉心下一惊，抬头看向儿子：“什么意思？”

“车子是忘记维修，还是一开始已经被人动了手脚？”他知道当年是以意外结案的。

“当然是忘记维修！”穆悦蓉回答，原本直视他目光的双眼移向一边，似乎有意避开他的视线。

“是吗？”他知道她不会坦白，于是从小淘手里拿过那本被撕掉几张的日记本：“那么这里面的两页纸是谁撕掉的？”

“我不知道！”她看了眼那本熟悉的笔记本，浑身紧绷起来，双手缓缓握紧。显然，看到这日记本的时候，勾起她不愉快的记忆。

“到现在，你不愿意告诉我真相吗？”他的眉心紧锁，脸上的表情纠结而又痛苦。这些年，他总觉得自己害死了父亲，因为是他说要试试刚到手的驾照，是他失血过多，以至于秦枫拖着虚弱的身体为他输血！

他的命，是用父亲的命换的！

“如果，你还希望我把你当成母亲，告诉我事实到底是什么？！”他用力扶住穆悦蓉的肩膀，语调微扬，情绪比之前激动了许多。

“……”穆悦蓉沉默，心里十分矛盾。

秦翼借着她对自己的愧疚和不舍，拔出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如果你不说，那么我立刻把命还给爸爸！”

“不！你疯了！快点把枪放下！”她心惊胆战，尖锐的嗓音带着一丝叫嚣：“你死了，她怎么办？你们的女儿怎么办？”

秦翼摇头，嘴角勾起一丝苦涩：“我很快就会死了，小淘也知道的。”说着，他脱下手套，将手臂伸到穆悦蓉面前，“爷爷的药，我一直用另外的药遏制着，这样才让我的记忆没有立刻被替换。所以，我还记得和小淘的一切。”顿了顿，看向小淘，眼神温柔深情。

小淘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可是，遏制的药副作用很大。余扬告诉我，要么是我坚持不下去，直接痛死；要么就是我活下去了，但是会彻底疯掉！”声音很低，透着无奈，“我不想做个疯子，更不想被爷爷控制，所以死对我来说是种解脱。”

说完，他扳下弹扣，准备扣动扳机。

“不，不要！我说，”穆悦蓉大声喝止，柔和的声音满是恳求，“只要你不开枪，好好活下去，我就告诉你真相！”

她欠儿子太多，绝对不能再看着他离开自己。

“日记的2页纸是我撕掉的。”她娓娓道来，眼神有些呆滞，思绪渐渐飘远，“那天阿枫回来问我是不是看了他的日记，并且找我讨要那两张纸。我告诉他别再帮叶沐琴了，否则公公绝对会大义灭亲的！可是他不听，还让我别管他的事。而且因为我不给他2页日记纸，生气地夺门而出。”

“结果就发生了之后的车祸？”秦翼接着她的话问了一句。

穆悦蓉点头，接着道：“当时，我也以为是意外，直到阿枫醒过来，告诉我他没办法再陪着我们一起生活下去了。因为军部已经决定将他秘密处决！”

……

秦翼和小淘一脸震惊，一时无法多说什么。

“正巧当时血库供血不足，你确实失血过多，急需输血。阿枫就决定选择这样的方式离开。至少，他是为了救自己的儿子！”她长叹一声，轻轻握住秦翼的手，“可是，这件事并没有因此平息。公公发现了日记缺的2页纸，就亲自质问我。于是，我听了阿枫的话把那2页交给他，并且告诉他因为吵架，阿枫把藏芯片的地点改了，所以没人知道另外半块在什么地方。”

“他信了？”秦翼不认为秦放是个轻易放弃的人。

“当然不信，可是也确实找不到，所以就不了了之了。”她答，原本平静的脸上眉心轻轻蹙起：“不过，如果我没有撕掉日记上的2页，以阿枫的能力一定可以脱身的。当时，他已经订好了去冰岛的船票了……”

她一脸黯然，轻叹了一声：“所以，你恨我也是应该的，真的是我害你阿枫！”闭上眼睛沉默了片刻，又道，“那时候，我本想带着你离开秦家的。可是那样的话，你就什么前途都没有了！我不能那么做，所以我接受秦放的建议，他重点培养你，而我就做那个害死阿枫的罪魁祸首！”

秦翼没有说话，脸色有些冷沉。

“对不起，阿翼！”她用力抓住儿子的手，看着他手臂上暴起的青筋，心里一阵纠痛，“我让你以为你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害的你从那以后再也不敢开车！更害的你现在这么痛苦！对不起……”

秦翼伸手拨开她的手，冷声道：“你是怕毁了我的前途，还是怕没有了这么奢华高贵的身份和生活？！”

他了解她这些年帮秦放做的事情，并不光彩。而且面对秦放，她也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恨意！所以，他并不完全相信她的话，至少他不觉得她很爱自己的父亲。

穆悦蓉别过头，似乎有些心虚，不敢正视他的目光。好一会儿，她才开口：“或许我真的不舍得这样的身份和生活。可是，这不能怪我！因为阿枫从来不爱我！”

这样的认知，让秦翼和小淘皆有些震惊。他们面面相觑，心里生出一个想法。可是，对都没有点破，而且为了转移话题，秦翼略显生硬地问道：“好了，我不想再追究这些事，我只想知道另外半块芯片被藏在哪里？”

“额……”她想了一下，刚要回答，小淘耳朵里的助听器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

“等下！”她将助听器拿下来，对着秦翼道：“有无线电干扰！”

“有人在监视我们！”秦翼蹙眉走到门口，伸手拉开房门，只见秦放双手按着拐杖龙头，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口，他身后跟着胡安和亚里他们。

秦放轻挑着眉，矍铄的眼睛如鹰般紧盯着穆悦蓉：“看来，你已经忘记答应过我什么了。”

穆悦蓉浑身一颤，小淘甚至可以明显感觉到她的僵硬和畏惧。

“原来你真的知道另外半块芯片的下落。”秦放慢慢走到她面前，满是皱纹的脸颊看来冰冷摄人。

“我……”她害怕地向后退了两步，秦翼则挺身挡在她面前，表情同样冷峻严肃：

“我爸的死，是您认可的？”声音很低，透着刺骨的冷。虽然，他一直觉得父亲的死不是那么简单，可还是想听他亲口承认。

毕竟在所有人的意识中：虎毒不食子！

可是，秦放却是例外。他缓缓勾起唇角，点头道：“是，我认可的！因为他不止一次帮助那个叛徒！”目光犀利地射向小淘，眼中除了厌恶还是愤恨。

“根本是你诬陷叶沐琴，她才不是叛徒！”小淘大声反驳，声音尖锐，情绪有些激动。

“呵，她是国家培养出来的，为国家死是她的光荣！她不但不愿意，还搞得阿枫跟我对立！根本死有余辜！”秦放的话十分偏激，在他的思想中他是神一般的存在，不容许任何人忤逆。

“你简直是疯子！”她无法理解独裁者的想法，正想继续反驳，就见秦翼转身，一把拉住她的手臂道：

“小淘，别跟他辩论了，你带她先离开这里！”说着，将穆悦蓉推到她面前。

小淘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穆悦蓉，轻轻颔首。她拉起穆悦蓉的手，带着她往阳台跑去。

“不说出芯片的下落，谁都别想走！”秦放声音洪亮，说话的同时房间里冲进来十几个拿枪的特种兵。他们一下子围住了小淘他们的去路，并且有意识地收拢包围圈。

……

小淘拉着穆悦蓉慢慢向秦翼靠拢，两人背靠背地站立。她将助听器戴回到耳朵上，微微侧目道：“怎么办？”

“我掩护你从阳台走，乔治在那里接应！”他的声音很低，手中一下子亮出一排银色细长暗器。

“那你呢？”

“我有我的办法，不需要担心！”他的态度平淡中带着冷漠，给人一种什么都不在意的淡薄。

小淘皱着眉看了他一眼，心里竟有种不好的感觉，隐隐为他担心。

“铛铛”两声，银色暗器飞向守着仰头的两个人。他们轰然倒地，秦翼立刻推着小淘道：“快走！”

不及迟疑，小淘拉着穆悦蓉往阳台跑去。同时，她也利落地干掉了左右两边冲向自己的另外两个士兵。

砰砰砰——

她缴了对方的机枪，朝着房间内扫射一圈，站在阳台口对着秦翼道：“快过来，一起走！”

秦翼没有任何停顿，大步跑到小淘身边，手腕上的钢丝朝着房顶一弹，揽住她的腰，带着她们一起跳到地面。

“走！去后门！”他拉着她们往后门跑去。到了门口，看到自己的车子且周围没有人，他立刻示意道：

“乔治开车！”

可是，就在他们跑近车子的时候，一支手枪对准了乔治的脑袋，他们再次被包围起来。

秦放侧头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一步一步缓缓朝他走去，语调没有半点温度：“阿翼，你装得真的很像，连我都被你骗了！”

这话，让小淘心下一紧，忍不住抬头看他。他在装失忆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告诉她？

秦翼的表情依然平静，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是您对自己的药太自信了！”

“是吗？”秦放笑了笑，取出一个白色塑料瓶和一颗蓝色胶囊道：“止痛药和遏止的药物，你知不知道自己这么做，随时会没命？！”

小淘看着他手上的东西，她曾经看秦翼服用过。她疑惑地看向秦翼，心里希望他可以解释。

“与其成为一个记忆都虚假的傀儡，不如按照自己的方式死去，这样至少我觉得自己还有点价值！”他说的云淡风轻，嘴角噙着浅浅的笑。

“所以，你这些年一直查我，搜集有关秦家的一切罪证！？”秦放的脸色阴沉，孙子做了什么，他一清二楚，只是很多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追究。可是，很明显他和自己的儿子一样，都是背叛者，而且都是为了女人和他反目！

“我只是完成父亲的遗愿！”他很平静地回答，漆黑的眸子目光深邃。他没有说谎，当19年前从病床醒来，看到父亲留给他的那段有关秦氏弊端的手机视频，就决定这么做了。

“遗愿？”秦放很不能理解他和自己儿子的想法，厉声道，“你和阿枫简直不可理喻！你们都被她们母女洗脑了，竟然犯同样的错误！”他恶狠狠地看向小淘，挥手示意所有的枪支瞄准她。

“……”小淘浑身紧绷，面对这么多的子弹，她就算速度再快也不可能躲避。

秦翼脚下一动，本想到小淘身边去，可是秦放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放了两声空枪在他脚边道：“带着你母亲过来，否则我让陶小淘立刻死在你面前！”

“好，别伤害她！”秦翼拉住穆悦蓉的手，看了小淘一眼，略带不舍地朝着秦放走去。

“秦翼，你别过去！”小淘叫他，连名带姓，显得格外严肃，“他可以杀你父亲，也可以杀了你！”

秦翼停下步子，但是他没有转头，淡淡道：“我知道，可是药物的副作用你也看到了。我的日子没有多少了，生和死对我不再那么重要了。”

说完，继续往前走去。

“谁说不重要！”她深呼吸，大声告诉道，“对我来说，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我爱你啊，叔叔！”

……

秦翼呆愣在那里，表情有些难以置信。他缓缓转身看向她，薄唇轻颤，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