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的秘密-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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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严重。
“妈,医生真的检查清楚了?”谢羽杨不敢相信这个结果是真的,激动之下抓着容谨的胳膊。
容谨叹口气:“结果出来以后,你程阿姨又亲自替小梨做了一回检查,她告诉我,小梨之前有过流产经历,长期节食,身体没有脂肪,子宫壁本来就比别的孕妇薄,她以前又刮过宫,怎么可能保得住孩子。”
谢羽杨知道,他妈妈说的程阿姨就是程铮的姑姑程珊珊,国内一流的妇产科专家,对小梨这样的病例经验丰富,几乎不存在误诊的可能性,因此谢羽杨一听到这话,心就痛的无法呼吸,一呼吸就抽痛,脑袋里也嗡嗡的。
“你告诉我,她之前怎么会流产?你们打算瞒着我们多久?”容谨质问儿子。谢羽杨强忍住伤心,哽咽道:“妈,别问了,都是过去的事。”容谨冷哼一声,她打定了主意,这事儿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你不告诉我,我就去问小梨。”
“妈!”谢羽杨赶紧阻止容谨,小梨正伤心着,哪里受得了她的逼问。“我告诉您。”他长长出了口气。
容谨知道此时是儿子最难受的时候,缓了缓语气:“你把情况都告诉我,我才能去跟程阿姨说,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替小梨治疗,她毕竟还年轻,早治疗恢复的可能性也比较大。”
谢羽杨这才把小梨第一次流产的经过告诉容谨,容谨一听就懊悔不已:“你们啊,这么大的事怎么能瞒着家里,小梨是头一胎,头一胎就打掉会影响以后怀孕的。”
“我们那会儿刚结婚还不到半年,想多玩两年,不想早早要孩子,反正我俩年纪也不大,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谢羽杨怕容谨责备小梨,隐瞒了她自作主张的事,说是他俩商量之后决定不要孩子。
“不想要你孩子你们可以先避孕嘛,闹疯了出事了才想到事后补救,这是对自己不负责任,也是对下一代不负责任。”容谨眉头微皱,责备儿子。
谢羽杨没有吭声。容谨想了想:“你先回去吧,好好照看小梨,程阿姨说让小梨留院休养一星期,她再替小梨检查检查。”
谢羽杨回到病房,看到小梨失神的望着窗外,心里刺痛不已。习惯性流产,多么可怕的字眼,他很怕这样残酷的事真的发生在小梨身上。
小梨看到他,向他伸出手。他赶紧过去把她搂在怀里。这是她最需要安慰的时候,需要他细心呵护。在他怀里,小梨踏实了许多。她什么都不能想,就想藏在他身边,什么都不去面对。
在医院里住了一礼拜,小梨被接回家。谢羽杨替她向团里请了一个月的假,让她好好在家里休养。唐阿姨和徐阿姨也想尽办法替小梨调理身体,以期她能早日恢复,不留下后遗症。
小梨很长时间没回家看奶奶,黎明城有些惦记,打电话询问,小梨只得拿话搪塞过去。谢羽杨从外面进来,看到小梨坐在床边,一只手捂着脸,走过去抬起她下巴,看到她在哭。
“我已经跟唐阿姨说过了,把事情告诉爷爷,老这样瞒下去也不是办法。”谢羽杨轻握着小梨的肩。小梨抽泣着,哀哀的看着他:“我今天问了团里的一位大姐,她跟我说,她妹妹也是我这种情况,怀了三次流了三次,医生说这是习惯性流产。”
“不会那么严重的,小梨,程阿姨说,没那么严重。”谢羽杨蹲下,握着小梨的双手。小梨止不住泪,鼻翼抽动。谢羽杨拉她站起来:“去把衣服换了,我们一起下楼吃饭。”小梨抹了抹眼泪,顺从的换衣服去了。
坚持了大半年之后,黎老太太终于还是在某个清晨被发现已经停止呼吸多时。黎明城悲痛不已,立刻停止了手头的一切工作,安排老伴儿的身后事。黎薇怕老父亲忧心过度,带着丈夫儿子从美国赶回来料理丧事。
黎家布置了灵堂,大院里停满了高级轿车,警卫比平时多了一倍,任何一辆车只要开进来都要登记,凡进门拜祭的人无论官职高低,人手一朵白花。
这几天,谢羽杨除了为葬礼的事忙前忙后,就是陪伴爱妻小梨,替逝者守灵。老太太头七这天晚上,小梨一直跪坐在灵堂前,用金箔纸叠金元宝,叠好一个就往火里扔一个。
萧索的雨夜,四处静悄悄的,只有金元宝在火盆里燃烧的悉悉索索声。灵堂里有风,两只白蜡烛的火焰被风吹得忽亮忽暗,颇有些阴森恐怖的气息。
“小羽,我听别人说,头七是回魂夜,死者的灵魂会回家来,是不是真的?”小梨忽然问谢羽杨,眼中尽是凄迷。
谢羽杨想说这都是迷信,可小梨这样子,他怎么说得出口,只得安慰她:“是有这说法。”“奶奶会看到我吧?会看到我吗?”小梨耷拉着脑袋。谢羽杨看到她自言自语的样子,揪心的疼。
从老太太去世到现在,小梨怎么也哭不出来,心里空空的,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她总觉得奶奶没有死,奶奶只是去了某个地方。一闭上眼睛,就是奶奶慈祥的脸,似乎还能听到奶奶在跟她说话。
谢羽杨把小梨抱起来:“回房间里休息吧,你昨天就没睡好,不能再这样熬着了。”“嘘,不要吵,奶奶一会儿就回来了。”小梨食指压着嘴唇比划噤声的手势。
大概是连续好几天睡眠不足,她的精神有点恍惚,谢羽杨抱着她离开灵堂上楼,她也没有反抗。
房间里,谢羽杨把小梨放到床上,刚要扭开台灯,小梨忽然道:“别开灯,开灯就看不到奶奶了。”谢羽杨叹了口气,替她盖好被子:“乖,睡会儿,别胡思乱想了。”小梨顺从的闭上眼睛,紧紧地抓着谢羽杨的手不放。
过了一会儿,她又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幽幽道:“不如我们离婚吧。”谢羽杨心神一乱,激动道:“你说什么!”“我们离婚吧……我觉得我这个人,一点都不吉利,会拖累你。”小梨的眼泪忽然涌出来。
她怎么会有这么迷信的想法?或许是这半年来打击接二连三,让她产生了消极的念头。谢羽杨忍住心痛,厉声道:“不行,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遇到什么情况,你都不许再跟我提这两个字。我不会跟你离婚,永远也不可能。”
小梨坐起来,握着他的手,眼泪一滴滴落下来,滴在他手背上,顺着流下去。“小羽……”小梨泣不成声。她终于哭出来了,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是哭,饮泣、呜咽,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肩膀一直在颤抖。
她的伤心,谢羽杨能感知,轻抚着她的背,任她发泄,不劝她,也不把手抽回去。“我不好……我一点都不好,老是让你伤心……”小梨抬起头看着谢羽杨,哀伤的说不下去。
谢羽杨搂紧她:“不要这么想,我们是夫妻,小梨,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我都愿意陪着你。”黑暗中,他的表情很温暖。小梨轻轻地把头靠在他怀里,渐渐地止住了泪。
黎老太太的丧事过后,小梨去上海的姥姥姥爷家住了一段时间。家里人对小梨都很疼爱关照,表哥表姐经常带她出去玩玩。阿姨舅舅家的表哥表姐们早就生了孩子,一到休息日,就有两三个小孩儿在家里跑来跑去。
小梨每天晚上跟谢羽杨通电话,讲的都是苏家老小的琐事,姥姥怎么疼她,表哥表姐家的囡囡和囝囝多调皮可爱。她的心情像是平复了许多,偶尔在电话里学上海话逗他,谢羽杨欣慰的很,果然把她送到上海住几天是个明智的安排。
“你什么时候才有空来看我呀?”小梨问谢羽杨。谢羽杨告诉她,已经请了一礼拜的假,两天后就可以到上海。“你快点来,我在上海住的还蛮习惯,这里现在是梅雨季节,空气湿湿的,跟英国差不多。”和丈夫分开快一个月,小梨很想念他。
“到时候你要到机场接我哦,不然我会找不到路。”谢羽杨开玩笑的说。小梨嗯了一声:“行啊,到时候我让毛毛表哥开车带我去接你。”“乖,亲亲我。”谢羽杨跟小梨说情话。小梨对着电话亲了亲,他这才满意的把电话挂断了。
谢羽杨到上海以后,连着三个晚上,小梨主动和他亲热。之前她也有爱玩的时候,通常闹一会儿也就睡了,这几晚却不一样,她是卯足了精神跟他要。
到了第四晚,谢羽杨不干了,不是他招架不住,而是觉得小梨这样实在反常,他怕她是因为奶奶的去世受了刺激,所以他必须跟她问明白理由。
他多怕这孩子是伤心地糊涂了,才想要从他这里寻求安慰。小梨那天在灵堂里哭的情形,他还记忆犹新,一个人怎么可以哭成那样,一想起来,他就替她揪心。她爸爸妈妈去世的时候,也那样哭过吧,可不能再让她那样哭了,那样的哭不仅伤心,而且伤身。
“别磨蹭。”小梨见谢羽杨上了床以后就躺在那里碰也不碰自己,爬到他身上,主动去亲近他。“小梨啊,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这几天是怎么回事?”谢羽杨轻抚着小梨的背,安定她的情绪。
“我想要你,我想要你。”小梨急吼吼的,恨不得把自己揉到谢羽杨身体里去。谢羽杨翻了个身,把她压在身下,用体重阻止她的进一步行动,疼惜的捏捏她脸蛋儿:“告诉我,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想从我这儿要什么?”
结婚这么久,小梨是什么脾气他能不了解?她这样天天缠着他肯定不是为了□本身,要说他俩结婚后房事一向质量不错,即便是偶尔两人又吵又打,也从未让她有欲求不满的时候,她哪里就会饥渴成这样?还是有事。
面对谢羽杨深情而又灼热的目光,小梨绷不住了,眼泪汪汪的抽泣着:“想要孩子。”谢羽杨的心脏顿时剧痛起来,又是这件事,其实他早有点预感,难怪这几晚小梨都不让他采取避孕措施。这件事像个不断溃烂的疮疤,长在两个人心上,直到某一天,能把心给腐蚀空了。
“可医生说,你体质不好,暂时不适宜要孩子。”谢羽杨忍着心痛再次重复这句话,每次一说这句话,小梨崩溃的表情都让他心碎。
“我阿姨带我去找了上海最有名的中医,医生替我号脉,又替我做了检查,说我身体没有问题。这几个月我每天都坚持锻炼,游泳、做瑜伽,我也不节食了。你让我再试一次,再试试好不好?”小梨泪眼婆娑,哀哀的恳求丈夫。
身边的亲人越来越少,她想生孩子,生很多孩子,这样她就不会再孤单。谢羽杨吻着她脸上的泪,安慰她:“我们会有孩子的,宝贝,我们会有孩子的,可我不能让你冒险,我们可以找人代孕。”
小梨上次流产的时候,容谨就已经和谢羽杨谈过这件事。为了小梨的健康着想,他们都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在谢羽杨心里,小梨是他最心爱的,哪怕是一辈子不要孩子,他也不能不要小梨。
谁知,小梨听了这话猛然摇头:“我不!我要自己的生。小羽,你给我你给我……我跟你保证,这回我一定好好保护孩子,不再把他弄丢了。我想要我们的孩子……”她殷切的望着他,满脸的泪痕。
谢羽杨从来就不是个心肠很硬的人,尤其是对小梨,尤其是在这种悲伤的情绪指引下,她在他怀里跟他要,他什么能不给她,哪怕把命给搭上也心甘情愿。
按照小梨的要求,谢羽杨在上海多呆了一礼拜,其间陪她去看过一次中医。那中医住在静安寺附近,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之前小梨去看过他两次,也照着他开的方子喝中药。看到小梨把丈夫带来,老中医跟谢羽杨私下里交代了几句。
从老中医家出来,他们没有坐车,牵着手在路上走。“我们进去烧柱香吧。”小梨望着静安寺的匾额,问谢羽杨。谢羽杨淡淡一笑:“行啊,我陪你进去。”
小梨拿起两柱香,要给谢羽杨一支,谢羽杨摇头:“我不信这些。”小梨撅了撅嘴:“你又没穿军装,怕什么。”“好吧。”谢羽杨从小梨手里接过那支香,点上以后拜了拜,跟小梨一起把香插到香炉里。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到庙里或是教堂里,就觉得神清气爽,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原先在伦敦,我经常跟小叔叔去西敏寺教堂,我很小的时候就想,我要是能在那里结婚就好啦。”小梨望着静安寺里的树木,想起了北京的大悲寺,又想起了伦敦的西敏寺。
“呵呵,西敏寺教堂是皇室私产,除非你嫁给英国的王子。”谢羽杨开玩笑的说。小梨跟闻立阳的关系,后来谢羽杨渐渐也知道了一点,并没有放在心上。小梨跟他在一起七年,结婚也快四年了,闻立阳不过是她记忆里的一个片段,有什么好吃醋的。
“王子有什么好,都比不上你。”小梨握着谢羽杨的手,想起后天就要离开上海,她心里不免有些惆怅,可是一想到又能和谢羽杨朝夕相对,她就幸福的不得了。
谢羽杨看着她,傍晚轻柔的凉风中,她像一朵清丽的水莲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她似乎安静了许多,专注看着他的神情充满了依恋。
他轻轻地揽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