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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驯养-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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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通过论坛接到了一个写论文的枪手活儿,如今一些走读大学的大学生手头宽裕得很,什么都爱玩,就是不爱学习,为了应付老师和家长,在网上公然要几篇论文,出的价码还挺高。我本来做过一段时间的老师,对这样的枪手也是满腔的鄙视。但对一个读了二十几年的书,除了动笔杆子啥也不会又要隐姓埋名的的孕妇来说,机会似乎是唯一的,我压抑着心里的道德罪恶感,应承了下来。
为了减少辐射,我每次先在纸上写好稿件,再打开电脑打字。虽然也有防辐射服,但心里还是有些忌讳。偶尔在网上挂个QQ,郑开奇也会和我聊聊天。我猜他现在已把我当知心大姐姐,每次话还没说上几句,话题总会转向他的前女友。
我也不会提醒他,只是顺由着他去说。我想,把关于那个挂念又痛恨的人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也许某一天再提起他/她名字的时候,心里会突然豁然开朗,拨云见日,懂得那个人只不过是你一个人误以为的命中注定,其实他/她和其他南来北往的人一样,在你的心房里打尖吃饭住店,天亮了又收拾行装,奔波到下一个目的地。而我却缺乏这样的渠道,我的心总是沉着,像是梅雨季节里吸满了雨水的海绵,潮湿阴冷;我的嘴总是冰封着,如同含着一大口的芥末,泪腺酸胀、鼻孔火辣。



56、 第十六章 真相?逃(4) 。。。 
 
 
一天,终于完成了论文,我打算进郊镇去买更宽松点的孕妇装。我和郑开奇说了这事之后,执意地说要陪我一块儿转转。我想他反正在镇上上班,工作也不是很忙,就让他抽出中午休息时间一起吃个饭。
乡镇其实很小,半个小时就够仔细把集市摊铺逛上一圈。我买了几件衣服,又给上学的孩子们买了点文具用品,就坐在镇上一家比较气派的餐馆里等郑开奇下班过来。说它气派,是因为它家是这附近唯一一家拥有两层营业面积的餐馆。还没到饭点,店里面摆着的二十来张桌子,就我一个人坐着。
我刚想让服务员给我倒杯水,忽然听见有人叫了我一声:“卢欣然——”
我抬头循声看去,声音来自一位大约快要临盆的女人,因为产期将近,人浮肿得厉害,面相有些脸熟,但我一下子想不出来,在记忆里搜索一圈无果后,只好用抱歉的眼神看着她。
女人倒是也不介意,摸着自己的脸说道:“我是施小川啊,是不是最近长得太富态了?没办法,我怀孕前就比大学时胖了二十多斤,现在更不用说了。”
我才想起来,她是我大学里的班长。我那时一直沉迷于温啸天,完全重色轻友,几乎没怎么参加过班级里的活动,一张同学网织得漏洞百出。她要不是班长,我可能连“面熟”的感觉都没有了。
我已经三个多月没见着熟人,看着自然还是有些欣喜的:“你怎么在这里啊,班长?”
施小川见我想起她来了,大大的脸盘立刻笑得如百花盛开,她摸着肚子说道:“我在事业单位上班,产假比较长,一想到生孩子这累人的活儿,我就提前休假了。这个店是我老公家的,我帮着看看店,收收帐。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一下子有些语塞,含糊其辞地说:“我跟你差不多,也休着假呢。”
施小川似乎很高兴,大概怀孕的人碰见怀孕的人都会多聊几句,何况是老同学呢。她热情地邀请我去她家坐坐。我说我这等着人呢,不太方便。施小川大手一挥,说:“我家不在别的地方,就在楼上。楼上营业区后面还有两房间。到时候有人来找你,我让他们上来通知一声就成了。”
盛情难却,我就跟着上去了。两人坐在她的房间里,聊着一些妈妈经之类无关痛痒的话题。忽然施小川问我:“对了,卢欣然,你知道最近挺火的那个秦绍吧?”
我心里一抖,好几个月没有人在我面前提起他的名字,乍一听,我还有些不习惯了。
我不自然地说:“知道啊,网上挺多他的消息的。”
施小川从橱柜里拿出一本相册,边翻边说:“那你知道吗?秦绍有个妹妹叫秦露,还和咱做过不到一个月时间的同学呢!你有印象吗?”
她用略肿的手指头对着一张集体照给我看。绿草茵茵的足球场上,一群穿着清凉的拉拉队服的女孩子们和头发似是全湿的队友们,纷纷比着V字,在镜头前笑得没心没肺,如同一大朵一大朵热情绽放的向日葵一样。
其中一朵向日葵长着秀气的脸,弯弯的眉,短裙子在风中微微飘起,嘴边拉开的弧度刚好露出一颗小虎牙。
我终于想起来,那天在黄港墓地,我为什么觉得秦绍的妹妹有些合眼缘,原来竟还做过半年的同窗。
我摇摇头,对施小川说:“我没印象了,你跟我说说她吧。”
施小川说:“她是我们大四的交换生,性格真是好,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好像跟谁都不会生气似的,现在我才知道她家里还这么有钱,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姑娘。对了,她还好几次特意打听过你呢。”
我连忙问道:“打听我?为什么?”
施小川摇摇头,说道:“她不光打听过你,还打听过你男朋友。我猜她是不是对你男朋友有意思,不过看她也没刨根究底,好像也不像是这么回事情。”
我记得秦绍说过,秦露是自杀去世的。秦绍家和温啸天家本来是邻居,两人青梅竹马感情深厚,秦露很有可能不知不觉间爱上了温啸天,因此秦绍对温啸天疼爱有加,温啸天才会向Shelly说起有个疼他的邻居哥哥,而在我和他相恋的三年多的时光里,他从来没提起过秦绍,是因为提到他,还有可能会牵扯到秦露。后来,温啸天可能和秦露摊牌,秦露承受不了这个事实选择自杀。秦绍迁怒于我,所以他才会在一开始的时候就选择我做他的情妇,厌恶我憎恨我。再后来,秦绍借着我的事情,挑衅为难温啸天,并不只针对我,更是因为他九泉之下的妹妹。
不管怎样,在秦绍的眼里,我和温啸天应该都是杀死她妹妹的凶手。
谜底好似一下子揭开了。我心里有些难受,总归有一条年轻的生命因为我而过早凋谢,又加重了我这辈子结下的业障。
施小川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啊,交换生还没念完,就自杀了。听说是因为她被一个老头子给玷污了,真可怜,听说那老头,都够她当爹的了。禽兽啊!这种人就该下地狱!”
我有些不信:“什么?玷污?”那我刚才逻辑非常顺畅的推理都得推翻重来了,难道真和我没关系?
施小川点头:“对啊,九月底,她被人下药带到A市酒店的,醒来之后直接在酒店跳楼自杀,听说自杀时手里还拿着一张名片呢。不过,消息很快被封锁了。我知道这事情,还是因为我爸爸当时在那家酒店做值班经理呢。”
九月底、A市酒店、名片,我心里出现了大片的塌方,倾盆的雨水正裹挟着浑浊的泥石流大面积地席卷着我的记忆。那里一片狼藉。
我哆嗦着把照片又拿过来,我看着秦露的眉毛,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的虎牙,脑海里终于浮现出那个景象:床上有个慌乱的女孩,披头散发,茫然无措。我冷冷地看着我妈去扒她身上的被子,骂“□”的声音,打巴掌的声音,以及这个女孩被打被骂后大哭时露出尖尖的虎牙。我离开的时候,照例给我爸的情妇扔了一张写着“卢氏电子公司总经理闺女卢欣然”的名片,然后潇洒又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了。
虽然同学网漏洞百出,可我不至于对同学的脸一点印象都没有。那时是大四,纪律性已经降到冰点,我沉浸在和温啸天暑假后的重逢,小别胜新婚般地,天天往他那边跑,根本没在九月份出现在班级的课堂上。也许秦露因为温啸天,早已认识了我,或者在学校里暗暗留意我,可是我之前确实从没见过秦露,在A市酒店里是第一次见到她。我以为她不过是我爸历任乱七八糟的情妇团之一,远想不到后面竟有这样的故事。

那么,我扭曲人生的起源不是温啸天、不是陆轻天、更不是秦绍,而是我们全家。我爸下了药□了秦露,我妈用暴力和恶语侮辱了秦露,而我,作为她的同学和情敌,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我们全家,是我们全家一只只手叠着一起,把秦露推到了A市酒店三十多米的高空,让她一夜之间失去了对生命的所有热度,绝望、悲愤地跳下。秦绍对我的恨,对我们家的恨应是刻骨铭心。
以前所有的迷雾终于层层散去。秦绍对我的种种变态都有了理由,他和我说的一系列古怪的话都有了原因。比如他说圣诞节我们永远不会快乐,比如大年三十他说他不愿见我的父母,比如他说他巴不得我死,我这样的人不应该有下辈子。

我有些恐惧不安,好似是我一直在黑夜里前行,默默地等待着黎明的到来,可曙光始终没出现,我忐忑不安地守株待兔,索性坐下来等着清早的太阳。可是,有人却在我耳边告诉我:你怎么不摸摸你的脸,你被人蒙着眼睛了,白天已经轮流好多次,阳光也常常洒在你身上,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地觉得,你是在黑夜里呢?
对的,真相一直近在咫尺,是我自己蒙蔽了双眼,努力按照想象,安全地把自己打造成受害人的形象。秦绍对我表现出来的不合常理,我从未当面问过他,只是任由自己猜测。我是多么热爱用最坏的恶意去揣测他,只有这样,我才会心平气和。我一直靠这个莫须有的罪行占据着制高点,说服自己秦绍是个大恶魔,我是无可奈何的小绵羊。
现如今,我从受害者变成了凶手,多年来缠绕在我家的种种报应,老天终于指给了我看:卢欣然,你的业障何止一重,十八层地狱早已帮你预订好了位置,就等着你早日过来了。

我看到施小川正费力地跟我说着话,可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一点都听不见;过了会儿,我又看见郑开奇出现在我面前,他也焦急地看着我,但是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像是参与到一个“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里,不知道怎么才能得到解脱,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交头接耳地商量着怎么处理我。
最后,郑开奇拉着我的手,把我塞进一辆车里。外面骄阳似火,车里都是呛人的热气。白晃晃的阳光穿过车窗,一条条鞭打在我身上,刺痛了我的皮肤。我全身出汗,心里却觉得冷得像飞雪的严冬。我艰难地在车窗里捧着肚子缩成一个小球,然后惨淡地看着窗外。
我忽然记起上次和秦绍在一起时,阳光温柔地像是一个多情的少女,透过一条小细缝,一寸寸地洒在我身上,那时小猴的爪子里有我宝宝的照片,秦绍身上有斑驳的光圈,我坐在他身旁,心情安然得快要乘坐在白云上。

我扭头和郑开奇说道:“你帮我带到A市花园路后面的那座小山上,那里沿盘山公路上去,会看见一片枫林。你帮我送到那里吧。”
他惊奇地看着我终于动了口,但他还是镇定地按照我说的地址开去了。我看着熟悉的路标,一字一句地告诉他,几乎每个字都花费我大量力气:“我的名字叫卢欣然,我并不是因为家暴而出逃,而是跟你女朋友一样的理由。如果你讨厌我,可以在任何地方把我放下车。”
郑开奇突然刹了车,我以为他会让我下车,可是他看了我一眼,说道:“你们这样都会有报应的。”然后就继续往前开了。
我说:“对,我们这样都是会有报应的。”
 



57、第十七章 坦诚?爱(1) 。。。 
 
 
我俩的情事是一首情诗要像徐志摩那么痴要像对押韵的坚持要加载文学的历史 要这段情感动他人名噪一时 让这一首解构拥抱的诗感染这误解爱情的城市
¬; ——方大同《手拖手》

车终于停在我熟悉的枫林外。我曾经把它比作为我的囚牢,现在看着却像是告解室。我下了车,郑开奇在后面跟着我。我让他回去,他说他以前很遗憾没有跟着他的女朋友走到最后,现在他想试试看。他要陪我去看那个男人,说万一要有个什么事情,他可以保护和安慰我。
我心里想,这个事情自始自终,最需要保护和安慰的是秦绍。可我也不再和郑开奇说什么,他在完成自我救赎的最后一步,当他做完了所有的事项,他就会放下心头的那个姑娘了。

我慢慢走到铁门外,按了一下门铃。管家激动的声音传来:“卢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对,我终于回来认罪了。

门很快被打开。我看见大棚依然支在草棚的中央,走进房子里,七彩的房间门还是没变样。管家跟在旁边,轻轻地说了声:少爷很快就回来。他看了眼郑开奇,又看了看我隆起的肚子,默默地端了一杯普洱茶,招待郑开奇坐了下来。
我慢慢地上楼,一间一间打开熟悉的房间。房间里的布置都没有变,甚至连挂件什么的都没变。我走进书房,电脑桌收拾得干干净净,只放着一本《小王子》和一张光盘。光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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