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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婚迷了头-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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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助地用手挡住头,缩手缩脚地蹲在大门口。

她觉得自己的父亲一定会接纳自己,她唯一要做的就是要乖一点,再乖一点,让爸爸的新妻子不讨厌她。

后来她终于看到他们家大门开了,缓缓驶出一辆轿车。她像发现了救命稻草一样猛地跑过去,拼命拍打车窗。

也不知道是依然在恐惧中,还是因为看到了所谓的希望激动,她都没意识到自己哭了,泪水混着雨水顺着脸颊往下淌。

“爸爸,爸爸,爸爸,带上我,带上我还不好?或者让我留在你家?”

乐乐记得很清楚,她当时是这么说的。

可是乐译却在看了一眼身边的娇妻,说:“乐乐,听话,快回家去,你妈会着急的。”

乐乐当时完全没料到会是这样,从来她都是乐译的掌上明珠,如今他看她的眼神却是躲躲闪闪,好像恨不得没看见她。

“爸,”乐乐用接近嚎啕的语气嘶喊,“我不要回去!我不回去!我想跟你一起啊爸爸。我回去就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小女孩子别瞎说!”

这时,乐太太道:“什么死不死活不活的!医生都约好了,下雨天堵车,可不能迟到。”

车窗被缓缓关上,乐乐还听到乐译最后一句:“听话,快回家!”

“爸……爸……”乐乐追着车子跑了十几米远,“爸——”

耳边只有哗啦啦的雨声和自己哭喊的呼唤。

暴雨倾泻在她身上,透心凉。

……

乐乐感到心口一阵绞痛。

如果不是真的被恐惧逼到无路可退,她断然不会离家来投奔生父,可怜她只得到这么一个结果。

成易惟犹豫了一下,最终伸手把她揽入自己怀里。乐乐沉寂在难以言喻的情感中,完全没感觉到成易惟的举动。

等她意识到,还是因为成易惟再次开口说话,“你知道,乐先生给你留了多少财产吗?”

乐乐尴尬地脱离成易惟的胸膛,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我说过,我不稀罕他的钱。”

“乐乐,人都已经死了,你真不该继续活在过去。勇敢和过去说再见,未来才会同你道早安。有了那笔钱,你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你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舒缓心情,遗忘所有的不愉快。”

“我不缺钱。”

“你那个工作,能赚多少钱?你可以不要全部,但至少拿一些啊,这样,乐先生才能安心去。”

“谁说我没钱?”乐乐倔强地抿唇,“我有一大笔钱!”

其实,她是在说文先生给她的那笔感谢金。

想到文先生的支票……

她突然不记得自己把那张支票塞在哪了。她记得自己拿着支票离开办公室然后就坐在电脑前发呆。她把那张巨额支票放在什么地方了?

乐乐突然站起来,“我要回家了。”

“我送你。”

“你别跟着我!”乐乐突然恢复原来对待成易惟的态度,“回去照顾你应该照顾的人去。”

成易惟一头雾水,“喂,你又发什么神经!我应该照顾的人难道不是你吗?乐乐!”

乐乐回到家里,翻遍了整个房间,也没找到那张支票。

她的包也被翻个底朝天。

她果真是弄丢了那张支票,若是被人捡去,文先生真要平白无故损失一大笔钱财。乐乐懊恼极了。

她泄气般地坐在地上,昏昏沉沉中拿出手机,却发现有人用文家的座机打给她三个电话。

是文舒宸吗?

明明心里想好不去和文舒宸再发生什么接触,她依然管不住自己的心,鬼使神差地回拨过去。

她现在真的想听听别的人的声音,她不需要安慰,只是想听别的和自己过去没有任何关系的人的声音。

乐乐原想文舒宸应该已经睡觉了,可能会是家佣接电话,谁知道接起电话的却是文森特。

“乐小姐,晚上好。”

“文先生?”乐乐不喜欢和文森特能聊些什么。

“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文森特想了想,才准确无误地说,“很悲凉。”

“有……”乐乐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想笑,结果失败。她不知道隔着几千米的电线,还能听出自己声音里的悲凉之感。

乐乐忽然不知道说什么,拿着手机发呆,而文森特却也是脾气极好地等着。无论是打电话还是聊天,最恐怖的莫过于冷场,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只是他们俩之间的冷场好像没什么可尴尬的。

半晌,乐乐才说:“刚才,是宸宸在打我电话吗?”

问完她就有些后悔了,除了文舒宸,还有谁会这么无聊连着打她三次。听到文森特的声音她就感觉有些愧疚,人家大方给了她那么一大笔钱,她居然都能弄丢。

此时的文森特其实正在等乐乐回电话,他微微一笑,把目光从电脑上移开。

“不是,是我打给你的。”文森特淡定地说。

遗产风云3

文森特是一个相信自己直觉的人。

所以,明明最开始是文舒宸吵着要打电话跟乐乐说晚安,最后却是他自己莫名其妙地打了三次。

乐乐大约以为自己听错了,呆呆地重复问:“你?你打给我?”

“是啊。”文森特避重就轻,“我想确认一下你是否安全到家。”

“我到家。”

文森特道:“知道了。”

以上的对话让乐乐觉得怪怪的。她说不出哪里奇怪,总之就是怪怪的。

“宸宸睡了吗?”

“刚睡了没多久,一直很兴奋。”

“他终于等到了家人,肯定兴奋。”

“小孩子的心思或许不是我能猜透的。”文森特想到晚上和文舒宸的那番对话,不禁蹙额。

“唔……”乐乐又不知道说什么,“宸宸睡觉的时候喜欢听人给他讲故事。”

“也许是,不过今晚他给我讲了不少故事听。都是从你那儿偷师来的,学得四不像,听得我累死了。”文森特伸手关掉电脑,站起来,走到阳台,感受那闷热空气拂过脸颊的滋味。

“嗯,那个……那个文先生……”乐乐欲言又止,她真不知该如何启齿。

“嗯?”文森特等着她的下文。

乐乐咬着下唇,内心纠结了一下,却是问了一句:“那个……支票要怎么用啊?”

文森特愣了一下,说:“你去银行然后给工作人员……”

“谁都能去银行提走那笔钱吗?”

“是的。如果你很忙,可以请信得过的人代劳。”

“啊……”乐乐失声叫道,“能挂失吗文先生?我把支票弄丢了,我不希望您无端损失一笔钱财。”

文森特:“……”

挂了电话之后,乐乐一下子觉得轻松许多。她本就不想要文森特的钱,这下丢了,又告知文先生,应该是跟她没关系了。

她关掉手机,去洗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坐在窗台上,低头俯视地面。

乐乐虽然很多次对生活绝望,但从来没真正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她一直不想重复妈妈的命运。

只是今晚,她想想自己的生活,想到曾经的经历和目前的状态,忽然觉得日子了无情趣。

她不知道自己活着为了什么。起先她活着为了让母亲羞愧,然后是为了等母亲出狱,后来只等来了母亲的一具尸体,连个葬礼都没有,就这么仓促被火化了。

然后乐译来找她,她活着为了争那一口气,她自己可以一个人上完大学、工作、恋爱、结婚、生子。

可是乐译也突然走了。

她期盼有一个安稳宁静的家庭,可是不敢结婚;她期盼能有一个孩子,可是不敢想象自己能生小孩,也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才能领养别人家的孩子。

乐乐越想越觉得自己应该一闭眼从这里翻下去。

生与死,只在一念间而已。

她闭上眼,缓缓松开手……

千钧一发之际,楼下突然驶进一辆车,车上人惊慌失措地从车上跳下,喊道:“乐乐!”

是成易惟。

乐乐猛地睁开眼,看见成易惟站在下面。

她看不清成易惟的脸色。

从他的语气里不难判断,他的脸色好不到哪去。

“乐乐,你疯了!”

乐乐愣了一下,喃喃重复:“乐乐,你疯了!”

她慌忙抓紧,小心翼翼地回到屋内。双脚踩在地面上,才觉得刚才自己是做了一场梦。突如其来的噩梦,现在回想起来,真觉得那不应该是她会做的事。

很快,门铃不停地响动。

乐乐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直到门铃变成成易惟持续不停的呼唤,才懒懒去打开门。她不想成易惟的喊声引来左右邻居围观。

成易惟一进门便用力掐住她的手臂,语气有些凶狠,“乐乐,你到底怎么了?你到底想怎样!”

乐乐被的胳膊被他掐得很疼,她咬着牙,切齿道:“与你无关!”

“哼!”成易惟生气地推开她的胳膊,“我才是疯了非要到你这儿自找轻贱!”

语毕他转身就走,拉开门的一瞬间猛地回头,“乐乐,我们结婚吧。”

乐乐呆呆地看着成易惟。

“乐乐,我真快受不了你这样!我们结婚算了!”

乐乐轻轻啊了一声,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成易惟关上门,“和我结婚吧,我们两人之间本来就没什么矛盾,为什么要因为你父亲的事弄成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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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手机,文森特努力去想那件模糊不清的往事。

只是太模糊了,他一点都想不起来,无奈作罢,轻叹一声,回头瞥一眼大床,正好看见文舒宸翻身,并抬脚踢翻盖在他身上的毛毯。他忙起身,小心替他掖好毛毯。

在文森特看来,宸宸素来表现出超越年龄的成熟,应该不会发生睡觉踢翻被子这种事情。现在他知道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文舒宸从刚学会走路开始就是独自一人睡觉,可能最近这段时间他和乐乐呆久了,习惯了在大人身旁入睡。于是就抿着小嘴,胳膊里夹着自己的小枕头,厚着脸皮子走到文森特的房间。

文森特第一次试着哄文舒宸入睡,结果文舒宸就是废话很多,叽里呱啦的,最后还兴致勃勃地说要给他讲故事。文森特心想听他讲故事总比他那一万个为什么好。

然后文舒宸就把乐乐讲的故事又将给文森特听。

听了好几个讲得有些凌乱的故事之后,文森特问:“这是那个乐乐阿姨讲给你听的吗?”

“是乐乐姐。”文舒宸更正文森特的称谓,“乐乐姐还跟我讲了很多好听的故事。我好像没有乐乐姐讲得好听……”

文森特抚额,心道:你还有自知之名啊。宸宸讲的那些典故,他作为听众差点忍不住要去更正故事的顺序。想来也是文舒宸听得太多了,又没完全记牢,于是前后顺序被他弄得有些凌乱。

过了好一会,文森特突然又回头更正文舒宸:“为什么你要叫她乐乐姐,明明应该是你的乐乐阿姨。”

“爸爸,是乐乐姐!”

文森特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跟这小屁孩争这种无聊称谓做什么,遂一笑置之。

称谓什么的,其实没那么重要。

可惜,文舒宸却再次啰嗦,执念得很,“我叫很多人都是阿姨,阿姨实在不是什么好称谓,而且,第一次见到乐乐姐的时候,她自己就说姐姐。总之是姐姐就对了。”

文森特微微皱眉,想到乐乐那个年龄被文舒宸叫成姐姐,突然觉得很……唔,很奇怪。他侧过头看着文舒宸,心里有很多疑问。

“宸宸,爸爸问你一件事,你不能撒谎。”

“嗯。”文舒宸认真点头。

“你还记得自己原来的家住在什么地方吗?”

文舒宸咧嘴笑了,“当然记得啦!”

“那为什么你一开始不告诉你乐乐阿……乐乐姐你是住在哪里的?你三岁的时候就知道一个人要怎么乘车,怎么去超市买东西。你知道怎么样能找到我,你对爸爸的手机号码和爸爸的公司记得很牢。”文森特静静地看着宸宸。

虽然这样直白地揭示宸宸撒谎是有些不好,但他现在迫切需要确定一件事。

文舒宸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满脸我错了我在犯错误的样子。

“其实你自己是想跟她住在一起的是不是?”

文舒宸依然抵着头,沉默。

“说话。”文森特道。

文舒宸两手托腮,佯装自己说的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爸爸,你真是太聪明了……我一个人站在路边等,心里很着急的。后来自己就着急先走了,走着走着就饿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看到了乐乐姐,然后她对我笑了,笑得可像妈妈了。本来她是要把我送警察局的,后来她舍不得我,就把我带回家……”

“然后你就滥用别人的同情赖在人家?也不嫌害臊?”

“不是啊!”文舒宸气恼地用两手拍打床边,“反正爸爸你也不在乎我,索性我就跟着乐乐姐一起生活挺好的。你要是在乎我,肯定会找到我,为什么要我先找你?”

文森特看着他耍无赖的德行,哭笑不得,说:“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我以前对你态度不好。下次你未必能遇到乐乐这样的人,所以下次自己走丢了要赶紧打我电话或者去警察局知道吗?”

“知道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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